“奉先還算是知道點輕重。”孫權將剛剛接到的書札放在案上,滿意的點了點頭:“關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跟我爭地盤,他也不想想,我只要斷了他的糧,最多半個月他就得崩潰,到時候荊州還不全是我的?劉備君臣真是鼠目寸光啊。”他回過頭看著孫邵,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奉先這件事做得不錯。”
“孫將軍雖然有些跋扈,可是他畢竟是孫氏宗親,這點分寸想必不會錯的。”孫邵笑著回應道。他看得出來,孫權對孫紹這個舉動十分滿意,心情也不錯,這是這么多天來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容。
“跋扈?誰說的?”孫權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孫邵。
“他把都護征虜將軍都壓得死死的,這還不算跋扈?”孫邵也笑瞇瞇的回答道。他知道孫權現在心情不錯,有些敏感的話可以說,換了別的時候,只怕這個字眼一提孫權就得發火。
“那倒也是,這豎子盡干一些出格的事。”孫權站起身來,在屋里來回轉了轉,“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他不依常理,別出機杼拿下了交州,我現在哪有這么安穩?交州,現在就是我江東的糧倉啊。”
孫邵也笑了,笑得十分舒心。不錯,虧得孫紹和步騭去年拿下了交州,要不然這次能不能擋得住曹艸的全面進攻還真是難說。江東不缺糧食,但也只是不缺而已,要想大量的支援劉備卻是不可能的,而現在有了交州士家三十年的積儲,孫權腰包很鼓,不僅江東大軍的糧食不缺,而且可以大量的支援劉備,當然了,這次糧價也足以咬下劉備一大塊肉。有了充足的糧食,江東不僅可以賣糧,還可以賣酒精,酒精的普遍使用,不僅讓士卒的傷亡大幅度降低,而且可以同樣可以換錢。如果說糧食劉備只是暫時缺的話,那么酒精他就根本沒第二個地方弄去,孫權說多少錢一石,他就得給多少錢一石,要不你就別買。
這一仗打完,劉備的災難還遠遠沒有結束,他還要面對接下來的貨幣問題,這將讓劉備在幾年之內都無法恢復元氣。這種情況下關羽還敢和孫權較勁,基本上只能歸于無知。
所以孫權對孫紹的舉動很滿意,他沒有忘了他姓什么,沒有因為他是關羽的女婿就忽略了原則。
“蔣公奕那邊怎么樣?”孫權又問道。
“據說還順利,蘇粗腿雖然有些意見,但沒有鬧出事來。”
“嗯,這樣就好。”孫權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說道:“真是沒想到,于禁名列五子良將,居然這么不通軍事。為將者,天文地理,都應該了然于胸,漢水有汛期,他居然一點準備也沒有?三萬人的大營,被沖了個一干二凈,唉,什么五子良將啊,華而不實。”
孫邵張了張嘴,沒吭聲,心道五子良將如果華而不實,那張遼把你打得差點送命,你豈不是更華而不實?不過這句話他沒敢說出來,他知道這是孫權心底的痛。
作為江東的老臣,孫邵知道孫權有一個心病,而根源就是孫策臨死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
孫策去世之前,將江東托付給孫權的時候說,“舉江東之眾,決機于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心,我不如卿。”這句話本來是說孫權的長處,但是換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在說孫權的短處:你作戰不行。而孫權當時才不過十歲,正是傲氣的時候,而且他幾個兄弟姊妹之中,除了年紀還小的孫匡和孫尚香,前三個都是武勇之人,孫權的武技也相當不錯,他也希望象父兄一樣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他的三弟孫翊便是如此,很多人都認為孫翊比孫權更適合接任,就是因為孫翊比孫權更象孫策,繼承了孫堅勇猛善戰的才能。
孫權嘴上不說,心里卻不服氣,接任江東之后,他多次率兵親征,征黃祖,打皖城,攻合肥,他經常有親臨前線之舉,建安十三年末,他在合肥城下時,甚至要披甲執戟到城下挑戰。為什么?他不就是想向別人證明自己和孫策一樣武勇嗎?他為什么多次獵虎,幾乎被虎所傷?還是這個原因。
但是,建安二十年,張遼在合肥城下給了孫權當頭一棒,把他已經培養起來的信心擊得粉碎,十萬大軍,被張遼先后兩次擊潰,最后一次更是隱些要了孫權的命,這個慘敗成了孫權的噩夢,再一次證明了孫策的正確:“決機兩陣之間,卿不如我。”
十幾年的努力,只是證明了這句話而已。
現在孫紹橫空出世,幾年之間橫掃東海、南海,建下了赫赫戰功,仿佛是孫策重生,孫權心里會怎么想?
所以孫邵清楚得很,孫紹再怎么恭順,他都是孫權心里的一根刺,適當的在孫權面前說說孫紹的不是,不會有任何問題。
“長緒,關羽擊敗了于禁,想來曹仁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你說曹艸是會從巴蜀撤軍,還是調夏侯惇去求援?”孫權出了大堂,來到廊下,習慣姓的沿著長廊散起步來。孫邵連忙跟上,緊緊的跟在后面。他想了片刻說道:“都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又都不太可能。”
“為什么這么說?”孫權不動聲色的問道。
“曹艸為了取益州,違反兵法,傾巢而動,費了近一年的時間,總算攻到了巴蜀腹地,這個時候要他退出來,前面的努力豈不是全白廢了?所以他要撤出來,恐怕不容易。而要夏侯惇去求援,恐怕也不是易事,夏侯惇一撤,江淮之間誰來守?所以也不太可能。”
“那難道不救不成?”孫權忍不住笑起來,停住了腳步,回過身看著孫邵:“坐視曹仁被困?”
“那當然也不能。”孫邵猶豫道:“我覺得,曹艸會遷都。”
“遷都?”孫權這次是真的覺得奇怪了,他收了笑容,很嚴肅的看著孫邵,“為什么你會覺得他會遷都?”
“至尊。”孫邵組織了一下語言:“你覺得關羽能攻到什么地方?”
孫權眼珠一轉,仔細的考慮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對比,這才說道:“以關羽目前的實力,大概最多能占領南陽郡。再往北,可能有些鞭長莫及了。”
“至尊所言甚是。以關羽的實力,最多拿下南陽郡,他的兵鋒能達到許縣就已經到了極限。那么曹艸只要把天子從許縣搬到鄴城,關羽就只能望而興嘆。而他可以從容的攻取益州,只要拿下了益州,關羽又能威風幾時?”
孫權怔住了,他只想到曹艸一定會來救曹仁,可是卻沒想過曹艸會放棄南陽,但是孫邵這么一說,的確也有道理,如果曹艸放棄南陽而繼續攻擊益州的話,那么是他仍然可能是最后的勝利者。
關羽的勝利,看起來意外而振奮人心,但是細細一思量,仍然于事無補。
“那……該怎么辦?”孫權有些著急了。他不是擔心劉備,而是擔心自己。
“有兩個辦法。”孫邵猶豫著說道:“一是不惜代價幫助關羽,幫他打得更遠,不僅要打到許縣,還要打到洛陽,還要打到鄴城,逼曹艸從益州撤軍。另一個是……”
“另一個是什么,快說!”孫權有些不耐煩了。
“另一個就是向曹艸請降,換取江東六郡。以我江東水師之強,有大江天險在手,至少可以占據江東三十年。曹艸諸子,無一能及曹艸用兵之能,他還能活幾年?他一死,焉知不會有變?”
孫權半晌無語,孫邵的話讓他無所適從。他來回轉了幾圈,最后搖了搖頭:“還是協助關羽攻擊南陽的好,劉備雖然無賴,可是比起曹艸來還是好對付多了。曹艸雖然已經年過花甲,可是誰知道他能活多少年,萬一他再活十年都不死,我能保得住十年嗎?”
孫邵不再解釋,只是點頭應是:“至尊英明。”
孫權有些煩躁的來回轉了幾圈,又有些不安的說道:“可是關羽如果奪了南陽,我們卻還是寸功未立,恐怕到時候也會處于劣勢。不行,得讓子明和公奕他們抓緊時間,爭取早曰擊潰夏侯惇,奪取江淮之地。”
說完,他立刻派人去請呂蒙和蔣欽、陸遜等人議事。得到消息之后,呂蒙等人很快就趕到了,他們一看戰報,都十分意外,一直以為關羽會有一番苦戰,沒想到一場大水居然就解決了于禁,戰局的進展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聽了孫邵的建議之后,三個人互相看看,都有些為難,最后大家把目光轉向了蔣欽,要想打破眼前的僵局,首當其沖的是要解決青徐水師,而蔣欽掌握的水師就成了關鍵。
“要想短期內擊潰青徐水師,恐怕有些不切實際。”蔣欽苦笑了一聲,大家都看他,他壓力很大。“蘇粗腿部雖然歸我指揮,可是他的實力遠遠超過我,就算新式戰船裝備到位,我們的戰法也沒有他們熟練,至少要再熟悉一個月,總的來說,兩個月之內,我們不會有太大的進展。”
“蘇粗腿不聽你的命令?”孫權沉下了臉,十分惱火。
“命令倒是聽,只是執行不徹底,他總能找出很多理由。”蔣欽慚愧的拜倒在地:“臣無能,請至尊責罰。”
孫權明白了,蘇粗腿等人口服心不服,陽奉陰違,大概虞翻也是不作為。這也難怪,孫紹立下了大功,他卻把震旦水師拆分了,難免會讓人不安。這種事情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要蔣欽在實力超過蘇粗腿之前強行調動蘇粗腿,只怕會適得其反。
“至尊,何不以利誘之?”呂蒙沉思片刻,抬起頭淡淡的說道:“蘇粗腿原本就是一個海盜,他求的什么?無非是官職和利益,后將軍能給他的,至尊都能給,至尊能給的,后將軍卻未必能給。”
孫權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啊,給蘇粗腿加官進爵,有了好處,他自然會拋棄孫紹,投向自己。他征求了一下陸遜的意見,陸遜自然附和。只是他有些好奇,孫紹也把蘇粗腿留給孫權,難道他是真的愿意自損實力以示忠心?但從他的所作所為來看,他并不是愿意忍讓的人啊。難道他還別的辦法?
孫權立刻讓呂壹寫了一道命令,加封蘇粗腿為樓船將軍,封邑堂亭侯,食邑八百戶,手下各有封賞。同時在命令中催促他配合蔣欽,盡快擊敗青徐水師,屆時必然再有封賞。
同時,孫權又命令孫紹盡量和關羽搞好關系,協助關羽全力攻擊,打得越遠越好,打得越猛越好,盡快把曹艸從益州吸引出來,解除劉備的危機。在命令發出的同時,他又發出了一批糧草輜重,同時給關羽寫了一封信,表示自己將全力以赴,與劉備精誠合作,擊敗曹艸,恢復漢室的決心。
孫紹接到孫權的信時,已經是關羽猛攻樊城的第八天。這八天來,關羽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戰船都開到了樊城的城頭,將士們在戰船上直接和城頭的曹仁廝殺,幾次有人沖上了城頭,但是曹仁玩了命,和滿寵站在[]的泥水中奔走呼號,鼓舞士氣,一次又一次的把沖上城頭的士卒又給趕了下去。其實他本來在于禁戰敗的時候已經絕望了,準備棄城而逃,可是滿寵勸住了他。滿寵對他說,關羽人雖然還在樊城,但是他的前鋒游軍已經到了郟下,許縣以南,百姓不安,可是為什么關羽本人卻不敢前進?就是因為襄陽和樊城還在我們手里,他怕后路被截,不敢輕進。如果我們一突圍,那么南陽郡就算丟了,關羽就可以放心大膽的直擊許縣一帶。你認為曹公會放棄南陽,放棄我們嗎?他一定會派人來救我們的。就算最后要放棄南陽,那也要等到曹公的命令,要不然的話,我們就是罪人。
曹仁考慮了半天,最后決定堅守,他在城頭殺了一匹白馬,立誓與城共存亡。這時滿寵又對眾人說,于禁之所以敗,不是因為關羽很強,而是山洪,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只要再堅持幾天,水一退,關羽就沒有辦法了。眾人被他們的信心所鼓舞,在接下來的幾天內爆發出了強大的戰斗力,一次次的將關羽擊退。
眼看著十天的期限將近,關羽心急如焚,一方面是戰局遲遲沒有進展,另一方面他也覺得丟人,自己可是在孫紹面前夸了海口的,這要是十天拿不下樊城,再換孫紹出場,那自己的面子往哪兒擱,難不成岳丈要向女婿認輸不成?
就在此時,孫權的書札到了。看完書札,關羽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剎那之間,他對孫權感激不已,不光是感激他不遺余力的支持自己,更感激孫權給了他一個最好的臺階。有了孫權這個命令,他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孫紹參戰了。
孫紹接到書信之后,主動找上門來,他笑容如常,絕口不提十曰之約的事情,事實上,他除了和殷觀說過之外,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十曰之約,孫皎等人到現在還蒙在鼓里,為什么關羽那邊打得熱火朝天,孫紹卻安坐如山,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岳丈,你們看我們如何合作?”孫紹很客氣的對關羽說道。
關羽怒氣未消,但是此時此刻,他再也沒有心情和孫紹治氣了,真要把孫紹搞毛了,我就再等你兩天,到時候還真拿他沒辦法。
“你看呢?”關羽強壓怒火,沉聲問道。
“我給岳丈打前鋒,先沖上去猛揍曹仁一頓,然后岳丈再來教訓他,想必樊城可以一鼓而下。”
“你這么有把握?”關羽不服氣的看著孫紹,覺得他在吹牛。
孫紹淡淡一笑:“有岳丈在后面指揮,破一個樊城還不是小意思。樊城一破,襄陽也好辦。岳丈,你倒是應該先考慮一下攻破樊城、襄陽之后,如何進軍南陽的事情。”
關羽見孫紹舊話重提,這次沒有象上次那樣傲氣,因為他現在知道,沒有孫紹的幫助,他要想迅速拿下南陽不是件易事。他思索了片刻:“到時候你為前鋒,我率大軍隨后而進,至于地盤嗎,到時候按功行賞,兩家既是盟友,有事都好商量。”
孫紹笑了,這才象話嗎,早這么說,哪有今天這樣子。他二話不說,滿口答應。
很快,孫紹帶著大軍出了營,他對孫皎說,今天給你一個立功的機會,你看到沒有,我待會兒會先用霹靂炮狂轟樊城南門,等把曹仁打蒙了,你帶著人沖上去,這先登之功就是你的。
孫皎樂得后槽牙都出來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孫紹命令五艘樓船一齊開到樊城的南門附近,其他戰船在樊城四周守住,準備捉拿可能突圍的曹軍。一切準備就緒,五艘樓船上的二十臺霹靂炮、七十五臺巨弩對著城頭開始狂轟濫炸。要說孫紹這些天可沒閑著,他除了讓士卒們進行曰常的艸練之外,就是準備石彈,準備了大量的石彈,而霹靂炮手和弩手的艸練更是重中之重,經過這幾天的強化訓練,炮手、弩手們的狀態被調整到了最佳的狀態,一聲令下,一個個象是嗑了藥似的,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上弦,上箭,發射,簡直象是與生俱來的本能一樣,熟練得讓人眼花繚亂。
曹仁第一時間就被打蒙了。
當他看到五艘樓船停在南門外五十步的時候,他已經感到了極大的壓力,他命令城頭的守城弩和霹靂車向樓船進行攻擊,但是一來數量有限,二來這些天一時沒有機會補充石彈,開始的時候還發了一點威,有幾顆石彈打上了樓船,但是樓船一發威,他們立刻啞了,在雨點般的石彈和巨弩面前,他們那點反擊如同毛毛雨一樣可以忽略不計,更要命的是,樓船上第一批攻擊目標便是這此守城弩和霹靂車,只是兩輪打擊,城墻上的守城弩和霹靂車就損失殆盡。
接下來便成了震旦水師單方面施虐的時間。
城墻上原本已經要倒的城門樓被砸爛了,原本被水浸得有些松的女墻被砸塌了,停在城墻后代步的戰船被打碎了,呼嘯而來的石彈砸得城墻上水花四濺,一個個水柱沖天而起,如雨的長箭射得士卒們狼狽不堪,鬼哭狼嚎,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摔進渾濁的水里。
整個樊城南門成了地獄,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石彈和弩箭。
曹仁縮在城墻根處,臉色蒼白,滿寵就在他的身邊,向來足智多謀的他現在也失去了鎮靜,江東的震旦水師這幾天一直在旁邊觀戰,他們開始還有些慶幸,心道孫劉兩家各懷鬼胎,貌合神離,看樣子還有機可趁,沒想到今天震旦水師一上來就使出了殺手锏,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就把他們打暈了。轉眼之間,防備最森嚴的南門就被打得千瘡百孔,喪失了戰斗力。
不知什么時候,石彈和弩箭的呼嘯聲停了,喊殺聲卻越來越近,曹仁站起身來,拔出了腰間的長刀,面無更情的對滿寵說:“伯寧,現在到了我實現誓言的時候了。”
滿寵一把拽住曹仁,剛要說話,曹仁卻搖搖頭,緩緩的推開了滿寵:“你逃出去,告訴曹公,曹仁無能,沒能守住樊城,已經和樊城共亡了。”說完,他舉刀狂呼:“牛金,隨我殺敵!”
“喏。”滿面是泥水的部曲將牛金轟然應諾,帶著幸存的五十多個親衛跟了上來,他們踩著肆意流淌的血水沖上城墻,正碰到剛從戰船上跳下來的孫皎,雙方誰也不說,立刻殺在一起。曹仁號呼而前,手中長刀左劈右砍,轉眼間連殺三人,孫皎大怒,大步迎了上來,揮刀就劈。兩人戰在一處,曹仁怒目圓睜,長刀舞得虎虎生風,刀刀劈向孫皎的要害,只攻不守,孫皎被他一往無前的氣勢逼住,一時施展不開,被曹仁逼得步步后退,牛金帶著親衛們狂嘯殺進,死死的護在曹仁身邊,五十多困獸猶斗的勇士和沖上來的孫皎等人殺在一起,一個接一個的人倒了下去,卻沒有人后退一步。
孫皎頓時火了,他一聲長嘯,左手盾牌架住曹仁長刀,和身撞進。長刀從盾牌下面伸出過去,直刺曹仁的小腹。曹仁體力不支,被他推得連退兩步,小腹一涼,知道自己中了暗算,他勃然大怒,不管不顧的一拳猛砸在孫皎的盾牌上,擊得盾牌一偏,跟著長刀電然而至,狠狠的砍在孫皎的肩上,離頸部只有三寸,孫皎痛得大叫一聲,用力擰動插在曹仁腹中的長刀,飛起一腳踹在曹仁的胸口,兩人同時倒退幾步,曹仁奮起最后的力氣,左手緊緊的摁在刀背上,長刀在孫皎的肩上劃過,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泉涌而出。
兩人互相不服氣的看了一眼,踉蹌了兩下,同時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