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正準備將鐵戟刺進張虎的身體,忽然眼角余光看到的張虎那匹戰馬顫抖的身體,他靈光一閃,連不及多想,在電光火石之間松開了握得緊緊的鐵戟,戟胡刺在了張虎的戟柲上,一股大力傳來,張虎雙臂一麻,再也夾不住戰馬,翻身倒地。孫紹卻空著手從他的身邊一掠而過。
張遼一見張虎翻身落馬,以為他被孫紹刺死,眼睛頓時紅了,曹操的命令也被他拋在九霄云外,他大喝一聲,擰戟沖著孫紹就刺。孫紹空著手,無法招架,只好催馬狂奔,張遼緊追不舍。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陣前飛奔。
呂壹和甘瓖大驚失色,剛剛看到張虎倒地,他們正高興呢,轉眼間卻發現孫紹空著手被張遼追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二人顧不得多想,催馬跟著追了下去。
好在孫紹馬快,張遼的戰馬雖然也不差,但是和這匹馬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雖然他全力奔跑,卻始終趕不上孫紹,兩人在陣前兜著圈子,張遼的部曲見了,正要上前圍堵,卻看到倒在的張虎忽然翻身站起,放聲大呼:“阿翁,阿翁,別追了別追了——”
眾人愕然,喧鬧的陣前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看著徒步在后面緊追的張虎,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張遼雖然感覺到陣前有些靜得離譜,可是他現在眼里只有孫紹,根本顧不得其他,直到轉馬回來,看到活蹦亂跳的張虎時,他才吃了一驚,拉住了馬韁,趕到張虎面前,驚喜的叫道:“你……沒死?”
張虎上前拉著張遼的韁繩,慶幸的笑道:“阿翁,是孫君饒了我一命,是他及時松了手,我只是被撞下來的,不礙事。”
張遼恍然大悟,抬頭去找孫紹,卻發現孫紹已經撿起了長戟,遠遠的看著他,大聲笑道:“將軍成名英雄,手持利刃追我一個赤手空拳的后輩,好象有些不太厚道吧。”
張遼老臉一紅,輕提戰馬,緩緩迎上前去,直到離孫紹十來步才站定,雙手抱了抱拳,大聲說道:“多謝孫君剛才饒犬子一命,張遼剛才多有得罪,請孫君海涵。”
“嘿嘿嘿……”孫紹笑道:“虧得我岳父大人給的馬不錯,否則今天可就死得冤枉了。張將軍,令郎只是馬乏,并非落敗,君子不趁人之危,小子雖然不是什么君子,也不屑做這等事。”
張遼聽了,卻有些驚喜的說道:“你這馬是云長兄所贈?可是那匹赤兔的血脈?”
孫紹有些驚訝的看了張遼一眼,笑道:“張將軍見多識廣,連這個都知道?不錯,這正是那匹赤兔的血脈,名字也叫赤兔,它爹已經于前年辭世了。”
“啊……”張遼有些黯然,一時無語。呂布的馬也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的一點遺跡了。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可嘆當年那么英雄的一個人,卻落得這么一個下場。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孫紹,忽然有些感慨,難道這個也叫奉先的年輕人和他冥冥之中有什么關聯?
“孫君戰了多時,不如休息片刻再戰吧,也免得有人說我張遼趁人之危。”
孫紹將鐵戟橫在馬上,大笑道:“就是將軍不說,我也是要休息片刻的。小子雖然狂悖,卻不敢要將軍面前托大,正當養精蓄銳,再向將軍討教。”
“如此,請孫君在陣前少息。”張遼也橫過鐵戟,掉轉馬頭,回了陣,安排人取了些食物和水來,交與孫紹三人。孫紹也不推辭,就在數百曹軍的注視下翻身下馬,和呂壹、甘瓌就地而座,從容不迫的喝水、吃東西。
呂壹沖著孫紹一挑大拇指,笑道:“孫君,佩服,佩服。”甘瓌看向孫紹的眼神也有些異樣,卻又拉不下這個臉來和孫紹說話,只好把臉轉向一邊。孫紹也不理他,自顧自的吃著東西。
曹操在將臺上遠遠的看著,覺得十分有趣,一眼看到遠遠站著的楊修,便大聲叫道:“德祖,近前來。”楊修連忙走到跟前,曹操一指陣前的張遼和孫紹:“今日一戰,也頗有幾分古風可采,你文思敏捷,可有詩文助興?”
楊修笑了笑:“要論文思,臣如何比得臨菑侯。”
曹操眉毛一挑,頓時有些不快。曹植的文思是好的,他之前曾經十分鐘意曹植,但是曹植不拘小節,有些放蕩無度,上次他征東時,讓曹植鎮守鄴城,結果他把事情搞得幾乎不可收拾,所以這次他才讓曹丕留守。最近在他面前力挺曹丕的人不少,他原本有些活動的心思已經漸漸有了主意,楊修這個時候還在為曹植說好話,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楊修見曹操不接話頭,不敢再說,又笑道:“詩文是做得,只是需琢磨片刻,還請殿下恩準。”
“嘿嘿,你什么時候也如此智緩了?莫非最近心思想得太多了?”曹操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楊修退下。楊修冷汗淋漓,心悸不已,嚅嚅退在一旁。
小半個時辰之后,孫紹休息完畢,再次上馬,張遼打馬出陣,不再多說什么廢話,兩人各舉鐵戟,戰在一處。面對張遼,孫紹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全神貫注,全力以赴。張遼雖然對他頗有好感,又感激他剛才放了張虎一馬,但是這事有關雙方士氣,他也不敢輕易放水,打起精神與孫紹對攻。兩人一老一少,在陣前盤旋廝殺,那叫一個驚心動魄,扣人心弦。
張遼勝在經驗老到,殺法凌厲,而孫紹勝在人高馬大,速度、力量都一流,反應也快,縱使經驗上有些欠缺,也能被他及時彌補過來,張遼雖然招招凌厲,但是因為他不敢下死手刺殺孫紹,不得不留幾分力,這一來一去,孫紹居然和張遼殺了個旗鼓相當。
單挑這種古老的比武方式在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用,三國志上有史可查的只有一次,就是在長安城里呂布和郭多單挑,那次以呂布一戟刺傷郭多的手臂告終,其實經過非常快,真正交手就是一個回合的事情,很多人可能根本就沒看清。而現在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看過這種酣暢淋漓的場面,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不經意之間倒把孫紹是敵方的人忘了,不管是張遼或是孫紹,只是他們使出一個漂亮的招數,或者是躲過對方一次看似絕殺的攻擊,都會引起一陣叫好聲,本來殺氣騰騰的軍營,現在卻成了較武場。
曹操也看得十分開心,看著遠處正和張遼廝殺的少年,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曹彰,油然產生了幾分好感。
眨眼之間,百十個回合過去,張遼有些不耐,準備全力以赴,一招將孫紹擊落馬下,解決戰斗,他雙手端起鐵戟,向著孫紹猛沖過去,長戟迎面刺到。孫紹不敢怠慢,雙手用力一抖,將鐵戟撥開,順手還了一戟,張遼橫戟架住,兩人錯身而過。然而就在和孫紹交錯而過的那一剎那間,張遼猛的掉轉戟頭,搭在了孫紹兩手之間的戟柲上,用力猛拉。
孫紹沒有料到他會用這一招,想變招已經遲了,可是如果戟被他拉得脫了手,那就算栽了,他不假思索,雙手握緊了戟柲,大喝一聲,全力回拉。
張遼原本以為孫紹雖然力氣大,可是畢竟是南人,騎術畢竟不能和北人相比,他在馬上征戰三十年,雙腿的這份力量遠非孫紹可比,再加上他是有備攻無備,孫紹就算是手上有力氣,能夠不脫手,但是他的腿力一定支持不住,會和張虎被他撞到馬下一樣,被他從馬上拽下來,這樣不傷他也能贏了,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孫紹的馬鞍和馬鐙都是特制的,孫紹的上身雖然確實被他拽動了,可是借助高橋馬鞍和馬鐙的力量,他還是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再加上赤兔馬的力量奇大,這用力一拉之下,張遼沒能把孫紹拽下來,自己反倒差點被拖下馬,虧得他腿上力足,夾緊了馬,這才避免了落馬,可是他的馬就沒這么幸運了,兩股力量一沖,這匹可憐的戰馬長嘶一聲,硬生生的被赤兔拖得偏離了方向,撲通一聲,側翻在地,將張遼的一條腿壓在身下。
所以大家看到的結果就是,孫紹連人帶馬人立而起,而張遼卻是人仰馬翻。
所有人都驚呆了。
張遼在曹操帳下是數一數二的猛將,能夠和他并肩稱雄的,只有曹仁,而就算是曹仁也沒有把握擊敗張遼,勇悍如曹彰也不敢說自己能打敗張遼,再加上前年合肥那一戰,張遼已經成了不敗戰神的標志,在一些年紀大的老兵心目中,他的風頭隱隱直逼當年的呂布。可是誰也沒想到,張遼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敗給了一個才十九歲的年輕人,而且敗得這么狼狽。
曹軍將士都驚呆了,面面相覷,誰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僅喝采的不吭聲了,連擊鼓的都忘了動作,喧鬧的陣前一片死寂。
“采”甘瓖一躍而起,大聲叫好,可是呂壹卻傻在那里,面露驚恐之色。
“怎么不喝采啊,孫校尉打敗張遼了,孫校尉打敗張遼了,你沒看到嗎?”甘瓌伸出手,在呂壹面前連連晃動。呂壹苦笑了一聲,聲音發顫:“我知道,我知道他贏了,可是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有命回到江東去把這個消息報告給至尊。”
甘瓌一聽,恍然大悟,頓時面如死灰。
張遼的部曲最先反應過來,不等張虎招呼,十數騎便沖出了隊列,大聲呼喝著向孫紹沖了過來。一百來步的距離轉眼就到,孫紹還沒來得及加速,他們已經沖到了孫紹的馬前。孫紹大怒,不退反進,搶圓了手中的長戟,呼嘯而至,長戟猛砸在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士卒脖子上,當場將他擊落馬下,倒地身亡。孫紹奮力催馬,赤兔一聲長嘶,義無反顧的奮蹄直奔,在兩匹馬之間沖了過來,孫紹奮起神勇,順手將剛剛擊殺一人的鐵戟橫了過來,將兩個士卒撞落馬下。
緊接著,他使出了渾身力氣,手中的長戟有如神助,片刻之間連刺三人,而他自己的手臂上也挨了兩刀,虧得有鐵甲護體,這才沒有受傷。
十幾匹馬一沖而過,孫紹還坐在馬上,橫戟立馬,怒目而視,而沖過來的十幾匹戰馬背上卻空了不少,五個士卒在喘息之間被孫紹擊落馬下,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另一個已經身亡。
“住手”張虎大吼一聲,攔住了想一起沖過去的部曲,又沖到孫紹面前,護住孫紹,沖著那些圈馬回來準備再沖的士卒大聲喝道:“都給我下馬,把將軍扶起來”
士卒們見張虎護住孫紹,不敢再啰嗦,幾個士卒翻身下馬,將被戰馬壓住腿的張遼扶了起來,張遼一站起身,甩手就給了每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大聲怒斥:“我并州鐵騎什么時候這么丟人了?技不如人也就罷了,居然還以多欺少?”
剩下的幾個人也連忙滾鞍落馬,低著頭站在張遼面前,一動不動的任他挨個打過去,響亮的耳光不絕于耳。直到一腳把那個領頭的隊率踹翻在地,張遼才怒氣沖沖的回到孫紹馬前,雙手抱拳:“張遼管教不嚴,真是讓孫君見笑了。”
孫紹這時才回過神來,剛才是暴怒之下,無暇細想,現在卻是越想越怕,自己馬速沒提起來,如果不是張虎叫住了其余人的,再沖過來十幾個,他縱使有馬鐙、馬鞍助力,也只有被撞下馬去活活踩死的結局。趁著張遼教訓手下的時候,他已經鎮靜下來,連忙翻身下馬,還了一禮:“將軍無須自責,貴部擔心將軍的安危,正是出于一片忠心,無可厚非。是孫紹無禮,憑蠻力勝了將軍,實在是慚愧慚愧。”
張遼聽了,看了孫紹一眼,見他并無作偽之意,倒也并不計較,撫著胡須嘆了一口氣:“也是天意啊,當年我從呂君奉先處受藝,今天又敗于孫君奉先手下,兩個奉先……真是天意弄人。”
孫紹愣了一下,這才回過味來:“孫紹無知小子,焉敢和溫侯比肩,將軍真是折殺小子了。”
“好一個年輕人,不驕不躁,難得難得。”張遼拍拍孫紹的肩膀,有些落寞的說道:“張遼老了,以后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就此別過,張遼靜候孫君揚名天下之時。”
孫紹趕上兩步,對張遼躬身一拜:“將軍,敢請將軍引見,孫紹有一言要面稟丞相大人。”
“你要見丞相大人?”張遼有些詫異。
“事關天下蒼生,還請張將軍成全。”孫權一臉正色的說道。
“這么嚴重?”張遼盯著孫紹的臉看了片刻,點點頭道:“你且候著,我去面見丞相,見與不見,卻非我所能左右。”
“謝過將軍。”孫紹連忙拜謝。
張遼友善的笑了笑,帶著親衛們走了,剛才還鬧哄哄的戰場很快只剩下了孫紹一人一馬。孫紹見張遼等人回了大營,這才對趕上來的呂壹和甘瓌說道:“此間事了,甘瓌,你速速回去報信,就說我孫紹不辱使命,僥幸戰勝了張遼,請至尊放心。”
“那……你呢?”甘瓌興奮得滿臉通紅,卻還沒有昏了頭,“你和伯道呢?”
“我和伯道要留在曹營,有事要辦,你回去之后,立刻讓至尊送一船酒來。”
甘瓌覺得很好笑:“你想賄賂曹操?”
孫紹仰起頭,一臉深沉的說道:“動一日刀兵,便多無數死傷,我要盡一已之力,勸曹操退兵。伯道,你可愿意陪我走一趟?”
呂壹稍作猶豫,立刻慷慨的說道:“校尉有如此美意,呂壹豈敢不襄贊一二。”
“甚妙。”孫紹拍拍呂壹的肩膀,然后摟著甘瓌的肩膀走到一旁,甘瓌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即又放松下來,若無其事的看著孫紹。孫紹看著他,靜靜的說道:“你冒險陪我走一場,我十分感激,不管以后我們是朋友還是仇人,現在我們恩怨兩清。你的事,我保證絕不透露出去,你也別去找那個人的麻煩了,我會保證他的安全。這件事是你父親殺人在先,怪不得別人。你要是敢去追殺他,別怪我不給你面子,陪你玩到底。”
甘瓌咬了牙想了想,用力的點了點頭:“好,我信你一次。”
“這樣就好。”孫紹笑了笑,將他推向江邊,那里還停著一只江東的小船:“去吧,如果有興趣,不妨再來走一遭,去看看聞名天下的曹丞相究竟是何許人也。”
“好。”甘瓌點頭應是:“如果至尊送酒過來,我一定再來一趟。”他牽著馬走了兩步,又停住了,回過身:“曹操殺人無數,你小心些。”
“多謝。”孫紹揮揮手,示意他快走。
甘瓌快步上了船,早就等著的船搖動船櫓,向濡須塢駛去。
孫紹轉過身,面向曹營傲然而立。呂壹牽著兩匹馬,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后。時間不長,曹營里走出一個文士模樣的人,快步走到孫紹面前,躬身一拜:“孫君,丞相請君進帳一敘。”
“多謝。”孫紹松了一口氣,對神色有些緊張的呂壹點點頭:“我們走吧。”
三人向營中走去,進了戒備森嚴的曹營大營,呂壹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看看孫紹,卻發現孫紹根本無視這些,只是和那文士輕聲說笑,不由得十分佩服。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別看自己在孫權帳中呆了那么久,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但是論膽氣和見識,可比孫紹要差多了。
其實他不知道,孫紹現在比他還緊張,只是他已經習慣了做戲,雖然緊張,卻不讓人看出一點半點。他努力的讓自己的步子顯得從容不迫,臉上帶著矜持的笑容:“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弘農楊修,草字德祖。”
孫紹眉梢一跳,看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楊修,輕聲笑道:“莫非是四世三公的弘農楊家?故太尉楊公是閣下的……”
“那是家父。”楊修略有些得意的笑道。
“那你和袁耀是表兄弟了?”
楊修的腳步滯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道:“正是。他們在江東?”
“嗯。”孫紹瞟了一眼楊修,模棱兩可的說道。
楊修的母親是袁術的姊姊,他是袁術嫡親的外甥,和袁術的兒子袁耀是真正的表兄弟。袁術敗亡后,他的親人流落四方,大多不知下落,袁耀在江東,袁耀的妹妹是孫權夫人這件事楊修一家并不知道,忽然之間聽到袁耀的消息,楊修還真有些吃驚。他的母親袁氏可為他們流了不少淚,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不知道該高興成什么樣子。他正想再問一些詳細的情況,卻已經走到了曹操的中軍大帳前,連忙又咽了回去,笑道:“孫君,丞相在里面等著呢,你還是先進去吧。”
“有勞。”孫紹也不多說,在門口站定,大聲報進:“故討逆將軍孫策之子,車騎將軍孫權帳下,承烈校尉孫紹,拜見丞相、魏王殿下。”
“哈哈哈……”里面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孫郎,進帳來,讓老夫聽聽,你有什么樣的大事要報與老夫。”
孫紹一笑,和呂壹互相看了一眼,大步進了帳,沖著高坐在上面的曹操行禮。曹操興趣十足的打量著孫紹,見他英氣勃勃,雙眼有神,身材高大勻稱,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精氣神,十分滿意,轉過臉對一旁的張遼說道:“文遠,你這一次可輸給云長了,他有個好女婿啊。”
張遼含笑點頭:“殿下所言甚是,臣雖然沒有女兒,可是臣的兒子比起孫校尉來,確實也是有所不如的。”
孫紹笑道:“將軍謬贊了。少將軍豪邁過人,豈是小子所敢比肩。關將軍將愛女嫁給小子,并非是小子有可雕琢之質,實乃著眼于天下大勢所做的犧牲,此乃小子之福,卻是關將軍的損失啊。”
“哈哈哈……”曹操見孫紹說得有趣而不失禮,頗合自己的脾氣,忍不住放聲大笑。他的身材雖然并不高大,可是笑聲中卻透著旁人難及的爽朗和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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