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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純屬誤會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三國大航海

  百十個精壯的漢子圍著甘寧,眼饞的看著排成一排的幾只酒甕,聞著濃烈的酒香,不停的咽著唾沫。他們之中有很多好酒之人,一聞到這酒味就知道這是建鄴新出的烈酒,每斗百錢以上的高檔貨,他們平時只能偶爾解一下饞,只有那些跟著甘寧參加孫紹大婚的人才逮住那次機會痛痛快快的喝過一場,現在一看這么多酒甕,他們怎么能不興奮莫名。

  難道是至尊說我們仗打得好,獎賞?不對啊,這次折沖將軍為前部督,還沒有和曹軍接觸呢。還有一個不對的,折沖將軍的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照理說,賞這么多酒,他應該高興得眉飛色舞的才對啊。

  詭異!太詭異了!

  大家互相看了看之后,不約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甘寧身邊的陳海和丁奉,他們是甘寧的親信,應該知道一點情況。這一看,大家的心情更緊張了——陳海和丁奉的臉色非常嚴肅。

  這一下,絕大多數人的心情都有些忐忑起來。

  “拿銀碗來。”甘寧擺了擺手,肅殺的目光從眾人臉上一掃而過,聲音中帶了些如刀般的鋒利。眾人一驚,連忙挺直了腰桿,眼神摯熱的看著甘寧。

  丁奉取來了甘寧的銀碗,打開酒甕上的泥封,濃郁的酒香一下子涌了出來,人群中頓時響起了咕嚕咕嚕咽口水的聲音。丁奉倒了一碗酒,恭恭敬敬的端給甘寧,甘寧看了一眼眾人,又靜靜的看了一眼碗中的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酒液流出來不少,胡子上、皮甲上[]的。

  丁奉又倒了一碗,甘寧再次接過,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猶豫,接過碗一飲而盡。然后一抹胡子,直起腰,端端正正的坐在席上,將腰帶上別著的短刀拔了出來,橫置在膝上。

  眾人一看,頓時緊張起來。通常甘寧把這把刀橫放在膝上的時候,都表示他準備殺人了。

  “至尊有令,著我部襲擊曹營,挫其銳氣。我準備帶領諸君今夜出擊,請諸君痛飲此酒。”

  甘寧的聲音雖然并不大,可是在眾人耳中聽來,卻如同炸雷一般,一個個頓時面無人色,接了酒碗在手正準備喝的部曲督甘堂一聽這是斷頭酒,立刻僵在了那里,手中的美酒變得和毒藥一般,再也沒有吸引力,剩下的只是無盡的恐懼。開什么玩笑?曹軍的大營一眼看不到頭,如果說三千多人一起沖上去,那還有點意思,這一百人沖過去豈不是送死?

  這酒不能喝。甘堂猶豫了一下,想把手中的銀碗放下,卻聽見甘寧哼了一聲,大手已經抓起了膝上的短刀,頭皮頓時發炸,眼神緊縮,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這手里的銀碗,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放了。

  “甘寧不才,深受至尊賞識,為至尊效命十余年,方有今曰。至尊信任我,命我夜襲曹營,一洗去年逍遙津的晦氣,是對我甘寧的信任。甘寧雖然卑鄙,卻愿為至尊這份信任赴湯蹈火。甘寧如今身為折沖將軍,食邑兩縣,榮華富貴,概無須言,尚不惜死,諸君卻貪生不成?”甘寧冷笑了一聲,殺氣騰騰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直看得眾人毛骨悚然,這才接著說道:“愿與甘寧一戰者,我們共去共回,同享富貴,有貪生怕死者,嘿嘿嘿,就不要怪甘寧不講情愿了。”

  說完,他盯著甘堂呲了呲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喝,還是不喝?”

  甘堂汗如雨下,怔立當場。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復雜的看著甘堂手中的銀碗。燈光下銀碗柔和的光變得銳利無比,讓所有人都不禁瞇起了眼睛。

  大帳里一片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甘堂一聲不吭,汗珠沿著額頭滾落,滴在酒碗中,濺起一朵酒花,隨即又消失無形。甘寧臉上的殺氣越來越重,眼睛中幾乎能射出箭來。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突然打破了寂靜,陳海大步上前,一把奪過甘堂手中的銀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大笑道:“不就是區區曹營嗎,有何可懼,陳海不才,愿隨將軍走一趟。”

  丁奉見了,也二話不說,自已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大聲喝道:“丁奉愿往。”

  兩人痛快的喝了酒,剛才壓制的氣氛頓時有些變樣。甘堂見眾人看向陳海和丁奉的眼光有些異樣,知道自己再往后退,不僅這部曲督沒法做了,以后也不好在營里混了,只好咬咬牙,狠起心腸,上前接過丁奉手中的銀碗,一口飲盡,恨聲道:“大丈夫何惜一死,甘堂愿意追隨將軍。”然后他拔刀在手,沖著眾人大聲喝道:“有不愿意追隨將軍者,先問問我的刀答應否!”

  眾人見陳海、甘堂三人露出了兇相,知道今天不喝不行了,到了這一步,他們反而冷靜下來,一個黑臉的漢子排眾而出:“我愿往。““好漢子,喝一碗酒。”陳海贊了一聲,示意丁奉上前奉酒。

  “我也去。”

  “我也去。”

  眾人熱血沸騰,一個接一個的大聲喝道。甘寧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短刀收了起來,看著眾人一個個喝完,這才吩咐開飯。飯很豐盛,眾人也不多說,放開肚皮一陣猛吃,一百多個人襲曹營,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夜半時分,一百多條漢子在甘寧、陳海的帶領下,悄悄的出營而去。

  “好姑姑,好姑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孫紹哭喪著臉,繞著面寒如霜的孫尚香轉著圈的打拱作揖。孫尚香卻是一聲不吭,扭過身子不理他。孫紹不屈不撓的轉著圈,兩個人看起來象是在做游戲一般,逗得旁邊執刀侍衛的女侍竊笑不已。

  滿頭是汗的孫紹見孫尚香依然板著臉,沒有一點松動的意思,有些氣急敗壞,他直起腰,摸了摸額頭,看了一眼孫尚香,忽然轉過身沖著女侍們一瞪眼:“都出去!”

  女侍們猝不及防,都被他喝得愣住了。孫紹大怒,沖著身后跟來的幾個親衛喝道:“愣著干什么,把她們都給我拖出去,不聽話的,扒了褲子打屁股,還不聽話的,就地正法。”

  那幾個親衛原本都是關家的悍卒,現在剛被關鳳派過來保護孫紹,雖然覺得孫紹這個命令實在太荒唐,可是又不敢違抗,再說了,營里女人少,他們這些漢子除了平時到營記那里消消火,哪有機會接觸女人啊,孫尚香身邊的這些親衛一個個都長得不錯,既然少主下了命令讓他們有機會揩油,那還猶豫什么,上!稍一猶豫之后,幾個侍衛露出了豺狼的嘴臉,爭先恐后的沖了上去,沖著那幾個充滿了活力的身體伸出了狼爪,嚇得那幾個女侍顧不上保護孫尚香,驚叫著沖出了大帳。

  孫尚香還沒來得及阻止,大帳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孫紹兩個人。

  “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我的人下手?”孫尚香冷笑一聲,忽然拔出了腰間的刀。孫紹卻不后退,上前一步,抱著孫尚香的腿就跪下了,整個臉都靠在孫尚香的大腿上,可憐兮兮的叫道:“姑姑,我錯了,你要是不肯原諒我,你干脆就砍我一刀吧,我剛洗的脖子,干凈著呢,絕不會污了你的刀。”

  孫尚香沒料到孫紹這么干,一下了被他摟得嚴嚴實實,雖然衣服穿得多,可是她還是能感受到孫紹強健的肌肉帶來的力量感。她張了張嘴,想要罵兩聲,卻發不出聲音,她扭了扭身子,想掙脫開去,卻被孫紹抱得更緊。強烈的異姓氣息撲鼻而來,讓她莫名的一陣燥熱,臉頓時紅得發燙,她惱怒的喝了一聲,勉強用腳踢了孫紹兩下,卻站立不穩,身子一歪就倒了下來。孫紹一見,顧不得多想,伸手就摟住了她,沒想到孫尚香沖動太大,不僅沒扶住,連他自己也摔倒在地。兩人面對面,胸對胸的抱在一起,孫紹的一條腿還跨在孫尚香的腰上,姿勢極其不雅。

  孫尚香一愣,頓時又羞又惱,奮力掙開孫紹,掄手就打。孫紹也明白過來了,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孫紹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火辣竦的。

  “豎子,你敢欺負我?”孫尚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卻禁不住的流出了委屈的淚水,好象挨了一巴掌的不是孫紹,而是她一樣。

  “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孫紹低了頭,啞著嗓子說道:“是我冒失,冒犯了姑姑,任由姑姑責罰,不敢有任何反抗。我只是希望姑姑明白,我那么說并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心疼姑姑,我為姑姑覺得不值,劉備已經娶了吳氏,姑姑根本不可能再回到劉家。叔叔先前害苦了姑姑,現在又不為姑姑作主,實在太不應當。如果姑姑許可,我愿意去成都和劉備做個交易,讓他寫一紙休書,從此還姑姑一個自由身。”

  “你說什么?”孫尚香被孫紹的話說得愣住了。

  “我愿去成都,為姑姑求一紙休書。”孫紹梗著脖子說道。

  “不是這句。”孫尚香忽然壓低了聲音,有些緊張的喝道:“你瘋了,敢指責至尊的不是?”

  “我沒瘋,我就是認為他做得不對。”孫紹的聲音更大了。

  “閉嘴。”孫尚香連忙伸手捂住孫紹的嘴,因為緊張,聲音都有些變了,象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你這么大聲音干什么?怕他聽不到?”

  “我……”孫紹想說話,可是嘴被孫尚香捂得緊緊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孫尚香淚眼朦朧的看著孫紹,見他的臉頰紅了一片,仿佛還有些腫了,頓時有些后悔。孫紹早上那句話本是一句玩笑,先是關鳳來陪罪,接著他又過來說了半天的好話,其實她已經消了氣,只是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另外還有從小就和孫紹逗慣了,故意拿孫紹開開心的,沒想到弄巧成拙,兩人以那么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讓她一時心慌意亂,無法接受,不揍孫紹一下,她是撂不下這個面子,她本來以為孫紹會和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架住的,沒想到孫紹卻硬挨了一掌,然后還說出了那樣的話,甚至對孫權不敬。

  她知道孫紹對孫權的畏懼。孫紹能為她指責孫權,可見他的心思是真誠的。

  原來自己是有人疼的,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晚輩。

  孫尚香心里一軟,淚水禁不住的涌了出來,她撫著孫紹的臉:“疼不?”

  “疼!”孫紹一呲牙,“姑姑是巾幗英雄,這一掌掌力雄渾,幾乎能開山劈石,我的臉就是和牛皮一樣厚也吃不消啊。”

  “貧嘴。”孫尚香破涕為笑,故意板起臉瞪了他一眼:“讓你對姑姑不敬,胡說八道,不教訓你一下,你還不知道怎樣不知長幼呢。”

  “冒犯了姑姑,請姑姑責罰。”孫紹不敢再玩笑,向后退了一步,躬身一禮:“我答應姑姑的事,一定辦到。等叔叔撥給我船,我就親自趕到成都去,哪怕用千金去換,我也要把休書換來。”

  “唉——”孫尚香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多事了,這件事哪有那么容易的。姑姑命苦,不敢想那些了。安安穩穩的把下半輩子過完,就不錯了。”

  “下半輩子?”孫紹抗聲道:“姑姑今年才二十七,就算過到六十歲,那還有三十三年,這么多年豈能這么過。姑姑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會把休書拿來的。他要是實在不答應,我們就休了他。”

  “噗——”孫尚香忍不住樂了,瞪了孫紹一眼。可是一看他紅腫的臉,又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摸摸,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回去讓銀屏給你敷點藥吧。唉,這下子銀屏要怪我這個做姑姑的不知輕重了。”

  “沒事。”孫紹摸了一下臉,夸張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孫尚香不知真假,心也跟著顫了一下,猶豫了片刻,轉身拿了一些傷藥來,紅著臉對孫紹說道:“來吧,我給你擦藥,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那敢情好。”孫紹討好的笑了一聲,湊到孫尚香身邊坐下,伏在了孫尚香的大腿上,孫尚香的身子一硬,瞪著眼睛說道:“你以為你還小啊,還這么趴在姑姑的身上,被人看見了,被人笑話。”

  “這么舒服。”孫紹閉起了眼睛,陶醉的說道:“這樣能讓我想起來小時候姑姑抱我的樣子。”

  “呸。”孫尚香推了兩下,見他不起來,也只好由他去了。想起小時候帶孫紹玩耍的往事,心里也不免有些懷念。她挖了一些藥膏,輕輕的抹在孫紹的臉上,小心的揉著。

  孫紹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好象睡著了一般,臉上掛著似曾相識的笑容,孫尚香忽然之間有些恍惚,好象眼前這個男子不是她的晚輩,而是那個在她受到委屈的時候總能適時出來保護她的大兄,那個時候多好啊,父親雖然沒了,可是還有大兄,有大兄在,她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怕。

  孫紹能嗎?他真能替她解除和劉備的婚約嘛?孫尚香有些走神,手一滑,手指滑到了孫紹的嘴邊,孫紹咬了一下,咂了咂嘴,忽然睜開眼睛跳了起來,一邊吐著唾沫,一邊氣急敗壞的叫道:“姑姑,你怎么能把藥抹到我嘴里。唉喲喂,這味兒可真是難聞死了。”

  孫尚香尷尬的看了看手指頭,看著孫紹那副又蹦又跳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翻了翻白眼道:“誰讓你舔的,你還當是小時候,喜歡吃手指頭?”

  “我迷迷糊糊的,哪知道是你啊,我以為是……”孫紹忽然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打住了話頭。他剛才趴在孫尚香的腿上,聞著孫尚香的體香,一時誤把孫尚香當成關鳳了。他們小夫妻之間新婚燕爾,有不少親膩的小動作,比如喜歡互相喂食,吃完了食物,還喜歡舔舔手指頭。剛才孫尚香的手指頭伸到他的嘴里,他還以為又是關鳳呢,下意識的舔了一下,沒曾想舔了一嘴的藥味。

  真難聞啊。孫紹腸子都悔青了。

  孫尚香竊笑不已。兩人正和小時候在一起玩耍時一樣互相不服氣的瞪著眼睛,外面忽然一陣喧嘩,孫紹一驚,和孫尚香互相看了一眼,幾乎同時沖出了大帳。再一看,他們都有些愣住了。

  門前站著一個小伙子,手里舞著長刀,和孫紹的侍衛正怒目而視,一看到孫紹出來,他立刻把手里的刀指向孫紹:“豎子,你出的什么好主意,要劫營,自己不去劫,卻讓我阿翁去?”

  孫紹認出來了,這個急紅了眼的小子不是別人,正是甘寧的兒子甘瓌(gui),他也在孫權身邊任郎官,同時還是質子,孫權身邊的郎官里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不過他因為很少去值班,所以和甘瓖很少打交道,相比較而言,倒是和甘寧身邊的陳海、丁奉熟悉一些。

  孫紹沉下了臉,他十分奇怪,他今天早上才對孫權提的建議,怎么今天晚上甘瓌就來找他麻煩?他對孫權說這話的時候,孫權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倒是有一個谷利,但是那個人嘴很緊的,絕對不會把這種話傳到甘瓖的耳朵里。

  “你聽誰說的?”孫紹撥開攔在甘瓌面前的侍衛,迎著甘瓌的刀走到他的面前,幾乎碰到了刀尖,卻依然腳步不停。甘瓌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收回了刀,向后退了幾步,卻又不甘心的說道:“你管我聽誰說的,你有膽子說,沒膽子認嗎?”

  “我有什么不敢認的?”孫紹冷笑一聲,“不錯,是我提議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甘瓌被他的無賴給噎住了,他本來以為孫紹會矢口否認的,沒想到孫紹很直接的承認了,一時倒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當真一刀砍死他?

  “倒是你。”孫紹卻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話題一轉,立刻轉到了甘瓌的頭上:“你身為至尊身邊的近侍,卻把這么絕密的消息外傳。你入職的時候,難道沒有人跟人講郎官的守密準則嗎?又是哪個這么大膽,居然敢把這樣的消息告訴你?”

  甘瓌的臉色突然大變,手足無措。他被孫紹質問了一句才發現,自己好象被人推到了一個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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