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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們是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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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我們是鄰居  馬車輕快,平穩的街道中行駛,清脆的鈴聲,伴隨著清風,在街巷中盤旋,回音陣陣,如旋似律,頗有幾分悅耳動聽。

  哺時將近,太陽慢慢西落,仍然發揮余熱,把片片白云,染成了金黃燦爛的顏色,像火焰般絢麗奪目,街道上行人漸少,隨意觀看,可以見到百姓住宅屋頂,已經飄起了裊裊炊煙,灰mééng,曲折蜿蜒,不停的擴散,直至消失。

  撩開車簾,看著城中的景物,韓瑞沉默不語,武明空蜷曲著纖小的身子,躲在車中的角落,螓首低垂,一雙如脂似玉的小手,反復揉搓衣角,清澈如水晶的眼睛,不時偷偷的打量著韓瑞,心里充滿了疑huo。

  這種詭異的沉默,也沒有維持多久,馬車來到了小東門,傳說當年劉備迎娶嬌妻孫尚香于此,呂蒙破荊州yu殺關羽也是此門水路潛入,在金黃霞光的烘托下,小東門顯得凝重安詳,古樸典雅,雄偉壯觀,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莊嚴和神秘。

  韓瑞注目凝視,旁邊多了根蔥嫩白膩的芊指,卻聽武明空弱聲說道:“那里,有孫夫人留下的足印……”

  韓瑞回頭,只見武明空縮回手指,仿佛做錯了事情,螓首低低的,就要埋在xiong口,修長的睫毛撲閃撲閃,怯生生的神態,與普通的小女孩,沒有任何差別。

  想到在后世影視劇中,威風凜凜,生殺予奪的女皇帝,現在卻變成了小羊羔似的,其中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心里的感覺,十分怪異,韓瑞目光閃爍,緩聲問道:“武家二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武啁  半響,見到韓瑞沒有說話,武明空咬著嫩嫩的薄chun,鼓起勇氣,軟聲細語道:“你……見我罵你,是不是生氣了。”

  其實,韓瑞也明白,不應該拿些未來女皇帝,武則天做過的事情,責怪現在的武明空,但是已經知道未來的結果,那么就應該將危險,扼殺于萌芽之中,防患于未然,不能有絲毫的僥幸,fu人之仁的后果,項羽就是前車之鑒。

  然而,說得輕巧,直到現在,韓瑞還沒有理出頭緒,到底應該怎么辦。

  “你這個人,真是小氣,心xiong狹窄,不過是罵你幾句罷了,就好像兇神惡煞似的,給人臉色看……”武明空委屈說道,清澈的眼眸,慢慢溢起了瑩瑩光澤。

  說到底,韓瑞還是個平凡普通人,心慈手軟,是他最大的毛病,以前,報復陸爽、蕭曄、周瑋等人,都是他們先招惹韓瑞的,就算如此,韓瑞反擊的時候,都留有余地,即使明白,打蛇不死,必有余害的道理,可是仍然下不了這個狠手。

  何況現在,為了某個已經發生了改變的歷史事件,不是理由的,居然要對眼前的小女孩下手,韓瑞心里多少有些羞愧,有的時候,真是羨慕那些帝王將相,殺伐果斷,不要說為了江山社稷,天下蒼生,就是沒有任何理由,照殺無誤。

  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韓瑞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學不來的,xing格,已經決定了行事的方式,輕易之間,不可能做出改變來。

  心中長嘆,臉色慢慢緩和下來,韓瑞說道:“好了,不要哭,讓人看見,還以為我不知恥辱,欺負小孩,即使跳進黃河,也不能洗脫清白。”

  “我才沒哭……”小姑娘有些倔強,小手抹了下眼睛,呶嘴說道:“你就是欺負我了,扮兇相嚇人家。”

  暗嘆小孩心思敏銳,也自責自己的城府不夠,有待加強鍛煉,韓瑞自然不會承認,淡然說道:“肯定是你看錯了,小孩子就是這樣,整天胡思亂想,午后了,客廳又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也十分正常。”

  “胡說,人家不小了。”果然,期望長大的人,最恨別人說她小了,武明空也不例外,沒有理會其他事情,就光是注意這個了,想到昨晚的事情,幾乎是下意識的,ting了ting小巧的,怨急道:“不信,你看……”

  “你確定,真的要我看?”韓瑞表情很是怪異。

  哎呀,才意識到發生什么事情,武明空小臉漲得通紅,吹彈可破的細膩肌膚,仿佛熟透了的紅葡萄,只要輕輕掐捏,就能擠出汁水來,丟臉,真是丟臉得無地自容,恨不能車廂板立即裂開條縫,好讓她鉆下去。

  手兒舉袖,捂著滾燙的小臉,武明空蜷縮得更加厲害了,干脆埋首于臂彎之中,完全學足了鴕鳥的心態,覺得自己看不見,別人就會忽略自己。

  的確,真的只是個小女孩而已,韓瑞嘴角多了抹微笑,戒備的心理,終于松開了道縫隙,這個時候,馬車叮當,悠悠停了下來。

  透出車簾,看到圍聚的眾人,韓瑞自然清楚,已經抵達目的地,隨之卷簾下車,稍微猶豫了下,回頭說道:“……你在車上稍等,見到楊夫人來了,再過去與她匯合吧。”

  也不管武明空是什么反應,韓瑞放下車簾,隨意打量四周的環境,發現宴會地點,就在荊州水城邊沿,所謂的水城,其實,就是指護城河,荊州城的建筑,就是傍倚長江,坐落于湖光水色之中,依地勢而起伏,順湖池而迂回,然后挖渠,連湖泊連接起來,形成了護城河。

  此時此刻,已是黃昏,秋末的黃昏來得總是很快,還沒等山上被日光蒸發起的水氣消散,夕陽就要墜落西山之巔,蔚藍色的天空在深秋時節,一塵不染,晶瑩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河水上,魚鱗的微bo,碧綠的河水,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絢麗。

  碧藍明凈的河水,像一匹美麗的藍緞,緩緩流淌著,銀bo泛泛,晚霞mééng,bo光如鱗的護城河水面上,還有幾條小船,悠然自得的蕩漾其中,嘹亮的歌聲,順著徐徐吹拂的清風,傳得極遠,頗有幾分漁舟唱晚的意味。

  護城河水東流,再過百步,就是瓦子湖,在微風的輕拂下,水面泛起了魚鱗似的bo紋,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恬靜。就在湖畔邊岸,空闊的地坪上,布置了花臺席案,荊州當地的名流士紳,錯落有致的分散席間,或是交頭接耳的竊竊si語,或是聲音洪亮的談笑風生。

  身上穿著的是儒生常服,馮長史等人不知身在何處,聚會的眾人,自然不清楚韓瑞就是今晚的主角,肯定不會加以理會,況且由于沒有請柬,看到不遠處,身材魁梧,長相彪悍,負責攔截閑雜人等的兵士衙役,韓瑞非常明智,打消了硬闖潛入的念頭。

  不過,打量會場之中的眾人,卻沒有發現丁太醫等人的身影,連他們都沒有出現,自己這個主角,這么早登場,好像有些不合時宜,也有自掉身價的嫌疑,所以,韓瑞干脆就在河邊散步,一邊欣賞風景,一邊等待下屬官吏的到來。

  涼風掠過,身上舒爽,韓瑞漫無目的的行走,護城河的風景盡收眼底,河堤兩岸的垂柳,被大自然梳理得像少女的青絲秀發,隨風飄動,婀娜多姿。韓瑞隨手折了根柳枝,仔細沉吟傳說中的柳笛,到底是怎么制作之時,耳邊傳來清脆的笑聲:“客人,要搭船么?”

  韓瑞抬頭望去,頗有幾分驚訝,也不知道,武明空從哪里找來了條小舟,纖小的身子,拿了根長長的竹篙,有些不成比例,不過卻在護城河中揮灑自如,輕輕點水,小舟慢悠悠的停靠在岸邊。

  “船資怎么算?”韓瑞問道,嘴角笑容似有若無。

  星眸如bo,盈盈bo光中又是欣喜,又是羞澀,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武明空計算了片刻,稍稍側頭,面凝鵝脂,chun若點櫻,透出幾分的柔媚細膩,清秀可愛,笑嘻嘻道:“承蒙惠顧,一貫三百八十文錢。”

  “搶錢呀,這么貴。”韓瑞撇嘴控訴,卻慢慢的走上小舟,盤坐了下來。

  “看你是常客的份上,已經打了八折……”

  “這話聽著耳熟。”

  “那是,珠飾鋪子的掌柜,經常這么說。”

  “想敲詐早說呀,你姐夫肯定心甘情愿……”

  “嘻嘻,人家哪有。”武明空掩嘴嬌笑,長長的竹篙支著岸邊,費力的支撐,小舟順著水流,緩緩挪動,駛進了河中。

  “我來吧,免得大家鄙視我虐待孩童。”

  適時,韓瑞伸手,拿過竹篙,動作有模有樣的劃水,小舟速度快了幾分,輕快的向瓦子湖駛去,小舟破水,翻起了陣陣水浪,嘩啦啦的,過了片刻,慢慢歸復平靜。

  “你才是孩童。”輕拭額上的細汗,武明空嘟呶小嘴,表示心中的不滿,隨之,清亮的眼睛掠過好奇之色,驚訝道:“真看不出來,你居然懂劃船。”

  “我是揚州人士,生于江南水鄉,不會水,不擅舟,豈不是惹人笑話,難道你的家人,沒有告訴你嗎。”韓瑞意味深長道:“在揚州的時候,我們可是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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