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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4章 史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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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曹朋打算早一些出門。

  孔融是長者,在士林中身份地位遠非曹朋可比。他親自相邀,做為晚輩,當然要提前到達。

  若是讓孔融等他,可就有點失了禮數。

  可沒想到,曹彰卻來丫!

  “先生,父親讓我后日前往參戶亭。”

  曹彰興奮無比,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看上去非常高興。

  “參戶亭?”

  曹朋不禁愕然。

  他還真不知道這么一個地方,就是是在哪里?不過聽了曹彰的解釋,他很快就明白了曹操的用心。這是讓曹彰參戰,去賺取軍功啊!在曹朋看來,曹彰目前最需要做的,是踏踏實實的讀兩年書,好好做點學問。只是曹操的做法也沒有錯,去賺取些軍功,也是一種資歷。

  看起來,曹操對幽州,是勢在必得。

  曹朋想了想,對曹彰道:“子文此去冀州,聽命于張文遠帳下,我自然高興。

  文遠是我的好友,我很了解他。此人驍勇善戰,兵法出眾,謀略不俗,膽氣過人。當初在呂溫侯帳下時,就聲名遠揚,非比常人。子文能在文遠帳下聽命,是一樁好事。不過我有一言,還望子文牢記。”

  “愿遵先生教誨。”

  “文遠重規矩,不比我隨性。

  你在西北時可以自由自在,言論不羈。但是在文遠帳下,一定要約束住你那執拗的性子,要依令而行。文遠軍紀森然,斷然不會講究情面,你到了那邊,不可以由著性子,要守好規矩。”

  “喏!”

  “其二,文遠有大才。

  你此去也是一個機會,我贈你七個字,多聽多看少說話。能在文遠身邊效命,也是一樁福氣,你要好好把握。”

  對于曹朋的推崇,曹彰不敢有半點怠慢。

  他再次點頭,表示牢記住曹朋的囑咐。

  “其三,到了參戶亭,軍務繁忙。

  但不可以因此而耽擱了學問。我送你的幾部蒂必須帶著,時常翻閱,哪怕只是看兩眼也好,卻不能一日不讀書。你也說過,想吸取西楚霸王的教之。人言書中有顏如玉,書中有黃金屋,你可以慢慢的去尋找,去學習,但不能就此而放棄。待你回來,我會考校你的學問。”

  說到這里,曹彰不由得鄭重起來,恭恭敬敬的應下。

  “幽州之戰,我估計會在開春發生。

  那里是苦寒之地,主公必然會在準備周全之后,一舉攻克。然,幽州地方錯綜復雜,袁熙在當地經營日久,根基不淺。一旦前線失利,他必然會向遼東撤退。到時候主公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繼續追擊。只是遼東道路難行,地勢復雜,你到時候要陪著主公,保護好他,小心伏擊。還要,待我照顧好奉孝,最好能請一名醫隨行……恩,就讓董曉隨行吧。多帶一些藥物,以免遭遇水土不服。若萬一藥物周濟不上,我還有一個土法子,也不知道能否有用。

  讓軍卒開拔前,從本土帶一些土壤。

  若感到不舒服的時候,就用水沖泡土壤,說不定可以緩解一些癥狀。

  總之,幽州之戰斗非你想想的那么簡單,其中牽扯頗深。不僅僅是對袁熙,還有烏丸,鮮卑這些胡虜參雜其中。你隨行聽命,當多加小心……還有,多帶些衣裳,以免到了那里受寒。”

  對于曹彰,曹朋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這家伙是個很率性的人,有時候可能會很執拗,但心很大,能包容得天下。只是性子過直,太容易相信別人,難免會遇到挫折。曹朋又叮囑了許多事情,直到再也想不起來了,才算結束。

  送走曹彰,曹朋不免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曹彰,在經歷了一番波折后,終于又重踏上了北伐之路。

  他的成名之戰,便是遼東對烏丸之戰。似乎也就是現在這今年紀……只是不知道,此去遼東,可能安然否?

  不過,想到曹彰那一身武藝,曹朋也放心不少。

  而今的曹彰,十六歲!

  但一身武藝,確是不俗·……不但槍馬純熟,騎射驚人,更兼久習太極,氣脈悠長。只要不遇到什么超一流的武將,自保想來無虞。而遼東之戰里,曹朋著實想不出,有什么超一流的武將存在。

  “啊呀!”

  當斜陽從窗棱子照進屋中的時候,曹朋才發現,天將將黑。

  晚上和孔融可是約好了,要在毓秀樓吃酒。沒想到曹彰一來,竟然耽擱了這么久的時間……

  曹朋連忙喚來家奴,在府外上馬。

  臨行時,曹朋對杜畿道:“伯侯,我書房案上,放著南陽的文牘。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心里也能有個腹案。待這一段時間忙過去,我再與你討論。這幾天府中可能會忙碌,就煩勞與你。”

  杜畿連忙躬身應命,目送曹朋打馬離去。

  站在奉車侯府那高大的門階下,他回頭仰望,府門上那塊橫匾。

  落日的余暉,照在橫匾上。那漆黑橫匾上的描金大字‘曹府’,透出一種極為恢宏的氣勢。

  曾幾何時,自己落魄的甚至想要返回老家,往西域經商。

  沒成想,只一日間,自己已經變成了奉車侯府的幕僚,將來還會有更為遠大的前程……這就好像,一個早上還在為三餐而奔波的乞丐,到了晚上,卻發現自己身處華廈之中一樣,簡直就如同一場夢幻。

  如果真是夢幻,那我情愿這夢幻,莫要醒來!

  杜畿呆立良久之后,突然啞然失笑,搖著頭,邁步走進了侯府的大門。

十件十十十十十十十十十件中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十件十十十十件中件十十件件件件件件十十十件十  曹朋對待杜畿的態度,和當初對待步騭他們的態度,還是不太一樣。

  步騭歸附時,那是在廣陵小有名聲,被人們所認可。而他本身也屬于淮陰大族,雖說沒落,卻見識不俗。而杜畿呢?經歷遠非步騭可以相比。他輝煌過,沉淪過,被人贊譽過,更親眼見識到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顛簸流離半生,若以人生閱歷而言,杜畿遠比步騭他們豐富。

  也正是這個原因,曹朋沒有像對待龐統他們那樣,視為座上客。

  對于杜畿而言,此時的禮數,也許不過夢幻。

  與其態度上熱情,倒不如給他一些實實在在的東西。

比如,住上大房子,吃上好東西,兜里面揣著錢帛,讓杜恕能夠受到良好的教育……對于杜畿來說,這些實實在在的好處,遠  比那些虛透巴腦的贊譽,或者禮數,更能讓他產生好感。

  這將會是一個新搭檔,和之前那些搭檔完全不同。

  他更成熟,更沉穩,經歷更豐富,思想更理性……

  可以說杜畿是曹朋入仕以來,所接觸的幕僚當中除了李儒之外,年紀最大的人。對于這么一個人,曹朋還需要一個熟悉的過程。想必郭嘉推薦了杜畿這個人斷然不是徒有虛名。

  一路策馬,朝著毓秀大街行去。

  許都城中已經華燈初照,天黑了!

  曹朋抵達毓秀樓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人。

  “史老大,何故在此?”

  毓秀樓外一個身材不高,提醒略顯瘦削,形容憔悴的男子,正在為人牽馬。

  史阿!

  看他這副模樣,曹朋真的是嚇了一跳。

  這家伙未免也太落魄了吧……·……怎么干起了小廝的活計?

  說起史阿,也許大家都還記得,他是東漢末年時期,第一劍手王越的親傳弟子。曹朋在建安二年時,與史阿結識,當時的史阿,可是光彩照人,氣度非凡。兩人曾有過好幾次合作。

  最初,曹洪在雒陽設立賭坊,便是史阿前去經營。

  而后曹朋在雒陽出任北部尉的時候,史阿也出過不少的力氣……

  只是后來,史阿決意跟隨曹丕。一方面,曹丕是世子,另一方面,史阿曾當過曹丕的劍術老師,交情不錯。相比之下,曹朋當時就弱了點。因為砍了伏完的手,而被罷免官職,幽居家中。

  此后,曹朋與史阿,就再也沒有過交往……·……

  而今的史阿,形容憔悴。

  一襲灰衣小廝的打扮,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

  看到曹朋的時候,史阿先是露出驚喜之色,而后面帶羞愧,扭頭就要走。曹朋連忙下馬,快走兩步,一把便抓住了史阿的手臂。

  “史老大,你這是怎么了?”

  “公子,史阿愧對公子。”

  “矣,你這是什么話,你我之間,也算是過命交情,當年在雒陽時,還并肩作戰,談什么愧不愧的?

  你……”

  曹朋看著史阿,眉頭一蹙。

  這才幾年不見,史阿當初那滿頭黑發,已變得花白。

  “你,過來。”

  曹朋馬鞭一指旁邊一個看似領班的家伙,“告訴你們掌柜,給史老大結清工錢,而后把他送去奉車侯府。少了一錢,老子就拆了你這毓秀樓。我是曹朋,若掌柜詢問,你就報我的名字。”

  那伙計一臉橫肉,聽了曹朋的話,本要發作。

  可是當他聽到,曹朋,二字的時候,那到了嘴邊的臟話,生生給咽了回去,臉上頓時露出阿諛笑容。

  “卻是曹公子,這好辦,這好辦。”

  “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史阿如今廢人一個,如何當得公子這份情誼。”

  史阿一臉的惶恐,想要掙扎。

  而今的曹朋,可不是當初和他一起在雒陽,靠著賭坊發財的那個小子。二十六歲的曹朋,身強力壯,已到了洗髓的數峰。哪怕是在不經意中使力,也不是等閑人可以掙脫。曹朋的手,好像鐵鉗一樣,牢牢攫住史阿的胳膊。他猛然發力,一把摟住了史阿的脖子,全不顧他身上的污穢。

  “史老大,你也說情誼二字。

  既然說了情誼,就別那許多廢話。我幫你,不是可憐你,也不是其他原因。我們是朋友,朋友落難了,自然要有朋友幫忙,要不然,要這朋友有個球用處?我這會兒有事,無法脫身,要不然定會帶著你一同回去。休要羅唆,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老老灸實到我家里去二先洗一洗,換件衣服。待我晚上回去,咱們在相談。

  你可別想跑,我知道你家住在何處……

  你要是敢跑,躲著我,老子就發海捕文書通緝你,看到到時候能跑到什么地方。”

  曹朋言語之中,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壓。

  史阿眼圈不由得一紅,眼淚呢的一下子就流出來。

  “好,我不跑,我絕不跑。

  公子,沖你這句話,史阿沒白活這一遭。而今這許都的人,視我為蝎虎,躲之不及……呵呵,你自己麻煩還沒有結束,卻跑來招惹我這個麻煩。公子,你就不怕到時候,麻煩會更多?”

  “呸,天大的麻煩,我幫你扛!”

  曹朋笑了。

  他松開史阿,“好了,文舉先生在樓上等我,我不和你羅唆了。

  你先到我奉車侯府落腳,等我回來了,咱們兄弟好好吃他一杯酒,有什么話,到時候再說。”

  史阿,輕輕點頭。

  他突然壓低聲音,在曹朋耳邊道:“小心點,周不疑在樓上。”

  曹朋聞聽一怔,旋即冷笑一聲。

  “黃口小兒,他算個球!”

  史阿也笑了,一拱手,便退到了一旁。

  曹朋大步流星走進毓秀樓。而那領班模樣的伙計,則一臉阿諛的笑容湊過來,“史老大,慢點慢點……小的這就帶你去見掌柜,一會兒親自送你去侯府。史老大,你這可不夠意思了,既然認識朋公子,何不早說。嘿嘿,以后小弟還得要靠著史老大多多關照,請隨我來,隨我來!”

  史阿,卻笑了。

  他并未客套,反而變得極為平靜。

  三年了,快三年了!

  三年來,他什么沒見過?

  而今的史阿,已心止如水,早已沒有了當年那份爭強斗狠的豪情。

  所以,對那伙計,他也沒什么好說。只是點點頭,輕聲道:“小二哥,請前面帶路吧。”

  步履間雖然依舊是一瘸一拐,看上去非常別扭。但史阿的胸脯已經挺起,隨著那伙計一同,尋掌柜去了。

件十件十十十件十十件中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忡中件桿十十件十十件件忡件件件十十十十  孔融在毓秀樓三層設宴。

  曹朋報上了名號,自有侍者在前面領路,來到了三樓。

  還沒等走進雅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似乎有不少人,在雅閣中發生了爭執。

  曹朋站在門口,擺手示意侍者退下。

  他靜靜聆聽了片刻之后,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森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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