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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臨危受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曹賊

  雒陽北部尉,真三百石。

  在東漢諸多職官當中,這并非多大的官位,甚至比不得一個下縣的縣長。可是,這個職務卻有著不同凡響的意義。雒陽,是東漢的帝都,雒陽北部尉的職責包括了雒陽北部城門,包括雍門在內的四個街坊治安。而這四個街坊,也是雒陽最繁華,人口最多的四個街坊……

  當年曹操任北部尉,杖殺蹇碩的叔叔。

  如今,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也為這雒陽北部尉,增添了幾分不尋常的味道。

  出任雒陽北部尉者,必是曹操近臣。朱贊是曹操的老鄉,和曹真又是結義兄弟,符合了近臣的概念。

  如今,朱贊突然死去,立刻引發出一場軒然大波。

  曹真在得知消息后,當時就昏迷不醒。醒來后,更嚎啕大哭……

  而曹操,也感到萬分憤怒。

  雒陽局面,竟混亂如斯嗎?

  連雒陽北部尉,都難以保全性命?

  六月初,雒陽令被罷黜。河南尹夏侯惇上書請罪,曹操二話不說,就罷免了夏侯惇的職務。

  旋即,曹操在六月中,調東郡太守程昱,出任河南尹一職。

  程昱,是最早跟隨曹操的元老之一,對曹操忠心耿耿。

  其人性情剛烈,手段強硬,并有極高的權謀。出任東郡太守的三年中,程昱使東郡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而今,讓程昱出任河南尹,是一個極為合適的人選,可以令京畿迅速平穩。

  不過,河南尹有了,雒陽令由何人出任?

  雒陽的情況本來就很復雜,如今又死了一個北部尉,使得雒陽頓時混亂不堪。

  各方勢力,紛紛行動,想要拿下雒陽令一職。曹操也很為難,實在不知道,該用何人為好。

  “主公,我薦一人,可為雒陽令。”

  司空府大堂上,董昭挺身而出。

  曹操道:“公仁欲薦何人?”

  “司空曹掾,潁川人陳群陳長文。”

  “哦?”

  曹操一蹙眉頭,向堂上人看去。

  荀彧、郭嘉、夏侯惇,包括即將上任的程昱,都沒有出聲。

  “長文,是否資歷略顯不足?”

  曹操不免有些猶豫,開口問道。

  也難怪,陳群尚不到而立之年,雖被舉為茂才,卻沒有執政的經驗。而雒陽,是昔日帝都,論品秩,幾與太守相同。而且雒陽如今情況復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可說的魚龍混雜。陳群年紀青青,且不說他是否合適。就算是讓他出任雒陽令,又是否能鎮得住場面呢?

  此前雒陽令,是朝廷老臣,有資歷。

  而夏侯惇軍功顯赫,又是曹操近臣,可以震懾宵小。

  但現在,程昱的經驗不成問題,曹操很放心。可陳群的資歷和威望,未必能夠在雒陽站穩。

  郭嘉咳嗽一聲,“若說資歷和年紀,長文的確是有所虧欠。

  不過司空莫忘記,長文祖父陳寔,乃潁川四長之一,門生故吏無數,聲望極高。長文之父陳記,也是潁川名士。長文出身于陳氏家族,有著極高的優勢。至少雒陽那些高門子弟,就必須要賣長文一個面子。此外長文性情清雅,遇事沉穩。漂泊多年,閱歷也非常的豐富。

  仲德長于剛強,長文則擅于懷柔。

  此一剛一柔,相得益彰,配合起來也好行事。若換一個資歷深厚,且性格剛強之人,未必肯聽從仲德調遣。而且,既然是由仲德出任河南尹,那么最好還是請教一下,他的主意……”

  曹操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程昱身上。

  程昱身高八尺三寸,有190公分的高度。

  在堂上,他的個頭明顯最高,一站起來,立刻令人感受到莫名的威壓。

  程昱,兗州東郡東阿人,生有一部美髯,相貌堂堂。見曹操向他看過來,程昱沉吟片刻,點頭道:“奉孝所言極是。”

  自家事自家清楚,程昱對自己的弱點也非常了解。

  他可以在東郡做的完美,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兗州人,于地方百姓而言,自然親善許多。而且東郡歷經呂布之亂以后,破敗不堪。世族豪門,幾乎聲威不再,也就能使他順利推行政令。

  然而雒陽……

  如果沒個有家世的,還真不好做事。

  畢竟,程昱的名望,遠不足去威懾那些世家豪門子弟。

  但陳群卻不同。他出身潁川,就毗鄰雒陽,所以對雒陽也很熟悉。穎陰陳氏家族,乃潁川幾大世族豪門之一。陳群有功名,有才華,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無人能比擬的好爺爺!

  只憑這一點,他就能在雒陽站穩腳跟。

  至于年紀、資歷?

  有年紀,有資歷,未必就能出任雒陽令。

  “既然如此,立刻招長文前來。”

  既然程昱也認可了陳群,曹操自然不會再有疑慮。片刻后,陳群被帶到了堂上,深施一禮。

  他已經聽說了,自己很有可能會出任雒陽令,所以在曹操任命之后,并未感到吃驚。

  “長文,你此去雒陽,責任重大。

  這其一,你需要盡快使雒陽恢復秩序,不可再令其反復。

  其二,雒陽的情況,如今相對不妙。自董卓遷都長安,火焚雒陽之后,雒陽城池破敗,若遇戰事,恐難以持久。

  前任雒陽令,因隨駕之功,任職已四年之久,卻并未給雒陽帶來太多改變。此次你前去任職,不可再如你前任,無所事事,聽之任之。。

  其三……想來你也聽說來,前雒陽北部尉朱贊,被離奇毒殺,死因至今未能查明。我需要你盡快查清楚此事,將殺人兇手找出來……長文,你有沒有什么要求?若有,只管提出來。”

  這句話出口,也表現出了曹操整治雒陽的堅定決心。

  陳群沉吟片刻,抬起頭來,目光澄亮,“司空,群此去雒陽,需有一人,也必須由此人,出任雒陽北部尉。”

  “哦?”曹操不禁好奇揚眉。

  程昱道:“你欲薦何人,出任北部尉?”

  陳群笑而不語,向郭嘉看去。

  “不行,奉孝怎可出任雒陽北部尉?”

  曹操話音未落,郭嘉就笑著搖頭,“主公,長文并非此意。就算我同意,估計他也看不上我。”

  “那……”

  “我想,我已經猜到了,長文所薦之人是誰!”

  一轉眼,暮夏將過,初秋將臨。

  山外,烈日炎炎,依舊是滴雨未落。

  但由于曹汲造曹公車,并在荀彧親自督促下,迅速在豫州推廣。至六月初,曹汲馬不停蹄,帶著民曹官員,行遍陳群梁郡兩個旱情最為嚴重的地區。大約三百余架曹公車,沿河設立,汲水開渠。三百多架曹公車,聽上去數量并不算多,對于兩郡之地而言,不過杯水車薪。

  然則,至六月末時,豫州各地共兩千余架曹公車架設完畢,或多或少,緩解了一些旱情。

  曹汲也因此,而出任民曹都尉。

  曹操在強行通過,拜曹汲奉車侯,以獎勵曹汲在過往三年中,所做出的種種貢獻。

  造刀!

  重開河一工坊!

  造曹公犁,創曹公車,獻三寶(馬鞍、馬鐙和馬蹄鐵),此種種貢獻,都使得曹操收獲頗豐。

  雖然許多人反對,但也有許多人表示贊同。

  出人意料的是,孔融等原以為會強烈反對的人,竟然保持了沉默。

  這與曹朋之前寫八百字文,復又拜師胡昭,有一些關系。從某種程度上,孔融這些人,算是認可了曹朋的文采。同時,奉車侯不過是一個名號侯,沒有實權,沒有食邑,當不得什么大事。自桓帝以來,這名號侯多不勝數。連宦官都可以出任侯爵,曹汲做了這么多事,立了這么多功勞,為何不能得一個名號侯的爵位?對此,孔融等人,都沒有反對的意見。

  不過朝堂種種變故,與曹朋并無太大關系。

  此事的他,正身處陸渾山中,每日在臥龍潭書院聽講,做功課。閑暇時,帶著郭寰和步鸞,游山玩水,欣賞臥龍谷美景。山中涼風習習,山花爛漫。行走其中,總使人心曠神怡……

  “周奇,又在習武?”

  大清早,曹朋就看到周奇和幾個青年,在水潭邊練武。

  曹朋走過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周奇等人紛紛回應:“阿福,今日可是來得晚了。”

  山民民風淳樸,又好勇斗狠。曹朋來到臥龍潭之后,便覺察到了這一點。于是便主動教授周奇等人拳法。當然了,他不可能似教王買鄧范那樣的傳授周奇,畢竟這里面有親疏之別。

  周奇等人一開始不服氣,于是便和曹朋過招。

  他們的拳腳,大都是野路子,沒有什么章法。雖說經常和人打架,但卻比不得曹朋這種經歷過戰場殺戮,生死考驗的一流高手。曹朋一個人打周奇四五個,輕松異常,不費吹灰之力。好在周奇這些人輸得起!被曹朋打敗了之后,便開始聽從曹朋的教誨,每日練習拳腳。

  一來二去,曹朋和這些青年的關系極好。

  “哪里晚了?”曹朋笑道:“山中晨間霧氣重,水氣弄,不適合練功。

  這練功要有章法,可不能隨便練習。以后,逢大霧天氣,最好別練功,在家里休養為好。”

  霧氣中,難免會有各種雜質。

  所以在大霧中練功,很容易起到反效果。

  曹朋說罷,把衣服掛在一個樹上,在水潭邊活動了一下身子之后,開始進行白虎七變的練習。

  白虎七變,其實就類似于七個模仿猛虎習性的動作。

  虎撲,虎胯,虎吼、虎坐、虎抱、虎翻身和虎甩尾。七個動作可以獨立,但又相互聯系。這是最為原始的擬虎拳,每一個動作,融合了道家的修煉之道,是左慈煞費苦心演化出來。

  這種練功方式,最初可以強身健體,保養元氣。

  曹朋發現,依照這種練法,到最后,可以凝練‘勢’,這也是他目前,最為需要的一種功法。

  七個動作,做起來很艱難。

  每次演練完畢,曹朋總是大汗淋漓。

  氣血強壯,骨力勃發,而后一套太極,可以使氣血凝實,骨力強盛。

  每天一次練習,曹朋都能夠有極大的收獲。臥龍潭風景怡人,恰好也適合于道家功法修煉。

  這兩天,胡昭出山去陸渾,所以暫停講課。

  曹朋的時間就寬裕了,練功的時間,也隨之延長。

  總體而言,這次來陸渾山收獲不小。只是隱隱約約,曹朋感覺到,司馬懿不似最初的熱情。

  用周奇的話,“司馬懿太傲了,誰都看不入眼。”

  但曹朋卻不認同。

  司馬懿并不孤僻,也不是一個難接觸的人。他大致上能覺察到,司馬懿之所以出現這種變化,恐怕是源自于他內心中的驕傲。也許,自己剛來書院的時候,鋒芒太露,令司馬懿感到了壓力。似司馬懿這樣的人,斷然不會允許自己不如別人。從他整天捧書苦讀,可以看出端倪。他在用功,他希望能超過曹朋……畢竟他出身好,年齡大,很難忍受不如曹朋的現實。

  爭強好勝……

  此司馬懿,還達不到后世司馬懿那種水準。

  練完了拳腳,曹朋和周奇等人打了個招呼后,施施然往家走。

  換好衣服,他坐在簡陋的竹制門廊上,拿起一卷《論》,準備好好閱讀一番。這《論》,越讀就越是感覺奧妙無窮。看似是仲尼和弟子們的問答,卻又包涵了無數做人道理。

  學問學問,說穿了就是學做人。

  曹朋如今頗為愜意,愜意這種悠閑的生活……

  “公子!”

  就在曹朋剛靜下心的時候,步鸞步履匆匆的跑過來,“先生回來了,他要你馬上過去見他。”

  “老師回來了?”

  曹朋一怔,感覺有些詫異。

  胡昭此前走的匆忙,所以曹朋也不知道,他出山去做什么。

  如今又匆匆回來,而且一回來就讓人來找自己……莫非,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曹朋連忙登上黑履,把書卷交給步鸞,讓她收拾好,然后直奔書院后閣而去。后閣門外,司馬懿正等著他。見曹朋過來,他上前緊走兩步,輕聲道:“友學,老師已在書房等你多時。”

  “師兄,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老師這么著急找我?”

  “不太清楚……不過老師是和三個人一同回來,你快過去吧。”

  曹朋不敢耽擱,忙匆匆來到書房門口。

  脫下黑履,他登上門廊,走進書齋……

  一進門,曹朋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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