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的劍傷,在午夜時又發作了一次。小劍仙照例趴在他背上幫他吸毒療傷,這一次李果并沒有感覺什么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身發癢但是撓又撓不到的別扭感覺。這讓他突然涌起一種想找點什么東西咬一頓的沖動,可火車廂里又卻是太過于臟了。
“莫愁啊。”療傷完畢的李果,感覺好像就是度過了一個美妙高潮一樣,躺在鋪上抽著煙:“去了北京,見著我姑姑,你可千萬別嚇著她。”
莫愁坐在李果身邊,全神貫注的擺弄著手機,聽到李果的話之后,連話都顧不上說,只是急匆匆的嗯了一聲,腦袋上已經出了不少汗,一看就是急的。
李果看到她這個樣子,微微一笑。自從教會了莫愁怎么玩貪吃蛇之后,莫愁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還時不時的發出短促的驚呼。
“早點睡吧,一覺醒了就到了。”李果起身給小蘿莉把被子蓋好,并拍了一下莫愁的肩膀:“明天再玩。”
莫愁回頭一臉央求的看著李果:“相公,你便再讓莫愁戲耍片刻罷……”
“你玩你玩,早點睡。”說著李果就把燈關上,準備休息一會。
可他剛閉上眼,就覺得一個香香軟軟的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手機的熒光把莫愁半張專注玩游戲的臉給照得清清楚楚。看到這一幕,李果突然腦袋一熱,伸出雙手環抱住了小劍仙的細腰,把臉貼在了她的背上。
莫愁突然渾身僵硬了一下,呼吸也比平時快了幾拍,甚至于背在身上的劍匣都開始微微顫動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就平息了下來,渾身燙燙的任由李果抱在懷里。
而李果也是累得夠嗆,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于是整個軟臥包廂里,就剩下莫愁手上的手機的嗶嗶聲和莫愁刻意壓抑住的驚呼聲持續了整整一路。
“爸爸,我跟你說,這個女人肯定是壞蛋。”清晨,李果帶著小蘿莉到車廂上的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小新妹子在衛生間神神秘秘的拽著李果的袖子:“我早上醒的時候,看到她趴在你旁邊看著你的臉。”
說著,小新妹子的臉色變了幾變,聲音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她肯定是吸血鬼!想吸干我們。”
李果含著一嘴巴牙膏沫子,聽到小新這么信誓旦旦,一口氣沒憋住笑了出來,牙膏給吞下去一大半。
洗漱完了之后,李果抱起小新妹子,親了一下她的臉:“你哪來那么豐富的想象力,沒事的,莫愁阿姨不會傷害咱們的。”
“她才不是阿姨!她是跟新新搶爸爸的巫婆。”小新撇著嘴,一臉不屑:“讓媽媽來對付她。”
李果笑著在小新妹子的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別搗亂了,莫愁阿姨可不是你那沒譜的老娘能對付的。”
回到車廂之后,李果看了一下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火車就要開進北京西站了,看著外面一馬平川的大平原和幾棵棍樣的白楊樹,李果心里甚是唏噓。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來北京還是在他高考完了之后,那時候李果他姑姑剛剛研究生畢業,在北京找了個不錯的工作。如今這么一晃,五年就過去了,李果他姑也成從二十七八歲的時尚麗人變成了個三十出頭的風韻少婦,而李果也從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變成了二十郎當歲的大小伙子。
“相公相公,那個……”莫愁坐在鋪上,兩條腿不斷的扭動著,臉還通紅通紅的:“相公……”
李果看到莫愁這種反常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沒什么異常,于是詫異的問著她:“怎么了這是?”
莫愁朝李果招了招手,在李果俯下身子之后,莫愁紅著臉蛋在李果的耳邊小聲說道:“莫愁內急……”
李果恍然大悟,看到桌子上已經空掉的六瓶可樂和一罐美年達,這要是再不上廁所,那非憋出個尿毒癥不可。
“新新,你帶莫愁阿姨去上廁所吧。”李果摸著小新妹子的頭,鄭重的叮囑:“千萬別欺負她,不然我可會生氣的。”
小新妹子,哼了一聲,嘴里嘟囔著“偏心眼,壞女人”之類的話,但還是帶著莫愁走向了衛生間。
李果從桌子上拿起手機,赫然發現手機早已經沒電黑屏了,而且連開機都開不起來,李果無奈的從口袋里換上一塊電板。
這電板剛換好,莫愁和小新妹子就從衛生間走了回來,而莫愁看到李果手上的手機又發出了亮光和響聲,頓時眼里放光,并用一種渴求的眼神看著李果。
“相公相公,剛才那茅房甚是犀利,用腳一踏,便有清水嘩嘩流淌而出。”莫愁雖然渴望李果的手機,但是因為她以為自己昨天把這東西給弄死了一次,所有也不好意思再伸手問李果要,所以只能借著和李果說話的功夫,伸著脖子直勾勾的盯著李果正在查電話號碼的手機。
找到姑姑的電話之后,李果沖小新妹子勾了勾手指頭,并轉手把手機調到貪吃蛇的游戲界面,遞給了莫愁,小劍仙受寵若驚的又埋頭在那個極簡單的小游戲上。
“新新,電話給我用用。”李果從小蘿莉的口袋里摸出手機:“記得到時候要叫姑奶奶。”
在小新憧憬這個姑奶奶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時候,李果已經撥通的姑姑的電話:“姑啊,我李果。”
電話那頭的聲音慵慵懶懶,好像還沒有睡醒:“不要化妝品……”
李果嘆了口氣,聲音略大了一些:“姑!李果,我馬上到北京了。”
這一嗓子之后,李果從電話里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和穿衣服的聲音,還有諸如“趕緊滾蛋,我侄子馬上來”之類的驅趕喝罵聲。
“過兒,你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李果姑姑的聲音在一陣喘息之后,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幾點到?”
李果剛把時間說出去,那邊就掛了電話,連寒暄都沒寒暄一句。
“莫愁,等下去見姑姑。”李果抽出一張紙巾,把莫愁嘴角的餅干碎末擦了擦:“你就說你是……”
“莫愁便是相公之妻,有何說不得?”莫愁的一臉英氣,硬是把李果后半段話給逼了回去:“莫愁可是正妻!”說完,她又一次神采飛揚的握著手機不可開交。
李果吃了點從李家村大包過來的東西,看著已經漸入繁華的風景。不由自主的想著自己這個姑姑。
高學歷、高智商、高情商還有極出色的運動能力,幾乎就把李果他們一家子所有的優點都集合在了一起,而且人也是漂亮得沉魚落雁。可老天爺之所以公平,就是因為他對誰他媽都沒公平過,李果他姑姑二十八歲和一個跟她一樣優秀的男人結了婚,也就是李果的姑父,可是偏偏結婚第二年,這萬里無一的男人居然就得了腦癌,在醫院哀號了三個月之后,就歸西了。
于是留下這么個漂亮寡婦和一堆的人民幣,那時候李果才剛剛讀大學。他姑姑的哥哥,也就是李果的老爹,經常勸她干脆回老家,再找一個,可是老李家的擰脾氣都如出一轍,于是她往地上一賴,撒潑打諢塵土飛揚,什么招都使上了。最后李果爹拿這個親妹妹一點招也沒有,可又是長兄為父,所以三天兩頭嘮叨她一通,搞的現在李果他姑比李果還怕接著老爹的電話。
所以,有了共同點,這兩個年歲上差不了多少的姑侄,倒是分外投機,有點什么事,李果第一個想到的,絕對是這個每年過年才見上一面的親姑姑。
下了火車,已經是艷陽高照了,今年北京沒怎么下雪,地上干巴巴的,而且臨著張家口,風還特別大。所以李果一下車就用圍巾把小新妹子和莫愁給包了起來,只剩下兩只眼睛露在外面。
因為有出關文牒,帶著劍的兩人倒是沒受到什么阻撓,而小新妹子又是憑著超可愛的小臉蛋蒙混了出去。
不過倒是莫愁,她現在基本上是走一步停一下,從手扶電梯到肯德基的老爺爺,都成了莫愁研究的對象,甚至大屏幕上放映的電影預告片也讓莫愁駐足觀看了好長時間。
“相公相公,為何此人武藝如此高超?”莫愁指著大屏幕上《大笑江湖》預告片里的小沈陽:“不過莫愁一招便能取了他小命,凡人終究是凡人。”
李果恨不得把莫愁摟在懷里狠狠咬一口,她實在是太可愛了,連小新妹子都破天荒的對莫愁露出了笑臉。
周圍的旅客稀稀落落,畢竟還沒有到春運,現在的人還沒有多少,而且西客站儼然就是個微縮版的小城市,人自然也就多不到哪去。
走出門的時候,小新新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李果拿起一看,果然是姑姑的:“過兒,你死哪去了?個小兔崽子,你不知道現在外面零下十度啊?”
李果吐了吐舌頭,沖小新和莫愁扮了個鬼臉,隨口找了個善意的謊言:“姑,火車晚點……”
“放屁!我四十分鐘前就聽著進站了……”母獅子一般的咆哮,讓李果不得不把聽筒拿離耳朵。
在一通臭罵完了之后,李果才傻乎乎的笑著說:“姑……我給你帶禮物了。”
“哦?算你有良心。”姑姑聽完之后,聲音陡然一變,極為溫柔:“那快點出來吧。”
李果抱起小新新:“委屈你了,當回禮物吧……”
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