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傷科的最后一個病房中走出來,時裊仁向大夫們生叮囑著注意事項,回味著剛才查房中把一干大夫,包括幾個元老大夫問得啞口無言的過程。
“哼哼,老子的博士可不是水博……”時博士回到自己在總院的辦公室――他在所有衛生口的機構里都專門的辦公室。守候在樓梯口的生活秘書趕快迎了上去,接過時裊仁身旁小護士手里的病案資料,又趕緊接過他脫下的白袍。待他落座之后馬上遞上一杯溫度恰到好處的淡茶。
時裊仁一邊飲著淡茶潤喉,一邊翻看著鄧主任送來的《各院醫務經營性報告》,每家醫院的營收狀態都有了爆發性增長。尤其是省港總醫院,營業額和利潤率都較之上年上升了百分之幾百。
看來俺們的醫療還是得到大家的認可的。他想著。難怪這位鄧主任想著要看更多的醫院……
正思索著,生活秘書送來了雪茄煙盤,里面已經放上了一支切好口的道地“南海加勒比雪茄”。這種雪茄是用農業口專門委托夸克窮從西印度群島進口的煙葉制作的。其淳厚程度比早期的所謂“初晴版”強太多了。
他劃著火柴,點燃了雪茄,開始吞云吐霧。目光卻沒有離開報告。
這時候他在總院的秘書走了進來,輕聲通報:有一位宣傳部的元老在想見他。
“是丁元老吧?請他進來就是。”
來人果然是丁丁,這是時裊仁意料之中的事情。略感意外的是丁丁行動神速,距離開會不過24小時。看來他還是一位行動派。
時博士對此人的印象不太好,總覺得了耍嘴皮子之外就是一天到晚和他的大洋馬老婆秀恩愛,很有些“假大空”的意思。
“時部長你昨天介紹的簡易全科大夫培訓的方案真的是太有創意了,兄弟我佩服的緊啊!”丁丁一坐下就給時裊仁戴了頂高帽子,“說是新時空的赤腳醫生,澤被蒼生也不過了。我打算用這個主題做一系列專題報道,對內打算用‘身在澳宋,心系天下‘為主題,對外打算用‘傳道授業,治病救人’為主題,突出一下醫療系統懸壺濟世的職業精神,為了北方廣大人民群眾的健康,不惜冒著生命風險到大陸去送醫送藥。”
時裊仁一陣子“哪里哪里”的敷衍,心想這搞筆桿子的人就是厲害,溜須拍馬撒謊扯淡跟喝水一樣自然。
接下來的時間里面,丁丁沒有繼續打哈哈,而是直接提出了他的具體方案。這個方案實際上只能算是半個。作為一個完整的培訓計劃,至少應該包括“誰教”,“教誰”和“教什么”三要素,丁丁的計劃實際上只涵蓋了前兩個,最后一個他直接什么都沒寫留給了時裊仁。
“你這是個半套啊。”時裊仁戲虐的笑道。
“我做前半套,你來后半套。”丁丁注意力都在計劃上,顯然沒有聽懂時裊仁的調笑成分。…。。
元老院的醫療服務能力大約可以分為幾個檔次。第一檔次是設在臨高的衛生部臨高總醫院,相當于舊時空的北京協和的檔次,按照克難版的穿越標準看科室完備,設備齊全,制度齊備,還擁有本時空最寶貴的醫療資產:元老大夫。
這家醫院,除了保障元老及其家屬之外,主要服務人群是歸化民階層,也就是從元老院的財務體系里領取“工資”的群體。包括國有企業的職員和工人、“軍公教”人員,也包括在臨高的教育口直屬的幾所學校內就讀的學生。根據職務和身份的不同,享受不同水平的“公費醫療”。
它也向普通人開放,前提是能負擔得起相關費用。因為臨高的有錢人最近幾年呈指數型增長,所以在鄧伯鋆的操持下,專門開辦了“特需門診”。其營收成了百仞總醫院主要經費來源之一。
為了平衡外頭的物議,鄧伯鋆又專門開辦了“惠民門診”,低價甚至免費看病給藥。歸化民大夫們的第一份工作多半就是從這里起步的。
接下來便是廣州的省港總醫院,基本上有了醫療體系的架子,也有幾臺專用的設備,里面的醫護人員雖然主要是歸化民,但是年資較深,且多是元老們帶過的“親傳弟子”,算得上有較為完整的醫療體系架子。元老大夫周期性輪流來院坐診,目前也進行醫療培訓工作,算是舊時空湘雅一類的巨無霸三甲醫院。
再下去便是軍隊體系的醫院了,其中的排頭兵設在高雄的海軍總醫院和擬遷往濟州島的陸軍總醫院。這兩所醫院雖然名字聽起來頗為唬人,實際上只能算是個加強版的衛生所。現在又多了一個,便是設在肇慶和潮州的兩所陸軍總醫院派出野戰醫院,設施更差,但是因為一線,所以派來得多是精兵強將還有元老大夫輪番坐鎮。盡管除了外傷搶救以外其他醫療水平都比較低,但是跟大明的悲催醫療水平相比,也算是一般三甲水平了。
第四檔杭州站、屺坶島和盛京的駐外站,只有少量醫士和護士,但是外派元老大多都學習過一些簡單醫療知識,勉強算是社康水平。
第五檔就比較混亂了,按照元老們的看法,已經談不上什么醫療等級了。前四檔至少有培訓一年的“醫士”和正規結業的“護士”,到了第五檔,挑大梁的就是所謂“簡易全科大夫”,也就是舊時空的“赤腳醫生”。
丁丁的計劃就是以第三四檔次醫療系統為基礎,在每個固定的軍隊醫院和駐外站建立培訓中心,學員則是愿意付費學習的當地百姓,不管什么身份,只要他能付學費都允許,教師則主要來自當地醫療部門,必要的話通過臨高的輪換制派遣大夫進行加強。
“……我覺得你們搞得那個簡易全科大夫特別適用!規模可以搞得更大。畢竟以前你們只是公益性的教育,現在就可以有營收了。”…。。
“營收”這兩個字現在很能打動時大夫了。畢竟要維持臨高總院一貫的高標準,還要把高標準推廣到省港總院,都離不開大把的錢……
至于“教什么”的問題,這個確實不需要丁丁這個外行摻合,時裊仁這兩年在海南搞的“非專業醫療常識普及教育短訓班”,簡稱“簡易全科大夫培訓班”,已經對如何培訓除了熱情啥也沒有的土著很有經驗了。按照區域編寫《常見病預防和治療手冊》,不需要灌輸專業的醫療知識,只需要學員對照病癥找方案就行,找不到就送醫院,反正這個時空沒有非法行醫和草菅人命的說法,死了那就是命中注定,好了那就是元老院的光輝照四方。根據廣州鼠疫的情況,最近又增補了很多衛生和防疫內容,比如如何修建廁所,如何凈化水源等等。
根據積累下來的經驗,時裊仁準備安排已經在前方的醫療口元老,在海南版《常見病預防和治療手冊》的基礎上,制定兩廣版、江南版和北方版。
初步敲定了計劃的框架后,兩人就臨高派出多少力量,醫療部門要準備多少教師,是不是需要元老巡回檢查、收費標準是多少等細節又信馬由韁的扯了一通,丁丁又保證《臨高時報》和其他相關媒體每個月至少有三篇有關衛生口的正面報道,算是把和醫療口的合作給確定了。
時裊仁一邊和丁丁閑聊著送他出門,心中暗想這廝肯定有醫療口的內應啊,要不怎么能把家底給人摸了這么個一清二楚,難道是鄧鉑鋆那個財迷?
丁丁那邊,半是興奮一半是忐忑。興奮的是有了醫療口的配合,文化攻略這事算是終于有了落地生根的東西,忐忑的是他剛才許諾的難民篩選、培訓場地和后勤保障全是他的空頭支票,回頭還得去扯著醫療口的大旗去找軍方和駐外站化緣。
出了百仞總醫院,丁丁穿過東門市最熱鬧的街區直奔合作社酒樓,中午他約了司凱德,現在已經有點晚了。丁丁不停的看著手表,心里咒罵著東門市的交通,恨不得抓個巡警過來給他鳴鑼開道。
越著急越出錯,不小心走錯了路還越走越遠了。好容易遠遠的看到了合作社,突然心里一個激靈,我這么著急上火的過去司凱德會怎么想?想到這里丁丁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走了幾步干脆走進一家店鋪,買了瓶冰鎮格瓦斯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司凱德到合作社的時候已經過了約定時間,原本還在想著怎么跟丁丁解釋一下,結果昨晚盛情邀請他的丁丁居然還沒有到,心里有了好幾份不悅。丁丁把司凱德晾了十來分鐘,才帶著一身的匆忙走進來,把幾個文件袋哐當一聲扔在空座位上,然后抓著司凱德的手一頓的“不好意思”和“我來晚了”,把司凱德弄了個莫名其妙,剛才的不悅也都忘了調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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