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拱手道:“張將軍,主公有令,讓我 到此來做監軍,張將軍若有什么事情,都必須和我商議之后才能執行,主公這么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白天的時候,張將軍和韓猛的一場戰斗主公已經聽說了,只是有點擔心張將軍而已。”
張郃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請參軍執行主公的命令就是了,韓猛和我是同鄉,又是舊識,白天也是我太意氣用事了,還好沒有出現什么岔子,不然的話,我就無法向主公交待了。”
郭嘉笑道:“張將軍通情達理,又能以大局為重,確實有大將風范,奉孝佩服不已。”
張郃擺手道:“參軍過獎了,張郃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罷了。參軍還沒吃飯吧,我讓人略備下一些飯菜,我們邊吃邊等徐晃、龐德兩位將軍的歸來吧。”
郭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音落下,張郃急忙命人去做好飯菜,他和郭嘉在營帳中簡單的聊著。不一會兒,徐晃、龐德二人便到了營帳,幾個人一見面,先互相寒暄了幾句,之后飯菜端上來以后,四個人便圍坐在一起吃喝。
呂布出了燕軍大營,策馬狂奔,不大一會兒便到了鄴城西門外。
西門外的戰事已經結束,文丑率領三千馬步軍就地投降,在高順、張遼的安排下正在重新建造營寨。
“高順、張遼何在?”呂布策馬奔馳而來,看到自己的部下正在建造營寨,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趙軍士兵,登時大聲喊道。
高順、張遼正帶領著文丑、侯成、宋憲、魏續、郝萌、曹性、李封等人建造營寨,聽到了呂布的一聲暴喝,便急忙策馬向呂布趕了過去。
“主公!”高順、張遼二人到了呂布的身邊,立刻拱手道。
呂布皺著眉頭,凝視著在自己部下里穿梭的趙軍士兵,喝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會有降兵?”
高順、張遼二人很清楚呂布的脾氣,也很清楚呂布向來不喜歡收降士兵,除非是在戰爭一開始就投降的士兵,其余的只要進行過一點抵抗的士兵,就算戰敗后,也要盡皆屠殺,很有匈奴人當年縱橫草原的作風。
“主公,這都是屬下一個人的主張。屬下以為,我軍遠道而來,有損兵折將,但憑借著并州健兒是無法橫行天下的,主公之前和鮮卑人打仗可以不收降兵,但是若要問鼎天下,就必須要多多收留降兵,只有這樣,兵員才不至于枯竭。”張遼解釋道,“另外,主公應該多收攬人才,今日屬下替主公收攬了一名大將,只有源源不斷的接受投降,我軍的實力才會一點一點的增加。”
高順急忙附和道:“主公,文遠說的極是,并州健兒終究太少,若要問鼎中原,單憑并州境內的士兵是根本不夠的,屬下也同意文遠的說法,主公若要懲罰的話,就請連屬下一起懲罰!”
“算了,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就兵源問題,陳宮也跟我提起過,既然決定要問鼎中原了,就不能用對付鮮卑人的辦法。對了,文丑人頭何在?”呂布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聽完高順、張遼的話語之后,也覺得他們說的很對,畢竟兵源問題一直是讓他頭疼的問題。
張遼急忙道:“主公,屬下正要向主公說起這件事,文丑已經投降了,從今以后就會是我晉軍的一員得力大將了……”
“什么?文丑竟然投降了?”呂布大吃一驚,他也知道袁紹帳下有兩個勇不可擋的猛將,一個是顏良,另外一個就是文丑,他不敢相信地道,“文丑真的投降了?”
張遼道:“真的已經投降了,趙軍大勢已去,袁氏早晚都要死在這座城里,文丑是個識時務的人,屬下只不過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罷了。”
“死了一個成廉,來了一個文丑,倒是很劃算,只可惜成廉畢竟是被文丑所殺,我軍還從未接受過人投降,文丑是第一個,我只擔心我并州的健兒無法容忍這樣一個仇人統領他們。”高順插話道。
呂布冷哼了一聲,朗聲說道:“我晉軍中向來是有能者居之,并州的健兒都是好勇斗狠的人,彼此之間都有各種各樣的嫌隙,但是只要我在一天,他們就絕對不會反目成仇。既然文丑是趙軍名將,他投靠了我,想必趙軍會倍受打擊,對于我軍襲取鄴城會有很大的幫助。文丑何在?”
張遼道:“正在安營扎寨。”
“把他叫來見我,我倒要看看,這個趙軍名將到底能在我的手底下走上幾個回合!”呂布頓時來了興趣,興高采烈地道。
張遼“諾”了一聲,策馬往人群里跑去。
“高順,陳宮何時才能到來?”呂布將頭一扭,看著高順,問道。
高順拱手道:“屬下已經向邯鄲派去了一匹快馬,軍師若接到信件,后天中午便可押運糧草抵達這里。”
“文丑殺了成廉,劫掠了我軍大營,致使糧草化為烏有,你剛才攻打趙軍營寨,可獲得多少糧草?”呂布這兩年在陳宮的輔佐下,越來越有主公的架子了,對于糧草這種后勤問題也開始留意了。
“足夠我軍三天支度,后天軍師一來,必然會帶來大批糧草,就算短時間內攻取不了鄴城,也可以做長久打算。”高順回答道。
呂布點了點頭,從赤兔馬上跳了下來,將手中的方天畫戟直接插在了泥土里,那桿方天畫戟筆直地矗立在那里,他則一屁股坐在地上,盤著腿,從腰間掏出來了一個酒囊,打開之后,便咕嘟咕嘟的喝了兩口。
高順見呂布來了酒興,便不再打擾了,拱手道:“主公,屬下告退!”
呂布點了點頭,朝高順擺擺手,示意高順離開,眼睛卻盯著從人群中到來的張遼,以及跟在張遼背后的文丑,嘴角上露出了一絲邪笑,自言自語地道:“高順三十八合,張遼五十三合,不知道文丑能和我對戰多少合,若是能超越過張遼、高順二人,那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了,至少以后我就用不著親自上戰場了,只坐鎮指揮即可。陳宮,你若是到了鄴城,必然會大吃一驚的,我呂布并非像你想象的那么只會打斗。”
片刻間,張遼帶著文丑策馬奔跑了過來,二人見到呂布盤坐在地上喝著小酒,便立刻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然后單膝下跪,抱拳道:“參見主公!”
呂布打量著文丑,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番,只見文丑的身材魁梧,體格健壯,乍一看之下便比高順、張遼二人更加有氣勢。他將酒囊放在了一邊,用胳膊肘支撐著整個身體,他整個人斜躺在地上,伸出左手的食指,沖文丑勾了一下,同時說道:“你抬起頭來。”
文丑在討伐董卓時就見過呂布,呂布的勇猛也讓他大開眼界,雖然心中略有不服,可當呂布迎戰許褚、典韋、關羽、張飛等眾多人時,他的內心也十分佩服呂布,畢竟車輪戰是最消耗體力的,當時的呂布連續戰斗許久還不落下風,那種實力早已經遠超過他。可是他自幼不愛服輸,未曾比試過,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最強的。他抬起了頭,看著斜躺在地上的呂布,只見呂布猶如一頭臥著的猛虎,那眼睛里射出來的光芒讓他感到一種十分強烈的壓迫感。
呂布打量了一下文丑的面容,見文丑的臉頰上有一道十分明顯的刀疤,從鼻梁上直接斜到左邊面頰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泛著不服輸的光芒。他冷笑了一聲,和聲細語地問道:“你是不是對我并不怎么服氣?”
文丑毫不加以掩飾地道:“久聞晉侯武藝過人,虎牢關前大戰諸侯帳下許多猛將,文丑不才,當時未能和晉侯一較高下,以至于成為至今的遺憾。然而,在下并未就此忘卻,時時刻刻不想與晉侯一戰,今天既然已經歸順晉侯,也是形勢所逼而已,并非心服口服……”
“你現在就和我打一場,我讓你心服口服,從此以后只效忠我呂布一人,如果你有這個膽量,我隨時都可以迎戰。”呂布突然坐起了身子,單手撐地而起,雙臂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文丑,那雙眼睛里充滿了蔑視的目光。
文丑見呂布看不起他,登時站了起來,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呂布道:“呂布!今日我若敗給了你,從今以后我文丑就死心塌地的跟隨在你的左右,永不背離。若是你敗給了我又該如何?”
呂布冷笑了一聲:“你放心,我是不會輸的,這輩子你休想打敗我。”
“沒有比試過,你怎么知道不會輸?萬一你輸了呢?”文丑皺著眉頭,看著呂布自信滿滿的笑容,大聲問道。
呂布道:“沒有萬一,就算要輸,也只是你而已,馬戰、步戰、刀槍劍戟隨便你挑,我呂布奉陪到底。”
文丑最自信的就是馬戰,他當即道:“馬戰,一戰決定勝負,但是你不許騎赤兔馬!”
呂布道:“我答應你。張遼,點上火把,準備夜戰!”
張遼還是頭一次見呂布有如此雅興,臉上一喜,登時抱拳道:“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