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卻是一位老頭,六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的軍便服,就是那種不知道被淘汰了多少代的軍服,顯得土里土氣的,不過看著倒是挺精神的。
“老爺子,您認識正經山人?”白雷也算是圈子里的人,一般圈子里的人都不會小覷任何一位上了年齡的老人,看到是一位老人,他態度倒也是恭敬有加。
“我不認識什么正經山人,也不認識什么楊瘋子,只認識楊正經。”老人不冷不熱的搖頭說了一聲,看也不看陳然和白雷一眼,就越過他們兩個離開了。
“這老頭是不是有病啊,我們說話他插我們嘴,我們和他說話了,他倒是愛理不理起來。”等老頭離開后,白雷就滿臉不爽的說道。
陳然沒搭理他,沿著樓梯一邊觀看著,一邊上了二樓,眼前的瓷房子說是古瓷器大全也不為過,幾乎每種瓷器都有,好多種他都沒有見過,現在有機會見識一下,他自然不會放過。
不說其他的,就說樓梯口的扶手大都用帶著款的碗底瓷片組合而成,大多是官窯,俯首皆是“大明隆慶年造”、“大明萬歷年制”等落款,令人咋舌不已。
上了二樓,二樓屋檐左右立著栩栩如生的龍和鳳,陳然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遇到讓他感興趣的就駐足停留下來,細細的觀看一番,有時也會釋放出能量光圈探測一下,不過這些大多數是瓷片,能量光圈能夠探測瓷片的年代,卻不能吸收瓷片的能量光圈。
白雷沒遇到怪老頭之前,興致還頗高的,不時的給陳然講解著,遭遇了怪老頭后,就顯得興致缺缺了,要說對瓷器的見識吧,他見過的瓷器絕對要比陳然見過的多,所以他對那些瓷片是不怎么感興趣的,他更趨向于院落里那些大小不等的獅子。
“我說你是不是屬蝸牛啊,看了這么長時間,竟然還在二樓看。”在院落里逛蕩了一圈,白雷上樓找到了陳然,發現陳然還在二樓盯著一塊鈞窯瓷片看著的,就有些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他聲音有點大,惹得附近觀看的人都望了過來。
“你怎么又跑過來了?”
陳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怪不得這家伙在白老面前總是挨批,別說白老爺子了,自己都想批他一頓了。
“我這不是等的著急了嘛……”看到陳然有點生氣,白雷連忙陪著笑臉說道,白老爺子對陳然這么看重,等回去了,陳然要是在白老面前說一點他的不好,不用想他也不會好過,所以他是一點也不敢得罪陳然的。
陳然也懶得搭理他,沿著走廊朝著樓梯口走去,白雷嬉皮笑臉的跟在陳然的身后。
還真是巧了,陳然要上三樓的時候,先前的怪老頭也在上三樓,只不過是走在了他們的前面,相隔了一段距離。
怪老頭走的比較慢,走了兩步,陳然就追上了怪老頭,這樓梯有些窄,雖然能夠容許兩個人并排通過,但難免要碰到對方的身體,陳然也不著急,就跟在了怪老頭的身后,只不過這怪老頭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怎么回事,越走越慢……
陳然倒沒什么,就是跟在陳然身后的白雷有些不耐了。
“老爺子,您倒是走快一點啊,照您這速度等上了樓天就黑了。”
白雷埋怨了一聲,前面的怪老頭竟然突然站在了那里不走了。
等了半晌,怪老頭動也不動,陳然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白雷就更不用說了,他喊了好幾聲,怪老頭還是一動不動。
本來陳然還在想著是白雷說的哪句話得罪了怪老頭,雖然和白雷接觸不多,但陳然卻看出了白雷這小子大的缺點倒也沒有,就是有一個挺煩人的缺點,那就是說話口無遮攔,他以為是白雷說的哪句話讓怪老頭不高興了,這才故意站在他們面前擋著他們的路的,但打量了兩眼怪老頭,他才突然發覺不對勁,因為他突然注意到了怪老頭的兩條腿抖的很厲害……
“老爺子,您不走倒是讓我們先過去啊……”還沒等陳然開口詢問怪老頭是怎么回事的,身后就傳來了白雷不滿的聲音,這小子說著的時候,還伸手推了一下怪老頭的胳膊。
他這么一推,一下子就推出了問題,卻見他剛碰到怪老頭的身體,怪老頭的身體就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仰面倒了過來。
陳然和白雷都被嚇了一跳,還是陳然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攙扶住了怪老頭。
把怪老頭扶住后,陳然這才發現怪老頭一臉的烏青,瞪著一對眼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還流著淚,鼻子也好像感冒了似地,留著清水鼻子,腿也在劇烈的抽搐著,情形極為的嚇人……
“這……這是怎么了,我沒碰到他啊……”白雷看清怪老頭的這副樣子,被嚇得不輕,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了。
“快叫救護車。”
陳然也被嚇了一跳,看到怪老頭眼珠還在轉著的,他這才松了一口氣,怪老頭應該還沒死,他不懂醫術,自然看不出怪老頭這是怎么了,交待了白雷一聲,趕緊把怪老頭抱在了懷里,幾乎想都沒想的就釋放出一連串的能量光圈朝著怪老頭的身體飛了過去。
他也不懂什么搶救措施,只能用能量光圈了。
雖然一般他不會輕易用能量光圈給別人治療身體,但現在正好碰上了,自然沒啥說的。
聽到陳然的吩咐,白雷這才有了主心骨,連忙手忙腳亂的掏出手機撥打著120,附近的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幕,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來,只不過樓梯有些狹窄,都擠不過來,有的喊著讓陳然這樣施救,有的喊著讓陳然那樣施救,博物院的工作人員也嚇得慌了神,紛紛拿出手機要么給上面打電話,要么撥打120叫救護車起來。
“老爺子,您身上帶著的有沒有藥,有的話就點點頭,沒有就搖下頭。”其他人指導著陳然怎么施救,陳然卻沒有聽他們的,怪老頭明顯還清醒著的,他怕能量光圈一時不能起到效果,或者只能起到一時的效果,就一邊往怪老頭體內釋放著能量光圈,一邊在怪老頭身上摩挲著看看怪老頭身上隨身帶著的有沒有藥。
可能是能量光圈起到了一點效果,怪老頭僵硬的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聽到陳然的話,就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搖搖頭,就是沒有,那陳然也沒有辦法了,只能依靠能量光圈了,他釋放出能量光圈給怪老頭治療,其他人是看不到的,表面上他總不能抱著怪老頭一動不動吧,所以也就裝模作樣的給怪老頭按著摩。
怪老頭的情況比較嚴重,陳然接連釋放出了十幾個能量光圈才停了下來,最終怪老頭雖然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很顯然烏青的臉色恢復了一點,不流淚了,也不流鼻涕了,身體也不像之前那樣僵硬了,就是腿還在輕微的抽搐著……
“救護車來了,快讓讓……”
博物館本就是在繁華鬧市區,所以救護車來的也挺快,伴隨著一陣警笛聲,不到一會救護車就停在了門口,跑進來幾個醫護人員,急匆匆的把怪老頭抬到了救護車上呼嘯而去了。
“真是晦氣啊,這樣的事情都讓咱兩碰上了……”
救護車離開都半晌了,白雷才緩過來勁,一臉晦氣的搖了搖頭,心里卻虛驚一場,暗中還摸了把眉頭,發現眉頭上被驚出了一頭的冷汗,他碰了一下怪老頭,怪老頭要是直接死了,他可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何況他還沒理……
“走吧……”
陳然也暗松了一口氣,被他用十幾個能量光圈治療了一番,怪老頭應該不會出什么大問題了,看到那些工作人員似乎在朝著他們走過來,趕緊拉著白雷離開了。
遇了這樣的事情,回到了酒店里,兩人也都不想去其他地方轉了,洗了個澡,給自己放松下,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就出了賓館,先吃了點東西,然后朝著楊瘋子家趕去。
到了楊瘋子家里,陳然才終于理解了白雷的那句“一癡一狂,走了兩個極端,等你看了這里,再去看看楊瘋子的家,就明白什么叫做鮮明的對比了……”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說那位古玩狂人是鋒芒畢露的話,那這位古玩癡人的家里就是一點鋒芒也沒有了,古玩狂人的瓷房子無疑是豪華的不能再豪華了,而古玩癡人楊瘋子的家里那就是窮得不能再窮了。
楊瘋子家里給陳然的印象就是家徒四壁。
這在陳然看來,是有點不可想象的,楊瘋子在古玩界的名氣比白老爺子的名氣還要大的,據說楊瘋子的除了七只花神杯之外,還有很多令白老爺子都眼饞不已的古瓷器,這怎么也稱得上是大家了吧,而就是這樣的大家,家里卻窮的超出了陳然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