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德春大師!”
杜老板正等著陳然的答復的,卻突然從人群外傳來了一道聲音,聲音響起,門口就傳來了一陣騷動,只見把門口堵住的人群紛紛向兩邊讓開,一位面色紅潤身材高大魁梧的出家之人健步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兩個小沙彌。
“這不是德春師兄嘛?什么風把您吹來了,咱們師兄弟可是有兩年沒見過面了。”見到來人,杜老板連忙瞇著眼睛滿臉堆笑的從樓上迎了下來,兩人在樓梯口相遇在了一起。
“兩年沒見,你還是死性不改,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在蒙人了,你也一把年紀了,怎么還是不要一點臉皮……”杜老板對來人笑臉相迎,來人卻沒給他好臉色,說話也絲毫不給他留一點面子。
杜老板也不生氣,滿臉堆笑的把來人迎上了二樓,“德春師兄,這你可是冤枉我了,今兒個可不是我主動去招惹別人的,而是這位陳小哥主動找上門來要挑場子的,雖然我不在乎名聲好壞,但也總不能失了身份吧……”
杜老板好像好點怕這位出家之人,聽到對方的不滿,連忙把事情撇了個一干二凈。
“還有這事?我還不了解你的性子,這位施主找上門來,恐怕也是被你所逼吧……”這位杜老板的德春師兄聞言先是將目光投向陳然打量了陳然兩眼,然后立即了然般的揭穿了杜老板的老底。
聽到德春師兄的話,杜老板臉上多少有些尷尬,這事說起來,還真是因為他,當然,他也只是稍微的尷尬了一下,馬上就恢復如常了,滿臉堆笑道:“德春師兄,這事還真不能怪我,是這位陳小兄弟看中了我的一件寶貝,你也知道,到了我手里的寶貝,我可沒有出手的習慣,這個賭,也是這位陳小兄弟提出來的……”
杜老板為了撇清自己,也只能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說著的時候,也一再的強調這事和他無關,是陳然主動挑起的,而且他耍了一個滑頭,沒說他騙取林家傳家寶的事情,而是說是陳然看中了林家的香爐,他不愿意賣,陳然就提出要和他賭一把,等于是把責任都推到了陳然頭上,他也不怕陳然揭穿他,因為這事是說不清楚的,再說只要陳然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的,顯然,他是吃定了陳然的。
杜老板有點怕這位德春師兄也是有來由的,他這位德春師兄出身于少林寺,是少林寺德字輩弟子,他老父和德春的師傅雖然一個出身于相國寺,一個出身于少林寺,但卻是故交,關系極好,他老父臨走之際,傳他的那顆家傳的佛珠就是德春的恩師加持佩戴的。
由于他老父和德春的師傅關系極好,兩者自然多有走動,而他年輕的時候不務正業,他這位德春師兄看他不順眼沒少修理他,不過看在他老父的面子上,他這位德春師兄雖然沒少修理他,但有外人欺負他的時候,卻經常替他出氣,所以他對他這位德春師兄是又敬又怕。
“陳施主,老杜這人雖然不怎么干好事,但眼力還是有的,你在他的店里可撿不到漏,我勸你還是別和他賭了,和他打賭,最終輸的肯定是你。”
聞聽了杜老板的話之后,德春師傅瞪了杜老板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陳然,很直白的勸告了一聲。
這位德春師傅說話一點也不像是出家之人,除了稱呼陳然的時候是“施主”的稱呼之外,其他的和常人一點區別也沒有。
“德春師兄,你說我不怎么干好事,這我不反駁,但你說在我的店里撿不到漏,那我可就不愿意了,沒有人在我的店里撿到過漏,不代表就沒漏,只是他們眼力不好沒有發現而已……陳小兄弟,你就說敢不敢和我賭吧,賭的話,東西我就收起來了,不賭的話,那就請回吧。”
聽到德春師傅的話,杜老板很是不服氣的反駁了一聲,接著就把目光投向了陳然,態度也強硬了一些,好像是再說你不賭的話,那就別想著贖回林家的傳家寶了。
如果是換了其他的寶貝,有著德春師傅在,說不得他還真就不和陳然賭了,但眼前這顆佛珠卻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是怎么都不肯放過的。
其實杜老板態度之所以強硬了一些,實際上還是他有些急了,他有點擔心德春師傅注意到佛珠的存在,若是讓德春師傅注意到佛珠,肯定也會發現佛珠的不凡之處的,那必然也會心動的,就算是德春師傅不心動,那也不會讓佛珠落入他的手中的,要知道他這位德春師兄可是不怎么熱乎他的,這樣的好東西落入他手中,用他這位德春師兄的話來說,那就是對佛不敬,他家傳的那顆佛珠若不是他老父傳給他的唯一遺物的話……
所以對陳然用著激將法的時候,他也趕緊有意無意的把桌面上的佛珠給擋住了,還詢問陳然答應不答應,只待陳然答應下來,立刻就把佛珠收起來。
“陳施主帶來的寶貝是一顆佛珠?”
杜老板不遮遮掩掩的,德春師傅還不會注意到佛珠的存在,相反,他這樣遮遮掩掩的,了解他性子的德春師傅立刻就注意到了佛珠的存在,剛才杜老板和德春師傅說起事情的始末的時候,并沒有說陳然帶來和他賭的寶貝是顆佛珠,所以看到一顆佛珠,德春師傅頓時有些吃驚,對杜老板的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這顆佛珠要不是寶貝,那杜老板肯定不愿意賭的,再看杜老板這樣遮遮掩掩的,他哪還猜不到杜老板的心思,當下對這顆佛珠也就來了興趣。
德春師傅要看佛珠,杜老板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不情愿的讓德春師傅看。
“陳小兄弟,你考慮好了沒有?考慮好了,那咱們就這樣定下來了。”為了不讓德春師傅攪黃,杜老板趕緊催促了陳然一聲。
“還是別賭了吧,這根本不公平,不說能不能贏,他店里本來就有這樣的規矩,現在你和他賭,反而還要壓東西,這不是擺明欺負人的嘛……”小強有些不服氣的勸了陳然一聲。
陳然笑著搖搖頭,隨即望向杜老板:“我答應和你賭,時間期限為明天中午之前,只要是在明天中午之前我在你店里撿到漏,那就歸我贏。”
陳然這話讓在場的人都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陳然竟然還真答應了下來,答應下來不說,定下的期限竟然這么短,現在已經下午五六點了,明天中午之前,那這還有多長時間……
是太狂還是太傻?
太狂的話未免狂的太狠了吧,不說在賭必贏的店里了,圈內相互賭在某個店里撿漏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甚至很常見,不過即使那些老一輩的專家也不敢保證在店主人知情之下在半天之內撿到漏吧,你一個毛頭小子也敢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在賭必贏的店里,賭必贏的店里可是沒少被專家光顧過的,但也從來沒聽誰說過有人撿到漏……
太傻的話,那真是見過傻的沒見過這么傻的了,這個時間期限可是任他自己定的,就算是他定下一年也沒人會說什么的,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出名的例子無疑就是上海最大的古董行榮寶齋了,因其得罪了一位狂人,這位狂人放出話來,要在榮寶齋里撿漏。
在一家古玩店里被撿到漏,這對于古玩店來說,無疑是很打臉的行為,足以說明這家古玩店有眼無珠了,為了證明榮寶齋有眼無珠,這位狂人耗費了四年時間,才在榮寶齋撿到漏,狠狠的打了榮寶齋的臉。
所以現在就算是陳然定下個兩三年時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結果陳然只定下了半天時間,這話自然在人群里引起了一陣嘩然。
他們哪里知道要不是出于謹慎的考慮的話,陳然定下的期限將會更短。
“陳小兄弟,你確定你考慮好了嗎?”陳然答應的這么爽快,定下的期限竟然這么短,讓吃定了陳然的杜老板也有些驚疑不定起來,不過當他眼睛掃過德春師傅觀察著的佛珠的時候,驚疑不定立刻就被得到佛珠的喜悅心情給取而代之了,陳然已經答應了下來,雖然答應的有些未免太過爽快了,但在他看來,這顆佛珠無疑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杜老板等著陳然答復的時候,觀察著佛珠的德春師傅突然抬起頭眼神直勾勾的打量了陳然兩眼,不知怎么回事,他卻并沒有開口勸阻陳然,就是望向杜老板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考慮好了。”陳然回答的很干脆,小強拉都沒拉住。
“那咱們就這樣定下了。”
聽到陳然答應,杜老板頓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的時候,還朝著陳然伸出了手,陳然也心平氣和的和杜老板握了握手,臉上也顯露出和諧的微笑,好像春風拂面……
“一言為定。”
在場看熱鬧的人望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嘆息一聲,替陳然惋惜不已,真不知道說陳然怎么好了,怎么就這樣答應下來了,還只定下了半天期限,當然,也有人猜到可能是林家的那香爐對陳然太重要,所以陳然才不得不為之,只是他們想不明白的是,陳然怎么只定下了半天期限,而有的則直接一句輸了也活該了,像小強就是這樣想的,他完全是被氣的了。
“在場的諸位也都做個見證,為了回報諸位,今個一壺天所有法器全部打八折……”杜老板無疑也是一個生意精,和陳然定下后,見到店鋪里除了小展廳暫時被店員給關上之外,大廳里幾乎擠滿了人,立刻想出了一個主意。
他這話一出,雖然那些本地人無動于衷,但湊熱鬧的外地游客卻被帶動了起來。
看到人氣不錯,杜老板心情不錯之下,立即改了口:“恩,打折到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諸位還可以來做個見證……”
杜老板喜形于色的招呼著客人的時候,陳然卻沒吭聲,德春師傅看到陳然沒吭聲,也就沒吭聲,只是臉色卻古怪的很,望望陳然,又望望杜老板的,而在看到杜老板還來勁了的時候,頓時就再也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就別在那得瑟了,還用什么明天中午啊,現在你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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