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領域世界中,靈魂的強大即代表了一切,故齊騰一的呼喝聲直如高天雷鳴,徹地電嘯,滾滾碾過天地,讓整個精神世界都為之劇烈震蕩起來。
但是格瑞斯華爾德卻對齊騰一的當頭大喝視而不見,仍然全力以赴而又麻木不仁地繼續投身無止境瘋狂的殺戮之中。
齊騰一眉宇一皺,手捏道訣,一手指天。
天空驀地變亮!剎那間千萬個太陽噴薄而出!
千萬個太陽是劍光。從天而降的圣光驟然分裂,化為比之前耀眼千萬倍的無窮劍光!
明耀到不可一世的劍光勢如千陽競墜,帶著虎咆龍吟之音,刺落蒼穹,滌蕩群魔。
這卻是齊騰一憑著無與倫比的神魂觀想能力,借用蘭博瑞尼注入的“轉化”圣光,具現化出“萬劍修羅”。而在這個靈魂力量決定一切的精神世界中,“萬劍修羅”的威力,又比現實中強大了何止千百倍?
只一擊,千魔盡滅,萬怪伏誅。呲牙咧嘴的魔怪咆哮咆哮又咆哮,哀號哀號再哀號,但卻盡數被貫徹九霄的清冽劍鳴所蓋過!
隨著眼前所有與之廝殺的魔怪被全部誅殺且被圣光凈化消失,格瑞斯華爾德終于停下了手,木然地站著,他的眼神卻呆滯且渾濁,仿佛已經失去骨頭的雙手機械地吊著兩柄沾滿血污的沉重鐵錘,正在毫無意義地來回晃動著。
眼前已經沒有魔怪,但卻也再沒有了活人,在他的眼前,幾十個鐵匠已經殘缺不全地掛在殘破且燃燒著的木門上,散發出烤肉的陣陣焦臭味。一名少女癱倒在地上,只剩下左半邊臉的頭,右半邊骨肉被野蠻的啃下來,內部的器官藕斷絲連,漿體流了一地。一名被魔怪豎劈成兩半的士兵似乎還沒死透,半個浸在血泊中長條軀體,脊椎微微扭擺抽搐著,就像一條淤泥中蠕動的蚯蚓……
“現在又有什么用?現在又有什么用!”傳奇鐵匠的臉上滿是恐懼、絕望、畏縮和悔恨,空洞的眼神緩緩轉向半空中的齊騰一,撕扯著喉嚨向他質問:“太晚了,太晚了!全都死了,全部,所有人!”
齊騰一默然不語,僅僅誅殺了全部魔怪看來還遠不能解決問題,無法讓這位鐵匠真正掙脫心靈囚籠……
“是啊,這完全沒有用……”伴隨著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個身影從燃燒的死亡城鎮深處緩步走出。
“你的努力毫無意義,一切都將在此埋葬!”
一開始還幾不可聞的聲音漸漸傳遍了整個城鎮。聲音變得越來越大,瘋狂的腔調在天地間滾滾回蕩。巨大的聲音撕扯著所有聽到者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音節,都讓人感覺自己被凌虐了一千遍一萬遍。格瑞斯華爾德魁梧的身形在聲音中劇烈的顫抖著,又慢慢跪倒在滿地血腥之中。
一邊開口出聲,一邊緩步而來的是一個全身都裹在黑色斗篷中的身影,他的下半個臉的輪廓頗為俊朗,只是顯得有些過于消瘦,但他的上半個臉都覆蓋在斗篷的陰影之中。
僅僅因為被掩蓋了一半,這張臉就給人帶來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一睹其中真容,卻又想要遠遠避開。斗篷遮掩下的陰影中,仿佛什么都沒有,又仿佛有無數張人類與惡魔的面孔,猙獰的、丑陋的、畸形的、殘缺的、腐爛的、枯朽的、爬滿蛆蟲的、莫可名狀的,無法想象的……這些支離破碎的臉孔不斷的拼湊、溶解到一起,就像洪流一樣化為無盡的恐懼侵攏涌來。
齊騰一心中一驚,隨之心中的恐懼便如海潮一般的涌生,來者就像將恐懼的世界給扯開了,無邊的恐懼涌來,這種恐懼的意念竟是要占據他的本我意識了,將他的一切感知都遮蔽,元神在這一刻也變得無比沉重,無盡的驚懼恐怖涌上心頭。無形的恐懼仿佛會透著他的所觀所想侵入他的心中,讓他的心志意念不斷的消弱。在心靈的世界中,心志意念的受到了消弱與壓制,那整體的實力也就被消弱了。
他用那僅有的一絲清明,驅動法術,身上金光涌起,一個個玄秘符箓猶如云霧般飄渺朦朧,卻又帶著真實不虛的明耀電芒在虛空中閃動,頓時將那種恐懼感壓制淡化了下來。
“原來是恐懼之王。”平靜下來之后,齊騰一淡然一笑,向身斗篷人躬身行了一個不卑不亢的禮。
“渺小的蟲豸,你這是在向我致敬?”斗篷男的聲音不僅巨大,而且冷酷,完全就像是一座冰山巨人發出的,語音之間還包含著無數教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千萬惡鬼發出的凄厲尖嘯慘嚎,又仿佛毫無意義的一種叫人瘋狂的雜亂無章的噪音,烘托著魔王之語。
伴隨著魔王的踏步前行,就見滿地的血漿肉醬瞬間涌動起來,粘稠的猩紅漿糊瞬間漫過了格瑞斯華爾德的小腿,泥沼一樣就要吞沒他的魁梧身軀,很快就淹沒了他的腰部。漿糊里突兀地出現慘死者的面孔,他們掙扎著哭泣著從血肉中拉出半截身子,就這么攀爬靠攏過來……
“理應致敬!”齊騰一對一切恐怖景象都視而不見,只是真心實意地肅然道:“我們不可否定恐懼的巨大力量與貢獻。人類世界需要恐懼,只因心懷畏懼,人們才會心知有所不為有所難為,因而也才會有秩序。失去對痛苦的畏懼者,不介意讓自己遍體鱗傷;失去對道德的畏懼者,不介意作奸犯科。一個生命沒有了畏懼,心靈失去了束縛,他只會在無限的放縱中肆意妄為,毀滅他人的同時,也會自我走向毀滅。既然如此,又豈可否定恐懼的正面作用?”
“有趣的蟲豸,有趣的理論,呵呵……”斗篷男發出一陣飽含瘋狂的刺耳笑聲,又饒有興趣地詢問道:“聽起來,你是準備向我臣服了?沖著你的這些有趣理論,以及你這罕有的強大靈魂,我可以考慮讓你成為恐懼的第一代言人!”
“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太晚了——”說話間,血泊中的亡者開始大聲哀號,它們形貌恐怖,或是白森森的眼球,或是開裂的胸膛,甚至殘缺的心臟,一個個攀附蓋壓過來,拼命拉扯著鐵匠進入那血色的深淵……
“恐懼之王只怕誤會了!”齊騰一朗聲長笑,“我理解恐懼,正視恐懼,向恐懼致敬。但卻不代表我會向恐懼俯首稱臣,事實上,我認為恐懼的最大意義,就是在于讓人去戰而勝之!
當人類第一次見識森林中燃起的熊熊烈火,他們豈不會恐懼?當人類先祖第一次走出叢林,面對空曠無邊的萬里平原,他們豈不會恐懼?當人類造好了第一艘獨木舟,并乘坐著它進入波瀾壯闊的大海,他們豈不會恐懼?當人類開始抬頭仰望高不可測的無限星空,并嘗試著向它靠攏時,又豈不會恐懼?
但人類克服了恐懼、戰勝了恐懼、馴服了恐懼,當一個個恐懼變得不再是恐懼,人類也開始變成真正的人類。又有言道‘生死間有大恐怖’,然而若非這一份恐怖,人類中的圣賢又豈會萌發超越生死、解脫凡軀,蛻變自身為更高生命形態之念?
說到底,恐懼贈予了我們許多厚禮,然而這些厚禮,卻需要我們將之打倒在地之后才能獲得。任何在恐懼之下退縮猶豫,變得膽小怯弱者,都沒有資格承受住那份來自于生命死生邊緣涌生的饋贈!”
“雖然我并不完全明白你在說什么,但是……這種語氣,絕不是你面對我時應有的語氣,蟲豸!”斗篷男的語氣變得越來越不善,越來越瘋狂,齊騰一的一席話,顯然已經成功地激怒了他。只見他沒有被陰影遮掩的下半邊臉開始劇烈扭曲抽動,詭異地張開滿口尖牙咆哮著。
“為了平息我的怒火,渺小的你只能付出全部生命與靈魂為代價!所以,去死吧!”
世界在無與倫比的恐怖咆哮之下徹底崩塌,有形有實的惡鬼沖出遍布血污的地面,咆哮陡漲,無形無影的厲鬼占滿了所有的空間,哭號連天!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齊騰一耳中不斷的傳來無窮無盡慘叫,沒有聽過人類面對死亡時發出的瘋狂叫喊,那便無法想象原來人類還能叫出這般恐怖的聲音來。僅僅是面對死亡的恐懼叫喊,就會劇烈沖擊著其他人的心志,類似于“女妖之嚎”這一類的魔法。
即使是“女妖之嚎”其實也只是源于一個人的痛苦與怨恨,然而如今卻幾乎是整個崔斯特瑞姆城的無辜殉難者在生前死后爆發的強烈恐懼與怨念,這些無比深刻、慘烈的灼然片段如今盡都回溯,倏乎穿透虛空,便如一方巨印,硬生生覆壓烙印在齊騰一神魂之上,喚醒生靈的恐懼本能!
這一瞬間,齊騰一終于明白了困住格瑞斯華爾德靈魂的究竟是怎樣一種力量,但他寧愿不知道!
已附體艾德身上的迪亞波羅在毀滅崔斯特瑞姆城之后,臨去前埋了一個手段:將所有慘死者的恐懼與怨念都塞入格瑞斯華爾德的靈魂之中,同時還留下了自己的一絲神念投影,深深潛伏,待有外來力量試圖救贖凈化,方才一股作氣,爆發出來。
畢竟格瑞斯華爾德的重要性甚至在作戰型的傳奇之上,人類即使不努力嘗試將他救回,也會在制服他后鄭重將之凈化,而這樣的行為就無疑是引爆一枚定時炸彈!
恐懼,無邊的恐懼,如同黑夜中的潮水,瞬間將他滅頂!
齊騰一的神魂立遭重創,甚至在現實之中,七竅齊齊濺血,如此極端的情緒,瞬間引燃了他全身氣血。這不只是神魂層面的沖擊,而是涉及到人身最源頭的本能,是更玄微的層次!
他的本我意識淹沒在那無盡的恐怖之中,就像一個人落入了大海之中。他堅守本心,試圖看清這個天地,然而看到的卻僅有滾滾而來,怨嗥連天的漆黑濁流。整個天地只有一片混沌,無窮無盡的,讓人絕望的混沌與污濁。
一陣恍惚,齊騰一僅有的靈明忽然發現,自己的神魂正在崩毀的邊界掙扎,神魂深處的六道輪回之像,也扭曲得不成模樣。存即生、崩即死,這生死之間,正是無邊恐懼的來處。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心神變得凈澈通透起來。
生死之間,對別人來說,是大絕望,大恐怖。可對他而言,絕望在何處?恐怖在何處?是在燃燒氣血力阻僵尸王之時?是在面對宛若掌控輪回的何師祖之時?是在為救數百祭鬼嬰兒,孤注一擲強修鬼仙之時?是面對主宰生死勾攝靈魂的冥神之手時?是面對薇薇安大肆入侵的夢幻魔境時?是在強渡雷劫,面對偉岸無邊,橫無際涯的天地意志,面對不可思議、不可想象、不可估量的龐然宇宙信息洪流沖擊之時……
他自修道以來,進展神速,成就鬼仙之后,又接連渡過三重雷劫,不正是這生死之間一線靈機?那不是生死的麻木,而是對生死的參悟:
生死一線牽,成敗豈在天;何須生恐懼,機緣在其間。
當此明悟升起,虛空中忽有無限靈光綻放,照徹身心!
一點靈光,即是符!
以自身神魂為臂,以死妙悟之機為筆為墨,在虛空中抹畫。筆法曲折,先書了一個“清”字。
只一字,只是最普通的“清心咒”,千萬人的怨念恐懼,如沸湯沃雪,轉眼消融。原本喧嚷不絕于耳的咆哮哀嚎,霎時間靜默下去。
一符之后,無數靈光在虛空中紋路交織,生就又一個曲折深奧的符箓文字——“明”
此符萌生,便有千百靈光迸發,一聲雷響,混沌陰霾便轟然開辟,便如盤古開天,清濁分判,靈性孕育,萬物生發,雖稍顯簡陋,也依稀有些開天辟地的氣象,一方虛空轉眼成就,只是其中空蕩蕩、灰蒙蒙,盡是一片死寂。
齊騰一心神震動,心中符意不散,依舊層層堆積,欲罷不能,到了極處,終于嗡聲震蕩,反過來沖擊他的心神,鼓漲法意,再動筆鋒。
符文一生,便直撼心頭,直指大道,演繹真意……
然而符文翻轉,卻又形義異化,變成了一個“死”字。
下一刻,生轉死,死化生,翻動不休,一念百變。
生死互化,即為輪回!
輪回一啟,整個世界頓時變得生動有序,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生死之后,又是一符,一符兩面,互為正反。
正面為“善”,反面為“惡”。
因果輪回,善惡有報!
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讓善惡有報的乾坤,就是大好天地!
“你究竟是誰!?”恐懼之王的憤怒嘶吼隱隱傳來,雖然依然巨大,但已全無之前震撼天地的恐怖力量,而是透著無法掩飾的虛弱與震驚。齊騰一雖然沒有直接反攻他,卻已豁然逆轉了眼前這個精神世界的根本法則。在全新的法則之下,善惡有報,作繭自縛。迪亞波羅所殺的無數人的怨念與恐懼,不再任他驅使,而是冤有頭債有主,盡數向其反噬反攻,將他的神念投影一舉重創,還隱隱有反傷本源的勢頭!
“不過是區區一名人類罷了。”齊騰一朗聲而笑,對于他來說,每一次的生死徘徊都是一次脫胎換骨般的新生。他自己已經經歷過數次了,但是每一次的經歷仍然讓他有一種明悟與新生的感覺。
渡劫未必只有雷劫才算劫,心劫亦是劫。
生死經歷,恐懼的降臨,人生的榮辱起落,親朋好友的逝去與離別,這些都是心靈上的劫,只有敢于直面人生劫難的人才能夠真正的成長起來!如今他面對的雖然僅僅是恐懼之王迪亞波羅的一縷分神,但渡過的心劫意義之大卻非同凡響,不亞于渡過一次雷劫!
此時極樂靈屋演化的六道輪回已在精神世界全面展開,要反過來將恐懼之王剛剛被重創的一縷分神也圈鎖封印進去!
“該死的人類,狂妄的蟲豸,我還會回來的!”
恐懼之王的憤怒咆哮,如今已不能給予齊騰一一絲一毫恐怖感,反而讓他笑而回道:“恐懼之王無需怨懟,人類遲早會重整這片天地,建立將天堂地獄也包攬在內的全新秩序。然而恐懼卻永遠不會被消滅,也不該被消滅,而是會被保留下來,成為罪人的懲戒警醒,成為勇者的磨刀石。到那時,還請恐懼之王接受新的封號,就名為‘恐懼閻王’如何?”
齊騰一話音方落,就見眼前一陣劇烈動蕩,豁然已回歸現實。原來迪亞波羅不堪分神被囚禁受辱,已自爆了一縷分神,徹底斷絕了對格瑞斯華爾德靈魂的掌控。
回歸現實之后,只見在已經恢復平常的煉成陣中間,一名軀體完好無缺的青壯年大漢已經蘇醒過來,正要翻身站起……而四周的人們卻都神態各異——副團長蘭博瑞尼是一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亡靈會長奧塔沃則是欽佩與嘆服;賢者凱恩喜出望外;而王宗超卻是對此早有所料的信心十足,毫不意外;至于楚軒,這家伙還有神態可言嗎?
“您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擁有最偉大心靈力量,連魔神也不足以撼動的圣者!”
首先以低沉渾厚的嗓音說話的,是剛剛恢復神智的格瑞斯華爾德,這一番由死翻生的劫難,讓原本已年過六旬的他恢復了青壯年的軀體,而且在精神世界中,齊騰一與迪亞波羅的靈魂交鋒也已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所以他單膝跪地,雙掌合攏握拳,向齊騰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對于圣騎士而言及其罕見的俯首禮,并鄭重出聲宣告:“格瑞斯華爾德向您懺悔以往的罪孽,并在此宣誓,愿從此成為您的忠誠追隨者!”
在阿拉諾赫沙漠,干燥而酷熱的沙塵吹拂著戈壁,稀疏的枯草在風中殘瑟發抖,昏黃的斜陽在沙漠的丘陵中蒸騰出一層又一層宛如波浪的扭曲熱氣。
一名身披黑袍,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流浪者在沙漠上無視酷熱地徒步前行,身后留下一條長得看不到盡頭的足跡,每一個腳印上,仿佛還有若有若無的黑暗氣息在徘徊不散,一些奇形怪狀的蟲豸紛紛鉆破了腳印,在沙漠上四散開來。
驀地,流浪者身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似要摔倒,但又勉強站穩。仿佛消化不良一般,恐怖的紅光從他的眼眶和口鼻內噴薄涌出,并迅速轉綠,跟著呼啦一聲燃起熊熊怨靈之火,一時腥臭撲鼻。
“主人!”旁邊一個矮小的人類急忙沖了上來。
然而流浪者又迅速恢復了正常,依舊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邁步。沙漠的酷熱之風,隱隱帶走了他的陰冷聲線。
“從未有過的理論……從未有過的魔法……從未有過的符文……從未有過的規則……呵呵……真是有趣的外來者呢!”
“來了,差不多進入埋雷區了……”幾十里外,一名正通過某種監控器觀察黑袍流浪者去向的精干男子出聲告知同伴。
“稍等一下,等他接近核彈中心才引爆,不然可不一定能炸死他。從這里前往死亡神殿,那里必經之地,我們只要耐心等就行了!”另一名男子身形粗壯彪悍,身上多出紋了兇惡的紋身,看上去不似善類。
“真能一下炸死他嗎?這家伙可是魔王呢!”精干男子有些猶豫。
“就算是魔王,現在他的軀體也只是艾德的血肉之軀而已。兩個C級劇情和我們的所有點數兌換的熱核氫彈,肯定可以讓他人間蒸發!”彪悍男子咬牙發狠道,“富貴險中求,干成了這票,你和我今后就再也用不著看資深者的面色了!”
“什么,地獄軍團突然圍攻磐石領,多名法師戰死,形勢已岌岌可危,急需救援?”在蘿格營地的中心,面對著幾名剛剛從傳送陣中現身的法師,鄭吒愕然問道。
“難道一切都是安達利爾的煙霧,她的真正目標不在于蘿格營地,而在于先拿下磐石領?”同樣聞訊趕至的雷特薩斯皺眉道。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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