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完成,新書發在創世。
慎二的故事最遲明天結束。
他的心中浮起不詳的預感,將精神集中在作為最終決戰的戰場,柳洞寺很僥幸地沒有受到太大破壞——或許說這話還太早,因為上次圣杯戰爭中,也是因為最終某只呆毛一劍砍了圣杯引起了大火,才造成那么巨大破壞的。
“不管怎么樣都跟我們沒關系了。”臨走之際,慎二見士郎還有些猶豫,勸道,“圣杯已經降臨,艾因茲貝倫家族說能夠凈化圣杯,那就肯定說到做到,所以你不用擔心黑泥流出來污染世界。可是如果再留下的話……你打算跟或者打一架嗎?”
“我總覺得似乎有什么未知的危險……”
“這個世界上未知的危險太多了,你管不過來的。”慎二沒好氣地拉住他直接往后拽,“看到邊上那只紅了嗎?如果你繼續毫無原則地見到什么都管,他就是你的下場!”
“成為英靈也不錯啊……”
“呸!那貨命犯天煞孤星一生孤苦伶仃,幼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朋友愛人死了個精光,最后自己也被人冤枉成罪犯砍了腦袋……要是放在以往我肯定不管你,可你已經成了我妹夫,你得對我妹妹負責!給我把這條小命好好保住!”
仗著正全心注意圣杯無暇分身,慎二毫無節操地肆意詆毀對方,噴出的吐沫星子灑了士郎一臉。
士郎被他噴得無言以對,只是眼神猶在狐疑,目光掃過浮在空中身上金光四射的伊利雅,又掃過站在一邊焦急等待的,再看向天空中尤在激戰的二人,最后落到了遠處山腰的地方。
那里是柳洞寺的靈脈所在,上次他們來的時候親眼見到了無窮魔力凝結成的魔泉。
再過一會兒,那些魔力將會以伊利雅的身體為媒介,具現為圣杯,從而打開通往根源的道路。
“哥哥說得對,我們趕快走吧!”櫻也勸道,“誰想要圣杯的,給他算了。我們回家吧!”
看著慎二和櫻懇求的眼神,士郎終于沒有堅持,嘆了口氣,轉身就走。
慎二松了口氣,正要轉身,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為可怕的殺意。
這殺意冰冷徹骨卻又正氣凜然,猶如一位英雄豪杰,正在惡狠狠地殺將過來!
不及細想,他立刻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魔術回路,將自己能夠想到的最強防御手段用了出來。
他看到了一道金光。
當慎二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摔在不遠處的墻腳,身后是只剩了不到一尺高的墻壁。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驚膽戰——伊利雅和所在的小半個柳洞寺已經不翼而飛,地面化為一條深深的溝壑,溝底的泥土還在冒著白霧,那是被高溫蒸發的水蒸氣。幾處用水管道破裂的地方積了小水塘,但積水正在沸騰,可見溫度之高。
這條溝壑一頭連接著那個作為大圣杯核心節點的山洞,另一頭則延伸到看不清距離的遠方,這一路上的東西,泥土也好,巖石也罷,全都已經不翼而飛,就像是有一只灼熱的無形巨手在地上刨了這么一條直線。
然后,天空中開始下雨,灼熱的泥土和碎石猶如雨點般落下,落在身上滾燙刺骨,落在水里發出茲茲的響聲,就像是千萬個烙鐵從天而降一般,剎那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人打入了傳說中的焦熱地獄,正在被地獄的火雨洗禮……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邊搖搖頭,讓自己恢復清醒,一邊左顧右盼,尋找櫻、士郎和的身影。
他很快就知道了櫻和士郎,兩人摔倒在一棵變成樹樁的大樹下,看起來已經昏迷。士郎身上的衣服燒毀了一大半,小半個身子布滿了灼傷,但在他身后的櫻卻沒有明顯的傷勢,看得出來在關鍵時刻,他用身體為盾,護住了櫻。
(這家伙,干得不錯啊!)
慎二正想笑兩聲,卻覺得一陣痛楚從胸口傳來,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嗽了好一陣子,直到咳出滿地鮮血,才稍稍恢復了幾分。
(該死的!偏偏這個時候發病了!,情況怎么樣?真是太燙了……快幫我們構筑魔力護壁,這樣下去我們簡直要成烤肉了!)
沒有應答。
他疑惑地看向手背,卻發現手背上的最后一枚令咒已經暗淡無光,幾乎看不見了。
這是怎么回事?
(!回答我!)
依然沒有回答。
令咒上。
“令咒!強制召回!”
手背上黯淡的令咒沒有任何變化,身邊也沒出現的身影,他甚至沒有感覺到任何魔力的流動。
慎二呆住了,然后瘋狂地催動魔力,不顧任何可能的危險去啟動體內每一條魔術回路。
但什么反應都沒有,他完全感覺不到體內有魔力跡象,什么都沒有。
猶如被雷劈了一般,他呆呆地坐在那里,面如土色,呆若木雞。
消失了,令咒沒用了,他的魔術能力也沒了。
現在的他,已經一無所有。
慎二是被櫻的喊聲驚醒的。
循著聲音看去,櫻正抱著士郎,一邊哭喊一邊不斷使用魔術想要治療他。
但魔力的光芒流入了士郎的身體之后,卻又流了出來。
他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間桐家的魔術系統并不擅長“治愈”,它需要傷者本身擁有一定的生命力作為基礎,而當傷勢嚴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傷者的生命力就不足以接納魔術,這時候無論注入多少魔力都只會流淌出去,就像漏斗一樣,留不住一星半點。
完完全全,只是徒勞。
(士郎居然傷得這么重?!這樣下去,櫻豈不是要守寡了!)
(這可不行!)
他扶著身邊的斷壁,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踉踉蹌蹌地朝著櫻和士郎走去。
每走一步,胸口和手臂就會刺痛,提醒他骨頭斷了,需要盡快治療。
那突如其來的異變究竟是什么?會不會有后續的危險?需要盡快查清。
可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或者說,即使他想要給自己治療,即使他想要去查清那道金光的真相,也已經做不到了。
失去了魔力,失去了從者,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身負重傷的普通人,別說是神通廣大的英靈和魔術師們,就算來一個普通的壯漢都能將他輕易擊倒。
他現在所剩下的,只有一具傷病交加疲憊不堪的身體,以及那副勉強還算好用的頭腦而已。
(沒什么,當年在蒼崎女士那里作手術的時候,當年被老蟲子進行魔術改造的時候……那時候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呢。連那些情況下我都熬過來了,現在又算得了什么!)
他搖搖晃晃地來到了櫻和士郎的面前,用沙啞的聲音勸道:“櫻,哭不能解決問題,一味地浪費魔力也不能解決問題。你是魔術師,魔術師是學者而不是神棍。如果善用你的知識,或許士郎他還有救。”
櫻的哭聲戛然而止,抬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哥哥……你有辦法嗎?”她急切地問,“你能救救他嗎?”
“我現在已經沒有魔力了。不過別擔心……其實你自己就能救他。”在走過這段路的時候,慎二就已經想出了辦法,或者說,他從自己穿越之前看過的“劇情”里面,找到了可以挽救士郎的方法。
“記得你姐姐留下的遺物嗎?那些遠坂家族世代相傳的寶石。”
櫻急忙從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寶石。
這些寶石散發出璀璨的光芒,令人只是看上一眼就為之心醉。對一般人來說,它們是稀世珍寶,而對魔術師們來說,它們則蘊含著極大的魔力,令人震驚的魔力。
這是擅長寶石魔術的遠坂家族一代又一代積攢下來的寶石,每一顆寶石的質地和大小都是最上等的,而里面更被注入了海量的魔力。只要用遠坂家族的秘法激活它們,就能施展出極為強大的魔術——超越極限之上的魔術,足以和英靈從者們正面抗衡甚至將其一度擊潰的魔術!
這種魔術,是遠坂家族追尋第二魔法的產物,可能也是世界上最接近于“魔法”的偉大成就之一。
“你姐姐留下的魔術刻印里面一定詳細介紹了遠坂家族的寶石魔術,你仔細找一找,里面一定有治療重傷的方法。我記得曾經發生過遠坂家的女兒使用寶石魔術將瀕死的同學救活的事情,當初那個女人能夠做到的事,沒理由你做不到。”慎二將自己記得的“劇情”改頭換面地說了出來。
按照“劇情”,士郎曾經被真身為庫丘林的一槍刺穿心臟,然后被遠坂凜用寶石魔術救活。連那樣的傷勢都能被從死亡線上挽回來,現在的燒傷應該也沒問題吧。
雖然似乎就“手術”的量來說,全身嚴重燒傷導致的高熱、脫水等癥狀比單純的心臟破裂似乎更麻煩一些,但他相信妹妹的能力。
繼承了間桐、遠坂兩族魔術知識的櫻,和自己一樣從小被老蟲子以簡直是虐待的方式培養出來的櫻,無論知識還是力量都肯定比遠坂凜更強。
她一定能夠救活士郎!
幾秒鐘后,櫻果然從魔術刻印里面找到了需要的知識,然后從那堆寶石里面拿出了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吊墜。
這顆寶石里面蘊含的魔力比別的寶石更高,它的光芒也更加璀璨,幾乎讓人只是看一眼就要被其吸引,連目光都無法轉移。
櫻拿起吊墜想要施法,但卻又緊張起來,她反復地做著深呼吸,可卻始終下不了決心,最后很不自信地抬起頭來看向兄長。
從慎二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堅定的信心。
“你能做到。”慎二笑著點頭,“你的能力即使在遠坂家歷代魔術師里面也是首屈一指的,魔力更是幾倍甚至幾十倍于普通的魔術師,連能力不如你的人都能做到的事情,你沒理由做不到。”
“更何況,你愛著他。愛,本身就是足以創造奇跡的力量!”
“我看不到你有任何失敗的可能,這次的魔術萬無一失。”
櫻的眼神漸漸堅定,閉上眼睛,將吊墜放在了士郎被燒得幾乎焦爛的胸口,發動了魔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