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再死一個英靈,圣杯就會開始具現,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安全撤退了。)
間桐慎二思考著這個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做出了決斷。
一直備而不用的那幾條魔術回路開始運轉,伴隨著劇烈的刺痛,儲備了很久的強大魔力流在體內洶涌澎湃起來。
當這些魔力流淌到左手手腕的時候,就和刻在手腕上刺青模樣的魔法陣發生了呼應,然后被放大,再被手表模樣的魔導器吸收,化為金色的長弓。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上出現了一支黑色的羽箭。
詛咒大地的魔弓,壽命凝成的魔箭。
金弓開弓一次,冬木町大地就會一年顆粒無收;魔箭射出一支,他就要失去二十年的壽命。
可這弓箭的威力大得超乎想象,就算是所有英靈中的最強者,太古之王吉爾伽美什,也無法抵擋,被一箭射殺。
不過……已經射出了一箭的他,剩下的壽命大概只能支撐一到兩箭了吧?
而且在那之前,或許他就會因為被魔箭急速抽取壽命導致靈魂受損,然后陷入永恒的長眠。
很害怕那樣的情況,但現在沒得選擇。
他已經仔細考慮了所有的情況,現則的選擇肯定是最有利的。
“令咒!三秒強化!”
手背傳來刺痛,僅剩兩枚的令咒消失了一枚。
正在和作魔術戰的身上陡然騰起強大的魔力,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涌澎湃。
令咒的正規用法之一就是強化從者,不過將一枚令咒的力量集中在三秒鐘里面,強化的幅度將是非常驚人的。
(,用魔術束縛住!)
透過令咒的聯系,慎二的命令無聲地傳達給了。
藍發的神代大魔術師微微點頭,左手發出數不清的魔彈,化作一片彩色的光雨,逼得左支右絀哦,右手則空了出來,朝著正在和士郎戰斗的擺出了一個特殊的手勢。
“束縛!”
隨著這個手勢,一道藍紫色的魔力光束陡然出現,化為繩索的模樣,纏在了身上。
正在和衛宮士郎打得難分難解,猝不及防之下頓時中招。這繩索堅韌得超乎想象,他一時間無法掙脫,眼看著士郎揮動寶劍砍了過來,只得向后退去。
但光之繩索還在不斷伸長,很快就纏住了他的腿,讓他的行動受到了很大的阻礙。而此時士郎已經又一次揮出了寶劍,無奈之下他只好大喝一聲,使用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隨著這聲大喝,他一直戴在臉上的面具突然碎裂,士郎好奇地朝著他的臉上看去,卻見面具下面看不到人臉,只是一片被利刃削得不成人形的疤痕。
這片疤痕猙獰恐怖到了極點,士郎頓時覺得心中一寒,更感覺到有一股恐怖的殺意從的身上散發出來,猶如利刃逼在咽喉上,讓他呼吸困難,手腳發軟,全身力氣似乎都消失了一般,連舉起寶劍砍下去都做不到,又像是被毒蛇盯住了的青蛙,整個人動彈不得。
(要死了嗎?我會死在這里嗎?)
恐怖的想象不斷從心底浮起,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不久之前剛剛經歷過的死亡猶如一片陰云罩住了他的心靈,又像是一塊巨石壓住了他,讓他為之窒息,竭盡全力想要掙脫。
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絲清明,雙手依然緊握著寶劍,絕對不肯撒手。
這是切嗣老爹當年的教導,在戰斗中放棄了武器就等于放棄了生命。
似乎過了很久,這股壓力陡然消失,他這才回過神來,卻見到身上不知何時被一支黑色的羽箭貫穿,鮮血正在瘋狂地涌出來。
這一箭從左胸貫入,后背透出,將他整個人都射了個對穿,按說已經是致命傷。可卻居然還沒有死!
他那張猙獰的臉發出低沉的吼聲,猶如落入了陷阱的猛獸似的,手腳一起發力,想要掙脫身上的光之繩索,沖過來給士郎以致命一擊。
“殺了他!”慎二虛弱的喊聲傳來。
士郎定了定神,大吼一聲,雙手緊緊握住那把名為湛盧的寶劍,對著動彈不得的迎頭砍下。
恐怖的英靈連同身上的光之繩索一起被砍成兩段,頃刻間化作無數光點,消散于無形。
士郎長長地出了口氣,激戰的疲憊和強行使用超出本身能力魔力的痛苦一起發作,頓時再也握不住手上的寶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隨即這把他用投影魔術制造的寶劍也化作無數光點,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不及休息,士郎轉過頭去,看向其它各處的戰斗。
地面上,和還在斗法,櫻和慎二還在和伊利雅對峙;天空中,和還在追逐。
“看來是我這邊先解決了……”
話音未落,慎二和伊利雅兩個人猶如事先約好了一般,同時倒下。
對于自己這次的昏倒,慎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事先就安排了一些后手。
事實證明,這些后手的確發揮了作用。
使用專門為他配置的魔藥之后,他只是幾分鐘就恢復了清醒。
而這個時候,和還在天空中繼續追逐戰,卻已經停止了戰斗,跑到了躺在地上的伊利雅身邊。
伊利雅整個人正在不斷流出強大的魔力,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空靈,眼睛也失去了光芒,猶如一具壞掉的人偶似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金色的光芒在她胸口亮起,似乎有什么東西要浮出來。
“看來……這次的圣杯戰爭,最后的獲勝者是啊……”慎二并無去爭奪圣杯的意思,他可不想為了可有可無的東西跟實力高深莫測的拼個你死我活。
“我們走吧。”他對士郎和櫻說,“圣杯戰爭已經結束了。”
想了想,他又對正攙扶著自己的問道:“你想要圣杯嗎?想要的話就留下吧,和公平一戰,我不會阻止你。”
搖搖頭,沒有松開攙扶著他的手。
“如果圣杯是你說的那種東西,它就實現不了我的愿望。”
“或許艾因茲貝倫家真的能凈化圣杯,不爭取一下就放棄的話,不是很可惜嗎?”
“沒必要。”依然搖頭,“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贏,但要實現我的愿望,并不是非要依靠圣杯的。”
慎二看了看她坦然的眼神,笑了。
“那么,起走吧。”
“那邊怎么辦啊?”士郎仰頭看著天空中還在激戰的二人,苦惱地問,“似乎已經完全發狂了,一點都沒停下來的意思啊!”
“等我們走遠了,使用令咒把她召喚到身邊不就行了?”
士郎微微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剩兩枚令咒,點了點頭。
而慎二在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后,只覺得心中豁然開朗,如釋重負。
圣杯戰爭什么的,已經跟他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