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蒼狼神宮的傳人,邢月英在蒼狼神射上的修為,卻比刑無極高明了不知多少。
陳七以自身修為做標桿,來評測刑無極和邢月英的話,刑無極最多把這門法術修煉到了七八層的境界,而邢月英至少已經修煉到了是十五層以上,若不然,在他的火羽箭齊發下,邢月英絕無可能支撐的下來。
面對陳七的真龍炮,邢月英仍舊能夠絲毫不懼,因為她除了蒼狼神射的箭術之外,還有一門蒼狼神宮的秘傳道法。
邢月英小小的雙手虛虛一捏一放,登時便有一枚青狼頭骨飛出,這枚青狼頭骨,周身纏繞有無數兇獸魂魄,出手便化為黑漆漆一團,猶如一把無柄大錘。這手法術,正是蒼狼神宮的狼骨王捶。
欲待祭煉一枚狼骨王捶出來,需要的是至少練通周身竅穴,甚至凝煞級數以上的大妖尸骨。雖然蒼狼神宮和靈鷲山治下,有廣斡還超過中土的土地,似狼,靈鷲,鹿,羊,牛這些妖獸的數目,比西域人口還多,但是歷年下來,蒼狼神宮祭煉出來的狼骨王捶也不過千余枚,邢月英手頭這柄,也只是一頭練通周身竅穴的狼王頭骨,祭煉成的法器。
這柄狼骨王捶飛出和陳七的真龍炮硬拼在一起,登時在半空中硬頂,就那么僵持住了。
邢月英念念有詞,那柄狼骨王捶,發出無聲嘶號,周身黑煙滾滾,發出的力量越來越大,一寸一寸的逼迫著真龍炮往后退卻。陳七一面奮力抵擋,一面嘖嘖稱奇。老實說,邢月英使用的這枚狼骨王捶,本質上跟禾山道的髑髏妖并無不同,只是因為祭煉的法術差異,采用的狼王也比尋常人厲害,才在威力上,有著翻天覆地的不同。
若是王長生的髑髏妖,陳七最多辛苦些,便能全數轟碎,沒有一頭髑髏妖能夠低檔的住真龍炮的轟殺。但是這頭狼骨王捶不但能夠抵擋真龍炮,而且內中還蘊含一種奇異法力,讓真龍炮吞噬萬物的特性,無從發揮出來,在真龍勁的吞噬異能下,損失的妖力微乎其微,根本不影響戰斗。
在邢月英和陳七之間,一道淡金色的龍形氣勁和一枚纏繞黑色煙氣的青狼頭骨,就如頂牛一般,各自奮力前沖。陳七雖然修為增長的快,但畢竟修煉日淺,加之邢月英的這枚狼骨王捶,怎么說也是蒼狼神宮祭煉過百余年的法器,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他的龍形氣勁,便寸寸退縮,呈現不敵之態。
不過陳七亦并不慌亂,他還有許多手段未有使出。
待得真龍炮退縮了近半,狼骨王捶兇威信信,距離他已經不過數丈遠近。陳七這才一抬手,又自發出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嗎,本來他的火羽箭和邢月英的青狼箭相斗,便占了上風,這次他再發出三四十支來,邢月英也不得不把運使在狼骨王捶上的法力略略一收,又拉開手上的金色短弓,補了七輪青狼箭。
不過邢月英這邊分神,她的狼骨王捶便被陳七的真龍炮頂的倒退了七八丈,眼看就要逼到了切近,這個小女孩兒慌忙又催使法力,把陳七的真龍炮逼退了回去。陳七兩邊夾擊,此退彼進,漸漸又扳回了上風,把個邢月英懊惱的連連嬌叱。
青狼箭勁所化的青狼和火羽箭滿空交擊,場面燦爛好看,絢麗無鑄。狼骨王捶和真龍炮猶如拉鋸一般,進進退退,斗是無聲無息。
陳七雖然占了上風,但是卻不敢掉以輕心,在他心目中,最大的敵人,還是不知所蹤的鸞兮。跟邢月英斗法要是僵持太久,陳七便怕鸞兮不知會從什么地方冒出來,那時候他緩手不得,可就要倒大霉。
因是之故,陳七并不把金剛三昧法這最后一招的殺手锏使出來,若是他肯拼著承受邢月英一擊,同時運用真龍炮和火羽箭,當可有七八分的把握,擊殺這位蒼狼神宮的少女傳人。只是當他使出了這手壓箱底的本錢,就會露出一個老大的破綻,若是鸞兮在那一刻出現,他絕對無可抵御,只有飲恨當場一途。
雖然陳七一直都沒有找到鸞兮的行蹤,但是他卻隱約覺得,鸞兮并未有離開小沛縣城附近,說不定用來什么秘術,正躲在暗處,反過來監視他,故而陳七并不欲冒這種風險,只是運使法力,緩緩壓迫。反正他手段多,完全可以憑著堂堂正正的手段,擊敗邢月英。
跟陳七的心思百轉不同,邢月英仗義傍身的兩大絕技都勝不得敵人,心思便焦躁起來。在西域各國各部族之中,雖然盡皆崇尚彪猛好斗,但是卻從不會有人認為,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還要起忘死廝殺,是什么英雄豪杰。
西域各部各國崇尚獸性,不拘是蒼狼還是靈鷲,甚或其他猛獸,都會在不敵的時候,稍稍退卻,然后釘牢獵物,隨時卷土重來。
邢月英出身西域,是蒼狼神宮的傳人,但是這般習性卻深入她的骨髓,故見無法取勝,這女孩兒就打了退卻的主意。邢月英畢竟是大派傳人,各種戰技,斗法的技巧,有師長耐心傳授。她打了退避的心思,卻并不是慌忙撤了法術。
邢月英先是連續補射了五輪青狼箭,先在這一面的戰場上略占上風,然后才把狼骨王捶撤了回來,運使蒼狼神宮的秘傳錘法,把這枚狼骨王捶運使的滿空亂飛,逗著真龍炮一擊,又一擊的追逼,卻全數落在了空處。這才縱開戰馬,漸漸拉開距離。
陳七倒也窺破了邢月英的戰技,但是他亦有吃虧的短處,剛才真龍炮和狼骨王捶硬頂,硬拼的時候,他還只是法力略遜。但是當邢月英把狼骨王捶撤回,運起蒼狼神宮的秘傳錘法,他的真龍炮只能直來直去,略略變化方位的弱點,便露了出來。
“這女人的錘法厲害,我追上去,只怕也討不了好處……”
陳七心中一動,便不曾追擊,只是把火羽箭微微一壓,任由邢月英縱開戰馬,往南方退了下去。
陳七這邊才把邢月英逼退,就感覺有一股玄奧之極的殺意忽然浮起,又忽然收斂。他心頭大駭之下,忙把護身的五十三頭火鴉一起飛出,在周圍巡視了一圈,卻不見有任何端倪。陳七素來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沒有查找出來破綻,卻也不敢在原地繼續停留了。他運起火鴉陣心法,正要變化了火鴉真身,飛去別的地方,忽然他雙耳微微聳動,修成的耳識,讓他聽到了一點極其細微的聲音。
陳七幾乎沒有轉任何念頭,本能把金剛三昧法催運了起來。他身上才自浮現出一座金光寶塔虛影,就有一道銀色劍煞,從十步之外的泥土中飛起,迎頭便朝他脖頸砍來。
“地行法術!”
陳七在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為何找不到鸞兮。原來鸞兮用滅情道的地行法術,藏身大地之下,憑他的火鴉眼光多么銳利,也只瞧不出來敵人藏身所在的。陳七催使火鴉尋人,天空之上無所遮擋,鸞兮早就先發現了他的存在。
只是陳七修為日深,鸞兮幾次想要襲殺他,都沒有十足把握。陳七能夠變化火鴉飛翔,鸞兮對這門法術從無所聞,心頭也頗忌憚,生怕一擊不中,陳七變化了火鴉飛走,她下次再想尋摸陳七的落腳之處,可就千難萬難了。
剛才陳七逼退了邢月英,繃緊的神經微微懈怠,鸞兮就用獨門秘法,發出了一股殺意,把陳七的注意力轉移,這才接通地行法術,從泥土下接近這小賊,發出猝然一擊。鸞兮計算的十分精道,這一番策劃,幾乎堪稱無懈可擊。
但陳七修成的耳識,還是在最要緊的關頭,給了他預警之兆,讓陳七搶先一步,猛然催起金剛三昧法,通體浮現除了一尊金光寶塔的虛影,硬是吃下了鸞兮這一擊,修成了三四分火候的滅情劍煞。
饒是陳七提前了一剎那,但是他護身金光寶塔虛影,吃下了鸞兮這一擊之后,還是呈現無數龜裂,只出現了半個眨眼的時間不到,就破碎成了一團濃烈金光。
好在陳七得了這須臾時間,雙手一揮,已經是四十五支火羽箭飛出,這些火羽箭化為精赤火虹,并不先行攻敵,而是在陳七周圍環繞旋飛。陳七這是把攻擊的法術,當作了護身法術來用,待得鸞兮第二道滅情劍煞發出時,陳七已經變化了火鴉真身,沖霄飛起。
兩人交手不過片刻功夫,但是兔起鶻落,陳七已經是在生死關頭,走了好幾個來回。直到他沖霄飛起的一剎那,鸞兮對他的威脅,才算是消弭殆盡。
鸞兮好容易把陳七用來護身的火羽箭所化精赤火虹破去,但眼見陳七已經化了火鴉飛起,她也知道,自己這一擊已經算是失手了。
鸞兮收了李嫣嫣體內的情種,閉關十余日,便把滅情煞的修為更上一層樓。她本擬自己這一劍,有七八分的偷襲,陳七絕對無法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