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腳步剛沾到地面,忽然臉色一變,身形一縱就要再度拔地而起,可卻好像被粘住了一樣,雙腳怎么樣都無法離地。
“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給老子出來!”中年男子暴怒,大聲喝道,兩眼如電掃視四周,想要找出那個不知道隱在什么地方的敵人。
輕笑之聲響起,一個悅耳的男子嗓音響起,緩聲說道:“道友何必動怒?唉,可惜道友回來的太過快速,在下這萬年蛛絲陷靈法陣還未布置完成,若等在下布置完成,此間地面就會有灰色靈光閃現,道友或許就不會兩腳踏進來還不自知了。”
這取笑的意味也太濃了,你沒布置好人家都一腳踏進來落進了陷阱,那等你布置好了,還不照樣是一頭栽進來?中年男子大怒,低喝一聲,身上登時涌出無數暴虐的氣流,氣流四下飛竄,變成一股股的狂暴旋風,向著四面八方沖刮而去。院墻和院墻之內的房屋咯吱咯吱作響,立時搖搖晃晃,眼看就要倒塌了似地。
而在中年男子的雙腳之上,兩團灰色陰暗的靈絲密密麻麻的纏繞著,將他緊緊的拉住無法離地。
凌云現出身形來,兩手倒背在身后,抬頭仰面,看著空中亂躥的氣流,悠悠的說道:“道友不要再費心思示警了,貴派那位道友自有在下的司伴招呼,至于貴派其他修士,以他們的修為,來與不來都沒有什么兩樣!道友何不省省力氣,和在下好好切磋切磋?”
那些氣流雖然趨勢兇猛,四下房屋也是搖搖欲墜,可凌云話都已經說完了,那此房屋還是如此,氣流也只在院落之內打轉,根本就出不了院子。中年男子知道對方已經穩穩的壓制自己一頭,若再這樣怒火中燒,可實在是不利于接下來的斗法。那個任蔫七比自己還不如,想來就算趕來也幫不上什么忙。
既然思量已定,中年男子雙手一招,四下里的暴虐氣流形成的狂暴旋風立刻平息下來,他雙腳之上也閃出微微靈光,絲絲縷縷的潛進灰色靈絲和他的腳面之間,他人卻是戒備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凌云,警惕的問道:“你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你是哪門哪派的,竟然膽敢擅自闖入我任家禁地,就不怕挑起兩派紛爭嗎?”
“引起紛爭當然不好,所以在下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就在你我手下見真章。若是道友勝過在下,在下任打任殺,就算是讓在下獻出元嬰供道友進階所用也可。只是若是道友不及在下,道友就要,呵呵,任由在下安排。”凌云微微側耳,好像在不知道傾聽哪里的聲音似地。話語含笑綿軟,眼中笑意漸漸斂去,靜靜的盯著對方,手中也出現了一柄寒光閃耀的利劍。
中年男子卻心生退意,凌云這種輕松之極的態度讓他深覺不妙,對方如此悠然篤定,肯定是有所依仗。而自己這邊就麻煩了,任蔫七么,此前輪回殿就有異響,現在又還未出現,看來真是被這人司伙給拖住了,其他元嬰修士又都退回依云城助陣人類修士和妖修之間的對決去了,自己一個,對方還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司伙,看來還是不能硬拼,拖延時間為上。中年男子想定,繃緊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笑嘻嘻的說道,“道友何必如此,你我初見就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在下任家任厚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道友?”
凌云靜靜的回道:“在下姓凌,無門無派,一介閑野之人而已。”
“是這樣啊?”中年男子眼珠咕嚕嚕直轉,正要說話,忽然聽得院中小屋之內砰然巨響,想到屋子里的備用傳送法陣,不由臉皮一跳,隨機卻加深笑意,道:“呵呵,還挺響的哦。
是貴司伴么?”
凌云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中年男子絲毫沒有羞愧的意思,就好像他不是此地駐守的修士,而是和凌云一起趕來看熱鬧的,反而搓著手掌笑嘻嘻的說道:“不知道凌道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過此地來往不易,不知道道友是從何處而來?”
“道友放心,在下和同伴等人不過是偶然前來,而且也不準備將此事告知他人。五環州仍日是你任家的禁地,當然,要等貴派在另一邊設法重新弄好傳送法陣,或者就直接“,“呵呵!”
這人實在是“”比剛才那個老年修士還要能伸能屈,聽小容講那任家也是一派媲美大型門派的龐大家族,怎么會有這種執事呢?雖然有些訝異,凌云卻也和他打了個哈哈,看著這個中年男子腳上閃動的靈光,看著他一邊和自己說話一邊設法讓雙腳脫離萬年蛛絲陷靈法陣中靈蛛絲的束縛,也未加阻止,“任道友心細膽大,多謝道友相信在下并無意和道友為敵。”
話音未落又是嘭嘭幾聲巨響,整間小屋都頃刻間化為烏有,不過有這個所謂的萬年蛛絲陷靈法陣困住了院子,摧毀小屋和小屋里面傳送法陣的靈氣波動,是一絲都沒有達到院子里。任厚道很是慶幸自己選擇正確,別人都以為元嬰修士有多么的暴怒不好惹,的確,不過那是針對不如自己的人選,他任厚道可沒有那么閑的臭脾氣,好死不如賴活著,能夠修煉到結嬰,還不就是因為他能伸能屈的柔軟脾性?
任厚道笑呵呵的,就像根本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只是看著凌云,等著他說是戰還是和,“
懸浮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凌云回頭看了看已經遠在數萬里之外的那座海底宮殿群的方向,搖搖頭說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元嬰修士,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結嬰的?難道修煉的是縮頭哈腰的龜派功法?”
蕭容飲下一滴靈乳,將裝有靈乳的小瓶拋給凌云,道:“補充一下靈氣!我們馬上傳送回冰莽雪原!”說著取出白玉陣盤和裝有小金精血的小瓶,開始施法激發,手中施展靈訣,嘴里卻在回答凌云的上一句問話:“這兩個任家到底元嬰修士想必也是修煉得極不容易,他們能夠結嬰,說明他們為人處世和修煉的功法都沒有大問題。況且咱們心急回去,本來就是故弄玄虛,哪里有精神和他們纏斗?畢竟這怎么說也是兩個元嬰修士,真要分今生死勝負,還要費上些許時間,不戈算。”
凌云飲下靈乳,低頭研究了一下瓶中刺余的靈乳,忽然有些感傷,道:“不知道我娘怎么樣了。這五環州離得太遠,我絲毫都感應不到她的近況。”
蕭容看著艷紅的白玉陣盤,等那渾圓光柱騰起,才接口說道:“在傳送之前我給過太長老靈乳,若是太長老和玄冥老祖纏斗不止需要補充靈氣的話,想來應該能夠起到些作用。”說著輕輕一笑,道:“玄冥的那一瓶,我可是多送了他東西的,不怕他喝,就怕他不敢喝。”
凌云看著蕭容難得的露出俏皮的模樣,伸手挽住了蕭容因為拿著白玉陣盤都顯得艷紅的手,“等我們回去,等我殺了玄冥,等我見了我娘“”
漩渦急湍,渾圓光柱的光芒猛然一盛,隨即就消失無蹤,只剩下茫茫無邊的海面。
明遠城是冰莽雪原上高階修士較多的一座城了,此刻明遠城中的坊市里人來人往,金丹修士隨處可見,好像以前藏起來的修士此刻都露出頭來放風一樣。只是,不要說元嬰修士,就連假嬰境界、金丹后期大圓滿都極為少見。
在一家仙茶樓里,一個臉蛋圓溜溜眼睛也圓溜溜的可愛女修正無聊的趴在桌上,她雖然看似雙十年華生得渾圓可愛,卻是一個實打實的金丹初期女修。這個相貌可愛的女修正拿著筷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敲著玉潤透明的茶杯,眼睛盯著那裊裊的煙氣由濃轉淡,好像在無聊的等待著什么人。
忽然,這女修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猛然跳起,手臂一挑,帶翻了桌上的茶杯,眼看果香濃郁的茶水就要翻灑出來。女修連忙雙手一翻,靈氣飛射,茶水就凝固在離杯的那一剎那,下一刻女修拿起茶杯將凝在空中的茶水重新盛入杯中,老老實實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連連拍著胸口,“幸好沒灑,否則又要被師父罵!”
話音還沒有,耳邊已經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小薇啊小薇,你也是金丹期的修為了,你的法力你的修為每天都用來助長你毛手毛腳了,真是氣死我了。”
女修跳將起來,臉頰鼓得圓圓的,氣鼓鼓的說道:“師父,我這次又沒弄灑,你怎么還罵我啊?師父你是掌門啊,掌門不能說話不算的!”
“切,咱們破空峰也就剩了你我師徒兩人,還掌什么掌,門什么門?我寂不為真是愧對列代祖師,破空峰到底是終結在我別不為的手上了。”別不為哀怨的坐了下來,怏怏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