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伙到底是干嘛來的?
望著那位狼吞虎咽中的新晉大主教邦.哈姆斯沃思,索斯內心不由涌出一股名為錯愕的情緒。
不得不說,僅僅只是過了幾天,這位哈姆斯沃思主教的賣相似乎過于凄慘了一些,不說頭上的那頂作為紅衣主教象征的紅帽早已不翼而飛,就連那件到處都充滿褶皺的紅袍也染了幾處污漬,尤其是肋下、還有衣擺竟然被刮開了幾道裂痕,再加上他沾著幾粒草屑的、枯黃的頭發,風塵仆仆的臉龐,更糟糕的,是他那因為狼吞虎咽而時不時被噎住的惡劣吃相,哪里還有作為教廷十二位紅衣大主教的半分威嚴?
“呃……”突然,這位神父的動作停住了。
“又噎住了么?”女孩貝拉小心地遞上一個裝著水的彎曲罐子,用詫異的眼神望著這位神父。
“啊,抱歉抱歉……”邦神父尷尬地撓了撓頭,訕訕說道,“一路上餓了好幾天了,實在是……”
“呵呵……”帶著幾分驚愕表情的貝拉勉強地笑了笑,在她身旁,小男孩阿吉拿著一根枯樹枝不時地戳著邦神父紅袍上那一個個被劃破的洞。
“阿吉,別這樣,太不禮貌了!”
面對著姐姐的責問,小男孩撅了撅嘴,隨即望著邦神父好奇問道,“為什么你的衣服會變成這樣,你從山上滾下來的么?”
“呃……”邦神父的表情充滿了尷尬,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很小的手勢,訕訕說道,“迷路的時候很不巧地遇到了一群山狼,被它們追的時候一不留神,只是一不留神,稍微地,腳滑了一下……”
“哈哈,真笨!”不顧姐姐的指責眼神,小男孩幸災樂禍地笑著。
“呵,呵呵……”邦神父撓了撓頭,竟然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唉!”望著這看似和諧的一幕,索斯無力地捂了捂額頭。
作為教廷的十二位紅衣大主教,究竟是無能到什么程度才會被一群野獸追著跑啊?
見女孩貝拉與她的弟弟阿吉一同將那些剩下的肉從小溪旁搬來的時候,索斯瞥了一眼邦神父,皺眉問道,“就你一個么,其他人呢?”他指的,是作為隨行的神父與修士。
見索斯發問,邦神父立馬收起了笑容,用那種對待上司般的謹慎口吻,像匯報一樣說道,“這次來中央教廷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教廷方面給我特別派了幾位出色的神父作為隨行,給我的指令是到匯合,但是我真不知道里彌在什么地方啊……他們說在西北面,我就朝著西北方向走,可是一直走到這都沒有找到……”
“你走過頭了,蠢貨!”索斯無語地翻了翻白眼。
“呃,”邦神父訕訕地笑了笑,撓撓頭說道,“我也沒想到第一次重大任務竟然會出現這種失誤,幸好遇到了閣下……”說著,他頓了頓,望著索斯好奇問道,“為什么克萊斯特閣下會在這里呢,我記得您被教皇陛下……”說到這里,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索斯正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說道,“怎么?想把我帶回去么?”
“沒,沒!”感受著背后那陣陣涼意,邦神父的身體下意識向后一傾,咽了咽唾沫,胡亂著擺著手說道,“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哼!那就閉嘴!”
“是!”見對方不再追究,邦神父暗暗松了口氣,畢竟那天的會議室他也在場,雖說年紀只有區區十五六歲,但是對方可是敢在教廷最高評議會上與其他大主教、甚至是教皇陛下發難的家伙,尤其是他所擁有的強大力量,與只掌握了區區幾個最基本的白魔法、以及少許圣力的自己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望了望那少年,又看了看自己,邦神父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好似想起了什么,好奇問道,“聽說,克萊斯特閣下您擁有三枚圣痕?”話剛說完,見對方眼神一瞥,他連忙補充道,“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哼,”輕哼一聲,索斯淡淡說道,“是,那又怎么樣?——只是獲得了本屬于別人的力量而已!”
“那可不能這么說!”邦神父一臉詫異地說道,“教廷的修行原本就比帝國黑魔法師緩慢得多,尤其信仰,那更是一點一滴積累的,如果說獲得了本屬于別人的力量,那教廷那些出色的人物大多都是這樣吧?天使的力量,那可是幾代人,甚至是十幾代人、幾十代人一點一滴強大起來的……”
“哦?”詫異地望了一眼邦神父,索斯似笑非笑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些教廷的秘密呢!”
“畢竟我現在好歹也是樞機主教嘛,有足夠的權限了解以往所迷惘的事物,”訕訕一笑,邦神父略感遺憾地說道,“可惜天使的力量限于人自身的器量,就算是信仰再是堅定,沒有杰出的才能,也是無法掌握這種力量的……以前還不覺得,以為天使降臨只是一種魔法,唉,太可惜了……”說著,他將頭轉向索斯,帶著幾分羨慕說道,“若論自身器量,克萊斯特閣下恐怕是教廷第一人了,從來沒有人能夠容納三枚圣痕的強大圣力,哪怕是教皇陛下……”說到這兒,他或許是意識到了話中對教皇的不敬,連忙閉上了嘴。
“羨慕么?”淡淡望了一眼對方,索斯帶著幾分嘲諷說道,“如果你始終抱著這種心態,那么下一個被無窮欲望誘惑的人,就是你了!”
“應該只是欽佩吧,”出乎索斯的意料,邦神父惆悵地笑了笑,望著遠處喃喃說道,“我啊,從小就沒有什么才能,別說比不上克萊斯特閣下您,就算是普通的神父,我也比不上,能成為一位樞機主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就算是沒有什么力量,我的信仰依舊堅定,我一樣可以作為指引那些無助的人們,為他們來去神的光輝!——教廷的教義是對世界萬物的仁愛,不分彼此的愛,圣力,只是神賜予我們用來抗衡黑暗實力的力量之一,堅定的信仰,與對黑暗實力決不妥協的意志,才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
“神?”索斯嘲諷似笑了笑,左眼閃耀著星屑般的銀輝,玩味說道,“見過你所謂的神了么?”
“咦?”邦神父愣了愣,顯然是無法理解索斯的話。
“看來你還沒有見過……唔,雖然有這個權限,但是你還沒有機會見到……”
“您在說什么啊?”
“放棄這種無聊的遐想吧,真正的神是不存在的!你所謂的信仰與意志,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只有表現軟弱的份!——沒有力量,什么也做不到!”仿佛是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憶,索斯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枕著雙手躺在地上,茫然地望著星空。
忽然,身旁那位看似軟弱而無能的神父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我不能認同!——請您收回您的話!”
“怎么?想打架么?”索斯嘲諷似地笑了笑,僅僅只是釋放出些許圣力,其壓迫力便讓邦神父連動不能動。
但是,這個姓格莫名其妙的男人這回卻并沒有退縮,始終用堅定的眼神與索斯對視著。
用不分彼此的仁愛感化別人?這是什么時代的思想啊?
搖了搖頭,索斯收回了少許釋放的圣力,望著氣喘吁吁的邦神父淡淡說道,“氣勢是不錯,但也只是這樣而已!——如果強大的實力,薩洛尼亞早就被帝國黑魔法師吞并了,還輪得到你在這發表可笑而幼稚的言論?”
“呃……”回想起那次一年戰爭的慘烈,邦神父有些啞然,但是仍有強自說道,“我覺得用力量換來的和平是無法長久的,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一定會迎來新的時代,不用力量也能讓民眾露出笑臉的時代,到時候,圣力不再是教廷對付黑暗勢力、甚至是黑魔法師的武器,而單純是像以往那樣,作為為民眾帶來安定生活的保障!教徒生病的時候,我們可以為他們治療;教徒迷茫的時候,我們可以為他們指路!——這樣就足夠了!”
“……”深深得望了眼一臉認真表情的邦神父,索斯敷衍式地說道,“嗯,嗯,不錯不錯,相信那樣的世界應該會非常美好的,那么你就努力吧,邦.哈姆斯沃思大主教!”說著,他抬起頭指了指在小溪旁清洗野豬肉的姐弟,淡淡說道,“不過在那個美好的世界來到之前,你倒是可以憑借你所謂的信念,去感化感化阿拉貝爾的地方神父……”
“呃……”邦神父沉默了。
貝拉與阿吉兩姐弟的事在剛才的對話中他也聽說了,就他個人而言,他有點不滿阿拉貝爾要塞對待帝國難民的態度,要知道不管是帝國還是薩洛尼亞,只要心地善良的人們都應該是主的信徒,僅僅是為了食物或地方歧視,亦或是因為那些人有被邪惡力量影響的可能而將他們拒之門外,這位新晉的大主教也有些看不下去,畢竟他當初在波利斯尼亞海港時就是秉著一視同仁的態度去接觸那些罪犯的,引導他們走向正途,否則也不會在東南海港地區有那樣的威望。
但是,阿拉貝爾要塞可不是波利斯尼亞海港啊,這里是當初一年戰爭的重要戰場,更是教廷抵御帝國的前沿,不說這里的居民對帝國報有偏見,就連地方教會也是帶有歧視態度的激進派,更糟糕的是,這里還駐扎著成千上萬的十字軍,以往為了抵御帝國,教廷對于十字軍的教誨幾乎可以說是激進中的激進,或許只比圣裁官稍稍好那么一些,畢竟那是軍隊,沒有斗志的士兵在戰場上根本就只有送命的份。
“怎么?不說話了?”索斯嘲諷著打擊道。
“我明白了,”直視著索斯的視線,邦神父嚴肅地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會讓克萊斯特閣下您了解我的覺悟!”
“呃?”索斯愣住了,詫異問道,“你想怎么做?就算是你用作為樞機主教的身份去交涉,也不一定會成功,教廷的那些老家伙肯定會為此反反復復開上幾場會議……嘁,這種事,我見地多了!”
“應該等不了那么久吧,”望了眼小溪旁的姐弟,邦神父微笑著說道,“那些被拒在阿拉貝爾門外的帝國難民中,應該也有他們熟悉的村民或者親人吧?”
“嗯,對,不過應該只是村民,親人……父親和母親帶著兩個孩子從險峻的地方偷偷進入薩洛尼亞,只有他們逃了出來,他們的父母還是被那些十字軍抓到,遣送回阿拉貝爾城塞之外,那么,在所有世人露出笑臉之前,你先試試讓這兩個小鬼露出笑臉看看!”
“我明白了!——或許這也是神的指引吧,故意讓我迷路……”
“喂喂,你是想說,被一群狼追那也是神的指引?是你自己無能好吧?——總而言之,你就試試去打開那座要塞吧!”
“嗯,我一定會做到的!”說著,邦神父好似想到了什么,望著躺在地上的索斯,詫異說道,“您……克萊斯特閣下您不和我一起去么?”
“如果我親自去,那還要你做什么?”索斯翻了翻白眼,無語說道,“你不是要向我證明不依靠武力也能解決問題么?再說,你覺得現在的我光明正大出現在這種地方合適么?或者說,你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把握通過那座要塞?——告訴你,我有!只不過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邦神父不禁苦笑出聲,隨便一想就知道對方所謂的指的是什么,畢竟這位大人物現在可是被通緝的身份。
--天亮后,阿拉貝爾要塞--阿拉貝爾是薩洛尼亞最著名的城防要塞,也是一道最堅固的防線,其建造的主要目的便是用來抵御帝國入侵,十八年前帝國無堅不摧的鐵蹄便是陷落在此處。
阿拉貝爾防線,并不單單只是一座城塞,而是指包括城市在內的一條長達幾百里的隔離帶,在這段區域內,都設有一座座小型的能量反應塔,一旦監測到除圣力以外的能量反應,那么駐扎在附近的十字軍便會出動,將那些過境的家伙視情遣送回防線以北的帝國區域,或者當場格殺。
阿拉貝爾擁有常備十字軍三千人,居民兩萬人左右,確確實實是薩洛尼亞少有的大城市,其防御力,絲毫不遜色帝國北方要塞加利克,而且在許多地方設有結界。
與黑魔法師的結界不同,薩洛尼亞的結界對普通人幾乎不具有殺傷力,就算觸碰到,也僅僅只是微弱電流般的疼痛,但是對黑暗力量的阻隔力卻要大得多,如果是勉強強行通過,也勢必是造成嚴重的傷害,這也是索斯選擇從要塞內部通過的原因之一,畢竟他體內的圣力與黑暗力量正處于一個微妙的平衡,一旦這個平衡被打破,斯洛斯的力量便會再度出現影響到他,尤其是當他受傷的時候。
阿拉貝爾的管理者是一位叫做佐伊.利爾的地方主教,年近六十的他是教廷知名的神父,在一年戰爭中的表現也非常出色,但是就算如此,這位老牌主教還是沒能有榮幸成為隸屬于中央教廷的樞機主教,其原因就在于他是激進派中的激進派,對帝國抱有歧視態度,認為那都是一些被神所遺棄的異教徒。
要這樣一位人物心甘情愿打開要塞的大門拯救那些帝國難民,無疑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更糟糕的是,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神父,或許大主教邦.哈姆斯沃思還能憑借自己的身份強迫他聽從命令,但是如果對方是一位無論資歷、威望、能力都在其之上的老牌神父,那就顯得比較糟糕了。
果然,當這位佐伊.利爾地方主教在聽說邦.哈姆斯沃思到達的時候,態度顯得非常隨意……“邦.哈姆斯沃思?那是誰?”
“呃,聽說他最近才成為樞機主教……”從旁的神父小聲提醒道。
“哦?樞機主教么?讓他進來吧!”
讓他進來……一個地方主教,竟然開口說讓一位隸屬于中央的樞機主教進來,而不是親自迎接,足以顯示其傲慢。
不過,他確實有傲慢的資本,畢竟是管理阿拉貝爾二三十年的地方神父,從某種角度說,他的作用與能量不亞于樞機主教。
相反的,反倒是那位新晉的大主教顯得有些拘謹,當帶著貝拉與阿吉姐弟二人的他進入那座裝飾輝煌的地方教會時,顯得有些惴惴不安。
“您……您好,佐伊.利爾主教,我是邦.哈姆斯沃思!”望著那位略顯臃腫的老神父,邦主教還沒有適應自己的身份,率先開口了。
“啊,您就是邦.哈姆斯沃思大主教吧,”佐伊.利爾瞇著眼睛笑了笑,望了一眼邦身旁的那兩個小孩子,平淡地說道,“對于您的光輝事跡,我也所有耳聞,了不起的后輩啊……那么,不知道大主教閣下今天來這里有什么要事呢?”
“呃……是這樣的,”整理了一下思路,邦猶豫說道,“我奉教皇陛下命令前往帝國,與梵德爾洽商會談,路過貴城市時,卻聽說阿拉貝爾城外聚集了大量的帝國難民,不知……”
“啊,這件事啊,”佐伊.利爾笑瞇瞇地點了點頭,隨意說道,“確實有這么回事,不知大主教閣下有什么吩咐呢?”
“吩咐不敢當,我只是覺得,是不是打開城門收容這些難民更符合我們教廷的宗旨呢?”
“……”佐伊.利爾的眼神變得銳利了幾分,皺了皺眉,不客氣地說道,“閣下是說,我的所說所為違背了教廷的宗旨么?”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邦連忙擺了擺手,低聲說道,“我只是覺得,教廷的宗旨是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民眾,帶給他們神的光輝,最近帝國陷于內亂之中,無辜的民眾卻因此受到牽連,他們長途跋涉來到這里,尋求我們的幫助,這正是宣揚我主仁愛的最好時機,為什么反而要將他們拒之門外呢?主說,信我者,得永生,只要他們心中仍存善意,便是主的子民,我等身為主的仆人,怎么能擅自將感化這扇永生之門關閉?”
“呵呵,不愧是樞機主教,”佐伊.利爾笑著拍了拍手,忽然岔開話題,指著貝拉與阿吉說道,“這兩個孩子是?”
望著兩個孩子臉上那略帶恐懼的表情,邦.哈姆斯沃思微微一笑,低聲安慰道,“放心,沒事的,很快你們就能和你們的親人團聚了!”說著,他抬起頭,將遇到這兩個孩子的事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索斯的事。
“哦,這么說,這兩個孩子并不是我們薩洛尼亞人,而是帝國人咯?大主教閣下,相信你也聽說近幾年的事了,就連我們教廷中信仰堅定地神職者都受到了惡魔的誘惑,帝國首當其沖,可以那已經是一片黑暗之沼……”佐伊.利爾瞇了瞇眼睛。
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的不善,邦.哈姆斯沃思下意識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后,爭鋒相對地說道,“閣下的話,我不敢認同,受邪惡力量蠱惑的畢竟是少數,怎么能為了區區一兩人,將無數需要幫助的無辜民眾拒之門外?我想請閣下馬上打開阿拉貝爾的大門,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望著邦.哈姆斯沃思認真而嚴肅的表情,佐伊.利爾微微吸了口氣,忽然岔開話題說道,“大主教閣下一路來到這里想必也累了吧,不如在教會休息一晚,請!”說著,他對從旁的神父點頭示意著。
“呃,這……”
還沒等邦.哈姆斯沃思說完,從旁的神父走了過來,抬手說道,“請!”
“好吧……那明天再來打擾閣下……”說著,邦.哈姆斯沃思帶著貝拉與阿吉姐弟跟著那位神父走去。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佐伊.利爾眼神一凜,重重一哼,輕蔑說道,“不過是一個貧困海港的普通地方神父,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運能成為樞機主教,竟然敢仗著身份對我指手畫腳!——內奧米.梅特門特大主教那邊怎么說?”
“已經用通訊魔法石聯系過內奧米.梅特門特大主教了,”一位神父低聲說道,“大主教也不清楚教皇陛下為什么會任命這個家伙為新任樞機主教,不過這家伙在中央教廷基本沒有什么名望,可以不必理會,另外,大主教讓主教密切關注帝國的最近動態,一旦時機來到,他會說服其他樞機主教全面解放帝國,將其收入我教廷治下!”
“唔,那這個邦.哈姆斯沃思這個處理呢?”
“大主教的意思是,讓你們全權接管這里所有的事,至于那位新任的樞機主教,由他出面說服……”
“很好!”
而與此同時,邦.哈姆斯沃思帶著貝拉與阿吉兩個孩子來到了暫時休息的房間,用溫和的話語安慰著他們,打消他們心底的恐懼與不安。
但是每過半個小時,忽然有位神父過來敲了敲門,說是有內奧米.梅特門特大主教的通訊。
在將信將疑的情況下,邦.哈姆斯沃思不敢怠慢,跟著那位神父到了教會用來通訊的房間內。
內奧米.梅特門特大主教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讓邦.哈姆斯沃思不要插手地方教會的事務,先去履行自己的職責,換而言之,就是讓他少管閑事,去和那些黑魔法師洽談。
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將這位新晉大主教的熱情澆滅了大半,然而等他再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卻聽說貝拉與阿吉那兩個孩子已經被遣送回阿拉貝爾要塞之外。
不由得,邦.哈姆斯沃思心底涌起了幾分怒意,他馬上回到教會,想找佐伊.利爾問個清楚,但是這回,佐伊.利爾連見都沒有見他,僅僅是讓人塞給他一小袋金幣和一包食物就將他打發了,這讓邦.哈姆斯沃思非常憤怒。
他默默地離開了阿拉貝爾,但是卻沒有朝著梵德爾去履行自己的職責,竟然與城外的那些帝國難民呆在一起,抗議著佐伊.利爾的做法。
一位教廷的樞機主教混在帝國難民中抗議著同樣作為神職者的佐伊.利爾,這傳出去簡直就是最嚴重的丑聞,會影響到教廷的聲譽。
一天、兩天、直到第三天,那位新任的樞機主教還是沒有離開,繼續做著無聲的抗議,從某種角度說,不愧是薩洛尼亞的樞機主教,除了堅定的信仰外,在自己的道德底線與行為上顯得非常的頑固。
為此,地方主教佐伊.利爾非常憤怒,他本來就對邦.哈姆斯沃思沒什么好感,畢竟從十八年前圣.查爾斯.喬治卸除自身作為樞機主教的職位離開教廷后,他一直期望神的榮光能夠降臨到自己身上,但是沒想到,三年前,中央教廷竟然將那份榮耀給了一個年紀不過十幾歲的小鬼,佐伊.利爾對此非常不滿。
幸好,因為安德魯.阿什沃恩大主教的逝去,樞機主教的名額又空缺了一位,正當佐伊.利爾對此報以期望的時候,邦.哈姆斯沃思出現了,奪走了他最后一絲希望……比起那個小鬼,佐伊.利爾對邦.哈姆斯沃思抱有更大的不滿,畢竟這個名字,佐伊.利爾在這幾年中相當關注,而在關注的同時,他也漸漸了解到,這個同時掌控異端審問局與黑暗裁判所的小鬼,無論是勢力還是自己力量,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就連自己是直屬上司內奧米.梅特門特都拿他沒有辦法,但是邦.哈姆斯沃思呢?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地方神父,政績平平,能力平平,有什么資格成為樞機主教?有什么資格對自己指手畫腳?有什么資格可以反對自己的決議?
一怒之下,佐伊.利爾下令派出十字軍,準備將那些聚在阿拉貝爾城外的帝國難民趕到更北面的地方去。
但是,這條命令才剛剛下達,忽然,有位神父匆匆走了進來……“誰?你說誰要見我?”由于過分驚愕,佐伊.利爾好似沒有聽清那個名字。
“是沃爾蒙.克萊斯特!”
“……”佐伊.利爾無聲地張了張嘴,籌措不定地在房間里踱了幾步,看似非常猶豫。
從旁的一位神父為此有點疑惑,詫異說道,“如果主教大人不想見他的話,把他打發回去就可以了,像那個邦.哈姆斯沃思一樣……”
“那可辦不到啊,”佐伊.利爾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不了解那個小鬼,雖然同樣是樞機主教,但是那個小鬼和邦.哈姆斯沃思是不同的……”
“唔?”那位神父愣了愣,隨即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好運的小鬼不是因為違反命令被卸除了樞機主教的職位么?如果是這樣的話……”
“這件事我前幾天就從內奧米.梅特門特大主教那聽說了,大主教還說了,別去招惹這個小鬼,如果他想通過阿拉貝爾,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走……”
“這……為什么?”
“因為那個小鬼……”說到這里,佐伊.利爾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總而言之,只要他不作出明顯違抗教廷的舉動,我們都拿他沒有辦法……不過,我倒是想見見這個小鬼!——反正在阿拉貝爾,諒那個小鬼也不敢做地太出格,讓他進來吧……”
正說著,廳外傳來一陣喧鬧聲,隨即,一股鋪天蓋地般的強大氣勢以無比迅猛的勢頭壓了過來,還沒等佐伊.利爾反應過來,一位身穿黑紅色制服的少年踏著黑筒靴走了進來,那“踏踏”的腳步聲,仿佛是敲在廳內眾人心中的警鐘般。
用不待任何情緒的眼神望了一眼佐伊.利爾,少年淡淡說道,“貴地方教會的門檻還真高啊!”
“呃……”感受著那股巨大的壓力,佐伊.利爾揮了揮手,讓那些圍著對方卻不敢上前的神父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閣下便是沃爾蒙.克萊斯特閣下吧……”
“啊對,也就是你剛才口中的!”
感受著話語中的幾分涼意,佐伊.利爾不安地咽了咽唾沫,額頭不禁滲出了幾滴汗珠。
畢竟,眼前這家伙……不,這位大人,和之前那個邦.哈姆斯沃思是不同的,是絕對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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