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樹坪來了個新的教書先生,隔幾天講一次課,說的都是大城市里的學生們才有機會學到的東西。
從一開始的十來個孩子,到后來臨近一個小山坳的子弟,這個鄉村小班終于湊夠了二十人。
從第一天上課開始,孩子們就被這個老師的一套東西給吸引住了。能夠點燃的什么沼氣,能吸走鐵釘的磁鐵,還有那一首首很好聽的歌,雖然不太懂歌里的意思,但大家都覺得這個老師了不得。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一群孩子唱著新學會的兒歌,在村子里轉來轉去捉迷藏做游戲,剛好碰到背著一背簍石頭回村的張蜀生,幾個孩童爭著上前問好。
“張老師好!”
“同學們好,小心點,別摔著了。”
看著雖然一臉菜色,但卻很開心的孩子們,張蜀生恍惚覺得回到了現代,微笑著支開了這群小孩子,卻有兩個年齡稍大的孩子走了過來,“張老師,我們來幫你背。”
“這怎么行。”張蜀生這一背簍可都是礦石,兩個孩子怎么背得起。這兩個孩子是村子里最有靈性的,一個叫陳軍,一個叫趙子云。他們和山坳上那個叫朱子健的孩子,算是張蜀生班上最有潛力的三個孩子。
陳軍生性沉默寡言,不喜歡說話,趙子云則相反,什么事情都喜歡問個一清二楚。他和朱子健性格差不多,對事情思考很深,遇到不懂的總喜歡問這個似乎無所不通的老師。
陳軍和趙子云沒讓張蜀生繼續背,兩人一個一把手,就把背簍接了過去,一人背不起,兩個人抬著剛好。
孫長慶為了不打擾張蜀生平時看書,特地將房子后面整個改了一下,成了個后院,石頭就地取材,樹木都是村子里一起張羅的,倒是安靜。張蜀生不開后院門,孫家人是決計不會打擾的。至于平時吃飯,村子里一起供著,也沒有讓孫老頭一家太破費。
將這種明顯不是普通石頭的礦石背回后院,關好門拿出夢想機。此時的夢想機已經開啟了村寨級功能,除了初級的物品制造外,還有初級科技,以及可以提供礦物識別等的初級數據庫功能。
張蜀生拿起一塊湊到夢想機面前,啟動了數據庫的對比識別功能,遙控器上立刻顯示出來名字:磷礦,用途,制取磷肥,以及醫藥、食品……
沒想到居然是磷礦石,張蜀生有些喜出望外。雖然之前他知道村子后面的山上裸露的是一種礦石,卻沒想到是這么實用的一種礦石。從夢想機上面的識別分析來看,這種磷礦石完全可以制成碎礦粉,那可是基本的磷肥啊。
氮長枝,鉀長根,開花結果用磷噴,這句話可是身為農家兒的張蜀生唯一能記得的莊稼知識了,正好就有它在。
梨樹坪是個典型的西南村子,土質其實很好,如果有好種子外加好肥料,不說豐收,至少吃飽不成大問題。
這幾日張蜀生已經開始給孩子們上課,講解現代科學基礎知識,上次居然找到了磁石礦,雖然很少,但卻讓他做出了個簡單的磁鐵。這次帶回來的沒想到是磷礦。
除了上課,他其實一直在準備起家的事情。縣城是需要去一趟的,有些東西也需要借口弄出來。
張蜀生把想進城去買點東西,置辦點簡單的教學用品的事和孫長慶一說,老頭子倒也支持,只是說世道不好,不能讓文弱的張蜀生一個人去,便讓孫來喜跟著一起去。
一個晚上的功夫,張蜀生其實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東西。
他發現,如果是仿制一些有模板的簡單東西,又有原料的情況下,夢想機能夠幾乎不耗費能量就仿制出來。找了一些金屬,用自己的手表為模板,夢想機只耗費了極少的能量就仿制出來了三個乍看像全新剛表的手表。表帶一扔,掛根繩就成了另類的懷表了。
村落級系統的能量只剩15了,張蜀生可得緊著點用。
最需要合成的是糧食作物。不過張蜀生同樣多了個心眼,沒有弄太多,就合成了一樣東西土豆。不過這種土豆可不是當時鄉下種的干癟癟小土豆,而是產量大了兩三倍的良品土豆。就算是考慮了肥料因素和種植辦法,產量也絕對比現在梨樹坪種植的品種好很多。
原本一共是30的能量,用掉15,現在又合成了一點土豆原種,張蜀生看了看,好家伙,只剩下5了。估計再弄一次合成,目前的能量就沒了,看來要想辦法早點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行,不能永遠當個教書先生。
最后就是從夢想機里面的初級科技里面,找了兩份科技方案明細謄抄下來,加上從不離身的手槍,這才帶著孫來喜出發。
平時進山找礦,張蜀生偶爾也練練手槍槍法,兔子沒打中幾只,槍法倒是提高了不少,五十米內對靜止物體的射擊還是有相當精度的。
帶上孫來喜有兩個原因,一是有個跟班,二是路上不太平,這短短的二三十公里山路,除了遇到三道苛捐雜稅的厘卡外,甚至還有土匪的山頭費。
張蜀生對這群匪類留了心,聽孫來喜說這些土匪都是云霧山上的,勢力不小,當地小官僚們根本是睜眼閉眼也不敢管。
山路難走,路途險惡,所幸花了些僅有的銀錢過了那些關卡,緊走慢走半天時間終于進了城,如果不是抹黑出門,恐怖現在已經下午了。
會澤縣城雖然破舊無比,比張蜀生印象中最破舊的縣城還差,但當時的會澤可是云南都督唐繼饒的老家,多少受了些照顧,縣城里也相對繁華一些,甚至連小洋行都有一家。
身上沒錢,吃了點煮好的土豆充饑,張蜀生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當鋪,準備弄點錢花。
“嗯?三只上好的懷表?”來慶當的老板聽到外面有客人要當懷表,這東西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也比不得金銀珠寶。但這種東西看是哪產的,分工藝精細度,有貴有賤,便親自從后堂走了出來。
“走時較準,賣相中上,嗯,倒還算過得去。”老板是個生意人,當然是有褒有貶地說了下這三只懷表。其實心里已經樂開花了,這三只懷表光看做工就是精致級的,就算比不得自己見過的最精致的金表寶石表,但勝在款式新穎,做工尤其好,應該是海外的新貨,轉手能賣個好價。
張蜀生自然明白自己的東西的優劣,有夢想機在,表也早就校過時的,雖然比不得最精致的手工表,但卻賣相好,“老板,你看我也就一個落魄書生,開個價吧。不當只賣。”
“一只算你20個大洋,3只一共50個大洋。”這當鋪老板是個鬼靈精了,見張蜀生帶著一個老實巴交的泥腿子,卻是不太瞧得上的,狠心一壓價,就成這個數了。
掌柜的手一撒,當鋪柜臺上哐哐當當地就擺上了五十個大洋。
“5.,50個大洋……”孫來喜哪見過這么多大洋,一聽50個大洋,嘴都不合不上了,沒想到張大哥還是富貴人家的子弟,隨手都能當出這么值錢的東西。
張蜀生心里暗道果然是奸商,手疾眼快地一抓就把掌柜手中正把玩的手表搶了回來,作勢扭頭就要走:“30個大洋,哼,我們換一家去!”
“別,別……爺你出個價,典當東西總要出個價不是。”老板心急了,這三塊表雖然沒有鑲金鑲銀,但那獨特的做工,精細的外觀,轉手一賣可就是幾百大洋。
張蜀生揮了揮手中的表,不容置疑地說道:“單賣兩百,三只五百,不賣我去城西頭那家。”
“五百個大洋!!”當鋪老板和孫來喜都驚呼出聲,沒想到三只表這么值錢。
張蜀生心里有數,也不等他砍價,招呼孫來喜就要走:“走,來喜,我們去城西頭那家寶來居撞撞運氣,指不定千兒八百也有人買。”
“別,別。這位爺,您別走,東西我來慶堂買下了。”也許是寶來居的名頭起了作用,當鋪老板一咬牙,居然答應了。
交易的很順利,沒有任何意外,只是五百個大洋,金額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帶起來很不方便。不過幸好當鋪老板非常意外地也拿不出那么多現大洋。
“小黃魚?”
張蜀生最后拿到手的是10根小黃魚和200個現大洋,小黃魚晃得他和孫來喜兩人都有些發愣。
離開當鋪后,張蜀生一路上都很小心,不時地留意著身后,故意轉了幾圈發現無恙后,才指了指前面一家客棧,說道:“我們先去落個腳。”
這時候才1915年,世道還沒后來亂,加上會澤又是唐繼饒老窩,治安還算不錯,下午的時候,張蜀生躲在窗戶后看了半天,確定沒有人跟蹤監視后,這才帶了金條和銀元出門。至于來喜,扔給他30個銀元,讓他去買些肉和布,以及一些學校需要的雜亂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