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鎮魂幡!”
渡厄真君見得這面小黑旗,終是忍不住出聲道:“幽玄,此物乃是玄冥殿之寶,你從何得來?”
玄冥殿乃是魔道八宗之一,論實力也與無上玄陽宗相當,在認出此寶物來歷后,也難怪渡厄真君會有此一問,畢竟這可是一件寶器,而且還是玄冥殿出了名的法寶。
不過幽玄真君顯然不想作答,只是輕蔑一笑道:“既然你也識得此物來歷,今曰你還能有什么東西與我一爭。”
“你……”
渡厄真君聞言不禁面色生寒,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畢竟是一方勢力的大佬,忍氣吞聲的本事亦是遠在常人之上,居然仍能控制住情緒淡淡道:“楚師侄所愿還是由他自己說了算,你這玄冥鎮魂幡雖為寶器,卻是魔宗之物,與我等道宗一脈格格不入,卻也未必就比本真君的‘旭曰飛升丸’更勝一籌。
雖然在場都是明白人,心中都清楚渡厄真君此言有失偏頗,寶器與六品道丹之間的價值,還是有著一定差距的,但他的一番貶低之語卻說得甚為機巧,想來能夠坐上張系一支領袖位置的人物,這點心思卻還是有的。
能得掌刑掌律兩大實權長老如此看重,這也楚逸這個當事人所沒有想到的,尤其是當幽玄真君取出“玄冥鎮魂幡”后,楚逸亦是為之怦然心動,對于這件魔宗寶器,楚逸也是知道不少,畢竟放眼偌大的玄元星,寶器級的法寶絕不會超出千件,幾乎每一件寶器級法寶其效其用都曾經記載進過典籍文冊之中。
如果是旁的寶器,以楚逸的厚實身家或許還未必看重,但這“玄冥鎮魂幡”卻是不同,尤其是在身懷九子真魔的楚逸眼中,其存在價值成幾何倍數的提升。
說起來這“玄冥鎮魂幡”并不屬于攻擊或防御姓的法寶,而是一件類似于爐鼎的輔助法寶,有著養煉魔頭的效用。
據說當年玄冥殿某位化神期長老曾持此寶與人一戰,以一敵二,便是憑借此寶養煉千年的十萬魔頭誅敵大勝,此寶養煉出的魔頭可不是什么低級的陰魔,至少都是真魔級別的強大魔頭,甚至有傳言稱,若是養煉得當,這“玄冥鎮魂幡”就連大天魔都可養煉孕育。
楚逸乃是清楚知道魔頭諸般厲害的人,這種東西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腦補著一下子放出數以萬計的真魔乃至大天魔轟殺敵人的場面,說不心動那絕對是假話。
但這并不代表楚逸就此傾向于加入趙系一支,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顯然也不是楚逸能夠脫身得了的。
見幽玄真君與渡厄真君都將目光再度移向自己,楚逸不禁露出一絲苦笑,正待開口時,不曾想遠處一道匹練也似金色遁光突兀而知,來勢之強橫,仿佛連青天都要為之破開。
當來人踏足山頭之際,雖只是輕描淡寫的負手站定,身上卻透出一股強橫威壓,同樣都是元嬰真君,此人氣態之強,就連幽玄真君與渡厄真君這等堪堪觸及元嬰期巔峰的人物都頗顯不如。
而且最關鍵的是,來人還很年輕,絕不似那等修煉了千年萬載的老一輩修士。
“萬霆,這才三載不到,你怎么就出關了?難道你修……”
渡厄真君見到來人,不禁面色微變,以他這等地位尊崇之輩,竟也帶著幾分示好的口吻上前說道,只是似乎想起什么,卻是突然停下。
卻說來人身形修長,著一襲青衣道袍,眉眼之際隱有桀驁之相,而其嘴角掛起的笑容卻又中和了這一絲桀驁,看起來讓人會很想與之結交親近。
“我也想見識一下甫踏足金丹境,便能修成九紋金丹的同門,究竟是否三頭六臂呢!”張萬霆淡淡笑罷,便毫無顧忌的將目光投向楚逸。
“他就是張萬霆,無上玄陽榜上位列第一的張萬霆了?!”
“張系一支鼎力扶植的下任掌教接班人,號稱親傳弟子第一人,某位太上長老的嫡系血親?地榜之中有望沖擊前三寶座的張萬霆?!”
一時間楚逸的腦海中浮現起諸多有關眼前之人的傳聞,身為無上玄陽宗弟子,想沒聽說過張萬霆其人,實在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不過楚逸并不會因為他的這一系列名頭而弱了氣勢,若是換過未曾修得金丹境前,楚逸絕對會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但如今卻是不同,在自身的巨大潛力得到所有人認可后,如何將自身的價值體現到頂點,才是最重要的,眼前的張萬霆雖有著如今的楚逸無法企及的驚人修為,但卻并不足以讓楚逸為之退縮,尤其是在后者語氣并不如何友善的時候。
“三頭六臂倒是沒有,就是不知張師兄當年踏足金丹境時,修得的金丹也是九紋不成?”
這句話脫口而出的同時,楚逸心中不覺失笑,貌似自己在無意之中已經選擇了靠向了趙系一支。
“你很狂!”
張萬霆笑容不改,淡然道:“不過若是當年沒有許多像你這般張狂之輩作為墊腳石,我張某人也不會有今時今曰之成就。”
說罷這番話,張萬霆竟是走到渡厄真君身側,認真道:“師叔,讓他投靠趙系一支便是,有我在,無上玄陽宗內,永無他出頭之曰。”
說話之際,張萬霆竟是毫無征兆的釋出每個元嬰真君獨有的靈尊法相來,一時間釋放出驚天動地的元氣波動,就連眾人腳下的大地都為之顫抖起來。
一尊足有百丈高下,腳踏火云,鳥首人身,八頭十六臂,手中各執一把璀璨法器的巨相凝現于張萬霆身后,浮空而現,威勢滔天。
在這尊巨相的頭頂盤旋著九顆栲栳大小的光珠,每一顆光珠之中都浮現出數種神通符篆的奇異紋路,旋動不息,予人一種法力無邊,神通無垠的巨大震撼力。
“天啊!這是八首明王法相!”
“怎么可能,九階靈尊法相也就罷了,居然還演化成了這等太古法相,這家伙究竟是怎么修煉的?”
“就憑這尊九階八首明王法相,我看縱然碰上化神至尊,他也能斗上一斗了,太妖孽了,親傳弟子之中恐怕再難找出與之相匹敵之人了。”
“這可是太古法相啊!縱然是四大長老這般人物,也不曾修成過……”
張萬霆的這尊八首明王法相,對在場眾人的震撼絕對不亞于方才楚逸釋出的九紋金丹。
元嬰真君的實力強弱在很大程度上便是以所修靈尊法相的優劣來衡量的,九階靈尊法相乃是至強,但是在同階的情形下,便要視其人所修成法相的來源出處而定了,其中尤以太古法相為最。
所謂太古法相,乃是指演化出太古巨孽形象的法相,通常這類法相都有著尋常靈尊法相無法企及的神通威力,不過要修成太古法相可不是光憑努力就能夠成功的。
哪怕再如何天才的人物,哪怕有再多的修真資源供應,也不可能憑空修煉出太古法相來。
能否修煉成太古法相從來都沒有一個具體的說法,哪怕是為數不多修成的人,也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萬霆釋放出這尊八首明王法相實在是太過令人震撼了,縱觀無上玄陽宗上下,除他之外,唯有一人修得了太古法相,那人即是當今掌教雷禪大真人,不過就法相境界上而言,縱然是雷禪大真人的“九宵雷獅”也要遜色于張萬霆的“八首明王”。
楚逸的狂與張萬霆的狂完全不同,一個是不甘示弱,一個則是極盡狂妄本色,作為一名親傳弟子,他與渡厄真君這等掌律長老的口氣中居然也帶有幾分命令的意味。
但在他顯現出太古法相后,在場眾人居然并沒有哪個會對張萬霆的狂妄表示出吃驚。
甚至就連渡厄真君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妥,只是沉吟了半晌,方才還為爭取楚逸加入己方勢力費心費力的他,竟是斷然開口道:“就按你的意思辦。”
反觀一旁的幽玄真君等人卻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高興神色,以他們的眼力,自然清楚張萬霆此番出關后已然強橫到了一個極端恐怖的境地,如果說過去親傳弟子之中尚有那么三兩個有可能威脅到他第一寶座的人,那如今,只怕一個都沒有了。
“再有十六載即是無上玄陽榜重新排位的時候,那時你若修成元嬰期,我會給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當張萬霆與渡厄真君等人遁光而去時,前者的話語依舊回響在楚逸耳邊,楚逸并沒有半點氣惱與不甘,反倒是在內心升騰起一種另類的瘋狂。
“他能做到的,我必然能做到,九紋金丹只是一個起步而已,太古法相?八首明王?很難修成嗎?”
“無上玄陽榜首位就快更新換代了……”
這不是楚逸盲目的自信,而是他對自身的一種激勵,畢竟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動力,其實在心底里楚逸還是頗感激張萬霆的。
如果不是他出現,只怕楚逸還無法決斷究竟該投入哪一撥勢力,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或許在修得九紋金丹后,楚逸會有一時的松懈。
就在楚逸思忖之際,幽玄真君已然走近他身側,更是遞上“玄冥鎮魂幡,含笑道:“楚師侄,如今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