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默然不語,他已經打聽過了,天淵閣的閣主名叫龍靜月,乃天下有數的高手。
閣主龍靜月道:“你就不怕得罪了所有的內門弟子,無法容于閣中?”
李慕禪道:“閣主明察秋毫,我沒違閣規,況且練武之人講究達者為尊,只要領悟了天淵十二劍,大伙自然服氣。”
龍靜月抿嘴輕笑:“小小年紀能將世事看得這般通透,難得!”
“閣主,你不怪李師弟了吧?”朱靈笑道。
龍靜月嫣然一笑,美艷不可方物,卻搖搖頭:“他們違了閣規,我幫不上忙!”
“閣主……”朱靈大急。
龍靜月抬玉手止住朱靈的話,明眸盯著李慕禪:“李無忌,你可愿拜入我門下?”我門下弟子沒特權,你還是外門弟子,立功才能修煉閣中絕學。”
朱靈大喜過望,杏眼眨啊眨,不停沖李慕禪使眼色。
李慕禪不動聲色的問:“那閣主門下弟子與別人有何區別?”
龍靜月見他能沉住氣,越發輕笑一聲:“區別么,還是有一點兒的。”
看李慕禪不動如山的樣子,朱靈牙根癢,恨不得沖上前捂住他的嘴,按著他的頭,代替他答應下來。
管它什么區別呢,身為閣主弟子豈能差了,還在這里講東講西,哩嗦,真是氣死人!
李慕禪看著龍靜月,等她接著說。
龍靜月嫣然笑道:“身為我的弟子,我會親自指點。”
李慕禪抱拳深深一禮:“拜見師父!”
龍靜月輕頜首,微笑道:“從今以后,無忌你就是我的二弟子,你師姐是明秋。”
李慕禪訝然:“白師姐?”
龍靜月道:“你們師姐弟都違了閣規,我不能徇私明天開始,你們去天淵面壁一年!”
朱靈忙道:“閣主,白師姐她……”
龍靜月擺擺玉手:“不管怎樣她都是違了閣規,什么理由也沒用,靈兒你甭瞎操心了!”
朱靈扭頭瞪李慕禪一眼,透出嗔色。
李慕禪摸摸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卻沒開口求情,知道多說無益,師父不會答應。
他對拜師學藝素來不抗拒覺得尊敬是存于心底,不必流于形勢,想成為天下第一人就需集百家之長自己閉門造車沒用。
龍靜月修為精深,他竟看不透,可見必有秘法,這樣的高人不拜為師父才是傻子呢。
龍靜月道:“無忌,你快回去整理一下,明天早晨我送你去天淵,面壁一年!”
李慕禪痛快的答應一聲,抱抱拳轉身離開了。
朱靈扭腰跟著跑出來剛一離開大殿,她就忍不住嗔道:“李師弟,都怪你!”
李慕禪笑道:“是是,怨我。”
朱靈撇撇嘴哼道:“要不是你白師姐怎能受這苦?”你還不知道天淵的厲害吧?”
李慕禪搖搖頭,朱靈恨恨道:“天淵是位于咱們北邊的深淵,一天到晚不見陽光一點兒聲音進不去,安靜得能把人逼瘋!”
李慕禪皺眉:“又黑又靜?”
“哼,一年吶!”朱靈蹙著眉,圓圓臉龐皺成一團:“誰能堅持一年不發瘋?”最長的一個只堅持了半年!”
李慕禪道:“白師姐心性清冷,能抗得過。”
“白師姐也堅持不過一年!”朱靈搖搖頭,蹙眉道:“唉……,這次罰得太重了!”
李慕禪有些自責的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有人向師父那里告狀了?”或者剛才我不該答應拜師。”
“不答應!?”朱靈瞪大明眸,吃驚的道:“你莫不是瘋了?”
這么好的機會,他竟要拒絕真是傻了!
李慕禪搖頭:“可能正因為我拜了師,師父才會從嚴處罰,不然的話,反而不會罰得這么重!”
朱靈一怔,倒沒想到這一層想了想,搖搖頭:“閣主從來都是嚴明公正不會的。”
李慕禪笑道:“朱師姐也別太小瞧了白師姐,白師姐一定沒問題的!”
“唉……”朱靈搖頭嘆道:“但愿是我小瞧了白師姐吧!”不過你一定抗不過的!”
李慕禪搖頭失笑:“朱師姐忒小瞧我啦!”
朱靈歪頭看看他,撇一下小嘴:“就你?哼!”
李慕禪道:“朱師姐,要不咱們賭一把?”
“賭什么?”朱靈哼道,明眸滴溜溜轉動,轉動腦筋。
李慕禪笑道:“我要是能撐過一年,朱師姐就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朱靈忙問。
李慕禪搖頭笑道:“我聽說朱師姐的廚藝極精,我想蹭吃蹭喝!”
朱靈松口氣,嗔道:“就這個呀,好吧,我答應你!”
她隨即明眸一轉:“不過要是你輸了呢?”
李慕禪笑道:“我答應朱師姐一件事!”
“好,就這么說定了!”朱靈眉開眼笑。
兩人很快來到李慕禪的小院前,朱靈擺擺手,徑直到了西邊的小院,去找林少白了。
李慕禪則回到自己小院,收拾一下東西。
片刻后,林少白匆匆過來,剛進院了就嚷道:“李師弟!李師弟!”
李慕禪從屋里出來,笑道:“林師兄知道了?”
“唉……”林少白搖頭:“真沒想到,你真要去天淵面[破曉小蕩提供]壁!”李師弟,你可知道天淵是什么地方?”
李慕禪點頭笑道:“聽朱師姐說過了。”
“唉……”林少白一個勁兒的嘆氣,一臉難過:“一年吶….…”
李慕禪道:“林師兄,放心吧。”
“閣主一言九鼎,既然說了就不會改,我教你一個法子!”林少白搖頭嘆道:“李師弟可會棋?”
李慕禪點點頭:“略通。”
“那就好。”林少白松口氣,笑道:“拿一盤棋下去,自己跟自己下棋,有事干才能讓時間過得快些。”
“不用了吧……”李慕禪笑道。
林少白道:“我知道,李師弟你打算用練功打發時間,可你總不能一直練功吧,總有受不住的時候,到那時,真是度日如年!”幾乎沒人能抗得住一個月,超過一個月就會發瘋!”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
他精神強橫,能夠一直入定練功,定中不長日月長,所以一年不算什么,可說出去沒人信,還不如閉嘴。
林少白匆匆離開:“等一下,我去拿棋!”
他很快拿了一棋盤與棋子過來,還帶了一盞燈,低聲道:“下面是黑漆漆的,偶爾點點燈。”
李慕禪苦笑著收下了。
林少白又說了一大堆要注意的事,最關鍵的就是不要能私自離開天淵,否則的話,要罰十倍時間,而且天淵下面都是一個一個房間,彼此不聯通,雖與白師姐一塊受罰,卻不可能見面。
李慕禪無奈的聽著,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林少白都罷嘴。
李慕禪已經坐在院里的石椅上,精神不振。
看他終于停嘴了,李慕禪松了口氣:“林師兄,要是有人找茬,先避一避,我回來再說。”
林少白笑道:“還是算了吧,我估計閣主罰你這么重,未嘗不是得罪了內門弟子緣故。”
李慕禪笑了笑:“已經得罪了,不差再多罪幾個!”
“好吧,我會忍一忍的。”林少白點頭。
他很容易被內門弟子找上,因為朱靈鐘情于他,朱靈美貌動人,內門弟子們對白明秋是自慚形穢,對朱靈是喜歡,可卻被一個外門弟子占了芳心,豈能不嫉恨他?
清晨時分,李慕禪拉開小院門時,外面站著一襲白衣的龍靜月。
“師父。”李慕禪抱拳行禮。
龍靜月打量著他,目光落在他包袱上:“帶了什么?”
李慕禪笑道:“幾本書跟一盤棋。”
“知道下棋解悶,看來有人指點了。”龍靜月抿嘴微笑。
李慕禪笑道:“拿這些不算違閣規吧?”
“走吧。”龍靜月扭腰便走。
李慕禪緊隨其后,兩人往北,繞過了大殿,來到大殿后面,有一條粗繩子直直垂下去,看不清下面深淵。
“搭繩子下去。”龍靜月道:“明秋已經入淵了,你隨我后面李慕禪苦笑點點頭,龍靜月飄上了繩子上,然后沿繩下滑,速度很快,李慕禪緊隨其后。
繩子下垂,開始時還靠著山壁,后來完全懸空,如同繩子垂進瓶子里,周圍不著邊際。
兩人不停的下滑,眼前越來越暗,石壁如屏風般圈住一切,抬頭看,天空越來越小,像是一塊兒云朵。
李慕禪估計下行了千米之遠,這條繩子夠粗,也夠長的,材質也奇異,遇冷不凍,仍柔軟堅韌如常。
天空幾乎消失不見,只有一縷光線隱約可見,周圍是漆黑,森冷,不運功的話會凍成冰塊。
龍靜月忽然一頓身形:“到了!”
李慕禪扭頭望去,一個石洞出現在跟前,他內力深厚,有虛室生白之能,看得清楚,這石洞一眼就能看透,約有四五步深,能擋一下風雨。
“無忌,這就是你的地方。”龍靜月飄身進了山洞,黑暗中靜靜看著他。
李慕禪打量一眼四周:“真是好安靜!”
周圍一點兒聲音沒有,沒有蟲兒叫,鳥獸鳴,也沒有風聲,一點兒雜音沒有,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會把繩子撤去,你好自為知吧。”龍靜月道。
李慕禪道:“白師姐不在這里?”
龍靜月搖頭道:“她關得更深,你找不到的。”
她把繩子一撤,根本無法移動,在這漆黑如壺里的天淵,每動一步都很難,周圍石壁全是玄冰,觸之就能凍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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