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叮……”
伴隨一道輕嘯,易曉茹長劍飛出去,劍尖掠過馮醉喉嚨,沒留痕跡,馮醉一怔,望向不遠處的李慕禪。
剛才是李慕禪的石子擊飛長劍。
易曉茹臉色微變,松一口氣,惱怒的瞪向馮醉:“你還真活膩了!”
馮醉笑道:“易師姐,落到這般地步我寧肯死了!”
“哼,想死沒那么容易!”易曉茹白他一眼,封了他穴道。
李慕禪穿過一路劍光,飄飄過來。
“大哥?”易曉茹為難的望李慕禪,不知怎么處置馮醉。
李慕禪手掌搭到馮醉頭頂,沉聲道:“動手就斃了他!”
眾人頓時停住,月光下一張張臉陰沉沉得,目光寒森森,像看死人般看著李慕禪與易曉茹。
李慕禪笑了笑:“馮醉是你們神劍宗的支柱人物吧,現在落到咱們手上,你們有什么辦法?”
“姓李的,你待如何?”一個魁梧老者踏前一步,沉聲喝道。
李慕禪道:“趙宗主何在?”
“宗主的行蹤咱們不知!”魁梧老者哼道。
李慕禪搖搖頭嘆口氣:“咱們只與宗主說話,你們做不得主。”
“什么事,說來聽聽!”魁梧老者哼一聲,冷笑道:“你們還不配見宗主!”
李慕禪道:“聽說你們神劍宗也有一魔器,我想見識一下!”
“好小子。好大的膽子!”魁梧老者臉色微變,冷笑道:“你想得咱們的魔器?!”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馮醉換魔器,你們宗主會不會換?”
“你做夢!”魁梧老者冷笑連連,不屑的道:“就是咱們所有人加一起,也抵不上魔器,你成早死心吧!”
李慕禪挑了挑眉毛,呵呵笑道:“活人沒死物值錢。我卻不信!”
魁梧老者冷冷道:“姓李的,你不是不知道魔器是咱們的神劍宗的根,宗主是萬萬不會妥協的。小馮的生死是命,你看著辦吧!”
李慕禪皺眉,目光一一掠過對面眾人。看來魁梧老者這話不假,他又扭頭看向馮醉:“馮兄弟,魔器何在?”
馮醉的啞穴一下解開,他似笑非笑看著李慕禪:“原來你想得魔器,你們隱宗的野心不小哇!”
李慕禪笑了笑:“是我的一點兒私心罷了,我對魔器挺好奇的,想真正見識一二!”
馮醉嘴角微撇,掛著嘲諷的微笑:“李兄你是癡心妄想!”
李慕禪皺眉,他施展他心通,從馮醉腦海得知。魔器由趙元明所持,也是一柄寶劍,外人碰也碰不得。
易曉茹扭頭看李慕禪,不知如何是好。
李慕禪剛要說話,忽然轉向南邊。月光下飄來十幾個人,身穿灰袍,踏著房頂飄飄掠過來,轉眼落到他們身前。
“莫師伯!”易曉茹一怔,忙上前對一個瘦小的老者躬身行禮。
李慕禪認得這瘦小老者,看著干巴巴的。好像一陣風能吹倒,卻是劍宗的元老,姓莫名歸一,劍法高明。
“嗯,捉的這是誰?”莫歸一望向馮醉。
“是神劍宗的精英弟子,馮醉。”易曉茹乖乖回答,李慕禪收了掌,退到易曉茹身邊,微笑面對這十幾個高手。
這十幾個人都是各宗的頂尖高手,看他們臉色不善,顯然是從河邊過來的,可能是剛渡過難關。
被神劍宗埋伏了一把,他們心里窩著一把火呢,他不愿觸他們的霉頭,免得成了撒氣的靶子。
萬圣宗七宗對自己沒什么好感,隱宗本勢微,因為自己的加入,注入一股新鮮的力量,他們有機會的話絕對要發作的。
莫歸一輕頜首:“哦,精英弟子,馮醉,你可愿降?”
“嘿,有趣!”馮醉面不改色,冷笑道:“你們投降才是,到了咱們的地盤你們還想亂來?……你們是從那邊過來的吧?是不是長點兒記性了?”
“頑固不化,留著無用!”莫歸一冷哼,忽然一掌拍上馮醉頭頂,“砰”馮醉直挺挺倒了下去。
“莫師伯!”易曉茹失聲叫道。
莫歸一扭頭瞪她一眼:“怎么,這般禍害留著做甚?!”
易曉茹看一眼倒在地上氣絕而亡的馮醉,指指對面,低聲道:“莫師伯,咱們正拿他要挾那幫家伙呢!”
對面已經炸了鍋,個個臉色漲紅,雙眼泛起瘋狂神情,揮劍攻上,從屋里又鉆出一撥人,約有三十幾個,一下圍上來。
莫歸于無暇跟易曉茹說話,拔劍刺向周圍的人,因為他殺了馮醉,人們都認準了他,瞬間便有十幾個圍攻他。
李慕禪一扯易曉茹退后,免得被波及,也有人攻向兩人,卻被李慕禪輕巧的化開,飄飄脫離了圈子,隱入黑暗之中。
“大哥……”易曉茹有些氣憤,低聲哼一聲,她沒反應過來,但猜到李慕禪能反應過來,卻沒阻止。
李慕禪搖頭道:“算啦,馮醉留著是個禍害,早晚得死。”
易曉茹沉著玉臉,哼道:“可莫師伯也忒武斷了,問也不問咱們,直接殺了他,捅了一個馬蜂窩,先留著馮醉,能省好多力氣呢!”
李慕禪笑道:“莫師伯也是自信,他們不怕硬來,恐怕還巴不得他們硬來呢,正好殺人發泄一下!”
“哼!”易曉茹沉著玉臉,心里一直不舒服。
半晌過后,看李慕禪走走停停,一直躲在陰影里,她好奇的問:“大哥,咱們這是做什么呢?”
李慕禪笑道:“看能不能逮著大魚!”
“大魚?”易曉茹蹙眉:“趙宗主不會在這里吧?”
李慕禪搖搖頭:“不知道呢,看看再說。”
易曉茹好奇的打量四周。他們卻是在小巷里,處于墻影下,無聲無息的,萬一有人經過一定會被嚇著。
李慕禪拉著她玉手,忽然疾掠,上了屋頂之后,飄飄如御風而行。轉眼功夫來到一處小巷陰影下藏著。
“閉住息。”李慕禪低聲道。
易曉茹忙施展斂息之法,李慕禪曾傳給她這法門,她深得三昧。一旦收斂了氣息旁人感覺不到。
片刻后,輕微的衣袂飄動聲響起,從遠處靠近。越來越近,兩人斂了氣息,與周圍融為一體,又隱于暗影里。
兩次呼吸之后一人出現,月光之下,她能清晰看到對面之人,胖墩墩的像一個圓球,走在大街人,很難相信是練武之人,反而像是一個富家翁。因為吃得太好缺乏體力勞動而變成這樣。
他小鼻子小眼,看著有幾分可笑,像是一團和氣的生意人,約有五十來歲,神情有些緊張。
但他腳步輕盈。與他的身材全不相符,疾走如風時,只有輕微的衣袂飄動聲,像是貍貓一樣的在小巷里穿行,轉眼來到兩人身前,沒發覺隱于陰影里的兩人。
“砰!”李慕禪忽然出手。拍中老者背心。
老者一下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李慕禪一下封了他周身穴道。
“走吧。”
李慕禪提著老者,如老者先前一般,疾走如風,無聲無息如貍貓,轉眼功夫穿過這條長長的小巷,來到河邊,躍上一條小船。
小船內亮著一盞燈,燈火微弱,與天上的繁星一般。
秀秀從里面出來,巧笑嫣然:“公子,易姑娘!”
“秀秀你何時過來了?”易曉茹好奇的問。
“我是被公子喚過來的,一直等在這兒呢!”她嬌笑道,一指圓臉老者:“公子,這是誰呀?”
“別多問,開船!”李慕禪擺擺手。
“好嘞。”秀秀答應一聲,拿起長長的竹竿往河里一撐,小船蕩了開去,轉眼進了河心。
李慕禪把老者放倒,然后盤膝坐下,微闔眼簾,結了一個奇異的手印,左手食指搭在老者眉心位置,一動不動。
秀秀一邊撐著船一邊好奇的看李慕禪,易曉茹也莫名其妙,但看李慕禪神情鄭重,不敢打擾。
李慕禪的臉色變成蒼白,血色褪得很快,看得兩女都心驚,更加收斂了聲息,秀秀的動作越發輕柔,不讓小船有顛簸。
一盞茶時間在她們感覺里很漫長,李慕禪慢慢收手,又結一個手印落在丹田位置,一動不動。
他蒼白的臉色沒有恢復跡像,又調息了一盞茶,李慕禪才睜開眼睛,臉色仍舊蒼白沒有血色。
“大哥,怎么了?”易曉茹忙問。
李慕禪搖搖頭笑道:“不要緊,……終于弄出一點兒東西了!”
“到底怎么回事?”易曉茹問。
“我用了搜魂術。”李慕禪搖頭嘆口氣:“此術有些逆天,所以反噬得格外厲害。”
“反噬這么厲害的秘法,最好不用!”易曉茹嗔道。
她看李慕禪這般,莫名的生氣,怨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李慕禪笑道:“此術反噬厲害,用處卻大,可惜今年甭想再用了,再用就真出人命了!”
“公子,這搜魂術一年只能用一次?”秀秀好奇的問。
李慕禪點點頭:“嗯,一年最多一次!……小茹,這老兒還真是重要人物,掌管的是神劍宗的財權。”
“財權?”易曉茹一怔,臉色微變:“他掌握著神劍宗的錢?”
“不錯!”李慕禪微笑道:“咱們這次要發財嘍!”
秀秀忙叫道:“公子,有多少錢呀?”
李慕禪沉吟一下,笑道:“百萬兩銀子是有的。”
“哇!”秀秀贊嘆道:“百萬!……這么多錢,能買多少宅子呀!”
李慕禪搖頭笑笑:“秀秀你也就這么點兒出息,買宅子做甚,買鋪子豈不更好!”
“是呀是呀。”秀秀忙不迭的點頭。眉開眼笑:“公子,你買一家鋪子吧,我幫你看著!”
李慕禪笑道:“好,你慢慢找一找,看哪一家合眼。”
“多謝公子!”秀秀笑靨如花,嬌艷嫵媚。
易曉茹蹙眉道:“大哥,你是說咱們要獨吞?”
李慕禪笑道:“傻丫頭。你還想跟大伙一塊兒說?……這件事呀,還是問問宗主吧!”
“好吧。”易曉茹慢慢點頭道:“我總覺得咱們吞了不太好,萬一日后大伙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李慕禪笑道:“換了誰都會獨吞。”
“那我問問師父。”易曉茹無奈的道。
“砰!”一聲悶響。天空炸天一團雪亮的煙花,卻是一柄劍狀,懸在空中久久不散。
“咱們要不要過去?”易曉茹問。
說來話長。其實兩人離開那里不過一刻鐘功夫,想必那里打得很激烈了,所有人都過去了。
這是神劍宗的訊號,他們是招架不住了,招呼同伴。
李慕禪笑道:“還是過去看看!”
他們一走了之也沒什么,發現了神劍宗的老巢已算完成任務,隱宗的人負責的就是打探消息,不必親自動手。
發現了這老者腦海里的消息,反而要回去,免得讓大伙懷疑。
再者說。易曉茹性子太直,一走了之的話她會不安,不如去湊湊熱鬧。
李慕禪扭頭吩咐道:“秀秀,找塊兒石頭把這人沉下去。”
“啊……”秀秀頓時苦起臉來。
李慕禪道:“這點兒小事做不成?……這老頭看著一團和氣,毀在他手上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這么可惡?”秀秀頓時瞪大明眸。
李慕禪點點頭:“神劍宗沒幾個好東西。這老兒是個變態,毀了不少的好姑娘,死一百遍都便宜他了!”
“是,公子,我會把他沉下去的!”秀秀哼道。
李慕禪笑一下,摟起易曉茹。踏波而行,回到岸上之后,接著貼著房頂疾掠,轉眼功夫又回到了神劍宗老巢。
神劍宗老巢里燈火通明,叮叮當當響成一片,刀光劍影寒氣森森,數百人混戰成一團。
地上躺著一片,李慕禪掃一眼,約有三十來個,都是神劍宗的,這一會兒功夫折了三十幾個人,看來都是硬手。
李慕禪與易曉茹一出現,頓時有六個灰袍中年人揮著劍撲過來,劍光閃爍,直奔要害。
“小茹,殺罷。”李慕禪搖搖頭,腰間劍光一閃,撲上來的六個灰袍中年身形一滯,緩緩倒了下去。
易曉茹正要動手,六人已經死了,李慕禪的劍太快,又有十幾個灰袍人沖過來。
四面八方正源源不斷的出現灰袍人,都是神劍宗的弟子,有的沖向李慕禪與易曉茹,有的沖向莫歸一他們。
李慕禪搖搖頭:“咱們的人太少了,托大了!”
“莫師伯他們個個是頂尖高手,來這些足夠了。”易曉茹道。
“老虎還怕群狼呢。”李慕禪劍光一閃,頓時倒下五個人,劍光再閃,其余幾人都倒下了。
他劍法越發的圓熟,精進不少,看這些人的劍法,宛如小孩子亂舞,一劍即可破去。
易曉茹看他如此神勇,也不動手了,任他橫行。
又一撥十幾個人沖過來,他們都殺紅了眼,悍不畏死,看到李慕禪的厲害卻不服氣。
李慕禪三劍滅盡這十幾個神劍宗弟子,站在原地不動,周圍躺了一圈的人,這一會兒功夫,倒下的神劍宗弟子與先前倒下的差不多,嚇住了眾人。
李慕禪不動,二十幾個人圍住李慕禪與易曉茹,隔著三米遠,不敢靠得太近,卻也不后退。
李慕禪搖搖頭,打量遠處莫歸一他們的廝殺,他們劍法高明,但對手也不差,都是灰袍老者,修為深厚劍法不俗。
莫歸一的劍法最妙,但被四個灰袍老者纏住,經過一百多招,刺傷了一個,馬上又有一個頂上。
四人的默契配合之下,劍法威力大增,比莫歸一差不太多,勉強能拖住,周圍的情況大抵如此。
莫歸一他們武功過人,遠勝神劍宗弟子,可架不住人多,纏住之后想要脫身很難,所以盡管打得激烈,卻很少死人,最多受傷。
易曉茹蹙眉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大哥,要不要幫一把?”
李慕禪搖頭:“幫了反而麻煩!……咱們進去!”
易曉茹看看莫歸一他們,想想李慕禪的話,覺得有理,跟著李慕禪往里走,二十幾個人緊張的跟住兩人。
李慕禪來到大廳前站住,搖搖頭,廳里沒人了。
正在此時,一聲斷喝驀的響起,李慕禪扭頭望去,二十幾個灰袍老者飄飄而來,在月光下宛如二十幾只蝙蝠。
李慕禪看到當頭一人乃趙元明,神劍宗的宗主,方臉,雙眼炯炯,眼光如電芒,令人不敢直視。
“姓莫的,你們好大的膽子!”趙元明飄然落地,冷笑一聲:“敢打上門,有長進!”
莫歸一冷笑:“趙元明,今天就是你們神劍宗的末日!”
“好啊,我倒要瞧瞧你們有幾分本事!”趙元明冷笑,緩緩拔出腰間雪亮的長劍。
李慕禪發現劍身有一抹紅色,若隱若現,不注意的話很難發現。
莫歸一臉色微變:“幽冥劍!”
趙元明拔劍指向莫歸一:“幽冥劍好久不飲血了,今天就拿你們祭劍!”
莫歸一沉聲道:“大伙小心,這幽冥劍是魔器,姓趙的要拼命了!”
眾人心頭微沉一下,魔器的厲害他們都知道,這趙元明倒是干脆,一出現就用魔器。
李慕禪露興奮神情,雙眼陡的迸出一絲金芒,隨后斂去,沒人發現異樣,他將他心通施展到了極致,完全鉆進趙元明的腦海。
這是得到魔器馭使口訣的重要關頭,機會難得,他將他心通催動到了極致,達到忘我離魂之境,好像魂魄離體,鉆到趙元明身上,自己就化身為趙元明,對他周身一切洞若觀火。(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