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么邪乎!”祝楚云笑著擺擺手:“我就不信,沒交手的時候他能認出是殷師弟來!……你也不是不知道,殷師弟怕別人認出來,把自己包得多嚴實!”
程憐搖頭道:“憑妹夫的絕頂聰明,一眼就能看出來,……罷了,講這些也沒什么意義了!”
祝楚云忙不迭的點頭:“就是就是,沒什么意義了,咱們想好了,怎么應付接下來的暗算!”
程憐笑了笑,搖搖頭。[就到]
“師姐你笑什么?”祝楚云忙問。
程憐道:“你呀,還真是向著妹夫呢,胳膊肘也開始往外拐了!”
“師姐你別瞎說!”祝楚云忙不迭的擺手,紅著臉道:“什么叫我向著他呀,胳膊肘往外拐呀!”
她隨即又反應過來,嗔道:“妹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待他好是理所當然的,你可別胡思亂想!”
程憐抿嘴笑道:“我胡思亂想什么?”
祝楚云頓時怒了,嗔道:“看招!”
她說著飛快的伸手去撓程憐,程憐忙躲避,兩人鬧了一番,才想起到正廳里看李慕禪與師父。
兩人悄悄的靠近大廳,然后慢慢磨蹭進來。
高靜軒坐在正北邊的椅子里,靜靜打量著李慕禪,也不說話,李慕禪也不說話,大廳里很安靜,只有牛燭燃燒發出的噼啪聲,屋里隨之一亮。
外面的熱鬧氣息好像還沒散盡。淡淡的酒香仍在大廳里繚繞著。婚宴是在外面舉行的,屋里盛不下,所以屋里很干凈,但仍有酒香在繚繞著,因為這些酒都是數十年的陳釀好酒。
半晌過后,高靜軒忽然開口“道兒,你是故意的吧?”
李慕禪抬起頭,微笑道:“師父,這么容易被看破嗎?”
高靜軒想了一下,搖搖頭道:“我若不了解你的話。沒這么容易看破,畢竟在那般情形下,下重手也是理所應當的!”
李慕禪松口氣,苦笑道:“這是我想到的最好法子了。這殷兄弟對我恨之入骨,不能不除,可又不能殺他,這么做已經是極限了,是不是,師父?”
“你做得不錯!”高靜軒點點頭道:“無論如何,你沒殺人,只要沒殺人,你就沒什么罪過,錯都是他的!”
李慕禪嘆口氣。搖頭道:“師父,我是擔心唐宗主那邊……”
“這你不用擔心!”高靜軒擺擺手道:“唐師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胸懷坦蕩,不會挾私報復的!……再者說,是照江做得不對,你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李慕禪遲疑一下,慢慢問道:“那唐宗主不會故意為難咱們?”
“為難肯定是要為難的!”高靜軒慢慢點頭,微笑道:“不這樣的話,豈不是太不盡人情了!”
李慕禪點點頭:“是啊……”
身為師父。雖然說是弟子犯錯在先,但看到弟子變成這樣,卻一點兒沒有脾氣,這樣的師父也挺讓人寒心的。
“放心吧,唐師兄會掌握好度的。不會太過份。”高靜軒道。
李慕禪慢慢點頭,打量一眼高靜軒。身為一宗之主果然是不凡,對人心的把握超人一等,精致入微。
高靜軒沉吟一下,慢慢說道:“道兒,你以后就是咱們隱宗的人了,行事不必太有顧忌,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李慕禪一怔:“師父……?”
高靜軒微笑道:“不必顧念咱們宗門而束手束腳,咱們隱宗雖實力不強,好像沒有自保的力量,但咱們掌握著宗門天下耳目,他們不敢怎樣的!”
李慕禪松一口氣,慢慢點頭:“是,多謝師父!”
“你成親后就住在這里?”高靜軒溫聲道。
李慕禪道:“是,小茹喜歡住這里,我四海為家慣了,偶爾出去逛一逛,累了就回來!”
“好,這里就是你的家。”高靜軒露出笑容:“你劍法是怎么練的?”
李慕禪笑道:“我這劍法可學不來!我的劍全憑直覺,不按常理出劍的,所以讓人防不勝防。”
“直覺?”高靜軒沉吟道:“你看不清對方的招數?”
李慕禪搖頭道:“我雖能看清,但想攻其破綻,卻需要直覺的幫忙,憑我自己的眼力來不及反應的。”
高靜軒點頭:“確實如此!”
對這個她深有體會,對方劍法太快,看清之后再反應過來,再攻其破綻,這一過程太長,幾乎很難做到。
李慕禪道:“我當初是讀書讀多了,精神不一樣,然后訓練自己的直覺,后來練劍,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妙處,我的劍法不夠精妙,但往往能克制敵手。”
“唉……”高靜軒搖搖頭道:“才乃天縱,真不可人為。”
李慕禪笑道:“我雖不能傳修煉劍法之道,但可以與大伙切磋,做為磨刀石一樣!”
高靜軒露出一絲笑容:“咱們隱宗積弱已久,你來了,可能有中興之像!”
李慕禪道:“師父放心吧,我不會袖手旁觀!”
兩女進來后,只聽到了后半段的話,前半段沒聽到,而高靜軒也不想再提這個,看兩女有些躡手躡腳的進來,哼一聲:“你們來做甚!”
程憐道:“師父,妹夫是闖禍了吧?”
“哼,不過廢了一個小賊的武功,闖什么禍!”高靜軒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膽子忒小了!”
“師父,唐師伯會不會趁機發難?”祝楚云問。[就到]
高靜軒哼道:“你們不做什么錯事。不給他機會就是!”
兩人一聽這話。無奈的點點頭。
祝楚云輕笑一聲:“妹夫,你還不趕緊回去,小師妹可能都等急了!”
李慕禪苦笑道:“她可能也擔心著呢!……師父,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跟小茹說清楚,沒什么擔心的!”高靜軒點點頭,擺擺手道:“你們兩個也趕緊回去吧,早早睡,明天還要收拾呢!”
一共三十幾桌。仍擺在外面,要收拾了,還是要她們找人幫忙,不然剩菜剩飯也是麻煩。
李慕禪回到了小屋。易曉茹早就穿好了衣衫,看到他回來,低聲道:“大哥真廢了殷照江的武功?”
李慕禪點頭微笑:“是。”
易曉茹無奈的搖搖頭道:“大哥你膽子真夠大的!……他可是元宗的弟子,唐師伯不會善罷干休的!”
李慕禪微笑:“那便來罷,沒什么大不了的!”
易曉茹道:“要不,咱們出去避一避吧!”
李慕禪搖搖頭笑道:“師父剛才說了,唐師伯雖會找茬兒,但不會太過份的,沒什么擔心的!”
易曉茹蹙眉沉吟:“就怕他們對付大哥你。”
李慕禪輕笑:“那好啊,我正想見識一下萬圣宗弟子的風采呢!……行啦小茹。不必擔心,我會處理的!”
“唉……,那好吧!”易曉茹無奈的點點頭,看看破碎的窗戶。
李慕禪笑道:“去你屋里吧。”
兩人回到易曉茹的屋子,她屋子恰位于祝楚云與程憐旁邊,李慕禪被熄滅的欲火再次燃燒開來,摟著易曉茹翻云覆雨,好一通折騰,結果兩女卻遭了罪,翻來覆去睡不著。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慕禪神清氣爽的起床,易曉茹卻起不來,索性賴在榻上不下去了。
李慕禪換了一身練功服,慢悠悠來到練武場時,迎來了兩女的白眼。
兩女也穿著練功服。不過精神有些萎靡不振,練功時懶洋洋的。好像偷懶一般,高靜軒卻沒說她們兩個。
李慕禪笑道:“程師姐,祝師姐,咱們練一練劍法吧!”
“你跟咱們練劍?”兩女打量他一眼,程憐道:“妹夫,你的劍法絕頂,咱們可不成。”
李慕禪微笑道:“我來做你們的對手,彌補你們劍法的弱點。”
“這主意好!”祝楚云忙道。
程憐輕輕點頭,望向李慕禪:“這太耽擱妹夫你的時間了吧!”
李慕禪笑道:“都是一家人了,程師姐怎還如此客氣!……師父,你說兩句吧!”
高靜軒道:“小憐,他肯幫忙,機會難得,你們要好好把握,他不可能一直這么閑!”
程憐笑道:“那可求之不得!……好吧,妹夫看劍!”
她說著劍光一閃,刺到李慕禪跟前,李慕禪飄飄一閃,劍鞘輕輕一點她右肘,頓時“叮”的一響,長劍落地。
“妹夫好厲害的劍法!”程憐揉著右手,慢慢撿起長劍。
李慕禪剛才那一點,她覺得右臂一下酸麻,失去了知覺,也對長劍失去控制,不由的脫了手。
祝楚云道:“師姐,你也太不濟事了,看我的!”
她說著一劍刺出,類似于暗算突襲,從李慕禪背后刺至。
李慕禪后面像是長了眼睛,斜踩一步,隨即劍鞘也是一點,“叮……”祝楚云的劍也落地了。
李慕禪這一劍點在她肩井上,頓時半邊身子酥麻,幾乎要摔倒在地。
李慕禪微笑道:“程師姐,祝師姐,你們一塊上吧!”
“好,一塊上!”兩女對視一眼,用力點頭,隨即劍光霍霍,把李慕禪籠罩其中。
李慕禪先沒急著動手,而是施展身法,游刃有余的在她們劍光里挪移,好像閑庭信步。
一直過了百招,李慕禪搖頭道:“兩位師姐小心了!”
他說罷,劍鞘輕輕一點,頓時穿過了重重劍光,點中了祝楚云的手腕,甚至她來不及變招。
這一點像是毒蛇出洞,倏的一下,突兀而奇快,祝楚云只覺手腕一疼,頓時酸麻襲來,長劍朝高靜軒飛射。
高靜軒探手接住長劍,甩了個劍花,卻沒還給祝楚云,搖搖頭道:“你們兩個也太不濟事了,一招也接不住?!”
祝楚云揉著手腕,嗔道:“師父,他的劍法根本就不是劍法!……算啦,沒吃過他苦頭的永遠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高靜軒微笑道:“那我吧,我來代替你!”
李慕禪忙道:“師父,還是算了吧!”
“怎么,你是怕我也敗了?”高靜軒搖頭道:“我的劍法確實不如你,不必客氣,該怎么樣就怎么樣!”
李慕禪硬著頭皮無奈的道:“是!”
李慕禪能看破所有劍招的破綻,這確實是一半直覺,一半武學知識,兩者相輔相成才有這般威力。
高靜軒輕輕一刺,這一招幾乎沒有破綻,不疾不徐,招式即簡單,又留了自保的余地,這一劍神氣完足。
李慕禪卻一劍鞘刺中了高靜軒的劍身,頓時長劍蕩開,劍鞘跟著往前一滑,刺到了她心口位置,只不過劍鞘在心口那里點一下,沒碰到就后撤。
“好劍法!”高靜軒贊嘆,接著又是一刺。
李慕禪又一劍刺在她心口,仍是點到為止沒真正下手,高靜軒權當作不知道,又是一刺。
她一劍比一劍凌厲,一劍比一劍精妙,不過李慕禪僅是簡單的一招,已經刺中她心口十幾次了。
祝楚云退后,程憐卻一直在找機會,看著李慕禪與師父斗得不亦樂乎,她在默默的積攢,隨時準備致命一擊。
李慕禪微笑道:“師父,差不多了吧?”
高靜軒哼一聲道:“再來!”
“著!”程憐的聲音驀的響起,她終于抓住了李慕禪一絲放松的機會,全身的功力擲于這一劍上。
“叮……”李慕禪忽然一點,劍鞘點中劍身,劍身長長的蕩開,李慕禪跟著又是一刺程憐手腕。
長劍飛了出去,李慕禪扭頭笑道:“程師姐,有時候破綻就是陷阱,是故意賣出來引你上鉤的!”
“那要怎么防備?!”程憐無奈的撫著手腕,祝楚云已經撿起長劍遞過來。
李慕禪沉吟一下,搖搖頭:“只能多動手,積累經驗,靠感覺!”
“這樣呀……”程憐想了想,嘆道:“很難做得到。”
李慕禪笑道:“多跟我動手應該有好處!”
“那好吧,咱們接著來!”祝楚云忙道。
她感覺這一會兒動手過招,自己受益極大,抵得上平時苦修很久,好像茅塞頓開的感覺。
李慕禪笑道:“好啊,接著來!”
“何足道,滾出來!”忽然如雷一般的大喝響起,在空中振蕩不休。
李慕禪微笑搖頭:“終于還是來了!”
“閣下何方神圣?”李慕禪開口,聲音不徐不疾,卻在天空中平平鋪開去,像是海浪涌動。
“我姓殷!”冷哼聲響起,隨即眾人看到一個高瘦的老者飄飄而來。
高靜軒蹙眉:“殷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