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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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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滅殺(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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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禪跨進了船艙,頓時淡淡幽香撲鼻而來,對這種幽香李慕禪格外的喜歡,笑道:“許姑娘怎起得這么早?”

  “咯咯……”易曉茹發出咯咯嬌笑,婉轉悠揚,勾人心魄。

  李慕禪笑著坐到矮幾旁,笑道:“許姑娘何時過來的?”

  “你說呢?”易曉茹輕笑一聲,坐到他對面,執壺替他斟一杯酒,微笑著遞過來:“先生真是一出好戲,佩服呢!”

  兩人都用對方的化名,全當是假戲真做,說不出的刺激好玩,都有些樂此不疲的感覺。

  李慕禪笑道:“逼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了,但愿他能好好干。”

  易曉茹微笑著搖頭:“放心吧,先生這一計極高明,神不知鬼不覺,范平山發現不了的!”

  李慕禪笑道:“那可未必,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姑娘怎做這一幅打扮,太委屈了吧?”

  “何必當真?”易曉茹微笑:“聽說先生還買了一個小妾,大享艷福呢,這幾天陷進溫柔鄉里了吧?”

  李慕禪笑了笑:“這里確實不錯,我想在這里住下了。”

  易曉茹輕輕點頭道:“這里繁華熱鬧,確實是年輕人向往的地方!……先生把握得很好,我想能如愿的。”

  李慕禪道:“人算不如天算,機關算盡未必有用,我只能付于天意吧,……你靠近我不怕惹麻煩?”

  “我不過順路來看看的。”易曉茹微笑。

  李慕禪沉吟一下。抬頭看她一眼。卻沒說話。

  易曉茹道:“說罷。”

  李慕禪微笑:“我看到這里藏了不少的高手,他們都是什么人?”

  “你瞧出來了?”易曉茹搖搖頭:“魚與龍混雜在一起,什么人都有,所以很少有人在荊州城動武。”

  李慕禪道:“有不少你們宗門弟子吧?”

  易曉茹輕笑一聲,搖搖頭不說話了,李慕禪明白她這是默認了,又不能多說,也索性不多問,笑道:“我買來的小丫頭很乖巧。”

  易曉茹斜睨他:“你真是好豪氣,一擲千金!”

  李慕禪微笑:“我看她也是可憐人。出淤泥而不染實在難得,就拉一把,可沒別的心思!”

  “哼,誰不知道你們男人?!”易曉茹冷笑:“再說你有沒有意思。不必跟我說!”

  李慕禪無奈摸了摸鼻梁,這倒也是,兩人是朋友,如老朋友般親切,卻不能成為男女朋友,否則就是找死。

  兩人都是絕頂聰明的,深明這一步斷不能跨進去。

  船艙里安靜下來,李慕禪打量一眼,周圍布置得很素雅,毫無媚俗氣息。顯示出她不凡的品味來。

  淡淡的香氣幽而不郁,聞著沁人心脾,溫馨而舒服,李慕禪看她一眼,微微嘆息。

  易曉茹也心下微嘆,抬頭恰與他目光相撞,心下異樣卻沒表現出來,平靜的問:“你殺了范平山之后準備怎么辦?”

  李慕禪道:“自然是一走了之,知道得罪了臨海閣還不走就不正常了!”

  “那這秀秀姑娘呢?”易曉茹問。

  李慕禪笑道:“帶回宮里吧,或者帶在身邊。她是個好姑娘,留下了必死無疑!”

  “你知道就好!”易曉茹蹙眉道:“依你的聰明,我不相信先前沒想到,你還真是……”

  李慕禪笑了笑:“秀秀留在百花船上,結果可想而知。不如留在我身邊,是不是?”

  “哼。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柳姑娘交待!”易曉茹冷笑。

  李慕禪微笑:“碧云能理解我的。”

  “女人在這種事上絕沒那么大度,不管是什么樣的女人!”易曉茹搖頭道:“你呀……,自找麻煩!”

  李慕禪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看得易曉茹暗自咬牙,不過這表明他沒什么男女經驗,倒不是什么弱點。

  李慕禪道:“姑娘過來有什么事?”

  易曉茹哼道:“見一個人,查一件事,你不必知道。”

  李慕禪摸摸鼻梁,微笑道:“我一直不知道你們萬圣宗到底有哪幾宗,說來聽聽如何?”

  易曉茹淡淡道:“這是宗門隱秘,不能宣于外。”

  李慕禪道:“跟我也不能說?”

  “不能說!”易曉茹道:“你覺得咱們有什么不同?”

  李慕禪笑道:“起碼是好朋友吧?”

  易曉茹淡淡瞥他一眼:“朋友嘛,勉強算是吧,好朋友就過了!”

  李慕禪嘆道:“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嗯,你這個好自作多情!”易曉茹緩緩點頭。

  她句句如刀,掩飾著自己心里的異樣,李慕禪無奈的摸摸鼻梁,有些莫名其妙,把她當朋友之后,他就不再用他心通,到這時候也忍住了。

  看到他這般尷尬模樣,易曉茹有幾分痛快感,哼道:“要是沒什么事,就恕不遠送了!”

  李慕禪呆著也覺得別扭,點點頭:“那你小心點兒,平時可以到我那里坐一坐,打發時間。”

  “我可沒那么閑!”易曉茹哼道。

  李慕禪無奈搖搖頭,她忽然變得刁蠻,如換了一個人,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應付不來,先撤為妙。

  看著他有些狼狽的離開,易曉茹靜靜坐著,明眸變幻。

  良久之后,她悠悠嘆了口氣,搖頭一笑,將一切都放下了,慧劍揮起斬斷了情絲。

  她知道一旦與李慕禪有那種感情之后,將面對怎樣的惡果,不僅是自己,就是李慕禪也沒好下場。

  為了兩人。甚至為了他好。也不能跨出那一步,還是做普通的朋友最好,甚至不見面最好。

  她心下嘆息,臉上卻露出笑容,做出決定之后,即使心疼如絞,又空蕩蕩的難受,她仍覺得輕松下來。

  李慕禪上了岸,扭頭看著小船悠悠離開,隱約摸到一點兒頭緒了。想了想,還是決定拋開不理。

  龍山宗可怕,臨海閣也可怕,可比起萬圣宗來。真是小巫比大巫,惹了萬圣宗,對于目前的自己而言,與送死無異,唯有成長起來,成為天下第一了,才有資格惹萬圣宗。

  其實即使天下第一,也不能招惹萬圣宗,他們傳承太久,樹大根深。即使枝葉不繁茂了,根須仍龐大得驚人,防不勝防。

  李慕禪估計這荊州城里有不少萬圣宗弟子,一旦有風吹草動,萬圣宗一定知曉,自己與易曉茹都逃不脫萬圣宗耳目。

  即使不為自己,為易曉茹,也不能跟她有男女私情,否則會害她,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保護她。只能選擇隱忍。

  他一邊沉思一邊回到自己的小院,徑直來到后花園,秀秀正在花圃里擺弄花草,神情專注。

  李慕禪看看她,覺得心里安寧一些。坐到小亭里拿起書來。

  秀輕盈的過來。

  李慕禪放下書,溫聲道:“秀秀。你忙吧,不必理我。”

  “爺是不是有心事?”秀秀拿起茶壺,微笑道。

  李慕禪慢慢嘆口氣,苦笑道:“是啊……”

  秀秀放下茶壺,小心翼翼的道:“爺要是有事,跟我說說吧,我人單力薄幫不上忙,但可以聽爺說。”

  李慕禪笑道:“多謝秀秀你的好意。”

  秀秀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知趣的沒多說,拿起茶壺裊裊去了。

  一會兒過后,她端茶壺過來,幫李慕禪沏上茶。

  李慕禪正在讀書,沒多說,僅輕頜首。

  傍晚,李慕禪從荊州城里逛回來,荊州城熱鬧非凡,李慕禪行走于城中,能感受到濃烈的生活氣息,與在紫裳宮或者龍山宗里不同。

  在龍山宗里,住在程素貞的大宅里,有一家人的感覺,但畢竟是在山上,氣息不同,在荊州城卻是切實的俗世繁華。

  李慕禪對這些不沉迷,卻很享受,趁機享受一番也是樂事。

  知道這個時間該回去了,不然秀秀會擔心,他這幾天一直在城里閑逛,不呆在家里,讓自己忙一些,免得胡思亂想,想把對易曉茹的感覺冷一冷。

  他走到家門口時,忽然停住,他的宅子位于河邊,院門正沖著河,他忽然扭頭望去。

  一只小船上正站著兩人,高矮差不多,李慕禪皺眉冷笑一聲,心下卻暗喜:終于來了!

  其中一個是范平野,另一個中年人相貌普通,與范平野相肖,削瘦一些高挑一些,氣質與范平野截然不同,仿佛一柄出鞘的寶劍,銳氣逼人。

  李慕禪一下就能斷定這中年是范平野的大哥——范平山。

  他仔細打量一眼范平山,身形削瘦修長,雙臂修長,十指修長,真是練劍的好根骨,比一般人更容易有成就。

  而且他眼神清亮,灼灼逼人,好像要把人看透一般,比起范平野來更多了幾分氣勢,李慕禪能斷定,范平野的氣質很多都是源自范平山,是在無形中模仿范平山的舉動與習慣。

  李慕禪冷笑:“姓范的,膽子不小哇,你再挑釁我可不客氣,不會刺你手腕,要刺你喉嚨了!”

  “姓何的,猖狂什么!”范平野大聲喝道:“甭以為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是劍法高手了,今天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劍法!”

  李慕禪淡淡道:“這憑你?你手沒廢?”

  范平野冷笑連連:“姓何的,甭得意!……你廢了我手,我要了你的命,看咱們誰能治得了誰!”

  李慕禪笑道:“別耍嘴皮子功夫,有膽子的過來!”

  “姓何的,這是我大哥!”范平野指了指身邊的中年人,冷笑道:“我大哥乃臨海閣……”

  “老二,別說了!”范平山一擺手,沉聲道。

  “大哥!”范平野道:“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得嚇嚇他!”

  范平山道:“手下見真章就是!”

  “好吧。大哥,你宰了他!”范平野惡狠狠的道:“不然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范平山皺眉冷冷瞪著他。

  范平野不甘示弱的看著他:“大哥,我的手廢了,不能練劍了,他難道不該死?!”

  “廢了他胳膊就是!”范平山皺眉道。

  “大——哥——!”范平野大聲道,怒氣沖沖:“別人廢了我胳膊,你也廢了他胳膊,那別人斷了我腿,是不是大哥也要斷了我的腿?!……你要是不立下威嚴,能震懾得誰?……我的仇人不少。他們一旦知道了,一定會把我廢了的!”

  范平山一怔,緩緩點頭:“有理!”

  “大哥,那你是答應了?!”范平野興奮的道。

  “好吧。我會殺了他。”范平山點點頭:“以后你少干點兒這種事,夜船開多了總會翻船!”

  范平野忙不迭的點頭:“是是,好大哥,最后這一次!”

  “你呀……”范平山無奈的搖搖頭,父母死得早,只有自己兄弟二人相依為命,他是自己弟弟,其實與自己兒子無異。

  他也知道都是自己慣壞了,但總狠不下心。

  李慕禪靜靜看著他們兄弟兩人,搖頭笑了笑:“好一出兄弟情深的場面!”

  “你到底是什么人。報上名來罷!”范平山沉聲道。

  李慕禪道:“你真是臨海閣弟子?”

  “不錯。”范平山緩緩點頭。

  李慕禪皺眉道:“我聽說臨海閣是名門正派,你身為臨海閣弟子,就這么不講道理?”

  “你廢了我兄弟,我豈能不管不問?”范平山沉聲道:“這樣罷,你自廢了右手,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哥——!”范平野忙叫道。

  范平山一擺手,示意他閉嘴,緊盯著李慕禪。

  李慕禪笑起來,搖頭道:“他要殺我,我只廢了他右手。算是薄懲,這可是手下留情,沒想到竟落到這般下場,……嘿嘿,好一個臨海閣。好一個名門正派,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范平山皺眉道:“這件事與敝派沒關系。何先生答應不答應?”

  李慕禪打量他一眼,冷笑道:“我久聞臨海閣劍法當世一絕,罕有人及,早就想領教一二,來罷!”

  他拔劍出鞘提向范平山,目光冰冷,殺意并不掩飾,他種種布局就是為了這一天。

  范平山緩緩點頭:“好,你既不肯,那就怨不得我了,動手吧!”

  他輕輕一躍,平掠過河面,落到李慕禪跟前,手按劍柄緊盯著李慕禪,并不大意。

  范平野冷笑:“姓何的,受死吧!”

  李慕禪長劍一刺,“嗤”如裂衣帛,劍尖瞬間到了范平山跟前,范平山腰間亮起一抹寒光,“叮叮叮叮……”兩劍交鳴聲連綿不絕。

  李慕禪劍光如電,卻沒盡全力,想觀察臨海閣劍法。

  他先前見過臨海閣劍法,但范平山不同,他是盡得臨海閣真傳的隱修者,看了他的劍法才能真正窺得臨海閣劍法的奧妙。

  范平野站在小船上,瞪大眼睛盯著岸上的兩人,李慕禪與范平山劍光完全交織在一起,他幾乎看不清兩人出劍,只能看兩人的神色。

  李慕禪神色輕松,渾不在意,范平山神情寧靜,也好像不是跟人動手,而是在閑聊一樣。

  范平野看不出兩人神情變化,也看不清場中的形勢,先是著急,后來一想,大哥劍法卓絕,乃是名門高徒,豈能怕一個寂寂無名之輩?!

  他心剛安定下來,臉色忽然大變,只見漫天的劍光斂去,李慕禪一劍刺在范平山胸口,然后緩緩拔劍。

  范平山瞪大眼睛,指著李慕禪:“你……”

  他想說話,但血涌上喉嚨,想說說不出,不甘心的指著李慕禪。

  李慕禪冷笑道:“放心吧,我會讓令弟陪著你!”

  他說罷一躍落到小船上,范平野反應過來了,大喝道:“你……你……”

  寒光一閃即逝,李慕禪一劍刺破他喉嚨,聲音戛然而止。

  李慕禪搖頭嘆了口氣,沒再多說,抽劍輕輕一抖,劍身雪亮無瑕,不沾一絲血跡。

  這劍乃是平常的青鋒劍,不被血染上是因為李慕禪內力故。

  李慕禪躍上岸,把范平山的尸首搬回船上,兩人尸首都搬進船艙內,想駕船找一處地方埋了兩人。

  “何先生!”易曉茹的聲音響起,他扭頭望去。

  一只小船不知何時出現在十丈外的拐角,易曉茹正靜靜站在船頭,白衫飄飄,明眸如水。

  李慕禪微笑:“許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易曉茹從懷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信手一拋,劃過十丈遠,李慕禪伸手接過了,疑惑望向她。

  易曉茹道:“這是化骨粉,你可能有用。”

  李慕禪眉頭一挑,這竟然是武林中人談之色變的化骨粉,據說一點兒就能把人化為一灘水。

  這化骨粉與血一合,會變成可怕的劇毒,將一切血肉之物融化成水,歹毒無比,乃是了不得的劇毒。

  李慕禪笑道:“多謝許姑娘了!”

  他轉身進了船艙,隨后一躍離開了小船,落到岸上,小船慢慢沉了下去,最終消失于河面。

  易曉茹看著他做著這一切,點點頭,扭身進了船艙,小船也飄飄離開了。

  李慕禪笑了笑,贊嘆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然后若無其事的回了宅子,徑直回到后花園,坐到小亭里拿起一本書看。

  秀秀已經沏好了茶,正等著他,看李慕禪進來,秀秀行過禮后,抿嘴笑道:“爺可是遇上什么高興的事了?”

  李慕禪笑道:“看出來了?”

  “爺的眉毛抬高了一些。”秀秀道。

  李慕禪摸了摸眉毛,笑道:“原來如此!……秀秀,我想離開一陣子,你想呆在這里替我守著宅子,還是隨我一起?”

  “爺要很久嗎?”秀秀問。

  李慕禪笑道:“說不準,可能一兩月,可能一兩年,甚至十年八年。”

  “啊……”秀秀蹙眉道:“那當然跟爺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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