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陽光明媚,把革慕禪的小院照得明亮溫馨習凹。
小院內格外安靜,沒有了李慕禪的練功聲音,清風徐徐而來,也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蕭如雪與玉兒到了李慕禪的小院前,敲敲門,卻沒有應響,她嬌嗔道:“難道在睡懶覺?”
玉兒道:“他會睡懶覺,那太陽是從西邊出來啦!”
兩人都穿著鵝黃羅衫,秀臉白皙皎潔,溫潤動人,難怪惹得眾弟子紛紛偷瞧,目光火熱。
蕭如雪又拍拍門,嬌嗔道:“死家伙,在不在?”
她松開手側耳聽,里面仍沒有動靜,皺眉哼道:“難道真的沒在?這時候應該在練功的,去哪兒了?”
她說完話,飄身掠過了墻頭,玉兒忙左右看看,沒有人,也跟著飄身掠進去,落進小院里。
院里安安靜靜,蕭如雪迅速的走了幾個屋子,沒找到人,于是站在原地好奇的道:“還真不友呢!”
“小姐,他能去哪兒呀?”玉兒搖搖頭,不解的道:“他應該在練功的!・……・……我去那邊看看,是不是在指導弟子們小金剛拳。”
她說罷解開門栓,飄身出去,轉眼回來,搖搖頭,沒見著人。
蕭如雪不信邪,兩人一塊兒出去找,甚至去了蕭鐵石那里,這幾天他一直在那邊吃飯,說不定又去那里蹭飯了。
找了一圈,仍沒見著他的影子,回到小院后,兩人想來想去覺得他又偷跑下山了,兩女大是惱怒。
她們沒急著去跟掌門說,而是等了一上午,李慕禪仍沒出現,于是確信李慕禪真的偷跑了。
兩女只能去大殿里告訴蕭肅。
蕭肅一聽臉色就變了,忙派人把宗鋒及幾個長老喚了過來,一邊派人去找看看是不是在別處。
諸人聚于大殿內氣氛壓抑,沒有人說話,空氣似乎慢慢凝結了,蕭如雪與玉兒覺得呼吸困難,不敢大聲喘氣。
蕭肅陰沉著臉雙眼精芒閃爍,一言不發,蕭如雪與玉兒坐在最下首羅瑞鋒等幾個長老并排坐著,臉色沉肅。
蕭鐵石夫婦也過來了坐在蕭如雪與玉兒前邊,也是沉著臉不說話。
半晌后,蕭肅忽然沉聲道:“鐵石,你先說,你昨天怎么跟他說的?”
“掌門。”蕭鐵石起身抱拳,做了一個團揖:“各位師叔,我曾跟李師弟說過,玉冰閣招惹不得,那里有兩位碩果僅存的高手,李師弟好像打了退堂鼓,這幾天在我那里吃飯也好好的,沒想到……・”
“這個混帳小子,還真反了他啦!”宗鐺咬著牙,重重一拍太師椅扶手,臉色鐵青。
羅瑞鋒搖頭嘆了口氣:“他這脾氣,受不得氣,一定還是去找趙明月了,師兄,我看還是派人去把他追回來吧。
宗鐺搖頭道:“不用追,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羅瑞鋒笑了笑:“宗師弟別說氣話,無忌可是咱們金剛門的第一高手,金剛化虹經練到第九層,實在是奇跡!”
宗鐺嘆道:“我實在慚愧,沒能盡好為師的責任,讓他膽大包天,無所顧忌,實在是・……”
蕭肅擺擺手道:“行啦宗師弟,他是你法眼識人找出來的,至于教導嘛,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管得再嚴也沒什么用。”
吳知善撫著清髯,慢慢點頭:“他若那么容易管也沒這么大的成就……”……・……他如今能不能打過趙明月?”
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羅瑞鋒鄉宗鈉身上。
羅瑞鋒搖搖頭:“有點兒懸!……・趙明月的修為真是高深莫測,無忌的修為雖深,想要勝過枷・……”我看夠嗆!”
他接著嘆息:“就是勝過了趙明月,玉冰閣也不會放過他的!”
吳知善沉吟片刻,微笑道:“倒也不見得,只要瞞過了身份,說不定有一線生機。”
“吳師弟快說!”蕭肅忙道。
吳知善道:“鐵石,無忌會縮骨功吧?”
蕭鐵石遲疑了一下,慢慢點頭:“是,他得過縮骨功的秘笈。”,
吳知善笑道:“他只要改變了身形,再易容一番,說不定能瞞得過身份。”
蕭肅皺眉頭說道:“玉冰閣弟子都是易容術的大行家,難瞞得過?”
吳知善笑了笑:“縮骨功可不是什么人都會,即使易了容,玉冰閣的人也不會在意,只以為他怕惹來報復。”
“唔,有道理。”蕭肅點點頭,露出笑容。
羅瑞鋒道:“不過他非去招惹趙明月做甚,玉冰閣不會饒他。”
蕭肅想了想,道:“看來咱們不能妄動,反而要宣揚消息,吸引開玉冰閣的目光才成。”
吳知善撫掌笑道:“正是!咱們要讓玉冰閣的人以為無忌還在止・上,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唉・”・……”蕭肅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搖頭道:“宗師弟,你這個徒弟太能惹麻煩了,什么時候才能讓人省省心吶!”
宗鐺苦笑著搖搖頭,他這個脾氣,什么時候也省不了心!
玉冰閣位于東楚東北方向,在橫溝山脈之內,橫溝山脈皆是莽莽雪山,如一條條銀龍橫亙于天地間,冰冷的天氣阻礙了人們的腳步,幾乎無人接近這里玉冰閣的位置正是成迷。
這天清晨時分,雪龍峰下來了一人,穿著青衫,矮壯結實,腰佩一把古色古香的寶劍,緩步朝雪龍峰而來。
到了山腳下,他抬頭打量一眼雪龍峰峰頂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迎面一陣寒風吹來,挾帶著雪沫。
他長方臉龐,五官周正,但相貌實屬平常,既不英俊也不丑陋平平無奇,若是在大街上走,很難吸引到別人的目光。
他揮一下袖子把風中的雪沫卷走,打量幾眼后又抬腳走路踩著厚軟的白雪往山上緩步而行。
這里剛下了一場大雪,周圍白雪皚皚,潔白的雪又厚又軟,像是棉花堆積……腳踩實了,直接沒過膝蓋。
他踏著厚軟的雪,卻僅并不下沉,好像羽毛落在上面,腳印輕淺,若有若無,若有武林中人在此,定會驚呼“踏雪無痕”。
這屬于極高明的輕功,踏于雪上僅留輕痕,既是輕功高明,又是內力深厚,與他的年紀頗不相符。
李慕禪長吸一口氣,搖搖頭,這里的環境還真是枯燥,沒想到玉冰閣竟然位于這樣的大雪山上,玉冰閣的弟子們一定很苦吧。
他用了縮骨功,易了容,看起來與原本的相貌截然不同,又改了氣質,變得儒雅翩翩,即使熟人見了也認不出來。
玉冰閣的位置世人知道得不多,但金剛門與玉冰閣是死對頭,自然是知曉,他是在無意中問蕭如雪,蕭如雪也沒想太多,隨口說了出來。
雪龍峰真的宛如一條巨龍的龍頭,突兀而高絕,他目力過人,才能破過云氣看到山頂閃爍的銀光,一般的人抬頭,只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山峰,似乎在虛無縹緲之間,似真似幻。
這般高峰,又是森冷如冰,往往讓人忘而卻步,不敢生出攀登的心思,這也是玉冰閣罕有人知的原因。
人們很難想象得到,在這么冷的地方,那么高的地方還能有人生為。
他一邊走一邊想,腳下輕緩,速度卻極快,約有一刻鐘的功大,已經到了半山腰,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山谷。
這座山谷被兩座巨石夾著,乍看上去似乎一個山縫,好像是自然形成的,李慕禪感覺敏銳,雖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的一片,卻能感覺到里面有人。
他站住了打量幾眼,這里是玉冰閣?不是在山頂?
他咳嗽一聲,沉聲道:“在下李湛然拜會玉冰閣趙仙子!”
他聲音沉緩悠然,慢慢飄了進去,凝而不散,如海浪鋪陳,緩緩鉆了進去。
他豎起耳朵往里聽,卻沒有動靜,好像真是一個山隙。
“在下李湛然前來拜會玉冰閣趙明月趙仙子!”他再次沉聲喝道,這一聲蘊著強橫的內力,如巨浪灌了進去。
“什么人!”一聲清叱驀的響起,白影・閃,兩個白衫少女站在他跟前,蹙眉瞪著他,神情頗為不善。,
李慕禪笑瞇瞇的抱抱拳,趁機打量一眼兩女,十七六歲,正當妙齡,肌膚白皙溫潤,雙眸清亮,一看就知是內家高手。
兩女一個瓜子臉一個圓臉,瓜子臉清秀,圓臉甜美,雖不是絕頂美人兒,卻也養眼,不過這時卻杏眼圓睜,柳眉倒豎,惡狠狠瞪著他。
兩女血氣翻涌,被李慕禪的聲音震出來的,自然沒好脾氣。
“兩位姑娘,在下李湛然,前來拜會趙明月趙仙子。”李慕禪再次道。
圓臉少女蹙眉道:“趙師姐不見外人的,李少俠還是請回吧。”
李慕禪微笑道:“在下久聞趙仙子乃青年第一高手,特來此領教一二,貴派不會如此吝嗇吧?”
瓜子臉少女輕哼道:“你來找趙師姐,他來找趙師姐,人來人往,趙師姐煩也煩死了,哪有時間練功?”
李慕禪笑了笑:“這么說來,趙姑娘是不與外人切磋的?”
“不錯!”瓜子臉少女緊抿嘴點頭。
李慕禪搖頭笑道:“在下有一疑問,不知兩位姑娘可能解惑?”
“說罷!”瓜子臉少女哼道。
李慕禪仍不失風度,儒雅翩翩,溫和的道:“既然趙仙子不與人切磋武功,那這青年第一高手從何而來?”
“無聊之人瞎說的,咱們趙師姐從沒說自己是青年第一高手!”瓜子臉少女搖頭道。
圓臉少女道:“李少俠,這其實是武林中好事之人亂嚼舌頭,當不得真的,趙師姐也不承認。”
李慕禪笑道:“在下從南方而來,千里迢迢,就是想會一會趙仙子,難道就讓在下白白辛苦,空手而歸?”
圓臉少女有些為難,瓜子臉少女道:“實在不巧,趙師姐已經閉關練功了,你只能白跑一趟了,還是請回吧!”
圓臉少女嘆了口氣道:“李少俠見諒,趙師姐不會見你的。”
李慕禪微笑道:“在下一片至誠,絕無歪心邪念,就是想切磋一下武功,見識一下青年第一高手的風采,也好奮起直追。”
圓臉少女歉然的道:“不成的。”
瓜子臉少女沉下臉來:“你這人好不羅嗦,都說趙師姐閉關了,趕緊走趕緊走,否則莫怪咱們不客氣!”
“小喬,別這樣。”圓臉少女輕聲道。
瓜子臉少女沉著臉,嬌哼道:“真是煩人,一個又一個都要見趙師姐,不管阿貓阿狗都來!”
李慕禪皺了皺眉頭,斂去了笑容:“姑娘這話何意?”
瓜子臉少女哼道:“你管我什么意思!你趕緊走,別在這里打擾咱們清凈!要不然,師父她們聽到了,你吃不了兜著走!”
圓臉少女歉然道:“李少俠”小喬說話直,你別見怪,不過她也是一片好心,師父她們知道了,不會這么客氣的,你還是快走吧!”
李慕禪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哈哈大笑聲在四野回蕩,宛如春雷滾滾,響徹雪龍峰。
“你……你・……・……”瓜子臉少女氣惱的指著他,臉龐煞白,沒有了血色。
她只覺周身血氣翻涌,內力失去了控制四處亂躥,身體難受得緊,眼前一陣陣的發黑,隨時要昏迷過去。
“快別笑啦!”圓臉少女忙喝道。
白影閃了閃,四個白衣少女再次出現,這四人臉色冷漠,雙眼精芒閃閃,修為比兩女高深得多。
她們再一閃,瞬間把李慕禪圍在當中,拔劍出鞘,清晃晃劍身宛如寒冰所鑄,劍尖微微下垂,斜指著他,臉色冷漠沒有什么表情。
李慕禪笑吟吟的看著四女,負手而立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