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師兄,咱們想見一見掌門。”李慕禪道。
宗鉉問:“你見掌門做什么?”
李慕禪道:“師父,我雖然有過,但也有功啊,難道功過不能相抵?”
宗鉉沒好氣的道:“渾小子,你就少說幾句吧,既然掌門有令,你還是老老實實去吧!”
李慕禪道:“師父,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宗鉉擺擺手:“你是罪有應得,我覺得掌門罰得還輕了呢,你就知足吧!”
李慕禪不甘心的伸手道:“師——父——!”
蕭如雪沒好氣的道:“你就死心吧,爹他話一出口,絕不會再改的,怎么也要維持掌門威嚴,金口玉牙!”
李慕禪道:“咱們……”
蕭如雪哼道:“你一個大男人,啰哩啰嗦的干什么!”
玉兒火上澆油,抿嘴笑道:“就是呀,不就是觀心崖嘛,你看小姐都一點兒沒害怕。”
李慕禪沒好氣的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冤枉!”
“你一點兒也不冤枉,你拐走了小姐,哪能平白無事呀!”玉兒抿嘴笑道。
蕭如雪臉一紅,嗔道:“臭丫頭,你少說兩句吧!”
玉兒咯咯笑起來:“好好,我少說幾句,不過嘛,小姐,你要陪著他一塊兒去觀心崖,要不要我給你送飯呀?”
“那是自然!”蕭如雪哼道。
宗鉉道:“行啦,你們隨平安去吧,好好呆著,渾小子,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問如雪,不要亂來,沒有掌門的赦令,絕不準隨意離開觀心崖!”
李慕禪點點頭:“我明白的師父。”
“嗯,你若是亂來,我可救不了你,擅離觀心崖要逐出門外的!”宗鉉沉聲道,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李慕禪撇撇嘴,無奈的點點頭。
“蕭師妹,李師弟,隨我來吧。”戚平安笑道。
蕭鐵石過來拍拍李慕禪肩膀:“李師弟,放心吧,我會跟爹求情的。”
李慕禪忙道:“大師兄,全靠你啦!”
蕭鐵石呵呵笑道:“我明白的!這次若不是師弟你,我可危險了,你確實是立了大功的!”
李慕禪笑道:“有大師兄這句話,我總算安心了。”
“行啦,快走吧。”宗鉉擺擺手,讓這個弟子說話,還不知道會說些什么,鬧什么笑話。
戚平安沖著宗鉉與羅瑞鋒抱抱拳,又對蕭鐵石點點頭,邁步往前走,李慕禪與蕭如雪跟著走,李慕禪昂首挺胸,與蕭如雪說說笑笑,看得眾人眼睛發紅,暗自羨慕不已。
觀心崖若是一個人,確實是折磨,但有蕭師姐這般美人相伴,反而是一種享受了,這個李師弟,還真是艷福不淺吶!
兩人隨著戚平安慢慢往上走,從另一邊上了金剛門,卻沒能經過金剛門的練武場與大殿,而是從旁邊上去,然后到了山頂,看到一條鐵索形成的橋,約有十幾丈遠,從此山通往對面的一座山。
對面的山宛如一柄長劍直插云霄,直上直下,沒有一點兒坡度,山壁光滑,毫無著力之處,即使武林高手也休想爬上去。
雖說鐵索粗若手指,但兩座山之間勁風吹拂,偶爾風大,把鐵索吹得輕輕晃動一下,讓人心驚膽顫。
李慕禪看了看,又轉頭看蕭如雪。
蕭如雪臉色蒼白,看看鐵索,又望向李慕禪:“師弟,你敢過去嗎?”
李慕禪笑道:“這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有鐵索,不會摔下去的,呵呵,師姐你害怕高?”
“這么高,一旦摔下去,真是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不怕才怪呢!”蕭如雪白他一眼,覺得他是在死撐著,嘴硬。
李慕禪轉頭道:“戚師兄,咱們要過去?”
戚平安笑道:“蕭師妹,李師弟,你們自己過去吧,從今天開始,不要過來就成了。”
李慕禪訝然道:“咱們只要過去,在那邊怎么樣都可以?”
戚平安點點頭道:“隨便你們,只要呆在觀心崖不出來,就沒人管你們干什么,哪怕是把觀心崖拆了。”
李慕禪笑道:“沒想到是這樣,好好,那就好,……蕭師姐,咱們過去吧,雖說不能出崖,卻也沒什么嘛。”
蕭如雪道:“你敢過去?”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我過去試試看。”
蕭如雪忙道:“師弟,你不能運功的,別忘了你的傷還沒好呢!”
李慕禪怔了怔,想起來了,擺擺手不在意的道:“不能運功也沒什么,看我的吧!”
他說罷大步上前,雙手先攀上鐵索,兩腳再踏上,他數了數,一共六條鐵索,左右各一條,腳下四條,踏上去搖搖晃晃。
他微微一閉眼,在腦海里觀想,再睜開時,眼前仿佛變了模樣,變成了平地一般的場景,鐵索僅離地一尺而已,若是掉下去,直接踏到地上,什么危險也沒有。
這般觀想能力,已近乎化虛為實,將觀想移植于現實世界,能清晰如真實,需得強橫的精神力量支撐。
但這般能力也需謹慎使用,否則讓自己弄不清真實虛幻,會導致五官紊亂,走火入魔。
他兩手分別抓住兩條索鏈,雖沒用內力,但他力大無窮,握上去緊緊的,不虞有滑動,同時雙腳如貼附到鐵索上,一步一步走出,穩健如履平地,一腳踏下去,鐵索的重心及平衡位置已經清晰傳入他腦海,自動調整腳掌,放于最穩妥之處,這乃是聽勁的功夫,乃是他當初修煉無情袖所得的本事。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踏過去,一會兒功夫到了對岸,蕭如雪嗔道:“還真是膽大包天呢!”
戚平安道:“蕭師妹,這可不僅僅是膽大,你看李師弟踏著鐵索,鐵索晃也不晃,這可是了不得,乃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咱們金剛門很少有人能做到!”
“天人合一?”蕭如雪笑問。
戚平安點點頭道:“你可別小瞧這一手,我聽說輕功的極境是踏波而行,非虛幻,真有人能做到,……看看李師弟這本事,再稍加磨煉,好好練一練內功,就能做得出來!”
“他——?”蕭如雪搖頭。
戚平安笑道:“好好跟李師弟學一學吧,機會難得,李師弟也是一個好師父,看他傳大伙小金剛拳法就知道了!”
蕭如雪搖頭笑道:“你太抬舉他啦。”
“蕭師姐,過來啊!”李慕禪在對面招手喚道。
勁風吹不散他的聲音,清晰在兩人耳邊響起,蕭如雪搖搖頭:“我不成,我腿已經軟了。”
李慕禪搖頭笑起來:“好吧,我幫你!”
他轉身過來,踏著鐵索如履平地,轉眼功夫到了近前,帶著一陣清風的氣息,笑瞇瞇的道:“來吧,我背你過去!”
蕭如雪嗔道:“我不用你背!”
李慕禪一攤手道:“那你怎么過去?”
蕭如雪皺眉想了想:“你在我后面拉著我的衣角,萬一我摔下去,你就抓住我!”
李慕禪笑道:“那么費事做什么!”
他扭頭道:“戚師兄,勞煩你去把玉兒師姐叫來。”
蕭如雪恍然大悟,忙道:“是呀,不能便宜了這個小妮子,戚師兄,麻煩你啦,讓她過來陪我!”
“好,我去招呼她。”戚平安忙點點頭,孤男寡女在一塊兒確實不宜,會讓人誤會,最好還是再有一個人,能堵住別人的嘴。
待他離開了,李慕禪笑道:“好啦師姐,現在別有外人了,咱們過去吧!”
蕭如雪嗔瞪了他一眼,哼道:“你可得老實一點兒,別忘了剛才答應我的!”
李慕禪忙點頭:“知道啦,不提你做老婆的事了!”
蕭如雪瞪眼嗔道:“你還說!”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好,不說不說,趕緊上來,再等一會兒,戚師兄他們就過來了!”
蕭如雪拍一下他肩膀:“那你不趕緊蹲下!”
李慕禪蹲下來,蕭如雪慢慢上了他后背,雙手按著他雙肩,使上身與他的后背隔開距離,不碰上敏感位置。
李慕禪扶著她豐腴的大腿,很久沒嘗著肉味了,不覺蕩了一下,忙正了心思,他現在不敢再招惹女人了。
他慢慢松開一只手,道:“師姐,我要扶著鐵索,你抱好了,別掉下去!”
“知道啦!”蕭如雪紅著臉嗔道,她只覺渾身發軟,從沒與男人如此親近過,溫熱的氣息從李慕禪后背傳到她身體。
李慕禪雖僅一手扶著鐵索,腳下卻仍穩穩當當,走到中間時,忽然一陣大風吹來,突兀而猛烈。
頓時鐵索劇烈晃動,李慕禪隨之晃動,蕭如雪嚇得尖叫一聲,雙手死死摟住了李慕禪,再顧不得其他。
李慕禪停步,笑了笑:“沒事的,只是一陣風罷了,鐵索斷不掉!”
他繼續邁步往前,沉穩如履平地,轉眼到了對面,還沒能蹲下來,蕭如雪忙一躍跳下了他后背,臉紅如醉。
她心口怦怦跳得厲害,一陣陣酥麻從胸口傳來,剛才驚嚇過度,到了地上一下反應過來,感覺也格外的敏銳。
李慕禪轉身笑道:“師姐,沒什么吧?”
蕭如雪白他一眼,又羞又惱:“有什么!這件事不準說出去!”
李慕禪笑著搖搖頭,指向對面:“玉兒師姐來了。”
玉兒跟著戚平安身后,盈盈到了對面,嬌聲喚道:“小姐,有什么事嗎,要吃飯了嗎?”
“死丫頭,你也過來陪我!”蕭如雪哼道。
玉兒頓時苦著臉:“小姐,我也要過去呀……”
戚平安低聲說了兩句,玉兒慢慢點頭,揚聲道:“好吧,我過來陪小姐你就是啦!”
她看了看鐵索,也有些心驚膽顫,戚平安笑道:“讓李師弟帶你過去就是,我走了。”
他說罷朝李慕禪搖搖手,轉身迤邐而去。
李慕禪又去把玉兒背過來,然后三人往山上走。
觀心崖雖陡,但山頂卻頗為平坦,有兩處樹林,還有一些奇石怪山,崢嶸凌厲,頗有幾分風景可看。
不過呆在山頂寒風凜凜,伸手幾乎可以觸到白云了,有兩處山洞,一個洞口沖著東邊,一個沖著南邊。
南邊的山洞嗚嗚響個不停,寒風不停的往里灌,似乎有人在哭泣,東邊的山洞卻很舒服暖和。
蕭如雪與玉兒便占了東邊的山洞,南邊的山洞則被推給李慕禪。
李慕禪不答應,他拿著蕭如雪的寶刀,重新挖了一個山洞,花了三天功夫,重新布置,洞口朝西,還拐了幾個彎,讓風灌不進去。
他挖的山洞約有三米高,三米寬,很是寬敞,里面都被刀削過,光滑如鏡,又配了一些石桌與石床,儼然是一個居家之所。
山洞里面還設了兩個石室,一個用來練功,一個用來放雜物,還能開火做飯,自成一體。
兩女看得嘖嘖稱奇,很是羨慕,隨后想方設法,把這座石洞奪了,把原本朝東的山洞給了他。
李慕禪于是拿著寶刀,接著開洞,在原本的山洞旁邊又挖了一個,與原本的一般無二。
于是三人做了鄰居,每天早晨起來,除了他練功時無人打擾,其余時間,她們都跟他膩在一起,切磋武功,談天說地。
玉兒每天都要回去一趟,打聽一些消息,然后傳遞回來,像大師兄要成親,再過三天就要離開金剛門前往長春派。
常公子想要見小姐,卻不能來觀心崖,很是焦急,五花八門的消息她都記住了,然后傳過來,每件事他們都會議論很久。
議論過程中,李慕禪難免將原本的智慧閃現一二,讓兩女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深會于心。
除了談天說地便是練功,李慕禪的金剛化虹經到了第六層,如江河決堤,開始突飛猛進,化經,化血,化肉,只要依訣而行,功夫到了自然修成,再無化氣那般艱難苦阻。
蕭如雪一直纏著他說話,也是一片苦心,不想讓他修煉得太快,這金剛化虹經乃是解脫之法,練得越快越短命。
李慕禪卻付之一笑,想要活命也容易得很,把金剛化虹經的功夫廢去,重新修煉金剛度厄經便是了。
他便有這般想法,想先將金剛化虹經練成了,看究竟能不能解脫,再廢去功力,重修金剛度厄經。
修了金剛度厄經,才能真正的修成上古練氣術,看看究竟能不能長生不死。
歸根到底,他在這個世界還沒活夠,還想多呆一些曰子。
一個月的時間飛速逝去,在李慕禪的感覺,不過是一瞬而已,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再就是與蕭如雪玉兒兩女談天說地。
一切與在金剛門內沒有區別,不過是更少人打擾而已,反而覺得充實,內力突飛猛進,已經過了化經一層,達到化血。
丹田內那團火焰變大了一倍,成了拳頭大小,顏色也變得更黃幾分,像是金子融化成的汁。
金黃色的火焰不停的分出一股,沿著周身運轉,每次經過一個大周天,回到丹田時,光芒變得黯淡一分。
這團火焰不大時,只在經絡中運轉,隨著變大,經絡也不停的被擴充,增寬增廣,又堅韌厚實。
火焰先前僅是游走鍛燒經絡,到了第七層化血,所過之處,不僅經絡鍛燒,血液也跟著變化,血中的雜質似乎被火焰焚去。
隨著化血,他只覺周身力氣再增,血氣飽滿精神充沛,幾乎不必睡覺,絲毫沒有疲憊之感。
李慕禪在后世時,曾聽說過一個說法,疲憊乃是身體分泌的一種毒素,出現在血液里,所以影響整個身體的狀態。
他如今修煉了第七層化血心訣,才知道這個說法不假,血液清凈,確實周身運轉流暢,毫無阻滯,既不會疲憊,也不會生病。
如此一來,則是寒暑不侵,百毒不入,是真正的伐毛洗髓功夫,到了這般境地,超過了世俗一般的武學了。
他暗自贊嘆,果然東楚武學有獨到之處,大衍與南理確實不如,不過星湖小筑的武功也有奇妙,像上古練氣術。
不過他現在對上古練氣術有些信心不足了,看起來,好像金剛化虹經更勝一籌,起碼上古練氣術少了伐毛洗髓的功夫。
這天清晨,他正在山頂一塊兒石頭上對著一輪太陽吞吐金光,對面忽然傳來戚平安的聲音:“李師弟,蕭師妹,玉兒師妹,掌門有令,赦免你們出觀心崖!”
他聲音平和,傳遍了整個觀心崖。
李慕禪慢慢睜開眼,眼中金光閃爍,與太陽的金光相似。
“真的,戚師兄,爹真的發出赦令了?”蕭如雪的聲音響起。
戚平安笑道:“蕭師妹,這豈能有假?掌門令李師弟出山,隨大師兄一塊兒去長春派。”
蕭如雪哼了一聲:“哼,怪不得呢!原來是讓李師弟撐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