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梅師姐她同意了?”李慕禪笑問。
“瞧你笑的!”竹照師太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這表情真是欠揍,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李慕禪忙繃緊臉,呵呵道:“看來梅師姐是答應了。”
“我磨破了嘴皮,又是當好人,又是當惡人,總算說服了她,你呀你,真是……”竹照師太嫩白手指點著他額頭。
李慕禪笑瞇瞇的,也不躲閃,她手指涼絲絲的,好像軟玉一般,討好的笑道:“多謝師父,師父快說說陰陽造化術最后一訣吧。”
竹照師太道:“你得答應我,學了之后不能亂用!”
李慕禪忙點頭:“那是自然!”
竹照師太嘆了口氣,明眸狠狠剜李慕禪:“這一訣是女人的克星,不應該傳給你的!”
李慕禪道:“治病救人,功德無量,師父甭擔心我!”
竹照師太不忿的哼道:“你就是一個花心大蘿卜,小心孤獨終老,竹籃打水一場空!”
李慕禪忙道:“師父別咒我呀!”
竹照師太瞪眼道:“臭小子,記住了,你再招惹別的女人,我就把你逐出滄海山,權當沒你這個混帳!”
李慕禪見她神情認真,頓時暗自撓頭,想了想,呵呵笑道:“師父,我也不想讓女人傷心,但往往情難自抑,情之一物是壓不住的,我定力再深也沒用,是不是?”
竹照師太不屑冷笑“借口!吟月,若蘭,輕云,小圓,她們哪一個不是才貌雙全,有了她們,你還要沾花惹草,太貪心,我這做師父的也看不過眼了,你這混小子!”
說著說著,她激動起來,伸手便是一巴掌打在他頭頂,卻沒什么力氣,李慕禪乖乖受了,訕笑道:“是,師父教訓的是,弟子知錯了!”
竹照師太冷著臉,哼道:“不用說,就你這稟性,在南理也難免招惹女人,有幾個紅顏知己了?!”
李慕禪垂下頭來,乖乖挨訓,一言不發。
“說說,有幾個?”竹照師太不放過他,逼問道。
李慕禪道:“師父冤枉我了!”
“哦——?”竹照師太故作驚訝的瞪大眸子,冷笑一聲:“你這混小子還會改了性子?”
李慕禪道:“我過去是為了報仇,哪敢有感情糾葛?”
竹照師太不予理會,冷冷道:“你敢說一個沒有?”
李慕禪無奈道:“西趙玉寒宮的少宮主……”
竹照師太故作驚訝:“喲,本事不小哇,玉寒宮的少宮主你都能沾上!”
李慕禪苦著臉:“因緣巧合,陰差陽錯,并非我的本事,天意如此呀,師父,我與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他怕這陰陽造化術需要元陽不破之身,陰陽交匯,生機形成,借機先挑明了,免得說到最后,差了臨門一腳。
“好呀,你這個臭小子!”竹照師太白皙臉龐騰一下紅了,目光躲閃,片刻后回過神,隨后咬著紅唇,恨恨又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掌打在背上,隱隱作疼,李慕禪暗自高興,看來這陰陽造化術要求不那么嚴格,不要緊。
竹照師太歪頭想了想,哼道:“臭小子,你打算怎么辦?要怎么安置那位少宮主?”
李慕禪搖搖頭:“我暫時也沒主意。”
竹照師太伸出纖長雪白的手指,恨恨的點著他額頭:“她可是玉寒宮的少宮主,你總得有個交待的,玉寒宮可不是善茬兒,早晚是一個大麻煩!”
李慕禪道:“師父你幫我拿個主意吧!”
“唉……,她是西趙的,依律是不能通婚的!”竹照師太蹙起彎彎的眉毛,想了想,道:“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
李慕禪笑道:“有勞師父了。”
他雖智慧過人,洞明世事,在這件事上卻關心則亂,無法超然物外,冷眼旁觀而想出處理的妙法,需要有人提供意見參考。
而這件事又事關重大,跟誰都不能說,唯可以放心對師父提起,沒有一絲壓力與擔憂。
竹照師太哼道:“你這臭小子,惹事的本領一點兒不比辦事差!”
李慕禪笑道:“師父,說說陰陽造化術罷。”
他曾學過陰陽造化術,但顯然沒有最后一訣,他心中躍躍欲試,想知道這最后一訣有何奇妙,能夠衍化生機。
竹照師太臉紅了起來,左右看了幾眼,輕咳了兩聲,淡淡道:“我就不跟你說了,你自己看罷!”
她從懷里掏出一本泛黃的冊子遞給李慕禪,李慕禪接過,質感奇異,似帛非帛,似鐵非鐵,光滑堅韌,刀劍難傷。
李慕禪摸了摸,知道這應該是原本秘笈,抬頭看竹照師太一眼,她忙把目光轉過去,避開了,臉紅如花。
李慕禪暗笑一聲,往下翻看,前面部分與竹照師太所授的一般無二,到了最后兩頁,卻是四幅圖,每幅都是男女合體圖。
李慕禪又抬頭望向竹照師太,她紅著臉,強裝無事,瞪眼嗔道:“臭小子,好好看書,看我做甚!”
李慕禪笑笑,低頭看書。
這四幅男女圖,畫得栩栩如生,最隱私的部位都畫出來了,器官上繪著運功路經,旁邊右側是幾句注解口訣。
李慕禪看來是四幅生理圖片罷了,他在后世時上的生理課,這般圖畫見過不少,心一絲不動,不生綺念。
見他面不改色,竹照師太慢慢心安,覺得自己定性不夠,隨即又想,這個混蛋徒弟經歷過真的陣仗,見圖自然沒什么。
想到這里她又不由臉燒,扭過頭不去看他。
片刻過后,李慕禪收起秘笈,遞向竹照師太:“師父,我明白了。”
竹照師太強抑羞澀,冷著臉道:“明白就好,若蘭那里就交給你了,若是負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臉布紅暈,卻強自沉著,冷艷之氣逼人。
李慕禪道:“師父放心吧,我會治好梅師姐的!”
她沒好氣的道:“哼,但愿如此!……這最后一訣我也沒練過,不能給你指點,你自己揣摩吧。”
她提前封住李慕禪的嘴,免得李慕禪向她請教,徒惹尷尬,她自忖臭小子的悟性遠勝自己這個當師父的,不會出錯。
李慕禪笑了笑,又惹來她一眼白眼,他這一笑顯然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哼道:“趕緊滾!”
李慕禪臉上帶笑,起身告辭。
他沒有回小院,而是先去了后山,見了藍純和。
藍純和依舊在那片樹林中,容貌沒什么變化,精氣神飽滿,一點兒不像是年過百歲之人。
兩人來到樹林中的小亭中坐下,李慕禪替兩人斟了茶,一邊細品,一邊說著閑話。
李慕禪輕啜一口,盞蓋撥著茶葉,漫不經心的問:“師叔祖,這一次東楚攻打咱們滄海山,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一次真是莫名其妙,無妄之災!”藍純和沉著臉冷冷道:“朝廷那些兵也不知干什么吃的,讓他們闖了進來!”
李慕禪道:“咱們滄海山與東楚沒什么瓜葛吧?”
“沒有。”藍純和搖頭。
李慕禪又問:“那其他門派也被攻擊了?”
藍純和搖搖頭:“據我所知沒有,只有咱們倒了霉!”
李慕禪放下茶盞,摸著下頜的胡子:“這就奇怪了,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咱們滄海山,他們又不是瘋子!”
“我也想了很久,一直想不通,”藍純和皺眉道:“這一定有什么緣故,是咱們的心法?”
“心法?”李慕禪眉頭一挑,恍然道:“他們的武功是陰寒一路,咱們滄海神功也屬水!”
李慕禪想了想,道:“師叔祖,我想去東楚看看。”
“不行。”藍純和搖頭。
李慕禪道:“不弄清楚了,我實在不甘心,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藍純和哼道:“你以為東楚是你家的后花園,想去便去?對咱們大衍武林人而言,那里無異于龍潭虎穴!”
李慕禪道:“龍潭虎穴我也要闖一闖!”
藍純和哼道:“小子,你這一身武功,到了東楚根本算不上什么!”
李慕禪微笑道:“師叔祖,我這次在南理,拜入星湖小筑,學了點兒本事,還與幾個東楚人交了手。”
“比劃幾招!”藍純和飄身出了小亭,茶盞緩緩飄到桌上,人已站在外面空地上。
李慕禪放下茶盞,一閃到了他跟前,腰間龍吟劍出鞘,漫天劍光席卷。
這一次他回來,沒帶無光劍,免得被人識破了身份,回到滄海山,再次佩上龍吟劍。
藍純和出掌如電,拍向劍身,卻差點兒被刺中拳頭,不敢再托大,飄身到了場邊,拔劍還擊。
兩人劍來劍往,李慕禪的松鶴延年劍法綿綿不絕,宛如蜘蛛織網,十招之后,藍純和深陷綿密的劍氣中,如被無數的細線纏住了。
又過了十幾招,李慕禪飄身后退,還劍歸鞘,笑道:“師叔祖,承讓!”
“好小子,果然極高明的劍法!”藍純和若有所思,上下打量著他:“這是星湖小筑的絕學?”
李慕禪搖頭:“是南理林家的松鶴延年劍法。”
藍純和濃黑的眉毛一挑:“松鶴延年劍法?……久聞大名,據說只有家主能夠修練。”
李慕禪笑道:“這一次我機緣巧合,學到了,我在星湖小筑學的是斷岳刀法,更勝這套劍法一籌。”
藍純和點頭:“嗯,有這套劍法,你倒可以去東楚走走。”
“多謝師叔祖,師父那里就煩勞師叔祖說一說了。”李慕禪大喜過望。
“你這個師父呀,也太著緊你了!”藍純和哼道。
李慕禪將陰陽造化術揣摩透了之后,在第五天夜里幫梅若蘭療傷。
兩人合體雙修,元陰元陽涌動相合之際,孕育出一絲生機,利用這絲生機,他助梅若蘭修復身體,恢復元氣。
這其中的春光旖旎,不足于外人道也。
事后,李慕禪摟著梅若蘭入睡,雙掌撫摸她白玉一般的身體,偶爾揉搓,絲絲內力蘊于掌上,調整她身體。
清晨的陽光照在窗欞上,映亮了屋內,李慕禪懶洋洋翻身,順勢把手搭過去,忽然摸了摸,睜開了眼,身邊空空如也!
他起身坐起,錦被順勢下滑,露出他上半身,線條柔和勻稱,沒有賁起的肌肉,宛如獵豹,蘊著爆炸般的力量。
他搓搓臉,打開虛空之眼俯看,梅若蘭一襲勁裝,正在院中梅樹下練劍,劍光如匹練,緩慢從容。
李慕禪觀察梅若蘭的臉色,瑩白中透著紅潤,肌膚下隱隱流轉著一層瑩光,容光煥發。
現在的她與昨天的她判若兩人,毫無受傷模樣。
李慕禪露出笑容,終于放下心頭的石頭。
他披了一件長袍下了榻,推開房門,劍光頓時斂去,梅若蘭轉身望過來:“醒了?”
她神情落落大方,臉卻紅了。
“若蘭,傷好了吧?”李慕禪微笑。
“嗯。”梅若蘭輕頜首,低聲道:“你快些走吧,等會小圓她們要過來了!”
李慕禪笑道:“她們過來便過來唄,我為何要走?”
梅若蘭橫他一眼,淡淡道:“別被她們看到了!”
李慕禪笑意更深:“看到怕什么,若蘭你沒忘吧,你昨天晚上可是答應了的,要嫁給我。”
梅若蘭搖搖頭,低頭把劍歸鞘,淡淡道:“昨晚的事我不記得了,你也忘了吧,就當什么沒聽到,什么沒發生。”
李慕禪驚詫莫名:“若蘭,你要反悔?”
“我不會拿這件事逼你娶我!”梅若蘭抬頭看天空。
李慕禪道:“怎么成逼我了?”
梅若蘭臉上云淡風輕,語氣越發淡然:“多謝你救我,昨晚的事就當一場夢罷,你快穿好衣衫走吧,莫被小圓與輕云看到,惹她們傷心。”
李慕禪皺眉:“若蘭!”
梅若蘭恢復一貫的冷艷,淡漠的掃他一眼,扭身拉開門出去了。
李慕禪摸著下頜短胡子,搖搖頭,女人心海底針,還真是讓人摸不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