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道:“難道有什么奇珍異寶,服了之后能內力大進?”
“有呀,還有不少呢。”許小柔道。
李慕禪道:“咱們星湖小筑可有?”
許小柔點點頭:“也有呢,培元丹就是呀,……不過功力太強的也不成,萬物皆負陰抱陽,有正并有邪,藥力太強,毒姓也就大,一般人承受不住,最好是練成丹藥。”
李慕禪嘆道:“看來他也吃了什么靈丹妙藥了。”
許小柔道:“論靈丹妙藥,誰能比得過咱們小筑呀,除非服了海天宮的太上元丹,或者北江劍派的金魄劍丹。”
李慕禪道:“三笑堂就沒有什么靈丹妙藥?”
“三笑堂么……”許小柔歪頭想了想,搖搖頭:“沒有呢。”
李慕禪嘆道:“林壇主可謂位高權重,想得到這些應該不難吧?”
“那可說不準!”許小柔搖頭,道:“這些靈丹妙藥可是獨門的珍藏,不能傳于外人的。”
張巧怡忽然道:“三笑堂不成,林家呢?”
許小柔一怔,慢慢點頭:“我差點兒忘了林家,是呀,林壇主是林家子弟,那又不同!”
“林家?”李慕禪問。
許小柔忙道:“你不知道林家?”
李慕禪搖搖頭:“好像聽說過,但不太了解,只知道很厲害。”
“林家可了不得!”許小柔嘖嘖贊嘆:“武林有四大門派,咱們小筑,北江劍派,三笑堂,海天宮,各擅秋場,難分上下,而整個南理有只有兩大世家,一個是林家,一個是方家。”
“這么厲害?”李慕禪訝然。
他在白云城,自然聽說過林家,但人們往往一提便罷,不再多說,好像是禁忌一般,惹得李慕禪好奇不已。
但他想知道更多,卻沒人透露,人們往往一略而過,轉開話題,弄得他很無奈,只能埋在心里。
他雖有強橫的武功,卻不能勉強一個人的思想,不能硬逼供,況且,他裝成白云城的人,也不能問得太多。
“哼,那姓林的能成為三笑堂的南壇壇主,憑的什么?”許小柔撇撇嘴。
李慕禪笑問:“是因為林家的緣故?”
張巧怡搖搖頭:“柔兒,這話有失公允,林壇主確實武功卓絕,這個壇主做得極好,現在南壇強盛過北壇,正是他之功。”
“還不是林家幫他?”許小柔不屑哼道。
“雖有點兒關系,還是林壇主自身過硬,能扶得起來。”張巧怡道。
何若水靜靜看著湖面,波光粼粼,一陣清風拂過,湖水的清氣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振。
她輕嘆道:“林家勢大,很多想對付林壇主的,都顧忌著林家,不敢動手,所以他才能坐大,張師姐,柔兒這話也不是不對。”
“嗯,那倒也是。”張巧怡點點頭。
李慕禪皺眉道:“這么說來,林師弟也不能動嘍?”
三女齊唰唰望過來,目光明亮。
李慕禪撫著船沿,漫聲道:“上一次三位師姐遇襲,天機樓的人刺殺,背后沒有林家的影子,打死我也不相信!”
許小柔哼道:“就是他們搗的鬼!”
“柔兒休要胡說!”張巧怡忙瞪她一眼,看一眼李慕禪,給她使了一個眼色。
李慕禪自然看清楚,笑道:“張師姐,放心罷,我雖有殺人意,但也知道事情輕重,不會妄動。”
許小柔咯咯笑道:“張師姐,你太小心啦!……小師弟他想殺人也要先出湖呀,他想過六品,還不知要何年何月呢,說不定林平那家伙最就走火入魔啦!”
李慕禪笑道:“許師姐這般咒他,林師弟不死也不成呀。”
“咯咯,那可好嘍!”許小柔眉開眼笑。
張巧怡看著兩人,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李師弟,看著忠厚老實,嘴卻哄死人不償命,要是換了別人跟她這么說話,柔兒早就翻臉,換他來說,柔兒偏偏吃這一套。
李慕禪笑道:“不過許師姐,你忒小瞧人啦,我想達到六品,沒那么難罷?”
“嘻嘻,不難?”許小柔又笑起來。
李慕禪道:“我想今年就達到六品!”
“撲哧!”許小柔又笑起來,搖槳的手都沒勁了,李慕禪看出來,上前換下她,一邊搖槳一邊道:“我這一次閉關,內力很有長進。”
許小柔白他一眼,坐到兩女對面,笑瞇瞇道:“內力再深也沒用,牛的力氣倒大啦,有什么用?”
張巧怡道:“小師弟,你的內力確實進步不少,但與咱們差不多,還不算頂尖,你這種進境確實驚人。”
她心下暗嘆上古練氣術的神奇,小師弟練一年,竟抵上自己十年苦修,這種進境想必堪比湖主了。
若這般進境維持下去,數年之后,說不定有望成為九品弟子。
許小柔道:“你內力跟咱們差不多,可招式呢?招式這東西可取不了巧,要切實磨練的!”
李慕禪笑道:“三位師姐幫我,我想下功夫狠練斷岳刀法!”
三女同意了,劃著小船到了湖邊,來到一片松樹林中,找了一塊兒空地,許小柔腳步輕盈,很快踩出一個圓形小場子。
這里恰好是一片草地,一棵老松樹受到雷劈已經死去,被她們推倒后,讓出了這塊兒平地。
許小柔的腳步輕盈,力氣卻大,這塊兒地被踩得下陷了半寸,密實而平坦,就像一個練武場。
“來吧!”許小柔拔劍斜指李慕禪,笑盈盈的道。
她巧笑嫣然,俏生生的握著劍,說不出的優美動人。
李慕禪緩緩拔刀:“許師姐,你要小心,我的刀很重!”
“少廢話,來吧!”許小柔左手招了招。
“看刀!”李慕禪驀的踏前一步,長刀化為一道霹靂,瞬間到了許小柔頭頂,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
許小柔嬌笑一聲,柳腰一扭,如柳絮般飄蕩了一下,堪堪避開了這一刀,同時長劍斜撩。
李慕禪扭腰平削,刀鋒劃出一個圓弧,速度又快一分,斬中長劍,發出“叮”一聲脆響。
許小柔一顫,蓮足盈盈踩了兩步,瞬間出了李慕禪刀勢籠罩范圍,他第三刀頓時失了目標。
李慕禪上前追擊,刀勢更快,宛如一道白虹貫向許小柔。
許小柔嬌叱一聲邁步上前,劍尖化為一點寒芒,恰好點中了刀脊,又發出一聲脆響,李慕禪的刀勢頓時緩一下。
“好!”李慕禪吐氣開聲,刀鋒再次加速,擰腰踏步,又一刀斬下,如一道電光劃下。
兩人刀來劍往,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李慕禪竟一直處于上風,刀刀奇快,勢大力沉,逼得許小柔只能防守。
兩人轉眼過了二十幾招,許小柔嬌叱一聲:“氣死人啦,老虎不發威還以為是病貓呢,接我一劍!”
她劍法驀的一變,綿綿如雨,無處不在,漫天的劍光清亮柔和,像是一條瀑布倒掛而下,橫亙在她與李慕禪跟前。
李慕禪的刀勢如電,勢大力沉,卻破不開這綿密的劍網,如蚊子撞上了蜘蛛網,回旋的余地慢慢減少。
他一邊揮刀,一邊暗自皺眉,沒想到許師姐的劍法如此厲害,劍上好像附了一股粘力,散發到四周,每揮一劍,劍身周圍的粘力越厲害。
他開始時揮刀自如,到如今卻如身陷泥沼,每一刀都要耗費極大力氣。
又過了二十幾招,李慕禪招式越來越緩,忽然道:“許師姐,小心啦,我也要拿出絕招了!”
許小柔精神一振,叫道:“來吧!”
李慕禪眼睛微微瞇了瞇,整個人忽然變了氣質,長刀好像一下變輕了,他拈在手上,輕輕一揮。
“篤……”刀劍相交,發出一聲悶響,竟不似金鐵交鳴,聲音古怪,像是石頭撞上木頭。
李慕禪退后一步,許小柔也退后一步,秀臉上滿是驚訝。
她睜大眼睛瞪著李慕禪,哼道:“好啊,還有這般本事,再來!”
李慕禪莊嚴肅穆,沉聲道:“再吃我一刀!”
他又一刀揮出,刀身散發出燦然明光,許小柔手腕輕抖,劍身輕顫,“嗡嗡”如蜜蜂亂舞,劍身如靈蛇。
“篤……”又一聲悶響,李慕禪原地未動,許小柔卻退后一步,驚詫的瞪著李慕禪上下瞧。
李慕禪板著臉,長刀斜指:“許師姐,如何?”
“臭小子,真是長本事啦!”許小柔嗔道,還劍歸鞘:“不比啦!”
李慕禪收刀,露出笑容:“許師姐,我這斷岳刀法練得如何?”
許小柔斜著給他一記白眼:“不錯,能打得過我啦!”
李慕禪忙笑道:“我自然知道是師姐你讓著我的!”
“哼,我可沒讓你!”許小柔沒好氣的哼一聲,扭頭道:“張師姐,他的刀法確實有古怪,你試試吧。”
張巧怡笑著點頭:“好,看來小師弟已經得了斷岳刀法的精髓。”
李慕禪笑道:“上一次與三位師姐分開,湖主讓我獨自一人去挑戰天機樓的人,我可是死過一回,才算是稍有領悟。”
“哦――?”三女頓時露出好奇神情,雙眼放光。
李慕禪于是將先前的經過跟三女講了講,她們聽得緊張不已,不時搖頭或點頭,最終感慨萬千的嘆息一聲。
李慕禪笑道:“湖主若沒來,三位師姐可再見不著我啦!”
“你還真命大!”許小柔拍拍高聳胸脯。
何若水搖搖頭:“還好湖主趕去及時。”
張巧怡微微一笑,搖頭不語,何若水見狀,若有所思,許小柔忙道:“張師姐,怎么啦?”
張巧怡笑了笑,轉頭問李慕禪:“小師弟,你覺得是不是湖主暗中跟著?”
李慕禪嘿嘿笑了笑。
張巧怡搖頭輕笑:“你這個小家伙,倒是狡猾!”
許小柔拍后道:“一定是湖主暗中跟著,要不然,哪能這么巧呀,不過湖主也真是花了苦心呀!”
何若水抿嘴笑道:“小師弟資質絕頂,值得湖主花心思培養!”
李慕禪笑了起來,搖頭道:“何師姐,我可會驕傲的!”
許小柔哼道:“你能擋住我的劍,比張師姐差遠啦,快比比看,快比比看!”
李慕禪笑著抽出長刀:“張師姐,請――!”
張巧怡輕笑一下,點點頭:“也好,我就領教一下小師弟的斷岳刀法,斷岳刀法可是超品武學,……看劍!”
她說著話,忽然一劍刺出,瞬間到了李慕禪胸前。
李慕禪豎刀擋在胸前,劍尖刺中刀身,“叮……”清鳴聲裊裊不絕,李慕禪退后一步,隨即劈出一刀。
兩人打了起來,李慕禪直接用斷岳刀法,刀勢看上去輕飄飄的,沒有什么威力,身處其中的張巧怡體會卻截然不同。
她沒想到,小師弟對刀法的領悟到了這般程度,舉重若輕,看著輕飄飄的一刀,卻蘊著強橫的力量,而且這股力量奇異之極,讓她手掌麻酥酥的,幾乎握不住劍了。
她一邊動手,一邊御氣消去酥麻感,卻效果不大,每一刀都強橫霸道,宛如狂風巨浪撲面而來,讓人喘不過氣。
這不僅僅是內力深厚,更是一種莫名的氣勢,無形有質,直懾人心,非是內力可以消去。
這便是所謂的刀意了,沒想到小師弟這么短時間就領悟了刀意,這可是無數刀法名家一生難以抵達的境界。
湖主法眼無差,這小師弟還真是了不得呢!
她心下贊嘆,手上卻不含糊,劍光點點如漫天繁星,森森劍氣凜然如寒風,令人心底發寒。
兩人轉眼功夫打了五十多招,李慕禪忽然一躍,退后一丈,笑道:“張師姐好劍法,我輸了!”
“嘻嘻,你還差得遠吶!”許小柔拍手笑道。
李慕禪搖頭苦笑,雖有刀意,但招式的精妙卻差得太多,低頭瞧去,一陣風忽然吹來,清涼舒暢,他衣衫上飛起簌簌粉末,隨后露幾個小洞來,露出了中衣的月白色。
張巧怡的劍法極精妙,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刺破了他衣衫幾處,換了一個人恐怕還不能發覺,卻瞞不過感覺敏銳的李慕禪。
張巧怡收劍,笑盈盈問:“小師弟,你領悟了刀意?”
李慕禪點點頭:“經歷過一次生死,我摸著一點兒刀意的門徑。”
“不錯,真不錯!”張巧怡點頭不已,感慨道:“你算是邁上了正途,只要老老實實苦練,成就不會太小。”
她知道生死之間的經歷對一個人的幫助極大,自己就是如此,經歷過一次生死,心靈經過一次淬煉,整個人煥然一新。
她劍法能精進如此,也與上一次的生死經歷有關,好像看破了一切,對于武功的領悟也進了一層。
“刀意你也能領悟,還真看不出呢!”許小柔嘖嘖贊嘆。
李慕禪笑道:“我雖領悟刀意,但刀法卻太差,還望三位師姐指點!”
張巧怡點點頭:“嗯,咱們多切磋切磋,你悟姓好,會精進的。”
快要過年了,小筑里的喜慶氣息越來越濃,李慕禪四人卻渾不理會,一天到晚呆在湖邊的小樹林里切磋武功。
表面看上去,好像是他們幾個出湖去秀水城游玩,誰也不知道他們躲在這里苦練武功。
李慕禪的悟姓極高,記姓也好,過目不忘,同樣一套武功,對他的威力越來越小,好在三女都修有數套劍法。
三女拿不同的劍法給他喂招,想要取勝越來越難,李慕禪不用刀意,純粹以刀法應對,專注于刀法的精妙。
李慕禪的刀法突飛猛進,三女的劍法也進境甚大,彼此激發,彼此促進,互有增益。
一轉眼的功夫,十天時間過去了,李慕禪如今能與許小柔打成平手,彼此不用內力,純粹用刀法劍法。
他打不過何若水,更打不過張巧怡,兩女的劍招精妙絕倫,他即使熟悉,卻防不勝防。
就像同樣的筆畫,有人能寫出漂亮的字,有人寫得卻難看,她們劍法精妙,李慕禪能夠記住,但她們應用起來靈光四射,李慕禪仍抵不住。
這天傍晚,四人劃小船往回走時,許小柔笑道:“小師弟,你如今的武功,可以到湖上建水榭啦!”
李慕禪笑道:“我能到幾品?”
“自然是六品嘍!”許小柔哼道。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那最好不過,許師姐幫我找一處地方吧。”
“好呀,你就建在咱們旁邊!”許小柔歡喜笑道。
張巧怡看她一眼:“柔兒!”
許小柔撇撇嘴,哼道:“張師姐,別人說什么閑話我才不管呢!”
張巧怡搖搖頭:“還是讓小師弟自己做主罷!”
“小師弟,你答不答應?”許小柔扭頭問。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再好不過!”
“我就說小師弟能答應嘛,怎么樣?”許小柔得意的沖兩女笑。
何若水扭過頭去,紅云染紅了腮,張巧怡搖頭苦笑。
許小柔行事風風火火,一回到湖內,就跑去找湖主冷無霜,說李慕禪達到了六品,想建水榭。
冷無霜與李慕禪動手過了幾招,點頭答應了,李慕禪這就算成了六品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