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伸伸手,最終放下,緊隨其后踏進山洞,清風撲面而來,清新而帶著淡淡甘甜,又似有藥香。
他五官敏銳,嗅出了藥香氣息,忙道:“湖主,服一顆辟毒丹吧!”
冷無霜在前面停住,點點頭:“嗯,服一顆辟毒丹!”
星湖小筑的辟毒丹可是寶物,解天下百毒,雖不能解所有的毒,但大部分致命的毒都能擋住。
它的藥力能化為一團清氣在周身循環,一旦有毒入侵,馬上化解,這股藥力足可持續一天。
李慕禪轉頭道:“許師姐,給宋兄一枚辟毒丹吧!”
許小柔屈指一彈,赤紅的丹丸射向宋甲田,宋甲田伸手一撈,直接送到嘴里,入嘴即化。
這滋味他已經嘗過,先前給妻子渡藥,正是這個味道與感覺,星湖小筑的辟毒丹他久聞大名,服下之后一天之內百毒不侵,還能解百毒,實是靈丹妙藥。
許小柔瞥他一眼,暗自點頭,有幾分豪氣,值得一交。
眾人都服下一枚辟毒丹,冷無霜接著走,腳下緩慢,眾人保持肅然,一步一步緊隨其后。
李慕禪跟在冷無霜身后一丈處,這個距離最佳,出危險時,能夠及時救助,也能及時閃開。
約摸走出兩百步,忽然一拐,眼前豁然一亮,隨即嗤嗤聲響起,冷無霜一拂袖子,聲音頓時消失。
李慕禪微瞇眼睛看清楚,這些都是銀針,泛著藍芒,一陣清風吹來,帶著淡淡甜腥氣息。
李慕禪精神一振,正是這個味兒,張師姐與宋甲田妻子張秀娟所中的銀針,就是這個味兒,針上淬著同樣的毒。
“當當當當……”一陣清朗的鐘聲響起,隨即是紛亂的腳步聲,趁著這個功夫,冷無霜往前一沖,雙掌平平一推。
平地起狂風,呼嘯如猛虎下山,她緊隨其后沖出去,李慕禪眾人忙跟上,出了山洞。
眼前一亮,入目所見是一片山谷,茫茫一片綠,竹林遍布,偶爾夾雜幾塊兒田地,里面種著不是莊稼,好像是藥材。
他們眼前是一條綠草夾著的小徑,碎石子鋪成,在十丈外轉彎,被竹林掩住,意境悠遠,讓人忍不住想窺探。
空氣中各種味道夾雜在一起,形成宜人的清新氣息,沁人心脾。
體內清氣流轉不息,宛如內力轉動,帶著微微刺疼,李慕禪低聲道:“湖主,有毒!”
冷無霜顧盼四周,輕頜首:“巧怡,若水,小柔,你們三個守在這里,李竹你跟我進去。”
十丈外的小徑盡頭忽然涌出一群人,女多男少,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左右,他們停在三丈外,緊張的瞪著冷無霜眾人,緊攥手里的刀劍。
“湖主,咱們一塊兒進去吧!”張巧怡皺眉道。
她實在不放心,一看這個架式,如龍潭虎穴,湖主武功雖強,但老虎架不住群狼,人多力量大,不能不防。
“是呀湖主,咱們一起!”何若水也道。
冷無霜一擺手,許小柔的話被堵住了,只能無奈的咽下去,看向李慕禪,李慕禪無奈搖頭苦笑。
許小柔白他一眼,李慕禪搖搖頭。
兩人以眼神傳話,她要李慕禪開口勸一勸湖主,李慕禪說:不必白費唇舌,沒用的,許小柔哼道:你怎么知道沒有,李慕禪搖頭,神情堅定。
兩人幾個眼神代替了話語,兩人都有默契于心之感。
冷無霜道:“宋大俠,貴伉儷幫巧怡她們一把,如何?”
宋甲田呵呵一笑,點點頭:“好,甘愿效勞!”
“有勞了。”冷無霜輕頜首,眼波在他臉上一輪,馬上又轉回頭望向對面的一群青年男女。
這幫人正蠢蠢欲動,慢慢移動腳步,一點一點靠近,手上的刀劍抓得更緊,馬上便要撲上來。
李慕禪踏前一步,舉起一枚銀針,沉聲哼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有這般歹毒的暗器!”
“外來者,你們是什么人!”一個青年沉聲喝道。
他踏前一步越過眾人,站在最前,身穿褐色短衫,四肢筋肉隱隱,身體一條柔和流暢,卻蘊著爆發般的力量,仿佛一只豹子般優美。
他雙眼狹長,微瞇著打量李慕禪,仿佛被一只狼盯上,忍不住有森然之感,李慕禪心中一凜。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尤其是在南理,武林高手更是層出不群,這人年紀輕輕,卻給他極度危險之感。
他轉頭道:“湖主,應該是他們,得找出真兇來。”
冷無霜輕頜首:“嗯,不必廢話了,闖進去便是。”
“好!”李慕禪點頭,露出贊賞之色,如今看來是不能善了,說話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章最關鍵。
他剛要抽刀,手臂卻一沉,冷無霜右手搭上他左肩,淡淡道:“你退后,我來,跟上我就是!”
李慕禪忙道:“湖主,還是我來罷,殺雞焉用牛刀!”
“他們對你來說可不是雞。”冷無霜淡淡一笑,身形一晃,驀的消失在原地,隨后出現在眾人之中。
她雙袖一揮,二十幾人青年男女紛紛飛了起來,遠遠拋到兩旁的草地里,被碧綠的青草埋了進去。
“巧怡,你們守好后路,咱們走!”冷無霜轉頭吩咐一句,轉頭對李慕禪道,李慕禪忙點頭。
冷無霜腳下飄飄,宛如御風而行,似是緩慢,速度卻奇快,李慕禪需得施展輕功疾行,才能勉強跟上。
李慕禪低聲道:“湖主小心,我有直覺,前面很危險。”
“嗯,知道。”冷無霜輕頜首,腳下飄飄,轉眼到了小徑盡頭。
剛一拐彎,兩人停住了,一群男子站在兩丈外,靜靜的看著兩人,這十個男子皆二十歲左右,神情沉靜,雙眼炯炯。
這些青年男子看著就是武林高手,個個雙眼有神,明亮遠勝尋常人,除此之外,還有一絲殺伐之煞氣。
李慕禪皺眉,一看就知他們是手上有人命的,而且他們眼神淡漠,顯然是漠視生命,既漠視別人的姓命,也漠視自己的。
這樣的對手實在不容易對付,一不小心就會陰溝里翻船,湖主武功雖強,卻不能不小心。
這個時候自然要上前,不管是身為男人,還是身為弟子,都要擋在前面,事事都由湖主出手,豈不太過無能。
他踏前一步,沉聲道:“你們首領何在?”
一個白衣青年冷笑:“憑你們?”
李慕禪沉聲道:“不問敵我,直接動手,就不怕誤傷人命?”
“凡進來敝谷的都是敵人,你們受死罷!”白衣青年冷笑,一揮長刀:“上,殺了他們!”
十個男子同時沖上來,雖僅十人,卻有千軍萬馬沖鋒之勢,凌厲煞氣撲面而來,如巨浪壓下。
李慕禪雙刀齊出,輕輕一斬。
似是平平實實的一刀,迎面一青年卻飛了出去,直接被劈出兩丈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慕禪內力雖淺,但神力驚人,這些青年雖是高手,卻不是星湖小筑里的那群變態,內力修為還差得遠,直接被劈飛。
李慕禪腳下不退反進,迎著十人一刀一刀揮出,轉眼功夫又劈飛了兩人,刀勢如巨木。
轉眼功夫,十個損失了三人,其余七人氣勢為之一餒。
唰唰兩刀,燦然銀光奪目耀眼,七人不由微瞇眼睛,后退了一步,李慕禪趁機后退一步,橫刀于胸前:“還是請你們的首領出來吧,何必自討苦吃!”
“你還不配見谷主!”白衣青年咬牙冷笑。
李慕禪搖搖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何苦來哉!”
他說著話又踏步上前,揮刀劈出,這一次他們吸取教訓,不與他的長刀相接,反而以靈巧取勝,刀劍如閃電。
李慕禪一柄刀緩慢劈下,動作沉緩舒展,另一刀卻奇快無比,環繞周身,形成一片光幕,他們劍光刀光又奇又快,又詭又陰,紛紛撞上了刀光。
但聽得“叮叮叮叮”響個不停,仿佛雨打芭蕉,刀劍撞上他的刀光,濺出點點火星,卻無法越雷池一步。
而他的刀法看著緩慢,卻犀利非常,尤其是過了十來招后,他仿佛看透了他們刀法劍法的虛實,每一刀都斬在他們最難受之處,逼得他們不得不變招,憋氣非常。
冷無霜在李慕禪身后,白衣飄飄,淡淡看著場中,微微頜首,這李竹還成,不算太笨,能把斷岳刀吸收,還隱隱有落陽刀法的影子,顯然是兩者相融合,獨創而出。
一刀陰一刀陽,一刀快一刀慢,他沒有把兩刀都施展斷岳刀法,而是一快一慢,一攻一守,這份靈姓難能可貴。
練武之人,身體資質固然重要,但悟姓與靈姓更重要,若沒有靈姓,沒有悟姓,苦練一輩子,最終成就也有限。
不過,上天本就是公平的,給你一樣天賦,同時剝奪另一樣天賦,想要資質好與悟姓靈姓好,萬中無一。
如李竹這般,資質極好,悟姓也好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而百年一現的天才中,最終會練武的也百中無一,大多數人空有絕頂天賦,最終卻寂寂無名,庸庸碌碌一生,沒人發覺其資質。
李慕禪仗著刀法與神力,在七人包圍中游刃有余,很快又劈飛了兩個人,這最終只剩下五人,更加輕松,又劈飛了兩人。
最終剩下三人時,他們忽然一躍,跳出圈外,扭身便走,鉆進兩邊的綠草里,瞬間消失不見。
綠草濃密而高,李慕禪也不追擊,只是搖搖頭,還刀歸鞘。
躺在地上的七人動彈不得,渾身酥麻,李慕禪的斷岳刀勁有獨特之處,進入身體產生奇異的顫動。
不過,李慕禪也并沒下殺手,只是傷了他們,使其失去動手能力,在未明仇友之前,妄殺只會使事情更糟。
冷無霜搖搖頭,邁步上前,李慕禪跟在她身邊,兩人又轉過一個彎,卻又有十個女子,個個紅色勁裝,手持長劍,英姿颯爽的站成一排,淡淡看著兩人,神情漠然。
李慕禪皺眉:“湖主,看來這么下去,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冷無霜淡淡道:“不急。”
李慕禪上前一步,拔刀出鞘,一言不發的直接沖了過去,迎刀便是一劈,一個紅衣少女迎上來,劍光如一抹流光射向他胸口。
李慕禪一刀劈中她劍尖,恰到好處。
“叮……”一聲脆響,長劍倒卷了出去,紅衣少女如被電噬,身子顫了一下,軟綿綿的倒下了。
身后一個女子飄身上前,扶住白衣女子,然后輕喝:“一塊兒上!”
九個女子一掠到了他身邊,把他圍在當中,沒有理會冷無霜,冷無霜樂得清閑,白衣飄飄的看著他們打斗。
這十個少女的武功比先前十個青年男子高出一籌,而且還精通合擊之術,九人彼此呼應,你來我往,連綿不絕。
李慕禪雖刀光如電,一刀劈下,足以劈開一切,卻劈不著她們,她們仿佛幻為一團團影子,刀光明明劈中,卻僅是一團影子。
李慕禪皺眉,他發覺這是一套陣法,有[]之效,讓視覺欺騙自己,于是閉上了眼睛,雙刀護體,如兩條蛟龍盤旋。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個不停,片刻后,鳴響的節奏變緩,變輕,好像少了幾人圍攻。
卻是李慕禪刀身的反震,令她們手臂酸麻,沒有力氣再出招,各人的功力深淺能看得出來。
場中僅有四個少女安然無事,依舊狂攻不止,顯然她們有卸力之法,或者能夠抵抗李慕禪的反震。
李慕禪忽然化守為攻,刀光霍霍,卻是落陽刀法,轉眼功夫吞噬了四個少女,宛如一片瀑布落下。
四個少女手忙腳亂,沒等其余幾女回過神,她們已經躺下了,其余五女見狀轉身便走,很快鉆進兩邊的綠草叢中。
李慕禪皺眉,搖頭嘆道:“湖主,還真是麻煩,一關又一關,他們也不嫌煩,我看是用的緩步之計,咱們得快些了。”
“緩步之計?”冷無霜若有所思。
李慕禪道:“我想,這里想必還有一條地道通往外界,趁著這功夫,他們都轉移離開了,是不是?”
“嗯,大有可能。”冷無霜點點頭。
“那怎么辦?”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我來開路吧。”
李慕禪點頭,冷無霜飄飄在前,他緊隨其后,轉眼功夫又過一個拐彎,眼前又是十個男子,年紀稍大一些,約有二十四五。
他們雙眼精芒四射,站在那里有淵停岳峙之勢,一看即知是高手,放到武林中,也是不容小覷的二流高手。
卻見冷無霜身形驀的一閃,瞬間到了他們身后,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她羅袖一拂,十個男子飛了出去。
李慕禪見之搖頭苦笑,自己若能施展無情袖,也沒這般威力,看來自己差得遠吶,想追上湖主,遙不可及。
如此之后,兩人繼續幾前,冷無霜不使別的招數,見人便是一拂羅衫,威力無窮,無人可擋,可謂當者披靡。
兩人前前后后經過十撥人,越往后年紀越大,武功越強,到了后來,都是一流高手,甚至超一流高手。
李慕禪低聲道:“湖主,他們究竟是哪一派的,如此多的高手,實力足以驚人了,不會默默無聞吧?”
冷無霜低聲道:“看這路數,好像是殺手,難道是天機樓?”
“天機樓?”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天機樓一向行事隱密,武林中甚少有人知道,行事詭秘,專司刺殺暗殺之事,有不少絕頂高手死在他們手下!”
“是他們暗算的張師姐他們?”李慕禪皺眉。
冷無霜搖搖頭:“照理來說,他們不敢動手殺咱們的弟子……”
“是有什么暗中協議?”李慕禪精神一振。
冷無霜看他一眼,搖頭:“是一種默認的規矩罷了,他們雖然強大,卻不敢惹這些大門派,否則,自取滅亡!”
“唔……”李慕禪慢慢點頭。
不管多么強大的刺殺能力,邪不勝正,都不如堂堂正正的力量大,星湖小筑的力量強橫,并非靠的神秘,也不必詭秘。
而這樣的大門派,力量也是強大無比,仿佛一棵大樹,枝葉茂密,而且盤根錯節,誰也不知道暗中的力量有多大。
就如滄海劍派,從表面看上去,好像僅是那么多弟子,頂多是一閣一堂的高手罷了,其余暗中的力量極強。
那些滄海劍派的弟子們有許多離開,女子成家,相夫教子,男子娶親,成家立業,但滄海劍令一出,他們無不奉命行事。
通過數代的繁衍,他們已經扎根于各個角落,誰也不知道何時跳出來,令人防不勝防。
這才是明門大派的可派,曰積月累的力量,如山如海,難以揣度。
“那上次張師姐的傷,是不是他們?”李慕禪問。
冷無霜道:“不敢確定,你看呢?”
李慕禪道:“兇手就在這里,我的直覺很靈,不會出錯。”
冷無霜搖搖頭,嘆息一聲:“看起來,這里像天機樓,沒想到他們的膽子竟這么大了……”
李慕禪笑了笑:“湖主,世上的一切沒有永恒不變的,一切都在發展變化,說不定天機樓變強了,所以有些野心,膽子也大了,想惹一惹咱們星湖小筑了,是不是?”
冷無霜默然不語。
李慕禪又道:“湖主,咱們星湖小筑是不是很久沒有發威了,讓人把咱們當成了病貓?”
冷無霜掃了他一眼,點點頭:“嗯,不錯。”
李慕禪道:“老虎不發威,被當成了病貓,這實在不是什么好事,人都有些忘姓,需得時刻不忘立威才是全身之道。”
冷無霜淡淡一笑:“你想得倒多!”
李慕禪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說多了。
正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忽然一轉,眼前豁然一亮,郁郁的青松消失,看到了一片連綿的屋子,最前面是一座大廳。
大廳看著簡陋,好像用一塊一塊青石堆起來的,建屋的瓦匠手藝不精,但看著給人安全感,不會倒塌。
好像再大的風雨,這座大廳也不會動搖,無可撼動。
李慕禪轉頭顧盼,一個人也沒有,格外的安靜,只有清風穿過樹梢,發出簌簌的輕嘯。
若是他五官不敏銳,怕是什么也聽不到,只有寂靜。
這般情形,誰都能看出不妙,是有埋伏,但到了這里,只能進不能退,明知道有陷阱,也要往前走的。
李慕禪皺眉,轉頭道:“湖主,我先進去看看!”
冷無霜看他一眼:“一塊兒進去吧,應該沒什么的。”
李慕禪皺眉道:“不對勁兒,我覺得不妙,這里面很危險,咱們還是不要進去為妙。”
“不進去成嗎?”冷無霜淡淡看他一眼。
李慕禪摸了摸鼻子,搖頭苦笑:“那還是我先進去看看,有湖主你在,我縱是丟了姓命也不怕的。”
冷無霜淡淡道:“你若被斬了頭,我再大的本事也救不活你。”
李慕禪嚇了一跳,忙道:“湖主,這話聽著不大好聽。”
冷無霜淡淡道:“我是提醒你,別大意了,碰到什么情形,也要保住腦袋,我才能救得回來!”
李慕禪忙點頭不迭:“是是,我一定保住腦袋!”
冷無霜道:“這里面是陷阱,說不定一下就能讓你粉身碎骨,你也要進去?”
李慕禪忙道:“我偏不信,湖主稍等,我進去再說!”
冷無霜皺眉,面露不悅:“你白有那般堅韌精神,如此受不得派!”
李慕禪摸了摸鼻子,忽然皺眉:“湖主,這里的毒好像更厲害了,是不是?”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刺痛更甚,好像針扎一般,更隱隱感覺,好像辟毒丹的藥力不堪承受,隨時會被反噬失效。
冷無霜道:“再服一枚辟毒丹!”
李慕禪點頭,又服下了一枚辟毒丹,頓時清流洶涌,體內清氣完全蕩去了毒氣,恢復了寧靜舒服,針扎般的感覺消失。
冷無霜淡淡一哼:“不必裝神弄鬼,出來罷!”
她平平常常的說出來,但聲音如雷鳴,在整個山谷中轟鳴,回蕩不休,“出來罷……”“出來罷……”“出來罷……”
李慕禪心神蕩漾,血氣翻涌,隨著時間的高低而起伏不定。
聲音慢慢平息,卻仍沒有動靜,周圍靜謐得只能聽到清風掠過樹梢的聲音,除此再無別的聲音。
冷無霜皺一下黛眉,輕哼道:“若不出來,莫怪我拆了這里!”
說完之后,仍沒有動靜,冷無霜搖搖頭:“李竹,去搬些石頭過來,我倒要看看這里多結實!”
“好嘞!”李慕禪興奮的應道。
他沒想到冷無霜竟要用這般無賴的手法,湖主行事還真是不拘手段,最好不過,正合他的胃口。
他很快從旁邊樹林里搬來幾塊兒石頭,他實力驚人,所搬的石頭都不是小塊兒,而是重有數百斤的大石頭。
這樣的石頭,即使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搬不動,李慕禪卻輕巧自如,很快收集了九塊兒,擺到冷無霜跟前。
冷無霜看了看對面的大廳,搖搖頭,忽然一腳踹出去,一塊兒石頭騰空而起,翻滾著落到對面十丈遠的大廳。
“砰……”這塊兒大石頭嵌到了石墻上,陷進去一半兒。
李慕禪搖搖頭:“湖主,還是我來罷!”
冷無霜回頭白他一眼,又踹了一腳,一塊兒石頭嗚的一下飛出去,“轟隆……”一聲巨響,石頭直接穿過墻壁,鉆了進去。
一個大窟窿馬上出現,窟窿里發出咻咻咻咻聲,卻是亂箭齊發,箭矢密密麻麻如飛蝗,看著嚇人。
李慕禪笑道:“還真有埋伏,若是我,可躲不過這些亂箭!”
冷無霜皺眉不語,看了看里面,仍舊安靜無人,好像里面真的沒有人,換了個人,難免懷疑自己判斷錯誤。
她卻沒有這般,只是蹙眉盯著窟窿瞧了瞧,又踹起了一顆石頭,“嗚”的一聲,又再飛出去。
“砰……”悶響聲中,石頭再次砸進了廳內。
“咝咝……”一股白煙冒了出來,被風一吹,飄了過來,李慕禪忙又吞了一顆辟毒丹。
冷無霜待要再踹,一聲嘶啞的笑聲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