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愣思提前一步回去,等李慕禪回來時,眾人都在練武場上,笑瞇瞇的看著他走過來。
李慕禪迎著眾人笑盈盈的目光,苦笑著過來,行了一禮:“紀老,李老,我可不敢當。”
“哈哈,小和尚,厲害呀!”李老頭狠狠拍他肩膀,哈哈大笑:“比咱們當初可厲害多啦!”
旁邊一個紫臉老者滿面笑容,贊賞的看著李慕禪:“李老頭,你莫不服氣,小和尚確實比咱們厲害得多!”
李老頭小眼睛一瞪,哼道:“還用你說!”
那紫臉老者哈哈笑道:“依我看吶,你這家伙是嫉妒啦,是不是,哈哈……”
眾人跟著大笑,樂不可支。
李慕禪強忍笑意,他所說不假,李老頭這巴掌可不輕!
“胡說八道,他再厲害,那也是我的弟子!”李老頭漲紅著臉,怒聲哼道。
剛才的老者哈哈笑道:“徒有名份罷了,你教人家什么武功啦?”
李老頭爭辯道:“我不是傳他斷岳刀了嘛,要不然,他哪能這么容易得手?你們休得挑撥離間我師徒之情!”
“哈哈……”眾人跟著大笑,搖頭不已。
李慕禪鄭重點頭:“斷岳刀確實居高至偉!”
紫臉老者哈哈笑道:“憑小和尚的心智,沒了斷岳刀,還有更好的法子,總之,李老頭,你是差遠啦!……你就會搶搶搶,橫沖直撞,腦袋不靈光,害得咱們當初累得跟狗一樣!”
“放屁!”李老頭丟了一記白眼,不屑的哼了哼,轉頭對李慕禪笑道:“甭理這些老家伙!”
李慕禪笑道:“李老,現在這刀是我的了吧?”
“那是當然!”李老頭點頭,拍拍他肩膀:“小家伙,干得好!”
紀老一直藹然微笑,這時開口:“明空,你這次做得很好,很漂亮,讓大伙都很意外!”
李慕禪笑笑:“紀老過獎了。”
紀老笑道:“有勇有謀,膽色過人,對人心把握精微,真乃奇才!……明空,這一次的固元丹,給小嚴五枚,其余的歸你。”
李慕禪一聽,忙搖頭,笑道:“使不得!……紀老,這樣罷,我留一瓶,小嚴留一瓶,剩下的一瓶紀老你們留著。”
紀老笑道:“咱們都是老骨頭,用這個也沒什么用。”
李慕禪搖頭道:“服了強身健體,總比沒用的好,是不是?”
“這倒也是。”紀老點頭,笑道:“咱們再服,內力增的有限,不過嘛,倒能強身健體。”
“那就是了!”李慕禪笑道:“諸位前輩身體強健,比什么都好!”
李老頭擺擺手:“老而不死就是賊!……我已經呆膩了,活那么久做甚!太無趣!死了說不定更好玩兒!”
最終,在李慕禪的強力要求下,他們留下一瓶,嚴愣思無論如何不要那么多,只留了十顆。
最終,李慕禪有了三十顆固元丹。
李慕禪跟紀老請假,想回天龍城的府宅里歇幾天,紀老準了他十天的假。
李慕禪去驍騎營取了赤影,縱馬回了天龍城。
趙勝利他們一幫人在練武場上,興高采烈的練功,又發了一筆財,李慕禪把馬留下,鎧甲之類的給他們。
這些鎧甲是西趙精品技藝,大衍遠遠不及,價值不匪。
看李慕禪回天龍城,他們大是羨慕,可惜,沒有了李慕禪,他們再請假可是難得很,根本不準。
李慕禪笑著告別眾人,回到了天龍城的明府。
天色尚早,半上午時分,天龍城里到處還懶洋洋的,好像剛剛蘇醒,這里雖然繁華,生活節奏卻慢。
李慕禪回到明府時,溫吟月正在后院的水榭上盤膝練功,白紗幔輕輕拂動,清風徐徐。
他踏著水上回廊,來到一間水榭內,坐到溫吟月跟前。
溫吟月睜開眼,瞥他一眼,淡淡道:“回來了?”
她一襲綠衫,肌膚若雪,周身一塵不染,明眸一睜開,眼波蕩漾人心,李慕禪忙壓抑心中沖動,笑道:“師姐,近來可好?”
“嗯,還好。”溫吟月淡淡道,打量一眼李慕禪:“你好像有點兒進境。”
李慕禪笑著將事情經過說了,溫吟月黛眉輕蹙:“為何不跟我說一聲?”
李慕禪道:“師姐放心罷,幾老在身后跟著,不礙事的。”
“真的跟著?”溫吟月似能看穿他的心。
李慕禪笑了笑,點點頭,他們跟著自己進入西趙,一直跟到出了西趙,在大草原的一戰,他們沒跟在身后。
李慕禪所以才敢施展滄海神指,否則,斷不敢泄露,指力外射,一看即知非軍中武學,是民間武林功夫。
“固元丹……”溫吟月沉吟片刻,點頭道:“聽師父說過。”
李慕禪道:“對咱們武林中人,用處不大,對軍中武學大有裨益。”
對武林中人而言,固元丹雖能增功,效果卻一般,還不如自己苦練,但對軍中武功而言,卻是不可多得。
武林中的內力,是不停的消耗,直接透出體外,而軍中內力,絕不離體,一直在身體內流轉,消耗極微。
他想了想,起身坐到軒案前,開始研磨。
溫吟月起身下榻,拍一下他手腕:“我來罷!”
李慕禪笑著松手,溫吟月幫他研磨,轉眼即好,拿起筆來遞給他。
鋪開一張素箋,李慕禪提筆凝思片刻,然后筆走游龍,一揮而就,放下筆,吹了吹素箋。
溫吟月接過了,掃一眼:“是藥方?”
李慕禪笑道:“這是固元丹的配方,讓師父費費心,看能不能煉成。”
“嗯。”溫吟月慢慢點頭。
李慕禪雙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笑道:“這三十顆固元丹在此,師姐,你留下十顆。”
“我要這東西做甚?”溫吟月搖頭。
李慕禪笑道:“帶回去讓師父研究研究,再者,這東西對身體有好處。”
“嗯。”溫吟月接過了,找了一個瓷瓶,裝了十顆。
她還了瓷瓶,道:“你何時能當上將軍?”
李慕禪搖頭苦笑:“我這次進了內營,估計得訓練一陣子,想成將軍,短時間內不成。”
他心思一動,忽然道:“師姐,我想回去一趟。”
“不怕太叔祖知道?”溫吟月嘴角微翹,似笑非笑。
李慕禪越想越興奮,臉上放光,興沖沖的道:“我偷偷回去,太叔祖知道了,我也跑回來了。”
“……嗯,好吧。”溫吟月點點頭。
李慕禪決定一下,頓時心急,忙跟小雅吩咐一聲,然后改頭換面一番。
他扮成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溫吟月則披上面紗,窈窕身段,綽約風姿,讓人越發好奇她的真容。
兩人出了天龍城,往東南而去,趕往滄海山。
自從心神與涌泉穴合一,李慕禪發覺他的輕功越來越強,尤其是修煉觀天人神照經,效果更佳。
施展縮地成寸,他一閃之間,已有百米,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溫吟月的輕功也不差,冉冉如云,看著悠緩,速度卻奇快。
李慕禪舍了縮地成寸,改用浮光掠影與溫吟月并肩同行,花了三天三夜,一直不停歇,兩人趕回了滄海山。
李慕禪精神如龍,身體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并沒覺疲勞,溫吟月卻也如此,周身如蓮如玉,散發著淡淡清香。
跑了三天三夜,她毫無疲態,神情仍是淡淡的,周身一塵不染,宛如一朵蓮花亭亭而立,李慕禪暗自贊嘆。
清晨時分。
明媚陽光普照滄海山,山階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外門弟子們正忙著擔水,多是大汗淋漓,卻生機勃勃。
李慕禪與溫吟月登上臺階,看到上上下下的眾弟子們,李慕禪嘆息一聲,說不出的親切之感。
他打量四周,回想自己當初挑水的情形,竟有恍如一夢之感,仿佛已經很久,很多年之間的事了。
看他滿臉感慨神情,溫吟月暗自一笑,催促道:“走吧。”
眾人經過他們身邊時,腳下不停,往往都躬身行禮,恭敬的喚一聲“大師姐”,“六師兄”。
李慕禪已經換回原本模樣,一身月白僧袍,腦門光亮如照。
李慕禪不時點頭,算是回禮,他不再多耽擱,腳下加快,轉眼來到了巍峨雄壯的無極殿。
無極殿內,巨大的玉像仍端莊的站在那里,玉像下站著竹照師太,巧笑嫣然的望著踏進來的李慕禪。
“師父!”李慕禪滿心歡喜,上前拜見。
竹照師太風采依舊,一襲玉白僧袍,身段兒婀娜,氣質如仙,看上去如三十許人,容光照人。
“小家伙,怎么敢回來了?”竹照師太上前扶起他,上下打量著他,抿嘴笑道:“不怕師叔祖責怪?”
李慕禪笑道:“弟子實在太想師父,拼著受罰也回來看看。”
竹照師太咯咯嬌笑,喜不自勝。
“坐下說話。”她拍拍李慕禪肩膀,三人坐蒲團上。
李慕禪坐下之后,接過一個小姑娘遞上的茶,慢慢說了別后情形,簡明扼要,聽得竹照師太不時贊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