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雖受了傷,卻并不重,他的身體經過金剛不壞神功淬煉,本就堅韌,五臟六腑強橫,遠勝常人。
況且,學了軍中武學,金剛不壞神功更進一級,肌肉又堅韌幾分,否則,挨這兩記寶刀,早就兩臂折斷了。
李慕禪暗惱,碰上這個黑甲騎士,自己束手束腳,被死死壓制著,對方內力深厚,強過自己,招式也精奇,往往出奇不意。
李慕禪肩上嵌著彎刀,黑甲騎士赤手空拳,拳頭如錘,剛猛狂烈,每一拳皆呼呼帶風,氣勢萬鈞。
李慕禪不敢大意,這一拳挨下來,他好受不了,對黑甲騎士的深厚內力,他已經體會到,只能避其鋒銳。
轉眼功夫,百招過去,黑甲騎士的拳法剛猛,但有失精妙,遠遜于李慕禪的身法,他游刃有余的騰挪輾轉,神情悠閑。
黑甲騎士雙眼閃著寒光,沓閃爍一下,冰冷無情,拳頭仍緊著招呼李慕禪,非要打中他不可。
李慕禪皺眉,覺得此人在計謀著什么,不知還有什么詭計,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走罷!
想到此,他哈哈一笑,轉身便走,飛向樹林。
“哪里走!”黑甲騎士大喝一聲,疾追過來,一拳打向李慕禪背心。
李慕禪身形不停,閉上了雙眼,手指在袖中遙指,輕輕一指點出,以小拇指發少陰指,無聲無息,宛如春風拂面。
黑甲騎士一心要追上李慕禪,周身內力畢集于一拳之上,忽然一道陰柔的力量襲來,宛如寒風吹來。
他頓覺不妙,想要閃避卻不及,撲得太猛,收力不及,他一咬牙,索姓拳頭一轉,拼著受傷,拳頭改向,擊向這股陰柔力量。
“砰!”一聲悶響,拳頭上傳來洶涌的力量,他身形一下頓住,眼睜睜看著李慕禪鉆進樹林中。
“啊――!”他仰天長嘯一聲,停在樹林外,不敢進來。
這一指嚇了他一跳,若再來這么一指,自己不敢保證能避過,剛才強自橫移內力,五臟六腑隱隱疼痛,受了內傷。
黑甲騎士怒喝一聲:“小子,今天算你走運!”
他轉身便走,隨即馬蹄聲滾滾而去,黑鷹騎踏著黃塵而去,轉眼間化為遠處的小黑點兒,李慕禪從樹林中鉆出。
地上的黑鷹騎都被帶走,沒留下一具尸首,李慕禪暗嘆一聲,他們想必有這個規矩,帶回尸首。
他們是西趙,自己是大衍,本遙不可及,卻在此碰面,取了他們的姓命,生命之奇妙,真是變化莫測,難以揣度。
他閉上眼,虛空之眼俯視,周圍確實沒有人,黑鷹騎已經走遠,他飄身上了樹,將祝三哥四人提出來。
祝三哥雙眼炯炯,盯著李慕禪肩膀上的彎刀:“啊,明空,你受了傷!”
李慕禪笑笑:“黑鷹騎確實不凡,一點兒小傷,不要緊的!”
“這一刀……”祝三哥看了看他,正是肩胛骨,弄不好會傷了筋,左胳膊就廢了。
他們知道手腳被廢的滋味,替他著急。
李慕禪笑道:“沒什么,我還賺了,以一點兒小傷,賺了一把寶刀,值了,咱們快走吧!”
祝三哥笑道:“咱們可真是命大!”
另三人也紛紛點頭,他們位于樹洞里,隔著又遠,聽不到外面的情形,只以為李慕禪碰了幾個人。
李慕禪自不會多說,笑道:“是呀,咱們命大,黑鷹騎厲害,還是早早出發為好!”
祝三哥忙點頭:“走,走,得快點兒走!”
五人于是上路,還有那四十匹馬,它們都訓練有素,雖然散放,卻沒有亂走,仍聚在一起,跟著赤影后面疾馳。
李慕禪一路疾行,生怕那幫人再趕過來,不過,怕什么來什么,他一直閉著眼睛趕路,虛空之眼攝盡方圓兩里,他看到了前面一撥人一字長蛇擺開,黑甲騎士位于正前。
雖然是大草原,但這是前往騰龍城必經之處,他算準了李慕禪必經此地。
李慕禪提前看到,忙輕輕一扯韁繩,赤影放緩馬蹄,慢慢減緩,最終停下來,李慕禪來到祝三哥他們跟前。
“怎么回事,明空,可有情況?”祝三哥皺眉憂慮的道。
馬上便要回騰龍城了,偏偏難以如愿,看來又有波折,令人生出不祥之感,直勾勾的望著李慕禪。
李慕禪嘆了口氣,點點頭:“祝三哥,黑鷹騎在前面等著咱們!”
“怎么辦?”祝三哥沒了主意。
李慕禪想了一會兒,道:“祝三哥,你們在我后面,隔著半里,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
祝三哥也不問他怎么察覺的,只是問:“明空,有多少人?”
李慕禪搖搖頭,笑道:“還不少,不必擔心,咱們能回到騰龍城的!”
祝三哥勉強笑笑:“那就有勞明空你了!”
李慕禪笑道:“回去之后,咱們要去昌平樓,好好吃一頓!”
“好,若能回城,咱們就去昌平樓,好好慶賀!”祝三哥笑道。
“一言為定!”李慕禪昂然點頭,打馬而行,哈哈大笑中,赤影越跑越快,轉眼間消失在他們跟前。
祝三哥這才醒悟,忙喝了兩聲,然后用牙咬著韁繩,抖了抖,駿馬輕跑開去,開始追向赤影,越跑越快,轉眼間消失在遠處。
李慕禪掏出懷里的瓷瓶,挖了一些藥膏抹到傷口上,一陣陣清涼傳入腦海,果然不愧是師父所贈,靈驗無比。
他哈哈大笑,赤影越跑越快,如一陣風卷著往前,直接沖到了黑鷹騎跟前,讓他們反應不及。
“放!”黑甲騎士及時響起一聲大喝。
眾騎士下意識的拉弓射箭,純粹是久經訓練而出的自然反應,不經過心理,雙手已經做出來。
一片箭雨落下,李慕禪大笑著,右手掄起飛龍槍,漫天槍影蕩開箭矢,如箭般沖進眾人之中。
頓時一個個騎士飛起來,凡擋在赤影跟前的,一個不落,皆被飛龍槍挑飛,他動作奇快,赤影毫不減速,仍保持沖刺速度。
轉眼功夫,二十幾個騎士已經飛起來,落地后直接吐血,氣絕而亡,五臟六腑被內力摧毀。
李慕禪一邊挑飛眾騎士,一邊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你們想捏軟柿子,哈哈,可打錯了算盤!”
黑甲騎士幾乎吐血,他本以為,李慕禪左右雙肩皆負傷,不能再動兵器,如此大患,一定要趁機除去的,于是站在此攔截,想射死他。
不曾想,李慕禪的恢復力驚人,竟能掄得動長槍,被他趁著馬快,沖了進來,可是大事不妙。
他怒喝一聲:“去百米外結陣!”
他說著,從馬上躍起,在空中如蒼鷹展翅,俯沖向李慕禪。
李慕禪大笑一聲:“晚啦!”
赤影不停歇,一直追趕著眾騎士,李慕禪轉眼間又挑飛了四人,直接斃了他們的姓命。
黑甲騎士的輕功雖快,赤影也不慢,他一下沒撲著,腳尖點地后,又騰空而起,俯沖李慕禪后背。
李慕禪裝作不知,只忙著挑飛前面擋路的,待黑甲騎士降臨,隔著不遠時,他倏的擰身朝后刺出。
這便是他精研的一招回馬槍。
“嗤!”一聲輕嘯,這一槍的力道兇狠,無跡可尋,詭奇無比。
黑甲騎士雖防備,卻不想李慕禪這一招如此兇猛,在空中強行橫移,胸口忽然一痛,動作一滯。
“哼!”他肩膀中槍,一掌拍向飛龍槍。
心下不由暗惱,先前那一下強移拳頭,已經受了內傷,這會兒好不好的,恰好發作了,所以避不開這一槍。
他暗自慶幸,還好運氣不錯,若再慢一步,這一槍就扎上自己心口,只能乖乖去見閻羅殿陪眾兄弟了。
洶涌內力沿著槍身傳來,李慕禪輕輕一抖,槍尖橫抹,掃向黑甲騎士喉嚨,奇快無比。
這一招的力量,是借了黑甲騎士的力,所以奇快,更勝平常一籌。
黑甲騎士一驚,忙不迭的一仰身,堪堪避過槍尖,寒氣掃過喉嚨,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蹬腳退后兩丈,雙眼寒光四射,恨不得吃了李慕禪。
李慕禪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掃視一眼四周,笑道:“真是大快我心,他們跑得快,我沒殺夠,正在懊惱呢,竟送上門來,好得很!哈哈……”
說罷,他輕輕一夾,赤影箭般射出,沖向百米外的眾騎士。
眾騎士不動,箭雨落下,籠罩李慕禪與赤影。
李慕禪掄起飛龍槍,槍影綽綽,化為一張大傘,護住了自己與赤影,赤影有內力支持,速度奇快,倏的鉆進眾騎士當中。
李慕禪又是一番好傷,挑飛了四五個人,黑甲騎士追了上來,纏上了李慕禪,以拳頭對付長槍。
兩人纏斗到一起,長槍吞吐,倏遠倏近,宛如一條毒蛇,黑甲騎士拳頭如鐵,硬捍長槍,絲毫不落下風。
李慕禪暗自咋舌,沒想到他拳頭如此硬,竟敢硬碰槍尖,便是自己的金剛不壞神功,也不敢如此大膽。
一會兒功夫,兩人走了五十來招,李慕禪瞅了一個功夫,再次擺脫他糾纏,殺向那些騎士們。
此時,兩百多黑衣騎士,只存了一百五六十個,被李慕禪殺了六七十人,可謂戰果輝煌。
他槍上無情,觸之即亡,不是用招式殺人,而是渾厚無比的內力,槍上蘊著龐大無倫的內力,一旦碰觸,內力直接貫進去,摧毀五臟六腑,無一幸免。
唯有黑甲騎士,他內力更強李慕禪一籌,自然不怕他的槍,以拳頭對槍,絲毫不落下風。
李慕禪奇怪,他拳頭上好像蘊著一股奇妙的力量,阻礙槍的刺入,像是戴了一雙堅韌的手套。
他來不及想太多,因為黑甲騎士的拳頭越來越重,像是一頭陷入狂暴的巨熊,一下重似一下,李慕禪有些接不住了。
他一咬牙,輕哼一聲,施展開燃燈術,頓時內力熊熊燃燒,變得狂暴起來,力量暴增,長槍揮動,發出噼啪響起,仿佛擊碎了空氣。
“砰!砰!砰!”李慕禪一連三槍,擊中黑甲騎士的右拳,宛如棍子抽上去,一下重似一下。
“哼!”黑甲騎士忽然冷哼一聲,如春雷在李慕禪耳邊炸響,他手上倏的射出一道寒芒。
李慕禪雖然燃燒了內力,反應越發的敏銳輕靈,捕捉到了這道寒芒,卻是一枚鐵釘,偶爾藍芒閃過。
李慕禪長槍一掄,磕飛了鐵釘,落到地上,黑甲騎士臉色一變,轉身便走,高聲喝道:“撤!”
眾騎士跟在他身后,朝著西邊疾馳而去。
李慕禪自然不依不饒,他生怕這幫人去而復返,于是緊追著他們,赤影的速度奇快,追一會兒便能追上。
黑甲騎士斷尾,李慕禪剛想沖進去,卻被黑甲騎士擋住,于是大戰一場,黑甲騎士見大伙逃遠了,于是再次脫身。
李慕禪也想殺他,但心有顧忌,燃燒了內力,他壓過黑甲騎士一頭,但這人身上殺手锏層出不窮,讓人心悸。
他直覺告訴自己,這個黑甲騎士仍很危險,即使施展燃燈術,也最好不要接近這黑甲騎士。
直覺壓過了理智,他最終還是停止燃燒內力,不再追趕了,往回沖,與祝三哥他們匯合,返回騰龍城。
他本想稍稍一試,運轉散功訣,制住燃燈術,沒想到竟成功了,洶涌如焰的內力直接鉆進了舍利當中,燃燈術自然熄滅。
內力散去后,他開始練起軍中武學,免得等進了城,被看出什么異樣。
“走吧,祝三哥,這一回沒人攔著了,咱們出發!”李慕禪來到四人身邊,哈哈笑道。
祝三哥歡喜的點頭:“好,回城!”
眾人騎著四十幾匹馬,聲勢浩大,乍看上去,像是四十個騎士,這在騰龍城而言,已經是強大的力量。
城墻上,已經站滿了驍騎營的人,正伸著脖子盯著遠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