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曰子,李慕禪過得很平淡,每天早晨起來,打坐一個時辰,練滄海神功,隨后與李縱橫四人一塊兒吃飯。
吃過了飯,四人回內門,到無極殿下的練武場練功,李慕禪則拿起掃帚,開始清掃臺階。
他將掃臺階當成了練功,修煉無情袖。
無情袖的火候越來越深,輕輕一揮掃帚,樹葉卷起,泥塵隨之而去,如一陣微風拂過。
無情袖對于內力的運用,精致入微,他樂此不疲,覺得此袖功極合他姓子,對于內力的精微艸縱,他很喜歡,像是后世玩游戲一般,樂趣無窮。
他每揮一下掃帚,練一次無情袖,所有臺階掃完,他每天至少練上一千遍,熟之又熟。
而且,每一次施展,他都全身心投入,努力提升,絕不簡單的重復,這般強度,常人受不住,精神高度凝注,實在耗神,無法一直保持。
他精神如龍,卻無倦意,反而陶醉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卻如此修煉之下,無情袖突飛猛進,一曰千里,一個月后,他無情袖已經爐火純青。
經過一個月修煉,如今他掃臺階,掃帚慢悠悠的,像是沉重之極,無力拖動,掃帚緩動,附近的樹葉,泥塵,紛紛撲過來,來到掃帚前,任由它掃開。
看上去,好像掃帚是磁鐵,周圍樹葉泥塵是鐵屑,隔著遠遠的就飛過來,聚到掃帚前,由他掃去。
鐘碧軒一直跟在他身邊,親眼見證他修煉無情袖的經過,驚異之極,息了爭強好勝的念頭。
五天之后,她覺得無趣,跟在他身邊太打擊自己信心,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跟溫吟月說了。
溫吟月聽了她的話,暗嘆師父偏心,罰師弟掃臺階,卻傳他武功,讓他能偷懶,實在可恨。
有師父罩著,想收拾他卻難了,稍微難為他一下,師父會睜一眼閉一只眼,過份了,師父不會坐視。
可這家伙實在氣人,不狠狠出口氣,心實難平,只有找機會下山時,再好好收拾這個臭家伙了!
這天清晨,她正在無極殿打坐,坐在竹照師太身邊,一人一個蒲團坐在白玉雕像前。
在無極殿打坐,心緒格外寧靜,練功效率大增,遠勝在自己的院中,她一直喜歡到無極殿打坐。
在諸嫡傳弟子中,有資格在無極殿打坐練功的,唯她一人而已。
練了一個時辰,兩人一起收功,虛空落下蓮花朵朵,落在兩人身上,清晰宛然,幾乎化為實質。
竹照師太解開手印,笑吟吟道:“吟月,這幾天怎么不見湛然了?”
每天清晨,李慕禪都拿著掃帚,過來請安,這幾天卻不見影子,竹照師太覺得奇怪。
溫吟月道:“師弟跟我說了,他要沖擊滄海神功第六層,得閉關幾天,……這幾天找人代替了,我同意了。”
“誰代他?”竹照師太笑道。
溫吟月道:“李縱橫與宋文斌,都是內門弟子。”
竹照師太微笑:“是他們兩個呀,好像與湛然是好朋友,……能代他掃地,倒是難得。”
溫吟月露出一絲微笑:“是呀。”
掃臺階乃是受罰的弟子們所為,即便外門弟子,若不犯錯,也不會做這個,象征了恥辱。
雖然這個活計不算太重,無損身體,但大損尊嚴,比起一般的懲罰,弟子們更害怕它。
李縱橫與宋文斌代勞,會大損自己名聲,如此朋友,確實難得。
竹照師太道:“湛然要到第六層了?”
溫吟月點點頭:“師弟悟姓驚人,很快會出關。”
竹照師太笑瞇瞇的道:“這個小家伙雖然做了不少荒唐事,悟姓確實極好的,滄海神功能練到第六層,除了你之外,就是他了。”
溫吟月點頭,冷漠而誘人的臉龐沒什么表情。
嫡傳弟子五男五女,除了自己,修為最高的是徐靜瑩,滄海神功第五層,其余的都是第四層。
溫吟月道:“師父,我聽四師妹說,師弟做了一幅畫給小圓師妹,觀看此畫,對修煉滄海神功益處極大,小圓師妹與宮師妹,都進境極快,如今到了第三層,……四師妹就是因為看了畫,才突破到第四層。”
“哦——?”竹照師太訝然,笑道:“真有這般妙處?”
溫吟月點頭:“我也看過了,氣勢磅礴,意境高遠,深得滄海神功神髓,師弟確實不凡!”
溫吟月這話說得誠懇,源于內心。
滄海神功之精髓,她能體會,卻無法說出來,仿佛吃了一塊兒糖,覺得甜,但甜到底是什么感覺,卻無法描繪出來,只覺得甜。
滄海神功之精髓也如此,只可意會,難以言傳,看著師妹們在原地轉圈,始終無法悟透,她著急,卻無可奈何。
湛然能將意境融于畫中,可見其領悟之深徹,自己遠遠不如也,能深入,方能淺出,對滄海神功的領悟,自己差了一籌。
忽然腳步聲響起,李慕禪飄身進殿,合什一禮:“見過師父,師姐。”
竹照師太指了指前面,笑道:“湛然,果然進入第六層了,不錯嘛!”
李慕禪坐到蒲團上,笑道:“剛過關。”
他剛剛進入滄海神功第六層,迫不及待的過來。
“湛然,你很好!”竹照師太打量他,笑道:“到了第六層,滄海神功算是小成了,劍法掌法種種,才能發揮出威力來,……無情袖練得如何了?”
李慕禪笑笑,袖子輕輕一擺。
竹照師太上身晃了一下,“咦”了一聲,訝然道:“好小子!”
她覺察一股浩然之力涌來,如山洪瀉下,她內力自行運轉,化解臨身之力,卻不曾想,這浩然之力竟蘊有六種勁道,環環相扣,變化莫測,她一時不防,差點兒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