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點點頭,若是換了林瓊英她們,十幾個人,功力疊加一起,自己內力再深也無濟于事。
此時,嘯聲再起,傳來一聲大吼,在眾人耳邊繚繞:“湛然,有膽子的下來,莫趴在上面當王八!”
李慕禪搖頭笑笑,這老頭罵得可夠惡毒。
周玉賢黛眉一蹙,輕哼了一聲,揮手道:“走,咱們下去,教訓教訓這兩個老頭,省得他們聒噪不停!”
李慕禪忙伸手攔住了。
周玉賢斜睨著他:“怎么啦,你想反悔,不是打過你就能下去了嗎?”
李慕禪笑瞇瞇的道:“還是不成,你們下去太危險,甭理他們就是了。”
“你……你說話怎么不算數?!”周玉賢瞪明眸指著他,惱怒萬分,有些氣急敗壞。
李慕禪仍是笑瞇瞇的,道:“我與他們交過手,你們下去確實討不了好的,誅仙劍陣也不成。”
“胡說!”周玉賢扭身不理他。
李慕禪道:“劍陣雖好,你們火候不足,還沒等發威,已經被他們破去了,還是等等吧。”
李玉琪看看周玉賢,看看李慕禪,低聲道:“師姐,咱們再練練劍陣罷。”
“你就會向著他!”周玉賢白她一眼。
李玉琪頓時玉臉緋紅,紅意蔓延到了脖子,不敢抬頭看人。
李慕禪笑瞇瞇看著李玉琪,覺得她這般嬌羞委實迷人。
“……好吧,那就再練練劍陣!”周玉賢想了想,擺擺手,嗔道:“不過湛然……師兄,你不能偷懶,做咱們的對手吧!”
李慕禪笑著答應了。
見他答應的痛快,周玉賢露出一絲微笑:“算你識相!”
她心下頗為感激,陪練誅仙劍陣可是個累人的活兒,師父是太忙,沒空兒在這里,師叔們是偷懶,而同門師妹們,又能力不足,根本撐不久,所以誅仙劍陣一直沒機會練。
如今,碰上李慕禪,他內力深厚而綿長,后勁十足,宛如不倒翁,委實前所未有,即便師叔她們來,堅持不到他一半兒時間。
誅仙劍陣越到后來威力越強,默契增加越快,李慕禪能堅持這么久,對她們益處極大。
切磋這一會兒,她們感覺進步極大,比得上從前所有進境之和了。
周玉賢心里感激,嘴上說的卻不是這個味兒。
至于他認輸,她也看出他是相讓,否則,誅仙劍陣一開始,威力不顯時,憑他的武功足以破掉劍陣。
她明眸一轉,嬌喝道:“咱們再練誅仙劍陣,起――!”
“臨!”諸女嬌叱一聲,衣袂飄飛,迅速占上方位,將李慕禪籠罩其中,木劍刺了出去。
李慕禪施展乾坤劍法,搖頭道:“布陣太緩!”
周玉賢想了想,嬌聲道:“等一下!……撤陣散開!”
眾女飄飛,離開李慕禪周圍,站到周玉賢身后。
周玉賢道:“咱們再練幾次,布陣!”
諸女再次飛起,迅速占領四周,把李慕禪圍住,比上一次稍快,個個神情嚴肅,玉臉緊繃。
李慕禪道:“對手不會任憑你們圍上來,他也會動的!”
周玉賢點點頭,揮手道:“散開!”
待眾女飛回她身后,她又一揚手道:“布陣!”
眾女再次飛出,李慕禪卻動了,他飄身一閃,出現在十丈外,眾女紛紛落地,沒有布成陣形,神情茫然。
周玉賢一跺腳,嬌嗔道:“真是木頭腦袋,追上去呀!”
眾女醒悟過來,紛紛飛起,衣袂飄飄如仙女凌空,從空中占據方位,落向李慕禪四周。
李慕禪卻又一閃,又脫出,眾女再追,他一個人閃來閃去,諸女緊追不舍,一直保持陣形,像罩子一般想把他扣住。
最終,李慕禪故意滯了一下,她們緊追下來,將他圈在陣中,頓時長劍刺出,打了起來。
李慕禪雙手施展乾坤劍法,形成一道光球,把自己籠罩,任憑她們綿密如雨的攻擊,只是一味的守。
眾女的誅仙劍陣威力越來越強,到了后來,每個人內力都增了四五倍,李慕禪堅持了一個時辰,最終認輸。
認輸之后,他氣定神閑,諸女卻香汗淋漓,個個嬌喘吁吁,儀態嬌柔迷人,練武場上充滿了旖旎氣息。
李慕禪垂劍望著她們,笑瞇瞇的,神情頗為享受,惹得周玉賢牙根又癢,但忍住了,念在他陪練的功勞上,姑且饒他一回。
況且,看諸師妹們的模樣,絲毫沒有被侵犯之感,反而更加嬌柔了,女人味兒十足,假得可以。
歇了一會兒,她們接著練,聽著下面傳來一陣陣的怒喝,叫罵,她們練得越發努力,即便手臂酸麻,仍強忍著。
李慕禪陪練之下,她們一口氣練了一上午,個個香汗淋漓,干了又濕,濕了又干,頗為狼狽。
換了平時,她們早去休息,洗一個熱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覺,會感覺神清氣爽,心情愉快。
但這回,她們卻咬牙堅持,下面傳來的陣陣叫罵,化為源源不斷的動力,驅使她們拼命練劍陣。
到了正午時分,李慕禪看看天色,道:“周師妹,李師妹,諸位師妹,今天就到這里罷,睡過午覺,下午咱們接著練。”
他很喜歡陪諸女練劍陣,既可錘煉自己的劍法,領會玉仙派劍法之精妙,提升自己見識,又能享受到她們曼妙的舞姿。
玉仙派的劍法沒有殺氣,像是劍舞,既優美曼妙,又香艷迷人,他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又有綿綿不絕的內力支撐,不但不覺得累,反而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不忍釋之。
“好,今天就先到這里,大伙回去休息吧!”周玉賢發話,諸女紛紛答應,臨走之際,個個都看看李慕禪,眼波流轉,勾魂攝魄。
李慕禪撫著唇上的小胡子,呵呵微笑,點頭打招呼,又惹得周玉賢牙根發癢,哼道:“湛然……師兄!辛苦啦!”
說著話,強忍給他白眼的沖動,勉強微笑一下,轉身走了。
下面還在叫罵。
“湛然,你這個小和尚,不敢下來應戰,梅府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湛然,你這個花和尚,花和尚!”
“玉仙派表面冰清玉潔,暗地里男盜女娼,真是笑死人啦!”
他們叫罵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聽得諸女咬牙切齒,滿臉通紅,若非周玉賢壓著,早就沖下去了。
她們練劍的時候,把李慕禪當成下面兩人了,下手兇狠,如此拼命之下,進境極快。
最后一次布劍陣時,她們一列陣,便能發揮兩倍功力。
李慕禪回去打坐一陣子,精氣神很快恢復如常。
他聽著外面的叫罵,漫不經心的思忖,是要放任下去,累一累他們的嘴,還是直接下去封住他們的嘴?有諸女幫助,想必能困住這兩人。
想了一會兒,他搖搖頭,與其下去打斗,還不如陪著諸女練功,其妙無窮,乃極大的享受。
他雖無邪心,但美色確實愉人,以欣賞之態度,陶醉享受,比起去下面打死打生快活得多。
一個時辰過后,周玉賢在外面敲門,請他去練武場,接著練誅仙劍陣。
這一次,李慕禪改變了做法,他一手施展鎮岳八劍,另一手施展天樞劍,一層層劍光堆壘如山,劍光生滅不止,阻住她們圍攻。
天樞劍法尋隙而入,她們劍陣雖熟練,但火候不足,總有澀滯之處,李慕禪天樞劍法極妙,總能抓住一閃即逝的破綻。
隨著天樞劍法威力漸顯,誅仙劍陣如齒輪硌了一個東西,運轉不暢,越發不成模樣。
好在,她們可以調節,不停恢復,彌補破綻,消去李慕禪劍法威力。
李慕禪與眾女形勢此消彼長,不停的較量,不再是先前的被動挨打,她們吃力了許多。
這時候,她們才明白,李慕禪確實有意相讓,先前較量,直接這么干,早就敗了她們。
李慕禪又陪她們練了一下午,到夕陽西下時,大伙才散開。
眾女散開之際,拉著周玉賢到一旁說話,周玉賢搖頭不已,最終,她無奈的點點頭,來到李慕禪跟前。
周玉賢一臉的不得勁兒,干巴巴的道:“湛然……師兄,她們有個主意,想請你到飛仙樓吃飯。”
李慕禪笑了起來,搖頭道:“算啦,眾師妹都這么累了,不必吃飯了。”
周玉賢白他一眼,哼道:“大伙一片心意,你就這么看不上么?”
李慕禪摸了摸小胡子,看一眼遠處的眾女,她們眼波流轉,透出殷殷之意,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唉,好吧,就去見識一下飛仙樓。”李慕禪慢慢點頭。
眾女頓時歡呼,一下散開,如靈燕般飛走,轉眼功夫,練武場上只剩下周玉賢與李玉琪。
兩人陪他回了小院,然后收拾一番。
他剛洗過臉,院門響起,李玉琪進來,手上拿著一個包袱,玉臉緋紅如醉,不敢看他。
李慕禪迎上來,笑道:“李師妹?”
李玉琪低著頭,把包袱放到石桌上,轉身便走,羞澀難言,嬌艷如花。
李慕禪過去解開包袱,里面是一件玉色的僧袍,玉白皎潔,一塵不染,縫得針腳細密,很是精致。
李慕禪一看就喜歡上了,拿著回屋,直接換上了。
他一身玉色僧袍,左手佛珠,腰間懸劍,相貌雖平常,唇上一抹小胡子,成熟干練,一派得道高僧氣度。
玉色僧袍一塵不染,穿在他身上,配以其獨特氣質,瀟灑出塵,神采不凡。
李慕禪正在院里負手踱步,感覺良好,外面噔噔噔腳步聲響,周玉賢推門進來,一見到他,怔了怔,有些懷疑的望向身后的李玉琪。
李玉琪臉紅耳赤,低頭不看她。
周玉賢明白了,白了李慕禪一眼,道:“咱們走吧!”
不等李慕禪說話,扭頭便走,腳下迅捷,輕飄飄的如御風而行,李玉琪偷看李慕禪一眼,眼波閃了閃,忙跟上了。
李慕禪左手撥動佛珠,右手慢悠悠邁步,跟上兩女,并肩而行,周玉賢在他左邊,李玉琪在右邊。
三人在一座高有三層的酒樓前停下。
這酒樓雕梁畫棟,沖天而起,與金陽城的超然樓一般,卻更多了幾分精致,一陣陣嬌笑聲飄來,有幾分縹緲,仿佛傳自天際。
這山峰本就高聳入云,這酒樓更高,幾乎插到天上,僅是凜凜的寒風就足以嚇人,聲音一出來便被吹走。
山峰雖高,但周圍密林圍繞,所以大街上反而微風徐徐,不受風擾,仿佛與平地無異,只是溫度低一些。
但這樓太高,超出了樹林的保護,自然受到大風吹。
“飛……仙……樓……”李慕禪抬頭看正中的木匾,盯著三個大字看。
兩女見他目光迷離,神情恍惚,也不催促。
周圍不時有女子進出,看到他們,只是點點頭,沒停下來說話,但如水眼波總要掠一下李慕禪。
半晌過后,李慕禪悠悠嘆息一聲:“好字啊……”
周玉賢哼道:“那是自然,這是咱們一位先祖親筆所提,據說,這位先祖乃是飛升的仙人。”
李慕禪點點頭,恍然道:“怪不得,這出塵之氣撲面而來,令人脫俗忘塵,原來是這位前輩……”
他聽林瓊英說過,有兩位先祖,曾修煉龍鳳朝元金經有成,霞舉飛升,看來真有幾分可信呢。
他心中惘然,難道這世上,真有長生不死,成仙得道?
在見這幅木匾之前,他是不大相信的,倒并非覺得林瓊英騙人,是她本就被派中典籍所騙,是被催眠了的,不可信。
如今看來,自己有些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