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湛然,怪不得你不回府,原來是掉進溫柔鄉啦!”大笑聲中,金開泰一低頭跨進門檻,大步進來。
李慕禪苦笑,忙豎指在唇前:“統領慎言!這是我大嫂!”
笑聲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臉上,金開泰摸了摸后腦勺,嘿嘿一陣笑:“瞧我這張嘴,誤會!誤會!”
趙依依玉臉緋紅如醉,眼睛望向別處,不敢看人。
李慕禪笑道:“大嫂,這是金統領,幫他來點兒茶吧。”
趙依依忙點頭,扭身飛快往屋里走,逃跑一般,卻仍不失輕盈優美。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離開,金開泰轉過頭,有些不好意思:“原來是李副執事的夫人,真是唐突了佳人!”
“統領請坐罷,我就不下榻相迎啦!”李慕禪拍拍床。
“不必多禮。”金開泰坐到榻上,笑道:“你這是練功?……不錯不錯,真是會享受!”
他打量四周,花香幽幽,竹林簌簌,院子雖小卻雅致,明媚的陽光照下來,坐在這榻上練功委實是一種享受。
李慕禪笑笑:“這也是沒法子,右手不能用勁兒,只能練吐納術了。”
“來,我看看。”金開泰拉過他右手,右三指搭上他手腕,闔上眼簾,默然不動,神色肅然。
趙依依端著茶盞過來,見如此,輕手輕腳把青瓷茶盞放到李慕禪身旁,盯著金開泰的餅子大臉瞧。
半晌后,金開泰睜開眼,沖趙依依笑了笑,表達方才的歉意。
趙依依神情平靜端莊,問:“金統領,小叔的傷不要緊吧?”
金開泰咧嘴笑道:“不打緊,……李夫人,剛才多有冒犯,還望原諒則個。”
趙依依神情平靜,搖搖頭微笑一下。
金開泰見她端莊大方,有大家之氣,頗為驚異,卻不形于外,轉頭道:“湛然,這次你可是大出風頭!”
李慕禪笑道:“大哥回來說了我一通,說我闖了大禍,得罪了大小姐。”
“李副執事說得不錯。”金開泰點頭,笑道:“輕云的武功是大小姐親傳,你的功夫是我傳的,你勝了輕云,就掃了大小姐的臉。”
“切磋而已,自然有勝有負。”李慕禪笑了笑,指了指茶盞:“統領請喝茶。”
金開泰端起茶盞,揭盞蓋撇了撇,低頭輕啜一口,頓時一幅舒服神情,脫口贊嘆:“好茶!”
李慕禪笑道:“統領喜歡就捎些回去,這是我那澄靜寺的茶,……大嫂,給統領包一些吧。”
金開泰忙道:“別別!……湛然,我那里不缺茶!”
“好。”趙依依輕輕點頭,轉身裊裊去了。
李慕禪擺擺手:“統領跟我客氣什么,……我右手這傷何時能好?”
禮尚往來的傳統能悠久流傳下來,自然有其奧妙所在,即便在這個世界也好用,禮尚往來就是感情交流。
金開泰眉毛一皺,呈一個“川”字:“嗯……,你經脈未經鍛煉,驟然經龐大內力沖擊,麻煩不小啊——!……快得話,起碼要一個來月。”
“這么久——?!”李慕禪也皺起眉頭。
金開泰沉吟片刻,道:“這樣罷,我傳你一篇療傷的心法,盡量加快恢復。”
“那就多謝統領了!”李慕禪頓露笑容。
金開泰笑道:“你小子運氣好!……這不是梅府的心法,是我機緣巧合得來,妙用無窮,且聽仔細了……”
他忽然看了一眼趙依依。
李慕禪笑道:“我大嫂不會武功的。”
趙依依忙擺擺手,低聲道:“小叔,你們說話罷,我去做飯。”
說罷,對金開泰點一下頭,扭身裊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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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開泰待她離開,肅然道:“湛然,所謂法不傳六耳,不可不慎!”
李慕禪笑著應了,在這個世界,武功心法可是無價之寶,珍貴之極,得之極為不易,需極大代價。
自己算是幸運的,大哥在梅府做了副執事,自己又自幼練十二大勁兒與禪功,練出一身神力。
否則,想得到武功可艱難得很!像李健,在超然樓做了三年,還有大哥的關系在,才有資格修煉。
人這一輩子,練功的最佳時間也就數年而已,三年可不短,若沒大哥替李健擔保,旁人需得五年。
“人之氣,欲柔不欲強,欲順不欲逆,欲定不欲亂,欲聚不欲散,養氣在于存神,神之于氣,猶母之于子也,故神凝則氣聚……”
金開泰慢慢背誦了一段兒口訣,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字字清晰,共約有兩百來字。
李慕禪聽兩遍即記住,金開泰開始細細講解,李慕禪不住點頭,很快明白了,試著運行一遍。
一陣清涼泛起,他大喜過望,自從早晨醒來,右臂一直隱隱疼痛,如被火灼燒一般,此時像一股清水澆上來,疼痛大緩。
“如何了?”金開泰一直盯著他。
李慕禪睜開眼,笑著點頭:“舒服多了!”
“那是自然!”金開泰哈哈大笑,甚是得意:“這可是我壓箱底的東西,不是你勝了輕云,我可舍不得!”
李慕禪笑道:“原來統領也別著勁兒呢!”
金開泰笑瞇瞇的道:“這小妮子忒傲氣,也厲害,七院武功第一,天樞院也被壓住了,我可真是沒臉見人!”
李慕禪笑道:“統領,這次我勝得僥幸,宮師姐不服氣,再來挑戰,我只能拱手認輸了。”
金開泰搖搖頭:“也不盡然,……雖然你劍法粗淺,漏洞處處,可勝在力氣大呀,出劍也快,一般人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李慕禪笑了笑:“我就這幾把蠻力氣!”
“力大無窮,這可是無人能及的天賦!”金開泰笑道:“就憑你這身神力,抵得上別人三十年苦修。”
他又道:“你學劍法不太靈,不過搬運內力卻遠勝常人,嗯……,學招式簡單,心法繁復的武功,以拙破巧,最好不過。”
李慕禪笑道:“金剛不壞神功!”
金開泰無奈嘆道:“你呀你,非要一條路走到黑?!”
李慕禪正色問道:“統領,我打敗了宮師姐,算是合格了罷,不能傳我金剛不壞神功?”
金開泰搖頭嘆了一口氣:“看這次小比吧,……還有一個月,你能奪得前三,就能學!”
“大小姐不會橫加阻攔罷?”蕭月生若有所思的問。
金開泰忙搖擺手:“大小姐光明磊落,氣度更勝男子,不屑于這等伎倆,你也忒小瞧大小姐了!”
李慕禪笑道:“我從沒見過大小姐,倒是大名如雷貫耳了!”
“大小姐可是仙女一般的人物。”金開泰滿臉贊嘆與神往,眼神漸漸放空,心神好像離體了。
李慕禪笑了笑,也不打擾他,微闔雙眼,心神引一絲內力游走于右手經絡,仿佛久旱之田遇甘霖,一陣陣清涼之感傳來。
他驀的發覺,自己心神忽然強大許多。
這種強大無形無相,卻能切實體會到,導引內力輕松裕如,遠勝從前,內力在其導引下,速度也變快不少,好像從一輛牛車換成了馬車。
這定也是觀天人神照經所致。
此經果然奧妙無窮,僅是粗粗領悟,已然有此奇效。
正午的太陽當空照,有些火辣。
李慕禪凝神運功,陣陣清涼傳來,如浸泉水中,舒服享受,毫不覺炎熱。
金開泰神馳萬里,深厚內力護體,也不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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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過后,金開泰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清咳一下:“咳,湛然,我今天來是要問問,你想學什么心法,梅府鎮府絕學是六部真經,你想選哪一部?”
李慕禪收回心神,睜開眼睛:“統領以為呢?”
金開泰想了想:“你腎氣極足,力氣極大,照理應練少陰真經。”
“能不能六部真練一塊兒練?”李慕禪問。
“六經兼修?”金開泰一怔,皺眉想了好一會兒。
半晌過后,他緩緩說道:“你這個想法倒是大膽!……六部真經的任何一部都是頂尖的絕學,你能修好一部,踏實努力,足以躋身一流高手!”
他又道:“打個比方吧,修煉心法就像是挖水渠,渠越寬,水流越大,威力越強,對吧?”
李慕禪點頭,這個比方倒也恰當。
“人家一門心思只挖一條,你卻同時挖六條,六條渠加一起才抵得上人家一條,但你只有一顆心,只能導引內力沿一條經脈運行的,……呵呵,你挖了那么多渠,用的時候只能用一條,值得嗎?”金開泰搖頭笑道。
李慕禪默然不語。
金開泰又道:“你練成了天元吐納術,內力增漲遠勝常人,可動手時,再深厚的內力也要通過經脈傳到手腳的,……經脈狹窄,內力雄厚,結果如何?就是你現在的熊樣!”
李慕禪嘆了口氣。
自己如今的情形就像后世的交通,路太窄,車太多,不堪承受,丹田容量不足,經脈寬度不夠。
說來說去,還是底子薄,根基淺,旁人修煉內力是日積月累,內力增長跟不上丹田增容,自己恰好反過來了。
“明白了吧?……還想六經兼修?!”金開泰笑道。
李慕禪緩緩點頭:“統領,我想同修六部真經!”
金開泰臉一沉:“你這小子,怎么死腦筋,不開竅?!”
李慕禪問:“大師兄得來的無影劍法,統領看過了吧?”
“哼,我看過了,確實精妙,難得一見。”金開泰點頭,隨即恍然:“你是想練無影劍?”
接著哼道:“你想練無影劍,照著心法練就是了,雖然涉及手臂六條經脈,但主走少陰經,其余五經只是一小段兒罷了,……五經其余部分不必練的!”
李慕禪搖頭:“我想都練著。”
他隱隱覺得,單練一經有些不妥,他畢竟來自后世,信息爆炸的時代,學識眼界遠勝常人,覺得平衡乃最好形式,打破平衡必有后患。
金開泰臉色一下沉下去,皺著眉頭盯著他。
李慕禪左手合什,微笑道:“請統領成全!”
金開泰陰著臉哼了一聲,扭過頭,背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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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依依穿著圍裙出來,裊裊來至李慕禪床前,輕聲道:“小叔,飯好了,先吃飯吧!”
李慕禪笑著點點頭,扭頭對金開泰道:“統領,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說!”
“我不吃!”金開泰一擺手,氣哼哼道。
李慕禪轉身道:“大嫂,咱們在院里吃罷。”
“好啊。”趙依依點頭,瞥了一眼金開泰,抿了抿小嘴,忙扭身回了廚房。
她覺得好笑,明明這黑熊一般的大漢是統領,看著卻反過來了,好像小叔是統領一般。
李慕禪解座下榻,一邊笑道:“我大嫂的廚藝極好的,不遜于超然樓的大廚,統領有口福了!”
說著,他慢慢悠悠,緩步從容進了正屋,很快出來,左手托著圓桌,輕若無物,放到了竹林前,恰好有一片蔭涼。
隨后又走了三趟,搬來三張椅子。
趙依依也來來回回端菜,步態輕盈,身段裊裊如柳,儀態優美。
很快,桌上擺了四盤菜,兩素兩葷,色澤誘人,散發著裊裊熱氣,香味漸漸彌漫到空氣中,很快飄滿了整個小院。
“來,統領,請入席!”李慕禪揚聲笑道。
金開泰坐在榻上,看著他忙來忙去,一直冷著臉,鼻子卻動了動,被香氣勾得垂涎欲滴。
李慕禪笑道:“有什么話,咱們吃過飯再說,統領想罵我也有力氣,是不是?”
金開泰哼一聲,大步流星,來到桌邊。
“來來,請上席就座!”李慕禪虛引,讓他坐正席。
金開泰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下了,對站在李慕禪身旁的趙依依笑笑:“李夫人,勞煩了!”
趙依依微笑:“統領不必客氣。”
李慕禪伸手虛扶,笑道:“大嫂,你坐這里。”
趙依依一縮,避開他的手:“小叔,還剩兩個菜我去做了,你們先喝酒罷。”
說著,拿起酒壇,拔開圓木塞子斟了兩杯酒,便裊裊離開了。
李慕禪笑了笑,也沒勉強,端起酒杯:“來,統領,小子先敬您一杯,多謝統領的厚愛。”
“我可不敢當!”金開泰哼了一聲,道:“你這小子榆木腦袋,非要一條道走到黑,我的話根本不管用!”
李慕禪笑著一仰而盡。
金開泰也一飲而盡,亮了亮杯底,哼道:“你是和尚,能喝酒?”
李慕禪笑道:“我現已不必持戒了,來來,統領請——!”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極快,喝得豪爽,金開泰對飯菜嘖嘖贊嘆,稱他好口福,大嫂有如此廚藝。
杯來盞去,不知不覺中,金開泰已經喝高了。
李慕禪平時話很少,卻并非不擅說話,而是心態超然,俯視眾生,懶得多說話,覺得語言蒼白無力。
他一打開話匣子,頓時妙語連珠,逗得金開泰哈哈大笑,不知不覺中,一壇酒已經見底兒了。
李慕禪神色如常,反面雙眼更明亮,熠熠如寶石,神采飛揚。
金開泰大餅子臉通紅,像是蓋了一層紅布,眼睛布滿血絲,話也多了起來,與李慕禪稱兄道弟。
趙依依端上最后一道菜,是一道紅紅綠綠的果脯,看著清新涼爽。
見金開泰如此,她輕聲道:“小叔,不能再喝了,他快醉了。”
這是小叔自釀的米酒,喝著軟綿綿的,甜滋滋的,很是爽口,但后勁卻極大,見風就倒,往往不知不覺就醉了。
“誰醉了?!”金開泰內力深耳朵尖,一下聽到了,馬上抬頭,大聲喝道:“我沒醉,來來,再開一壇酒!”
趙依依嚇了一跳,忙道:“沒……沒有了。”
金開泰瞪大眼睛,轉向李慕禪:“湛然,你這小和尚不夠意思!來你們家,竟然沒酒喝了!”
李慕禪笑道:“好好,大嫂,去李健家搬一壇來。”
趙依依有些擔心的看了看他。
這金統領黑熊一般,酒量卻不成,小叔面不改色,他卻已經醉了。
看他模樣,臉龐紅得發紫,眼睛充血,怪嚇人的,再喝怕會暈過去,萬一他有什么毛病,喝出什么問題來可不得了。
李慕禪湊過去,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去了別回來。”
趙依依覺得熱氣鉆進耳朵里,不由臉染紅暈,抿著小嘴強忍笑,輕輕點頭,說道:“好的,那我去搬一壇,你們慢慢喝。”
說罷,她扭腰往外走,裊裊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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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開泰忽然一下醒了,翻身一瞧左右,自己正躺在一張榻上,此榻位于小院中央,正是李慕禪先前坐著的。
斜陽殘照,紅霞漫天。
小院被染成了紅色,花圃里一朵朵鮮花綻放,在柔和的陽光中更顯嬌艷,一陣風吹來,西邊的竹林簌簌作響。
他低頭瞧,身上披著一張薄被單,洗得有些舊了,卻很干凈。
周圍很安靜,他咳嗽了一聲。
正屋走出李慕禪,笑瞇瞇的問:“統領,醒了?”
金開泰有些不好意思,裝做無事,皺著眉頭問:“我睡了多久?”
“兩個時辰,這一覺睡得好吧?”李慕禪笑瞇瞇的道。
“你一個和尚,酒量倒厲害!”金開泰有些不服氣。
李慕禪笑道:“我力氣大,酒量也大,統領若不服,咱們改天再較量一下!”
“好,你就等好吧,我會找回來的!”金開泰哼道,摸了摸頭:“你這酒倒不錯,喝了不上頭。”
李慕禪笑道:“是我自己釀的,可惜喝光了。”
他又道:“統領,酒后的事你還記得吧?”
“什么事?”金開泰皺眉思索,喝酒時的情形一段兒一段兒閃現,有些零碎,拼不到一塊兒。
李慕禪道:“統領你答應了我六經兼修。”
“什么?!”金開泰一怔,隨即不信的哼道:“我真答應了?!”
“果然忘了,統領你親口答應的。”李慕禪用力點頭,笑了笑:“你還立了文書,要拿來看看?”
“怪不得你小子猛勸我酒,原來是耍陰謀!”金開泰指著他哼道。
他腦海里閃過一個片段,自己搖搖晃晃,強裝無事,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讓湛然兼修六經,他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湛然這賊和尚卻笑個不停,說不相信,自己醉了,一旦醉了酒,醒了后定不承認的。
記得,自己當時最惱別人說醉了,于是非要立下文書為證。
李慕禪笑道:“統領可想起來了?”
“哼,你真要兼修六經?”金開泰沉下臉,沒好氣的問。
他一向覺得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管什么時候,說出去的話,就是吐出去的釘。
“是。”李慕禪肅然點頭。
金開泰右手豎起食指:“我有一個條件。”
見李慕禪點頭,金開泰道:“雨真剛開始修少陽真經,你少陰真經的進境不能低于他!”
“少陽真經,大師兄好像修了兩個月了吧?”李慕禪道。
金開泰一擺手:“少廢話,答不答應吧?”
“……好,我答應了!”李慕禪重重一點頭。
金開泰道:“以一個月為限,下次小比之后,我要檢查!”
“半年如何?”李慕禪笑問。
一個月想追上大師兄的進境,難之又難。
金開泰搖頭,沉聲道:“就一個月!……每個月我檢查一次,低于雨真,就專修一經!”
“……好吧!”李慕禪點點頭。
他念頭一轉就明白了統領的心思。
當統領的人,即便長得再粗獷,也絕非粗人,看似答應了自己六經兼修,卻變相的逼自己只練一經。
曾聽二師兄他們說,四人當中,大師兄資質第一,只是一直苦修天元吐納術,堅持到了最后,兩個月前才開始改修少陽真經,一時突飛猛進,短短時間已經超過了他們三人。
自己資質極為一般,即便只練一經,想要追上大師兄的進境也艱難無比,況且六練同修。
若是六經同修,能保持跟大師兄一般進境,則六經兼修也沒什么不好。
這便是統領打得如意算盤,可謂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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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開泰見他答應了,也不多說,從懷里掏出一個油布包,層層解開,里面是一疊薄冊子,李慕禪一瞥看出,共有六本。
最上面一本,封面銀勾鐵劃寫著四個大字:太陽真經。
由上到下寫就,字字遒勁,仿佛烙在紙上一般,又似想破紙而出。
金開泰小心拿起一本,遞到李慕禪跟前:“咱們梅府有個規矩,頂級心法不落文字,你看完后要記住了,秘笈我要送回去的。”
李慕禪點頭,小心的接過,知道這六本秘笈,每一本都珍貴異常,自己能修六本,統領對自己可謂極其厚愛與放縱了。
他明白,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天元吐納術。
他記憶過人,翻了兩遍便記住了,遞還過去。
金開泰已經領教過他過人的記憶,繃著臉遞上第二本,忽然扭頭望向門口,皺眉道:“有人來了!”
說話間,他三兩下收起包裹,塞回懷里,若無其事。
隨即他搖頭笑了:“是雨真他們幾個!”PS:抱歉,晚了,一咬牙完成了催更的,本來不想寫這么多的,因為數量往往與質量成反比,今天算是狠心了,催更票太多,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