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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幕 女巫之亂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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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曼平時對女巫的事情不大感興趣,也很少去打理,但是她身邊卻有一個前巫后的契靈白霧,白霧認定了商人小姐是巫后選定的傳承者,是將來要執掌整個女巫國度的人物,至于現在那個什么女巫之王,在她看來不過是代為執掌印信的篡位者罷了事實上這個說法也并沒有什么過錯,歷史上巫后死后,沒有指定繼承者,女巫一脈的權力由她生前的侍女代為保管,成為名義上的‘攝政王’,后來到了第一紀之后,連攝政者這個詞匯都很少有人提起,直接用上了女巫之王的稱號,只是女巫的傳承悠久,在布諾松的國度之內還是許多女巫知道這番往事。

  既然如此,白霧當然容不得女巫一脈大權旁落,只是商人小姐全身心的興趣愛好都在商業一道上,她勸說不了對方,只好自己親自抄刀上陣,作為活了上千年的契靈,當年她在巫后身邊時其實也是干的差不多的事情,如今面對這些‘后輩’,自然也是駕輕就熟。憑借自身獨特的出身,她很快收服了巴巴莎和她的族人,將一系列眼線打入了投靠布蘭多靡下的女巫之中。

  就這樣,在女巫當中出現不穩定的因素的第一時間,白霧就掌握了消息并醒了羅曼。我們商人大小姐雖然對自己名義上的屬下從來不關心,不過她倒也知道這些女巫對布蘭多的重要性,于是才放下自己的事情趕過來,以至于和芙羅碰到了一起。

  按照白霧了解到的消息,這一次女巫陣營中產生異動的主要是安薇和她手下杯之月的女巫,她和劍之月的女巫是由巴巴莎介紹來投入到布蘭多靡下的,算是最早的一批加入瓦爾哈拉的女巫。布蘭多聽著羅曼的描述,想起那兩個女人來。他眉頭不由得越蹙越深,本來以為女巫只是有些小動作,沒想到問題竟然比想象中還嚴重,連最早加入自己的女巫都生出了別樣的想法,就更別提后來加入的那些墻頭草了。而且白霧還專門提到了安薇的出身,劍之月的女巫的主要活動范圍在埃魯因北方。這支女巫中其實有許多克魯茲人存在,她們與安澤魯塔的女巫有很深的聯系,事實上后來加入他靡下的銀灣地區一帶的女巫就是由安薇介紹來的。

  銀灣地區在安澤魯塔東面,那里有一系列松散的公國城邦,幾乎都是所屬于克魯茲與圣奧索爾的臣邦,這里有幾個歷史悠久的女巫傳承,布蘭多本來還指望能通過她們拉近與這些小國的關系,打通埃魯因到圣奧索爾的通道,起到鉗制克魯茲的目的。但現在安薇倒向了白銀女王,這些女巫自然也就同樣靠不住了。

  好在在白霧得到的消息之中劍之月一系的女巫還沒有受到影響,布蘭多記起那個名叫庫魯爾的中年巫女來第一次見到對方時,對方幾乎沒給他留下太過深刻的印象,只記得是個身材高挑削瘦的中年女人,終日帶著兜帽少以真面目示人,好像對什么都沒什么興趣,她在巴巴莎的介紹下第一次來覲見他這個名義上的‘黑暗之龍’時也是一臉淡漠。全不如安薇那么熱情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布蘭多下意識地用指節敲了敲桌面,忽然對這個女巫有了些好奇。劍之月的女巫不像是巴巴莎和糖罐所屬的后之月女巫。作為最早加入他靡下而且親眼見證過他展示黑暗之龍‘力量’的女巫,巴巴莎這一系的族人幾乎是他天然的盟友,也是最可靠的屬下,幾乎沒有背叛的可能,但劍之月這一支女巫卻不同,她們和自己的關系更為疏遠。甚至還比不上安薇和她的族人,布蘭多不禁有些奇怪,為什么在這個關頭最先倒戈的是安薇而不是庫魯爾。

  是因為庫魯爾和她的族人太過遲鈍,以至于后知后覺?布蘭多在心中搖了搖頭,覺得這個理由說服不了自己。眼下白銀女王的事跡不說在整個大陸上廣為流傳,但也以驚人的速度從梅茲、斗篷海灣還有路德維格向著四面八方傳播,如今就算是在法恩贊南面還有大冰川這些地區都有人聽說了關于黑暗之龍重新降臨的消息,作為身在風暴中心的庫魯爾一族豈有理由不聞不問?何況她們還是與這個事件關系最為緊密的女巫。

  那么問題就來了,是什么讓庫魯爾和她的族人有恃無恐,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投靠錯了人?

  認真的說,其實布蘭多自己都覺得現在遠在帝都的那位女王陛下可能才是真正的黑暗之龍的傳承者,因為他自己根本就從沒想過要使用這個身份,在他看來,奧丁就是奧丁,自己就是自己,雖然說他是從世人所說的黑暗之龍那里接受過傳承與力量,但那又如何?正如風后所說,力量本無善惡,重要的是使用力量的人,他是掌握著黑暗之龍的力量,但他仍舊是布蘭多。

  他要走的路,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路,而不是所謂的黑暗之龍的路,事實上他也從沒有過想要改變整個世界的想法。

既然如此,布蘭多實在也找不出庫魯爾和她的族人對自己如此有信心的理由,或許是隱藏得太深,或許真是另有緣由。不過無論是那種原因,這個中年女人古怪的表現都引起了他的注意,此刻他心中都已經有了想見對方一面的想法,只不過不是現在  布蘭多靜靜地等羅曼說完,商人小姐講完之后,有些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不禁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問道:“布蘭多,你打算怎么辦?”

  布蘭多瞪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商人大小姐一眼,有些沒好氣地答道:“這些可都是你的部下,現在出了這么大亂子,你還跑來問我怎么辦?白霧常常和我說你根本不管事情,現在看來并沒有說錯。”

  羅曼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辯解道:“我……我對她們又不感興趣嘛,都是她們巴巴地來投靠我不是。是投靠布蘭多你。再說了,我又不想當什么女巫之王,那個被埋在山底下的大媽也真是的,我只是想學習她那個好玩的巫術啊,她也不給我打一聲招呼,就讓我當了什么巫后。白霧可討厭了,以前姑媽都沒她那么兇呢”

  布蘭多聽得腦門上都露出了幾根黑線,什么叫‘我只想學習她那個好玩的巫術’,巫后要知道羅曼管她叫被埋在山底下的大媽,估計立刻都能氣得活過來。再說白霧一個活了上千年的契靈,都被這位商人大小姐逼得沒辦法親自上場去對付小輩了,結果還被說成是‘太兇了’,也不知道白霧會不會在夜里偷偷一個人哭出聲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所謂的識人不明,反正布蘭多覺得巫后選擇自己面前這位商人大小姐作為她的傳承者。肯定是沒有經過什么深思熟慮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等得太久等的不耐煩了,而商人大小姐正好一頭撞了上去。

  當然布蘭多強迫自己收回這個荒謬的想法,流了些冷汗地對商人小姐說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了,這不怪你,你安心去弄你的事情吧,女巫那邊先放一放。我自有安排,你安心去聯系你那些老主顧好了。”

  聽到說布蘭多不追究她的責任。羅曼不禁有些小開心,連忙‘哦’了一聲,乖巧地站了回去。她至少有一點好,那就是對布蘭多無比信任,雖然布蘭多從來沒說自己要怎么處理這件事情,不過在羅曼心中只要布蘭多已經答應下來了。那么就肯定沒有一點點問題。她本來以為自己又闖了禍,心中還有些慌慌張張,生怕布蘭多找她麻煩,不過現在既然逃過一劫,商人小姐心中不禁又眉飛色舞起來。到是一點也不為現下的局面擔心的樣子。

  至于布蘭多讓她去聯系冷杉領在帝國的那些的老主顧問題,其實這本來也正是她的工作,她知道布蘭多現在私下里正在聯絡帝國北方的貴族早在圣戰爆發之前,帝國內部和埃魯因有貿易聯系的大商人很多,本來埃魯因與克魯茲在閃光之海上就有一條重要的航線,后來布蘭多在冷杉領發跡之后,這條航線更是日益繁忙起來,甚至在安培瑟爾戰爭前后更有超過這個南境第一商港的勢頭。在那個時節里,雖然帝國和埃魯因一直隱有摩擦,但是和冷杉領的商業往來卻從來沒有斷過,羅曼通過在商業領域的杰出表現,也結識了不少帝國境內的大商人,否則她也不會以知名商人的身份為白銀女王專門邀請進使節團之中。

雖然說布蘭多一直以來對這個所謂的邀請持懷疑態度  不過后來隨著皇長子的失蹤,帝國內部局勢日益緊張,布蘭多和帝國境內尤其是路德維格和梅茲一代商人的往來更是籠罩上了一層濃濃政治的色彩,畢竟要知道在這個時代,通常來說大商人與大貴族是不分家的,莊園主的產出通常要通過商業來實現盈利,因此許多商業巨賈身后其實都有貴族的影子,或者說本身就是貴族,比如布蘭多自己就是冷杉領的領主,同時也是冷杉領七海商會的實際掌管者,而羅曼不過是作為他的未婚妻代為代理罷了。

  而實際上,這樣的組合在大陸各地都并不罕見,貴族或者自身,或者通過代理人行商,因此國度與國度之間的貿易往來,往往有很深厚的政治色彩,像是冷杉領發展早期那種單純的商業往來,反而才是個別現象。而在皇長子失蹤之后,布蘭多、維羅妮卡和黑之軍團的軍團長曼格羅夫其實就已經達成了聯盟,維羅妮卡主要在帝都游走,在權力中心尋求支持者,曼格羅夫經營路德維格,作為軍事貴族的表率與旗幟,而布蘭多則開始有意識地與北方的貴族接觸主要就是通過羅曼這個渠道,從商業層面施加影響,尋求更多盟友。

  這個計劃已經展開了相當長一段日子,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半年時間,而達成的成果也頗為豐碩,畢竟梅茲與路德維格地區本來就是軍事貴族的傳統勢力范圍,布蘭多所屬的冷杉領不過是在其中充當了一個穿針引線的角色而已,這個角色在白銀女王眼皮子底下的維羅妮卡和曼格羅夫無法完成,但那位女王陛下大概做夢也想不到遠在千里之外一個小小王國的領主竟敢算計自己。

  時至今日,對于布蘭多來說已經是到了收獲的季節。

  布蘭多看著商人小姐轉動著眼珠子一聲不吭地站回去,就知道她心里面大概在想些什么,他微微搖了搖頭,雖然女巫的動亂對自己來說還算得上是一個麻煩,但其實已經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冷靜下來之后,其實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投靠自己的三大女巫傳承中,至少還有兩支站在自己一邊,剩下那一支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來。那個叫做安薇的女人現任的杯之月女巫的傳承者,在歷史上也算不得是什么杰出的人物,不過倒是頗為出名,只是她出名是因為她是那個著名的狂妄者至高女巫米卡雅的踏腳石,沒想到前后兩世,這女人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歷史畢竟有其必然性,布蘭多忽然想起這句話,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他在淺水鎮那個小姑娘的樣子。

  他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自己的思緒中驅逐出去,才抬起頭看向芙羅。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這位冷冰冰的野精靈小姐就已經搶先說道:

  “領主大人,我要說的和羅曼小姐差不多,只不過對象不同而已。”

  說到這里,芙羅微微停頓了一下,她盯著布蘭多,仿佛有些恨鐵不成鋼般地緩緩說道:

  “我要說的是那些克魯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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