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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四十四章 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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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文山字海剛剛崩塌,立時有兩聲響亮的撫琴之聲自虛空中生出,登時,兩朵幽藍之色的花朵在天際的兩處生出,這花朵看起來弱不禁風,在青色云錦之中看起來格外的讓人生憐,好似有股風在,花朵被吹得花瓣亂舞,“刷……”又好似秋雨灑空,伴著亂飛的花瓣,將整個天空都鋪滿了!

  “叮咚叮咚……”好似孤女悵然的嘆息,又是幾聲琴聲零亂的響起,一個身著宮裝的女子在藍色云錦的盡頭緩緩的顯出了身形。

  “你又是何人?”蕭華本是個感性之人,幾聲寥落的琴音讓他有些心傷,不覺停了下來,開口問道。

  女子站在云錦之上,周身都被云錦所罩住,只能看得出模糊的宮裝和身形,相貌并不能看得清楚,女子飛落在蕭華不遠之處,躬身道:“妾身柏侯玉琴,正是負責這五錦云圖之水錦圖。蕭仙友神通無比,輕易通過兩陣,妾身不得不出來迎候!”

  “五錦云圖?”蕭華眉頭一皺,微微點頭,“仙友能將這大陣名字告知,蕭某很是高興,只不過,為何又不顯露了相貌?這豈不是又落入了小乘?”

  “呵呵,蕭仙友乃是君子之風,妾身頗是敬重!”柏侯玉琴笑了一聲道,“妾身原不想于仙友為敵。不過妾身既是銅柱國之子民,國難當頭妾身也不得不迎難而上,執掌這水錦圖與仙友一戰!當然,仙友神通廣大。妾身自知不敵,是故妾身在此撫琴一曲,只消仙友能聽得曲終即可人散,妾身也算盡了義務,再不敢為難仙友。而妾身只容貌一旦落入仙友眼中,妾身這一曲雨霖鈴可就少了幾分的威力。是故妾身不敢顯露,還望仙友海涵!”

  柏侯玉琴以退為進,將自己的難處說的一清二楚,同樣也將自己乃是用琴聲克敵也是說明,聽得蕭華微微點頭。笑著說道:“柏侯仙友所說甚是。你我今日乃是敵對,不必容情,有什么手段盡可以施展。蕭某……自然也會洗耳恭聽,體味仙友琴聲之妙。”

  “仙友請了……”柏侯玉琴微微欠身。坐將下來。將手一揮。綠色的云錦憑空生出好似一個琴案,待得柏侯玉琴將撫琴放在其上,低聲說道。“妾身開始了!”

  “嗯……”蕭華雙眼微瞇,周身光華流溢,那數十丈的金色緩緩的縮小,恢復成普通大小,然后將雙臂在身后一背,淡淡的看著柏侯玉琴。

  “叮咚……”那琴聲簡單的兩聲,整個大陣都是靜寂,蕭華的心“噗噗”的連跳兩下,似乎被琴聲所惑。蕭華一皺眉,正此時,一曲若同流水般的琴聲緩緩的從高空云錦之處流動出來,隨著這琴聲,撫琴之下的云錦之上生出銘文,這銘文隨著琴聲飛舞,流動,極快的傳遍整個天際,本是碧綠的天空之中,銘文極有節律的相互交映,一縷縷的浩然之氣涌出,漸漸的,這些銘文開始幻化,夜空出來了,繁星點綴了,那彎彎的月兒也掛了,不僅如此,蕭華的左近,一株株的楊柳開始出現,楊柳之側,一彎江水汩汩的流出,江水之上又是有艘江船,江船之上有船夫站在船頭似乎在看著山脈。那搖擺的柳枝好似佳人窈窕的身姿,更似佳人那寂寥的心情,就在柳葉之間,有個小橋的亭子,亭子之內,一佳人,一公子,似是相對而立,又似乎是相擁而泣……

  正此時,一個凄美的聲音自琴聲中生出:“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絲……”蕭華自柏侯玉琴撫琴之時,一直都在戒備,可萬千的幻象生出,曲曲琴聲入耳并沒有任何的異常,即便是他注意的肺腑之處也沒受到任何攻擊。可偏偏的,這凄美的不似人間能有的聲音發出,他眼前的幻象開始變化了,那楊柳,那長亭,那夜色都是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汪洋的大海,此時的海邊正有個絕美的女子看著自己,那女子的眼中充滿了不舍、充滿了愛戀,充滿了決然!

  “薛雪……”蕭華明知這是幻境,可忍不住在心里低聲喚著。這就是修士的悲哀,但凡常人若是念極了旁人,每人的夢中或許相見,可修士甚少睡眠,即便是短暫的休憩哪里還會有夢?蕭華固然在心里思念薛雪,隨時也能在空間陰面見到幽冥蓮,可若是想見到薛雪的相貌,還只能在自己的記憶中!而這記憶,即便是強如蕭華的神通,也不能強留,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逐漸的黯淡,如今驀然活生生的見到薛雪,蕭華如何能不動容?如何又能舍得將這幻境打破?

  “夫君……”薛雪的聲音凄厲,“妾身真真切切想做夫君的娘子……”

  蕭華心里一痛,難言的愧疚彌散,伸出手來,正是要抓住薛雪的手,那眼前的景象再變,正是薛雪手拿粉紅的玉簡,那眼中閃動一抹難言的苦楚,低聲道:“蕭郎,這是妾身想跟你說的話,不過,這可是個秘密喲,待得以后……你看了自知……”

  蕭華的心啊,縮得更緊,他那時候是多么的懵懂啊,根本不知道薛雪給自己的是她的那顆心,送給他的……是她最為珍貴的性命。內疚不由自主就是生出,想想自己對薛雪的虧欠,蕭華幾乎愿意拿出自己的一切來交換薛雪的生!

  幻景再變,迷霧山的宮殿赫然在目,可憐的薛雪正是伏在自己的懷里,甜睡的臉上滿是淚水,那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衣衫,蕭華的雙目之中忍不住也流出了淚水。是啊,粗心的自己居然以為那是熟睡薛雪的口水,可自己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夢中的薛雪依舊心傷。

  心如刀絞……這是蕭華唯一的感覺,柏侯玉琴的琴聲依然在耳中回蕩,蕭華也明明白白知道這就是幻境!可偏偏的,他不舍得將這幻境擊碎,他寧愿沉醉在這幻境之中,他寧愿用自己的安危換得一絲跟薛雪相見的機緣,飲鴆止渴莫過于此。

  大陣之內,此時的蕭華周身縈繞綠色的云錦,云錦之中綠色的真氣好似針刺很是犀利的鉆入蕭華的體內,蕭華周身本是閃動的護體金光,也僅僅是一閃即逝,好像被蕭華生生的阻止。整個空間之內,除了琴聲又是彌漫了悲戚,這悲戚比之綠色的云錦更加沉重。

  時間緩緩的流逝,先前僅僅是纏繞了蕭華周身的云錦,逐漸將整個大陣都是充滿,琴聲雖然依舊的清晰,可又是有些緩慢,那吟唱之聲同樣委婉綿長:“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漸漸地,曲散了,云開了,一個容貌雖然算得上清美,可依舊無法抵抗歲月的腐蝕,那眉宇之間早有風霜的女子在云錦之上顯露了身形,女子雙眉緊蹙,并沒有一絲得勝的快樂,有的好似失去了心的不快。

  “恭喜柏侯仙子……”一個爽朗的聲音從遠處天際中生出,正是那先前被蕭華擊傷的銅柱國國師冷清歌。

  柏侯玉琴微微搖頭,開口道:“冷公子,妾身依約……最后一次為國君效力了,以后但凡再有如此之戰,莫要再找妾身!”

  “呵呵,仙子太過傷感!”冷清歌的身形已經復原,看起來端是一個面目英俊的老者,他也不進前來,就在遠處笑道,“此子乃是道門余孽,剛剛你也看到了,他手段厲害,老夫和姜家都不是其敵手,若是你不將他降服,怕是藏仙大陸又會生靈涂炭。今日之戰乃是一大功德,正是當受國君封賞,為我儒修除去一害……”

  可惜不等他說完,柏侯玉琴將手一揮,“錚錚……”兩聲若同金戈的琴聲響起,但聽那女子冷冷道:“冷公子心中早無音律,如今剩下的都是殺伐!公子之心境早不復當年,你只看到了此子身上的血腥,卻看不到此子心中的柔情。這等明知幻境,心如明鏡,可又不舍得將心中所思所念抹去的修士,他……怎么可能掀起無窮的殺伐?依妾身所想,若非我等所逼……他未必就會一戰!”

  “罷罷罷……”冷清歌并不跟柏侯玉琴計較什么,聽了此言之擺擺手,笑道,“管他是否柔情萬種,也不敢他是否能掀起血海千丈,我等只消將之擒拿了,送到殿前,自有國君處置……”

  可就在此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又是生出:“誰能拿蕭某到殿前?冷清歌……是你么?你怎么不到蕭某面前來呢??你是怕蕭某將你擊殺在當場么?”

  冷清歌大驚失色,口中急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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