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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飛鸞兵上,一個戎裝之壯漢一聲大吼,但見數十個彩鸞之上的誅仙弩齊齊閃動赤色之光華,無數浩然之氣從百丈之內涌入,“嗚嗚……”隨著誅仙弩飛出,一種鬼哭狼嚎的嗚咽之聲充斥了整個天地!而且,莫說數十道弩箭刺破長空,好似將虛空都要擊碎,就是那弩箭絞起的氣浪都是如刀,把百丈之內的空間完全籠罩!
同樣的,數十道兵飛行的速度遠遠比不過誅仙弩,百丈之距離比之白馬過隙都要快的消失。
“拼了”秦平一聲大吼,眼珠已經赤紅,一返身將口張開,一個拳頭大小的水珠沖入半空,隨著水珠生出的是一道翠綠色的水幕,水幕如匹練般將秦平護住,而且那水珠更是滴溜溜的在秦平的頭頂之處旋轉,一道道粗大的天地元氣不停的投入其中。
“咔嚓”一支誅仙弩飛到,正是刺中水珠,比之針尖都細的箭尖之上,一道光華閃過,萬千的銘文好似塵埃般的揚起,那大器師不知道用多少珍稀材質錘煉過多少遍的誅仙弩輕易的刺入水珠之中。隨著水珠的破裂無數水汽沖入誅仙弩,固然是將銘文沖散了極多,可銘文若詩,銘文似文,彼此之間聯系緊密,剛剛散入半空立刻發出類似誦讀的聲音,又是聚在了一起!
水珠都無法抵擋誅仙弩,那水珠生出的水幕就更加不堪一擊,兩道誅仙弩徑自刺穿了水幕,秦平身上光華頻閃。又是在瞬間湮滅,誅仙弩射中秦平之肉身,強大的沖擊力將秦平斜斜的拋去,然后兩道弩箭居然透體而出,嗚咽的帶著一串血滴沖向半空!
秦平之命運即是數十道兵之命運,他們中絕大多數都無法抵擋這犀利無比的誅仙弩,不是被射穿肉身就是被洞穿頭顱,甚至還有幾個肉身當空爆裂,漫天的血霧彌漫,都是隨著秦平魂落九泉。殘缺的尸骸落下水澤。連慘叫之聲都來不及發出。
有倒霉透頂的,自然也有鴻運當頭的,秦師叔在內的五人并沒有被誅仙弩射正!他們恰恰躲在了幾道殺人的弩箭之間,或是手或是足被弩箭擊碎。但畢竟要害部位躲過。暫時逃得了性命。
秦師叔乃是左肩之處被誅仙弩擊中血肉模糊的一片。整個左半身都是麻木,再不能戰!不過,秦師叔等五人又是竊喜了。因為他們清楚。這誅仙弩固然是威力強悍,乃是儒修對付道門弟子的利器。可誅仙弩的缺點同樣明顯,那就是弩箭裝載不易,且兩支弩箭之間休憩的間隙頗大,此輪弓弩之后,他們當是有一盞茶的空隙逃竄。
“換”可惜,就在秦師叔心中剛剛生出竊喜,就聽得飛鸞兵的統帥一聲號令,自這些飛鸞兵之后,又是有十個彩鸞升空,每個彩鸞之上又是兩人一架誅仙弩了。
“罷了”秦師叔一聲嘆息,幾乎要閉眼了,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慘死的一幕。
“救命啊!”就在此時,留在最后的一個道兵好似魔障了一般,大喊大叫著朝著剛剛他們飛來地方飛去,好似在他的眼中,遠處還活著的長陵公主等人是最后的依仗。
“逃……”電光火石間,秦師叔心中有了定計,同樣返身沖向銅柱國的包圍之內。剩下的三個道兵徹底的糊涂了,不過見到秦師叔飛回他們也再不多想,毫不猶豫的追隨而去。
果然,眼見五人返身,那已經準備射出的誅仙弩也停留不發了,諸多飛鸞兵將那唯一的缺口堵住,緩緩的朝著長陵公主之處推進,所有的追兵都呈甕中捉鱉之狀。
“踏踏踏踏……”地面不停的震動,水澤之中的泥水也整齊的被濺出,看著列隊沖來的重甲兵,還有重甲兵手中比之寒芒都要刺眼的長矛,錢澧和康利的眼中閃出絕然,但見他們將手一舉,鐵槍斜斜的刺入長空,冷冷道,“諸兒郎,聽吾號令……”
“姐妹們……”那高空之上,長陵公主看著飛鷹迫近,那黑白兩色的飛鷹的眼中閃動兇光,還有那每個飛鷹兵手上的弩箭以及弩箭之上的寒光,也是一抬手,一口軟劍從腰間抽出,叫道,“本宮再叫你們一聲姐妹,我等來世再續今生之緣!”
兩軍已經劍拔弩張了,銅柱國的重甲兵沒有任何的猶豫,更是沒有絲毫的停頓,高空之處的飛鷹兵也早將弩箭準備好,只要到了射程之內,但聽潘師一聲號令,必定會百箭齊發,這弩箭雖然比不得誅仙弩,可勝在量大,用不到幾輪,長陵公主等人必會伏尸黑云嶺。
只是,在此危急關頭,但見那已經勝券在握的潘師臉色突然一驚,將手一抬,正要發號施令,就聽得一聲炸雷般的吼叫:“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隨著這吼叫之聲的,又是“咚咚咚咚”的擂鼓之聲了。震耳欲聾的擂鼓聲中,又是交雜了極多怪異的嘶鳴和吼叫,所有的聲音好似泄堤的洪流沖入眾人的耳中。
“這是……”莫說銅柱國的追兵微微發愣,就是存了必死之心的江國將士也是大楞,長陵公主心中大喜之余,轉頭看去,待得她看清自那黑云之中撕扯出數百道妖云,而這數百道妖云之上,各色的小妖都興高采烈的舉著各色的兵器,好似趕集一般的涌來,她又是……呆住了!
“殿下……”吉婆婆忍不住呻吟了,“原來……這就是國主的后手?”
“不……絕對不是的!”長陵公主喃喃道,“父王怎么可能跟黑云嶺的妖物淪為一處呢?”
“那……”一眾人等都是明白了,不過他們心中生出同樣的念頭,“左右都是死,死在誰的手中都是一般!即便是被這些妖精吃了,若是能讓妖精襲殺幾個銅柱國的敵兵,那……也是值得!”
數百的小妖之前,自然是手拿魔兵的黑熊精,這廝帶著一眾小妖傾巢而出,口中叫著千古不破的口號,氣勢洶洶的飛到兩軍之近前。可是,待得他看清形勢,又是倒吸一口涼氣了,再次納罕的看看長陵公主等人,再看看嚴陣以待的銅柱國之人,肥大的熊掌探在熊腦之上使勁兒的抓撓,口中猶自苦惱的嚷道:“奶奶的,老爺讓老子劫道,可……可是要劫誰的道呢?是這小丫頭片子呢,還是一群禿毛鷹呢?”
黑熊精坐蠟了,一眾小妖更是尷尬,手中的鼓槌不知道如何敲了,掌中的旌旗也不知道如何搖晃了,數百的小妖瞬時從喧鬧中脫出,呆呆的愣在半空之中。
“黑風大王!”遠處的潘師似乎對黑云嶺很是熟稔,一催身下蒼鷹飛前數丈高聲道,“吾乃銅柱國袁師座下潘建,奉國師之命前來剿滅江國余孽。此乃我銅柱國跟江國之糾紛,并不涉及黑云嶺,還請大王班師回府,待得此事一了,吾必奏明我國國主,他日帶著禮物來此拜見萬仇大王。”
黑熊精本就膽小,一聽潘師喝破自己的來歷,心里一顫,待得聽到此乃國與國之間的戰斗,更是敲起了心中那個叫做退堂鼓的東西,急忙笑道:“原來是袁師坐下弟子,那本王冒犯了!那個……你等繼續,本王只不過是剛剛吃飽飯出來溜達一圈!”
“蝶……蝶舞!!”就在黑熊精說完,準備回轉洞府的時候,從黑熊精旁邊另外一個熊精的身側,淵涯很是費勁兒的將腦袋從熊精的手中蹭了出來,神情很是失魂落魄的看著遠處半空中的長陵公主,嘴里低聲的叫道。此時的淵涯如何不知道蕭華的安排?如何不知道長陵公主已經陷入了死境?
“蝶舞?”黑熊精大楞了,兩個小小的熊眼睛急速的閃動,在江國那一群女子中瞬間掃了數遍,叫道,“你是說……這群女子中……有你的姘頭?老爺是讓我來打劫一個去給你當壓寨夫人??”
“不錯!”淵涯瘋狂的嘶叫著,狀若狂獸,“老爺的意思就是將這騎著桃紅馬的女子劫到洞府!快,將老子放下!老子要去救蝶舞!黑熊精,你且率領兒郎們,將這銅柱國的賊子們擊潰就是完成了老爺的欽命!”
“可是……”黑熊精也不傻,看看銅柱國的兵力,還有遠處已經快要飛到的飛鸞兵,如何不知道自己未必就是敵手,有些猶豫了,遲疑間不敢上前。
“你愛去不去,快將老子送到敵前!”淵涯使勁兒的掙扎,“老子死也要死在此處!”
拎著淵涯的熊精看了黑風大王一眼,然后一運勁兒將淵涯擲出,淵涯身在半空,又是回頭道:“老子的兵器呢?”
“給你!”黑熊精將手一拍,從小乾坤袋內拿出魔錘,扔給淵涯,淵涯若同靈猿般在半空中接住兩個魔錘,整個身形又是如同飛羽翱翔一般前飛一段,舞動了魔錘朝著最前面的重甲兵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