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淵涯比之鬼魅都要詭異幾分的出現在蕭劍身后,“您有什么事情?”
“哼……”蕭劍沒好氣的罵道,“老夫有什么事情要告訴你么?”
“是,師父!”淵涯比之剛才更加悄然的離開,蕭劍居然沒發現淵涯離開的身影。;
“奶奶的……”蕭劍忍不住罵了一句,“誰是誰的師父啊!”
“蕭道友,可有什么事情么?”一直閉目的蕭華見此,也不得不睜開眼睛了!這數日間,整個江潮觀人流太多,虔誠的人有,投機的人更多,甚至長生鎮中還有幾個被披風幫壓制的惡人也都來江潮觀試探風聲,這讓蕭華很是不耐!他本有很多手段將鄭牟等人誅殺,可偏偏選用天雷,還有其后的行云布雨不就是想躲清靜么?今日見到這幾日忙得沒時間來西廂房的蕭劍夜間來此,知道是有些棘手的事情,不得不問。
“前輩請看!”蕭劍將鵝毛信拿給了蕭華,并將自己的想法跟蕭華說了。
“哦,是那個女娃娃啊!”蕭華微微點頭了,他對蕭劍的市儈和謊言不甚喜的,但對蕭劍那種感恩還是贊同的,如今看到鵝毛信又是想到了那日的小轎,問道,“如今已經天晚,你如何作想?”
“此信是下午接近黃昏送來的!”蕭劍實話實說,“至于是誰,弟子已經不知道……”
“師父……”剛剛消失的淵涯又是出現了,低聲道。“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看起來形色匆匆很是焦急!將這怪異的信件交給弟子,又是匆忙的離開……”
“那老者怕是郝家的仆人!”蕭劍看看淵涯,又是看看屋外的夜色接口道,“此時雖然已經天晚,可弟子不能不去!當日弟子跟前輩說的清楚,若是沒了銅錢就要去郝家小姐哪里蹭飯的!如今郝家小姐有難,弟子自然要伸手幫上一棒!”
“那老者還說什么?”蕭華不理會蕭劍轉頭看向淵涯又是問道。
“那老者請我師父。無論多晚,只要師父有了閑暇,盡可以去的!”淵涯同樣老實的回答道,“只不過師父當時很忙,不等我把這話說出來就讓我走了!”
“呵呵,既然如此,你去就去吧,來老夫這里作甚?”蕭華看看蕭劍奇道。
“郝員外既然說是請‘蕭真人’救命,那自然就是有極大的災難。若非蕭真人無法搞定!”蕭劍陪笑道,“弟子有自知之明,難以救郝家大小姐于水深火熱中。還請前輩助我!”
蕭華對長生鎮了解不多。那郝家大小姐恰就是秀麗風景中獨特的一個,想到那午后的一種泰然和尊重,蕭華只好起身,看看木桶之內的小蕓,苦笑道:“這個麻煩還不曾解決,又是來了麻煩!這世間的麻煩還真多啊!”
“這丫頭……”蕭劍一直不曾問過。此時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你不懂,跟你說也是白說!”蕭華毫不客氣,擺手道,“老夫隨你去一趟郝家吧!”
“多謝前輩!”蕭劍大笑,急忙對淵涯叫道。“涯!快,你跑的快。快去山下找個牛車……”
“找牛車作甚?”蕭華奇道。
蕭劍陪笑道:“如今已經夜深,待得我等到了郝員外家中豈不是要天亮了?”
蕭華一皺眉道:“我等飛過去不就成了?”
“前輩……”蕭劍有些意外,“您老能飛?”
“呵呵”蕭華笑了,是啊,若是十日之前,自己莫說是飛的,就是連站都站不穩吧!
“走吧!”蕭華將手一拍拿出一道飛行符來,催動不多的法力,正是打在自己身上,隨即將手一探拎著蕭劍的脖子說道,“你莫怕,只跟老夫指明郝員外家的方位即可!”
“是,弟子知道!”蕭劍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蕭華就只脖子感到尷尬,反而心中對蕭華的感覺愈發神秘。
眼看這蕭華催動飛行符,正是身形帶著蕭劍從道觀之內飛出,徑自飛入暗夜之中,那跳到榕樹之上,緊緊盯著蕭華背影的淵涯,眼中充滿了羨慕和狂熱,直到蕭華的身形消失了,也不舍得的離開!
這一夜,淵涯很是罕見的沒有吹起他那個聽來凄涼無比的樂器。
在蕭劍的指點之下,蕭華很快就在萬點燈火中尋到了郝員外家的位置。但見這是一個數畝大小的莊園,莊園之內燈火通明,看起來人影憧憧的,好不熱鬧。蕭華只不過是用神念掃了一下,大致就知道內中有些什么情況,于是他帶著蕭劍落在距離莊園不遠的所在,看看遠處也是掛著幾個燈籠的郝府的大門對蕭劍說道:“蕭道長,在人前蕭某就是你的隨從,你該干嘛就干嘛,若是碰到什么異常,蕭某自然會出手的!你明白么?”
“是,弟子知道!”蕭劍點頭,笑著指著自己的布囊還有布囊中斜插的桃木劍說道,“否則弟子也不會拿這些東西!”
“嗯”蕭華點頭。
然后蕭劍沖著蕭華拱拱手,當先走向郝府大門,而蕭華將眼睛微閉,雙手抄在道袍的衣袖之內,緩緩的隨在蕭劍的身后。蕭華對長生鎮不熟,對郝府更是不熟,雖然剛剛已經看了一些,可也是一頭霧水,既然如此,為何不讓蕭劍出頭,將事情弄得明白?若真是值得蕭華出手,蕭華再出手也是不遲啊!
“哎喲……蕭道長!蕭道長!!”距離郝府大門還有數丈的所在,那大門之外正是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那老者本是一直看向另外一個方向的,可聽到腦后的腳步聲,待他回頭看到蕭劍的身影,不覺大喜過望的,急忙從府門之處沖了出來,笑道,“你老真是來了!老朽在此恭候您老人家一個多時辰了!本以為您老不會來了呢!誰知道……”
說著那老者有些不解的看著蕭劍的身后,奇道:“從江潮觀到此處,似乎不好從此處過來呀?”
“呵呵”蕭劍雖然極是喜歡老者這等恭敬,可臉上絲毫不變,拱手道,“蕭某接過貴府的鵝毛信,知道內中有極大的隱情,而且也是大事!不過近幾日來,來我江潮觀的人的確太多了!很多事情也都是緊急,是故貧道不得不那些更加緊急的事情。待得貧道不得不親自處理的事情處理完了,這才將一些能推脫的事情交給了貧道的徒弟。貧道帶著這位道友趕來貴府!不知道老人家是……”
“哦,老朽那是郝府的管家郝仁杰!”那老者急忙陪笑道,“今日下午就是老朽帶著郝員外的親筆鵝毛信前往江潮觀拜見蕭道長的!”
見到蕭劍并不回答自己的疑問,郝仁杰也不敢多問,急忙說道:“只不過江潮觀的善男信女實在太多,老朽見到蕭道長根本無法抽出時間,就將鵝毛信交給了貴徒弟,自己……”
說到此處,郝仁杰急忙停下,又是笑道:“不過,老朽跟貴徒弟說了,無論多晚,只有蕭道長有空一定要來!老朽知道蕭道長必會踐約,一直就在此處等候!來,來,我家員外早就翹首以待,正是等著蕭道長的大駕光臨!”
說著,郝仁杰急忙請蕭劍前行,自己同時也很是禮貌的沖著蕭華點點頭。
蕭華也不在意,露齒一笑,又是微微的閉上眼睛。
隨著郝仁杰走到郝府大門前,看著洞口的大門,蕭劍有些感慨,他心里明白,像郝員外這等長生鎮的大戶人家,這大門并不會經常打開的,若非貴客都是要走角門。自己也去過盧員外家的,每次都從角門進入,從來不曾有個這等禮遇,而今郝員外將大門打開,已經是蕭劍從來都沒得到過的禮遇了。
“快,通報員外,說是江潮觀的蕭道長到了!”郝仁杰一到大門,立刻沖著大門之內喊了一聲,里面同樣一個聲音應了,腳步聲就是匆忙的遠去。
“郝管家”眼看郝府如此敬重,蕭劍的心不覺又是忐忑了,他瞄了一眼背后好似睡著的蕭華,低聲對郝仁杰道,“不知道郝小姐有什么病痛?居然如此大的陣勢?若是可以,還請管家事先透露一二!”
“唉,若是尋常的病痛自然不消請蕭道長!”郝仁杰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只嘆息一聲道,“此事一言難盡,還是請蕭道長移趾,待得到了鄙府,自然就會知道的。”
“哦……”見到郝仁杰不說,蕭劍也只能點頭,可心中的疑慮更甚。進了郝府大門,立刻又有幾個青衣小帽的家仆迎上來,這些家仆臉上的恭敬,還有一路走來的青磚碧瓦和雕梁畫柱,甚至夜色中的奇花異草也都沒有引起蕭劍的注意,他一直都在琢磨郝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穿過一片浮動暗香的花園,迎面又是一堵兩人多高的白色圍墻,那圍墻之上一個個奇型的窗戶若扇子、若旗幟、若游魚、若飛鳥般的點綴自那里,一個身形肥胖的老者又是身著鮮亮的員外服站在這圍墻之上唯一的月亮門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