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第六日,眾人期待已久的海神大人神像終于做好了!那神像的面容跟當日蕭華所見相同,那匠人的手藝甚是精湛,神像看起來惟妙惟肖,跟活的相似!重塑金身的慶典更是隆重,此時江潮觀的事情已經不是蕭道長一人的事情了,不僅有漁民過來,還有將軍嶺的鄉民,更是有虔誠的鎮民前來相助,那慶典搞得極其熱鬧,足足花了半日的工夫。
不過,這些跟蕭華無干,即便是有些雜事也都是淵涯過去幫忙,蕭道長并不敢輕易勞煩蕭華。
蕭華自然也樂得清靜,就在道觀旁邊無時無刻不在施展北斗神拳,蕭華的樣子自然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但大人的注意不過就是片刻就被道觀的熱鬧所吸引,誰還會去看一個道士無休無止的打著莫名的拳腳!倒是一些小孩子,嘻嘻哈哈的在蕭華左近玩耍,甚至有一些還站在那里有模有樣的比劃。
直到日薄西山了,道觀之內的人才漸漸的稀少,更是等到天已經完全黑透,一道半圓之月出現在天邊,道觀才徹底的冷清下來。
“前輩……”蕭劍走出了道觀,長長伸個懶腰,揚聲道,“您老在這里打了一天的拳腳,不累么?”
“你有你的累,我有我的清閑!”蕭華收了拳腳,他自然不會勞累的。不過這般枯燥的拳腳,縱然有一道道的涼流自骨骼內流動,讓他很是享受。但時間久了也覺得無聊。
“涯別看了!快去給老夫燒些熱水!”蕭劍又是沖著榕樹之上大吼道,“老夫累了一天,一身的臭汗,你凈躲在樹上偷閑了!”
“是,師父!”淵涯一成不變的聲音自樹冠之上發出,然后又是樹枝搖蕩的聲音。可憐的榕樹這數日來,除了有淵涯躲在上面,更是被諸多的善男信女蹂躪。那榕果的功效已經等同于仙丹了,誰來江潮觀不得弄上一兩個?雖然蕭劍已經說的明白,可人的貪欲豈是一句話兩句話能打消的?
看看這個前幾天還不是太過講究干凈的蕭道長,蕭華笑了,說道:“恭喜蕭道長,這江潮觀愈發的興旺!今日重塑海神大人金身,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重新翻建江潮觀了啊!”
“呵呵,這還不都是脫了前輩的福么?”蕭劍陪笑道,“而且數日之后還要依仗前輩的出手!嗯。若是前輩勝了小金寺,弟子就不必在此重新翻建江潮觀了,直接將小金寺的禿驢趕走。將海神大人的塑像立在那里即可!”
“不會那么簡單吧!”蕭華笑道。“江潮觀不過才淵涯一個弟子,小金寺的和尚老夫不知道有多少,可肯定是要比江潮觀多的,單憑你們兩人怎么能在小金寺站得穩?”
“嘻嘻,不瞞前輩!”蕭劍低聲笑道,“弟子已經在考慮如何招收弟子了!不過……”
說到此處。又是遺憾道:“可惜弟子所動的道家法術甚少,只能由淵涯教授他們一些拳腳,還不能形成對小金寺真正的威脅啊!”
蕭華笑道:“雖然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可不相信,除了江潮觀有道家一脈。別處就沒有了?你這江潮觀名字只要出去了,必會有其他道家弟子過來跟你聯系的!”
“唉。是啊,應該如此的!”蕭劍面對蕭華也不隱瞞什么,有些嘆息道,“如今的江潮觀算是世外桃源,正是弟子清凈的時候,若是被其他道家弟子知道,肯定要伸手的,而弟子并沒有什么法力,只能是被旁人做嫁衣罷了!其實,弟子有時候很是矛盾,既愿意江潮觀香火旺盛,神跡不斷,造福長生鎮一方;可同時,又知道香火茂盛之后的麻煩,那是弟子很是不愿意招惹!”
“嘿嘿……”聽到此處,蕭華冷冷一笑,說道,“以后的事情蕭某不知道,可現在……你的麻煩已經來了!”
“不會吧?這么快?”蕭劍大驚,眼中習慣的閃過一絲的慌張,急忙看向山下。可惜此時夜色已經籠罩整個山嶺,任蕭劍極目看去,除了漆黑還是漆黑。
不過蕭劍隨即又是恢復了平靜,笑道:“有前輩在此處,弟子怕什么啊!”
“嘿嘿,蕭某可只答應過你接下小金寺的挑戰!可不曾答應……咦?”蕭華笑著說著,突然又是微微一愣的,眉頭略皺。
“淵涯”蕭華揚聲道。
“是師父!”淵涯很是自然的回答,可出現的時候卻是帶著一絲的尷尬和不好意思。
蕭華吩咐道:“山下有兩個孩子,你卻把他們帶上來!”
“山下?”淵涯探頭看看黑暗中的山下,有些不解,不過他還是聽話的飛奔下去,不過片刻,一手拎著一個孩子又是從黑暗中竄了出來。
“哦?這不是柳哥兒么?”不等蕭華開口,蕭劍看到淵涯左手上那個血跡斑斑,身上皮開肉綻的少年詫異道。
“哦?你認識他?”蕭華奇道。
“嗯,這柳哥兒的名字弟子不知道,不過他是長生鎮披風幫的一個小混混,弟子在長生鎮賣卦的時候經常見到的!”蕭劍點頭。
淵涯來到兩人面前,將柳哥兒放下,那柳哥兒一落地就是叫道:“蕭道長,快走!鄭老大過來找你們了!”
“鄭老大?披風幫的老大?”蕭劍大楞了,“他……他找老夫作甚?我這江潮觀窮得一塌糊涂,僅有的一些銅錢也都是善主們捐贈的,那是海神大人的……”
“啊?仙……仙長!果然是您!”此時的柳哥兒才看到旁邊的蕭華,臉上固然是有一種驚訝的,可更多的是欣慰,然后“撲通”一聲就是跪倒在蕭華面前,哭著喊道,“仙長,您老伸伸手救救我妹妹吧!我知道……那出手救了狗兒的海神大人就是您老人家,您只要老人家一顆丹藥,我妹妹的命就保住了!”
“哦?這孩子還沒好么?”蕭華看了一眼淵涯手中的女孩子,果然,女孩子緊閉著雙眼,一副昏迷的樣子。
“是啊,仙長,您老那日給了小的銅錢,小的立刻帶著妹妹前去醫館!”柳毅跪倒在地上不肯起身,哭著說道,“大夫是給小的開了藥,可妹妹吃了之后不僅病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如今銅錢已經花完,妹妹更是昏迷不醒。而且妹妹的身上很燙,無論如何都不能降下去!小的前幾日就從醫館大夫那里知道了江潮觀的神跡,小的也想來求海神大人,可是……可是鄭老大一直在找小的,小的不敢露面!”
說到此處,柳毅突然又是想起來了,跪著叫道:“蕭道長,你趕緊走,趕緊走,那鄭老大請了高人,正要前往江潮觀的,若是您老現在還不走,怕是來不及了!”
“柳哥兒,老夫這江潮觀窮的要命,鄭老大過來作甚?即便這幾日江潮觀香火旺盛,也不至于惹得披風幫的注意啊!”蕭劍有些哆嗦,追問柳毅,“你知道具體的緣由么?”
“小的不知道!”柳毅很是焦急,又是催促道,“小的一直都躲在一處隱秘的所在,可今日午后還是被鄭老大找到!披風幫的兩個當家不見了,鄭老大懷疑跟小的有關,于是將小的跟小的妹妹堵在那處,并且用殘忍的手段對付小的。小的這一身的傷勢就是下午被人打的!小的看鄭老大的架勢,知道小的今日怕不會能活著出來的!可是,就在黃昏的時候,突然有人給鄭老大報訊,說是他要找的人來了,鄭老大看起來對眾人很是重視。立刻吩咐手下將小的吊在高處,讓小的慢慢餓死!然后自己匆匆的去了!小的迷糊的時候聽到他喊了一句江潮觀。”
說到此處,柳毅舔了一下干渴的嘴唇,臉上顯出一絲的僥幸,說道:“好在小的以前在長生鎮還有一個算得上投緣的生死之交!他在鄭老大走了之后,又是偷偷溜將回去,將小的和妹妹從高處放下,讓小的趕緊離開長生鎮!”
“屠狗總有仗義之輩!”蕭劍聽到此處有些嘆息。
“哼屠狗更多心狠手辣之輩!”蕭華冷冷反駁,又是問道,“那你不趕緊逃出長生鎮,來江潮觀作甚?你不知道來了江潮觀就是給江潮觀帶領災禍?”
“因為……”柳毅看看蕭華臉上如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微微一咬牙,說道,“小的認識蕭道長,也認識涯!記得小的還被涯逮住過!不過他不僅沒有把小的送到官衙,還給小的一個肉包子!”
“是有此事……”淵涯在旁邊點頭,低聲附和,顯然他對柳毅印象不錯。
“還有就是……”柳毅又是偷眼看看蕭華,小心道,“剛才小的已經說過,小的聽說江潮觀有海神大人的神跡,能將死人復活。小的就生出了將妹妹送到此處的心思!現在妹妹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小的也顧不了太多。而且也能順道來給蕭道長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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