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鵬傲然一笑,說:“燕兒說的極是,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自然要做一般轟轟烈烈的事情,農夫為種出莊稼而驕傲,商人為賺下萬貫家財而驕傲,江湖人自然要能聞名江湖而驕傲,哥哥既然做了縹緲派的幫主,自然要為縹緲派而驕傲,為幫中的弟兄而驕傲,能讓縹緲派在自己的手中發揚光大而驕傲,也許等哥哥老了,走不到了,再到你的浣溪山莊去養老吧。”
歐燕幸福的點點頭,說:“浣溪山莊永遠都給哥哥,還有大嫂,還有未來的侄子侄女,呵呵,還有侄孫侄孫女留著位置。”
說得這里,歐鵬突然問:“燕兒,你好像也不小了呀,這個婚姻的事情,是不是要哥哥給你參謀一下?”
歐燕臉紅了一下,說:“哥哥還是先操心幫中的事務吧,有合適的,我一定會先告訴哥哥的。我不跟你說了,我去跟秦姐姐說會兒話。”
然后,站起身來,走到一排堂主那邊,找一個中年婦女說話去了。
歐鵬看妹妹飛也似地逃跑,不由心里暗笑,心想:“看來,燕兒也到年齡了,得給她張羅張羅,不過,這夠條件的江湖俊少卻是不少,還得要慢慢的挑一挑的。”
跟歐燕說話的秦姐姐,是縹緲派鳴翠堂的堂主,人稱秦大姐。俗話說的好,江湖兒女,情意長。這江湖中有男人,就必然有女人,縹緲派也不例外,除了大部分的男弟子,也招收一些資質上好的女童,作為女弟子培養,這些女弟子除了個別的隨自己的師父修煉,如薛青,其他的都歸在鳴翠堂。這一般能在江湖中有些名氣的女俠,大多都是資質非凡,這資質非凡在女俠中的具體體現就是面貌,一般的女俠都是面容嬌麗,讓人百看不厭。而這秦大姐卻是個異數,面貌極其一般,甚至只能說尚能看的過去,而且皮膚糙黑,一眼看去,跟鄉間的農婦沒什么兩樣,甚至都比不上農婦,為何?
你說江湖中人都是練武的,這練武必然是為了保命,當然也是可以健體的,身材苗條自不必說的,如果你連身材都不苗條,你都不好意思說是在江湖中混的。可人家秦大姐卻偏偏不是,人家有副水桶般的腰身,配上那個臉,自然是連農婦都不如的。
最可氣的是,秦大姐的拿手絕活是蛇拳,卻不知道是為了練拳而練的,還是為了其它目的才練的,不過大多數人是沒有眼福的,能看到秦大姐耍蛇拳的,不是被她當場打死,就是被她當場氣得暈過去,回家后狂吐而亡。
但人家秦大姐也有一樁好處,那就是一副好的嗓子,說起話來,真真如黃鸝般清脆悅耳,讓人也是百聽不厭的,唱起歌來,更是轟動江湖,也不知有多少江湖俊杰隨聲音覓去,聽完歌聲,隨后施展絕世輕功逃遁的,“閉眼時想犯罪,瞇眼時想后退,睜眼是想自衛”就是江湖中名噪一時的才子,寫給秦大姐的。不過,秦大姐也對江湖有所貢獻的,很長時間,江湖中采花案的比率大幅下降,很多采花賊都洗手不干,再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江湖中一代俊才的武功首選也都是輕功,秦大姐對于在江湖中輕功的推廣,功不可沒呀,以至于江湖中有幾個以輕功見長的門派都想找到秦大姐,給她送上錦旗。
可是這幾個門派還沒有行動,意外就發生了,秦大姐的真命天子出現了。那日,正當秦大姐在沐浴高歌時,我們的秦大哥尋聲而來,陶醉在天籟聲中,等歌聲停了,才發現情景的尷尬,你說秦大哥聽就聽了,看就看了,趕緊跑,不就是了?可秦大哥從小到大就鄙視輕功,認為那是不入流的功夫,平日里倒也顯不出來輕功差的劣勢,這個關鍵時刻,就看出區別,別的躲一邊同樣偷聽的人,長身而走,身形瀟灑,轉眼就不見了人影,而可憐的秦大哥卻被穿了衣服后,才起身追趕的秦大姐輕易的追上,從此后便落入秦大姐的魔掌,被逼成親,以至于成婚后的很長時間,秦大哥見人就拉了人家的手,說:“我真的很傻,真的”,然后,抬起他差點都直不起的腰,說:“我只知道練輕功是為了逃命,不是大丈夫所為,我也知道采花賊的輕功好,是別有目的,所以我不屑于練好輕功;可是我卻不知道,輕功也是用來救命的,倘若輕功都練不好,你在江湖還怎么混?我真的很后悔,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對師父說,我錯了,若果在這個錯誤后面再加幾個字,我一定會說,我再也不敢偷聽人家唱歌了。”他接著便是拿起隨身攜帶的鹿血虎骨湯,一飲而盡,然后痛哭流涕。
秦大姐成婚后,就不再涉足江湖,與秦大哥雙宿雙fei,讓那些想給她頒發錦旗的門派都撲了空。
秦大姐加入縹緲派也是一個意外,秦大姐夫妻兩人在荒郊野外遇到了仇家,兩人身負重傷,生死存亡之際,被路過的縹緲六虎所救,并被帶到縹緲山莊營救,可惜秦大哥傷勢過重,在縹緲山莊沒呆幾天就溘然而逝,秦大姐則僥幸逃脫死劫,于是加入縹緲派,執掌鳴翠堂,這鳴翠堂取意于“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跟秦大姐倒也相得益彰。
秦大姐上得縹緲派時,派中自然有不少她當年歌聲的追隨者,這些人對秦大哥的遭遇,也是心有戚戚的,也有很多人是被秦大哥拉過手的,不過,秦大哥和秦大姐最后的生死決別,卻是讓他們大跌眼鏡,至今也被人念念不忘,只記得當日秦大哥彌留之際,秦大姐拉著秦大哥的手,說:“大哥,當日你被逼跟我成婚,我知道是委屈了你,你跟了我,實在是讓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
秦大哥則虛弱的搖搖頭,使最后的一絲勁握住秦大姐的手,說:“不,你錯了,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福,古人說的好,熄燈之后,女人都一樣。其實他們都錯了,熄燈之后的你,是世間最好的。得妻如此,夫復何求?你能再給我唱最后一曲嗎?”
于是秦大姐也是拖著虛弱之極的身軀,張開干裂了很多血縫的嘴唇,唱起來“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在秦大姐纏mian的歌聲中,秦大哥閉上了眼睛,秦大姐淚流滿面,不過,讓大家驚異地是,歌聲完畢,秦大哥竟又強睜眼說:“還有,你熬的鹿血虎鞭湯也很好。”
秦大姐會意,強自笑道:“你好,我也好。”
隨后,秦大哥手一松,徑直西去。
秦大姐也痛苦的昏了過去,直到一日一夜后方蘇醒過來,然后拖著受傷的身體,給秦大哥辦了喪事,并割發明志,終生不再嫁人,也不再開口歌唱。
此事傳入江湖,人人嗟嘆:“情意綿綿,一剪梅絕。”
由此,秦大姐也贏得了縹緲派上下一致的尊重。
歐燕自然也不例外,很是喜歡這個同是女性的鳴翠堂主,有事沒事都會湊在一起聊聊的,更況且秦大姐的聲音又是那么的好聽。
不過,今日歐燕還沒跟秦大姐說上幾句話,就見張成岳走到歐鵬面前,低聲說了幾句話,歐鵬點頭后,就站起身,招呼縹緲六虎的胡老大和李老二,一行三人出了議事廳。
三人出來后,順著走廊,到議事廳的后面,越過一排寬敞的屋子,進了一個門,門口也是一個寬闊的院子,院子對面是個大堂,堂前有個門匾,上書“執法堂”,卻是縹緲派的執法堂所在,這時堂前正立著一個孔武有力,面色肅穆的老年人,正是執法堂堂主劉玉州。
劉玉州見歐鵬等人過來,上前施禮道:“見過幫主。”
歐鵬趕緊還禮說:“劉老堂主,不必客氣,那水雨朋已經被押到堂中?”
劉堂主謹慎的說:“是的,幫主,這次押運的很小心,所以慢了一些,隨行的還有水雨朋的一些家眷,一路也都按照幫主的吩咐,照顧的很好,沒有人員的傷亡。”
歐鵬滿意的點點頭,說:“辛苦劉老堂主了,這件事還是交給您辦,我才放心。”
劉堂主笑著說:“幫主言重了,這都是老朽應該做的。”
歐鵬笑道:“劉老堂主不必客氣,您做這個執法堂的堂主比我做幫主的時間都長,這份謹慎小心,都是對縹緲派的功勞啊。好了,咱們進去看看洛水幫的這個幫主,看看有什么收獲。”
說完,當先進了執法堂的門,其他人也都跟在歐鵬的后面。
執法堂的大廳很大,沒擺放多少的椅子,堂中的窗戶也不是很多,都是掩著的,沒有陽光透入,顯得很是陰冷和灰暗,這時堂中的弟子大多都去了議事廳和廣場,留下的都是一些精干的弟子。
這些人都手持刀劍,嚴陣以待,一絲都不敢懈怠,因為這時的堂中,正坐著剛剛被俘虜的洛水幫的幫主水雨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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