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第三五六章議 聽到齊二夫人暈了過去,齊儀臉上就露出擔心的神色。
“早上我去的時候,太太的精神就不大好,不過……”不過還不至于突然就暈過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荀卿染就問紫菀。
“……方才大太太去了祈年堂,也不知和二太太說了什么,大太太一離開,二太太就暈了過去。現在大太太和大老爺都在宜年居,老太太打發人來,請四爺和四奶奶趕快過去,說是要商量大事。”紫菀忙答道。
“四哥,四嫂。”齊儀站了起來。
“你先去看太太吧。”荀卿染道。
齊儀一面擔心齊二夫人,可是又遲疑著沒有馬上走,只是有些期期艾艾地看著荀卿染和齊攸。
荀卿染嘆了一口氣,這里面關系的太多,不是一兩句話說原諒不原諒就行的。
“五弟,你先去看太太怎么樣了好不好?”荀卿染道,“不管怎樣,咱們都是手足兄弟。”
齊儀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鑒于齊二夫人的所作所為,一開口就要齊攸和荀卿染兩個人原諒齊二夫人,而且以后不再追究,這有些強人所難。不過自他進屋,齊攸和荀卿染都是十分平靜的樣子,待他更是與往日并沒有不同,那份真心關愛是做不得假的。
讓人送了齊儀出去,荀卿染和齊攸也來不及吃飯,便忙著換上了大衣裳。
齊儀穿好了衣裳,便和荀卿染一起出門。
荀卿染卻突然皺了眉頭,坐在了榻上。
“怎么了,身子不舒坦?”齊攸見荀卿染臉色不好,忙問。
荀卿染點點頭,趁勢靠在齊攸身上。
齊攸就要吩咐人請呂太醫來。
荀卿染擺了擺手制止了齊攸。
“不用請呂老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就是突然心里……慌。”荀卿染道。
齊攸聽了,就在荀卿染身邊坐下來,將荀卿染摟在懷里。
“別怕,我在這里。”齊攸道。
“四爺,那天夜里雪團帶你的信回來,我做了一個噩夢……”荀卿染緩緩地將那天晚上的噩夢說給齊攸聽,“好在四爺送了信來,不然昨天我真不知該怎么辦好?也好在四爺及時趕了回來……”
兩人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相擁著坐在那里。
等齊攸和荀卿染兩人走進宜年居的上房,就見里面已經坐滿了人。
容氏自然是在上面的矮榻上坐著,兩邊分別是大老爺、大太太、二老爺、二太太、齊儒、齊修、齊儉,齊儀,齊佑,大奶和二奶奶也在旁邊坐著。
全家的人竟然都已經到了,只是幾乎每個人都是皺著眉頭,臉上陰云密布。不過仔細看去,各人的表情也略有些不同。比如齊二夫人就是半低著頭,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齊佑則是有些事不關己漫不經心,唯有大太太和齊儉,雖也板著臉,但是偶爾卻有一絲興奮和欣喜從眼神中流露出來。
容氏見齊攸和荀卿染從外面進來,臉上便有了一些光彩。眾人相互見禮,齊攸就和荀卿染也在下面坐了。
“人都到齊了,府里出了什么事,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如今該如何處置法,大家該一起商議,請老太太做個裁奪。”大老爺從座位上站起來,沖著容氏行了一禮。
容氏輕輕哼了一聲。
“老太太,這事關系著一家子人的前程和性命,瞞是瞞不住的。有些事便不好說出來,好歹有個了結,也免得一大家子的人提心吊膽,不知道什么時候因為哪一個掉了腦袋。”大太太跟著說道,故意瞥了齊二夫人一眼。
齊二夫人面頰抽搐了兩下,似乎想要開口說話,終于還是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荀卿染將她兩個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便猜出,齊二夫人方才之所以在祈年堂暈倒,必是因為大太太說了什么的緣故。
容氏掃了眾人一眼,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本是想將這件事情壓下來,不過是她將齊二夫人叫進去說話的功夫,外面的局面就失去了控制。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萬姨娘的死因就這樣成了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齊二夫人下毒暗害荀卿染的事更是沒有瞞住。當事的齊攸和荀卿染被她安撫住了,但是大老爺和大太太更是懷疑到了寧馨的死,一早就找上門來,要她做主。她雖已訓斥過兩人,但這兩人卻不肯就此罷休,才有了現在將全家人都召到一起來的局面。
“二太太年紀大了,做了糊涂事。齊家列祖列宗保佑,那奴才替染丫頭擋了災。迎丫頭,我一會給你二百兩銀子,你悄悄讓人送到各個廟里去,做些道場消災祈福。”容氏道。
齊二奶奶忙站起來。
“公中的銀子還有,何必拿老太太的體己。”
“你只管來我這里支領銀子罷了。”容氏道。
齊二奶奶忙答應了。
“二太太前個我已經罰了她,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自然是要重罰的,至于該如何處罰……”容氏掃了眾人一眼。
齊二夫人打了個哆嗦,忙從椅子上溜下來,跪在地上。
大太太哼了一聲,方才齊二夫人坐在椅子上開始,她就心里不痛快,心道她早就應該在地上跪著才是。
“我這做大伯母的替老四和染丫頭說句公道話。老四是咱們自小看著長大的,自然是沒的說。染丫頭自進門來,這府里也沒人能挑出她半點不是來。我就喜歡的什么似地,恨不得她是我的親兒媳婦。”大太太說到這,頓了頓,瞟了二奶奶一眼。
“偏二太太看她不順眼,幾次三番地刁難,看的我心酸。現在更是下了這樣的狠手,染丫頭還懷著老四的骨肉那。哎呦呦,我昨個跟著哭了一場。只說二太太怎地做這樣的事,后來才知道有個緣故。原來二太太是早存了心,要滅了老四這一支那。”大太太甩了甩帕子,“老太太,這嫡出庶出、親不親生的可都是齊家的子孫,都學起二太太這樣,我這大房里也就沒人了。”
“這要滅自家子嗣,該如何處置,不只咱們齊府的家法,哪一家的家法都是一樣的。”一杯毒酒也好,一條白綾也罷,結果都是一樣。
齊二夫人本以為昨個晚上已經逃過了這一劫,沒料到這還有大太太這一劫。
“老太太,是我豬油蒙了心,一時鬼迷心竅,我是再也不敢了,索性染丫頭還好好的。”齊二夫人忙向上央求道。
“二太太這樣的話,說了不只一回啊,我親耳聽到親眼看見的,可就有兩三回了。”大太太道。
齊二夫人蒼白的臉上浮上兩朵紅云。
“求老太太開恩,”齊二夫人又道,“我、我給染丫頭請罪。”
齊二夫人說著,就往荀卿染的方向爬。
荀卿染抿了抿嘴,齊二夫人方才仰起臉,她看到了齊二夫人的眼神。許是睡眠不足,心中煎熬,齊二夫人的眼睛十分渾濁,仔細分辨,那里面也許有恐懼,有羞憤,但是絕沒有歉意。
荀卿染站起身,卻有些站立不穩,身子搖了搖。齊攸忙起身伸手扶住了荀卿染。
“二太太,染丫頭自來知禮,你這樣跟她請罪,可不是為難她。”大太太冷笑道。
“太太……,我如何禁受的起。”荀卿染道。
齊儒和齊儀都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到了地上。
“請老太太開恩。”兩人齊聲道。
齊佑左右張望,見兩個哥哥都跪下了,他這才想起過來時李姨娘的囑咐,也跟著跪了下去。齊大奶也上前去,在齊儒身后跪了下來。
一會功夫,屋里就跪倒了一片。
容氏的目光轉到齊攸身上,眼中是期盼的意味。齊攸抓著荀卿染的手漸漸握緊,荀卿染回握了一下。
齊攸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面前的人不僅殺害了他的親娘,還屢次對付他,甚至圖謀殺害他的妻子和孩子。但這個人,也是他父親的妻子,他兄弟的親娘。是一手將他帶大的祖母,留著淚求他放過的人。
齊攸何辜,要承受這樣的人倫慘劇,要受這樣刻骨的煎熬。如果他真正無情還罷了,偏偏他做不到無情。
或許昨天那只杯子,還是擺錯了位置。錯誤地估計了容氏的反應。
容氏坐在榻上,已經將齊攸和荀卿染的舉動都看在眼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為了這個家,她卻只能委屈他們兩個。賢貴妃的步步高升,賢貴妃的身孕,都讓齊府處在了騎虎難下的位置。不能現在“處置”齊二夫人。
容氏等著齊攸和荀卿染上前來為齊二夫人求情。
“老太太,這樣不好吧,老四和染丫頭也太可憐了。家里的事,歷來是老太太做主,何曾真的聽哪個求情就把不該饒的給繞過了那。”大太太再次開口道,“老三那媳婦,不過是被人陷害了,任憑三爺和瑁哥兒孤零零地,老太太還不是將她休了。”
大太太提起舊事,容氏皺眉,三爺齊儉聽得十分入耳。
“是啊,老太太,您這一碗水可得端平。何況這件事,關系著幾條人命那。”齊儉道。
大老爺微瞇著眼睛,坐在那里不言不語。二老爺心情更是復雜,也不肯開口。
齊攸和荀卿染對視了一眼,終于下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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