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阿伯丁帝都的王宮自御魔戰爭以來,從未如今天這般喧鬧,激情的樂曲中王城名媛們找到自己心儀的軍士,獻上甜蜜的香吻之后拉著他們踏進舞池。
戰爭年代,那些老舊的束縛早已無法捆綁住青年男女心中的枷鎖,大膽而直接的愛情或許更適合這段混雜著激情和悲傷、歡樂和離別的歲月。
“弗爾頓將軍,您還是以前那般英俊。”
剛剛榮升侯爵、領帝國騎士第七副統帥銜的愛德希伯來面色如常,依舊掛著陽光的笑容,舉起酒杯邀弗爾頓暢飲。
聽到別這位帝國天驕親口夸英俊,弗爾頓將軍雪白的須眉不禁顫動了兩下,可嘴中依舊強硬道:“哼!不及你小子那么招女人喜愛。”
愛德希伯來微笑,詢問道:“聽說陸軍六部中那位立下赫赫戰功的人重傷在床?我明明聽人說,他在進入帝都的當晚,還和提亞斯軍團長扳了三場腕子。雖說都輸了,提亞斯事后說贏得有些勉強。”
弗爾頓輕哼了一聲:“怎么?你想和國王陛下說我虛領部下的功勞?擋著年輕人覲見國王的機會,不讓他們更進一步?”
“……,弗爾頓將軍。”
愛德希伯來張口結舌,論斗嘴他那里會是這有名老難纏的對手,只能目送弗爾頓離開,站在原地搖頭苦笑。
“這老家伙一定是嫉妒我上次搶了他的目標,可那是女孩自己硬要撲上來。我一直想拱手相讓,當晚什么也沒做,可老家伙后來就是不給我機會。”
愛德希伯來這樣和身邊的戰友解釋,周圍軍士們指著他那張英俊的讓人嫉妒的臉,開始了長達數萬字的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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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帝都其他幾個城區的喧囂,北城的陰影之槽中只有幾聲清越的兵刃交擊傳出,以此來慶祝這個非同尋常的夜晚。
“哈……,哈……,哈……。”
鐵劍拄地,年輕軍官勉勵依靠自己的武器站立著,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鎧甲,額頭上的汗珠如雨滑落,刺激著雙眼陣陣疼痛,可男人雙眸始終緊盯著前方的虛無,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
年輕軍官的周身沒有一絲傷痕,可細看之下卻可以分辨出,他全身的秘銀輕鎧、圓盾和鐵劍上布滿了針孔般的缺損。年輕軍官心中清楚,這些針孔般的缺損中至少有一小半的攻擊,若是這淬毒暗殺者再用點力氣,都會是致命的傷痕。
“2782次攻擊,720次攻擊若是她再用點力,我就成為一具尸體了。”
男人努力用鐵劍支撐著自己身體,自成為一名軍人以來,他從未敗得這么徹底過。
這樣美麗的匕首、這樣強大的盜賊!
年輕軍官難以想象,這世間還會有這樣可怕的盜賊存在,他感覺就算傳說中創造三系盜賊這個職業的盜賊之祖阿納爾羅,在淬毒暗殺者這個職業上的成就,也未必有面前這個盜賊強大。
“還是個女人!真是……”
年輕軍官心中苦笑,忽然松開鐵劍躺倒在地上,少有的大笑起來:“我輸了!不打了。雖說敗給女人有些丟臉,但你確實比我強。”
虛空中,模糊出現一個扭曲的身影,那個盜賊似乎已與黑暗融為一體,即使顯露身形站在那里,也若有若無的沒有一點存在的感覺。
“我輸了!任你處置。”
男人躺在地上,仰望著陰影之槽狹長的上空,夜空中幾點繁星閃爍,與他清澈的雙眸交相輝映。
“怎么?一句話不說就走了?至少留個姓名,以后再回帝都,我還想找回今日的敗績。”
&38395;言,逐漸透明的身影頓住繼續潛行的啟動,女盜賊修長的身段在黑暗中時隱時現的閃動。年輕軍官見狀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能夠將潛行的狀態控制到如此自如的地步,這樣的技巧已經完全超出了男人所熟知的范疇。
而左御更是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個女盜賊無論戰斗中施展的技能,還是現在使用的神乎其技的潛行,根本就是盜賊職業所夢想的終極形態。
完美!毫無瑕疵!
“一個被擊敗到體無完膚的雄性,有資格詢問更強大雌性的姓名?”
聲音若鬼魅一般逐漸消失,黑暗的街道上,只留下躺在地上仰望夜空的男人。
“好吧。我欠你一次。”
年輕軍官閉上眼睛,耳邊似還回響著盜賊的聲音,“難怪弗爾頓老頭說女人如酒。這聲音,比精靈釀制的傳奇佳釀,還要冷冽幾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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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戰場的北域萊不羅鋼峽谷前 帝國光明騎士團、盾鎧步兵第七軍團、獅鷲空騎兵第十九縱隊臨時駐足在這里,人類帝國最精銳的空、騎、兵三支軍團首次聯手,以不足二十萬人生生牽制了邪神軍團的羅爾薩惡魔七個軍團、地獄熔巖巨人四個軍團與狼人石像鬼七個縱隊七個晝夜,終于贏來來西北戰線主戰場大捷的消息。
雖然這三大軍團傷亡過半,營地里大半還是傷殘,可依舊無法抑制戰士們高唱人類帝國的凱歌。
“這么急找我來,什么事?東南、西南兩大主戰場有變?”
年輕軍官跨進光明騎士團軍團長的帳篷,愛德希伯來凝重的神情讓他心中一緊,現在三大軍團聯軍傷亡過半,若是再有戰事發生,很難想象會有什么后果。
“不是主戰場。”這位隱為聯盟第一騎士的話讓年輕軍團長心中一松,愛德希伯來繼續道:“我們三大軍團臨時接到緊急任務,需要護送一個重要人物撤離。”
“重要人物?”
年輕軍官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下,身為盾鎧步兵第七軍團的軍團長,對于愛德希伯來口中的重要人物有些不感冒,在他的腦海中,所謂重要人物往往和大貴族、王公大臣劃上等號。
“要犧牲自己手下的士兵,去保護那些垃圾。”年輕軍官心中冷笑,卻沒有當著本質上也是大貴族的騎士軍團長面前說出來。
“我的士兵們恐怕沒有再戰的能力了。”
年輕軍官說出自己的意愿,不過這也是實話,每場戰斗盾鎧步兵都是沖在最前線,為后方的光明騎士和獅鷲空騎兵創造機會,傷亡之重可以想見。
愛德希伯來凝重點頭,他知道男人說的是事情,遲疑了一會:“我知道你的步兵團陣亡、傷殘最重,可要斷后。步兵團無疑是最佳的兵種……”
年輕軍官堅毅的臉上沒有露出妥協,他定定地瞪視著愛德希伯來。在軍部中,他的脾氣上來,就算軍部大元帥親至,也是一點臉面也不會給。
“不需要犧牲士兵斷后,立刻撤離。”
話語忽然從帳篷的里間響起,細微的聲音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虛弱,可落在年輕軍官耳邊,如同夏日驚雷一般震耳欲聾。
雖然以前,年輕軍官僅僅聽到這個聲音說過兩句話,可那冷冽的嗓音仿佛就印刻在他的心臟上,隨著五個春秋的時光流逝反而更加深刻起來。
“好!”愛德希伯來隨即點頭,下令道:“立刻撤離。”
“恐怕來不及了!”
站在萊不羅鋼峽谷口,三大軍團長眺望遠處漫山遍野的邪神軍團,地獄熔巖巨人踩踏地面的震動聲隱隱傳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敵人的援軍會來的這么快。
“必須要有人做出犧牲,留下來斷后。否則我們可能會全軍覆沒。”
愛德希伯來清楚,憑他們傷殘過半的軍隊,根本跑不過邪神軍團援軍的腳步。
“我留下來。”
年輕軍官眺望隱約已到五英里外的地獄熔巖巨人軍團,聲音一如平常的鏗鏘而簡潔。
&38395;言,愛德希伯來和獅鷲空騎兵軍團長大驚失色,齊聲道:“你是大元帥指明不能犧牲的人,未來陸軍六部還要靠你來領導。你若陣亡陸軍中有誰的威望可以服眾?你要考慮軍隊的穩定,不能因為手下的士兵……”
“我說我留下來!”年輕軍官目視遠方,一字一句說道:“我一個人!”
“你……”
“你這混蛋!還是那么魯莽!”
男人平靜的臉少有的露出笑容,除去陰影之槽的那個夜晚,他已忘記自己上次大笑是什么時候。
“安全抵達目的地后,幫我帶一句話,我還了欠她的一次。”
愛德希伯來和獅鷲軍團軍團長目送年輕軍官佇立峽谷入口的身影,他們以為這是最后一次注視這位將星的背影。
七日后,三大軍團的殘兵抵達目的地,上報聯盟軍部和帝國軍部年輕軍官陣亡的消息……
半個月后,在西北戰線最前線,傳來一個震撼的消息,有個盾鎧戰士手持殘缺的盾牌闖進軍部大元帥住所的消息。
隨后,西北戰線有史以來最濃墨重彩的一筆由此而生,一個屬于一個人的戰役,一個屬于一位盾鎧戰士的不滅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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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西北戰線的大后方。
后勤部的牧師、德魯伊、薩滿們早已休息,每日治療傷員著實累壞了他們。
后勤部中間一個單獨的住所,一個全身包裹著繃帶的男人躺在床上。
“恩!”
男人忽然從睡夢中驚醒,繃帶纏著全身使他連轉頭都做不到,只能嘆息:“怎么?來看我這付狼狽的模樣?你除去那一身高絕的實力,其他方面一無是處。連登門造訪也不會挑時候……”
“呵……”
黑暗中有個笑聲淡淡響起,落在男人耳邊,布滿繃帶的臉上也忍不住扯動了一下嘴角,“兩不相欠。”
黑暗中,再沒有了任何聲息。
&33391;久,男人忍不住道:“怎么就這么走了?至少也要留下名字!”
“詢問一個女士的姓名之前,你不覺得該先自我介紹一下?”
布滿繃帶的臉抽搐了一下,緩緩道:“我叫阿倫·布魯克。”
“伽羅麗爾……”
“伽羅麗爾……”
阿倫·布魯克的腦海中,左御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