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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獨自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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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呆望著不斷遠去的那三艘陸行舟,周云彥心中只覺一片茫然與冰冷。他永遠也忘不了,周原怒罵護衛拋下他時,眼中那股絕情與冰冷,也忘不了查理回頭時,臉上那股慚愧與絕然。

  但不管是絕情也好,慚愧也好,他們終究拋棄了自己,如果可以的話,周云彥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好好的報復他們……

  周云彥忍不住看向左臂上的妖蟲,妖蟲的身軀幾乎被查理那一刀砍成兩半,那股刺耳的尖叫聲也不見了,剩下的只是瀕死前的無聲顫抖。

  或許是因為妖蟲受創的緣故,周云彥意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感受到一點點左臂上的疼痛,甚至還可以勉強翻過身體,仰望天空。看來,如果有時間的話,應該有機會恢復正常的。

  周云彥忍不住諷刺的牽動一下嘴角。因為此時周遭已經不斷傳來了無數的沙蝎叫聲與移動的沙沙聲。

  周云彥深深的凝望著頭頂上,那帶著淡淡黃色沙云的藍色天空,忍不住低聲贊美道:“真是美麗的天空,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輕輕的闔上眼睛,這個時候,周云彥已經完全忽略了周遭那越來越近的沙沙聲。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心中一片異樣的寧靜。或許人只有在死前,才能獲得如此安詳而又絕望的片刻寧靜吧?

  陷入絕望、等死心態的周云彥,完全沒發現到自己的左臂上,妖蟲的透明體液正與他鮮紅色的血液,混合成一種帶著美麗光華的粉紅色液體,并且流進了一人一蟲那彼此貼近的傷口。

  突然間,瀕死妖蟲那巨大而漆黑的復眼中,突然染上了一層粉紅色的毫光,原本抽搐的蟲體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然開始用力勒緊周云彥的手臂。

  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回復感覺的周云彥,自然發覺了妖蟲的行為,但是妖蟲勒緊手臂所帶來的疼痛,僅僅使他略略皺了皺眉。

  周云彥隨即又恢復了異樣平靜的表情,自言自語道:“何必呢?都要死了還不肯放過我嗎……算了,我也不管你了,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說話的同時,周云彥隱隱感覺到一股如同金屬表面般冰涼、冷硬的怪異精神波,不斷試著與他的大腦接觸,周云彥猜測,這應該是妖蟲發出的精神波。

  “原來妖蟲的精神波是這種感覺的啊……”周云彥不禁這樣想著。

  不過妖蟲的精神波給人什么感覺,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妖蟲這種試探,會不會是想要控制他?周云彥更是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被妖蟲吸蝕、被親人舍棄,這接連而來的打擊,已經讓周云彥還不成熟的少年心靈完全破碎,沒有任何的抗拒,周云彥甚至是主動的打開了自己心靈的防御,放任妖蟲的精神入侵他的大腦。

  只是周云彥卻不知道,他這種完全不設防,任由妖蟲精神進入他大腦的作為,卻意外的激發了妖蟲天性里一種奇妙的本能機制,讓他的命運從此轉變,更讓他在許久以后明白他是何其的幸運!

  當妖蟲的精神聯系上周云彥的大腦后,竟然開始與周云彥的大腦產生了一種微妙的聯系與共鳴。

  突然間,原本緊勒著他手臂的蟲軀突然放松,調整成與他的手臂平行并排的姿態,接著妖蟲軀體上的堅硬甲殼竟然自動分解開來,露出里面雪白的蟲體肌肉組織。

  妖蟲的蟲體肌肉,竟然以那人、蟲血液混合形成的粉紅色液體為接著劑,開始填補著周云彥左臂上剛剛被妖蟲腐蝕吸收的損失部位。

  接著,整個蟲身的甲殼更是飛快的轉移到周云彥的左手臂上,將他整只手臂密密麻麻的包裹起來。

  不到幾秒鐘時間,一只堅硬而威武,彷佛穿上了厚實青銅裝甲的獨特手臂,便出現在周云彥的身上。

  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當周云彥的手臂變成這奇特的裝甲左臂之后,他便感覺到左臂中忽然釋放出了某種力量,一舉將他身上的癱軟感驅除。短短三五秒鐘之后,周云彥便感覺到自己的體力精神等等,完全恢復了正常。

  如此異變下,就算周云彥再怎么絕望,依舊忍不住睜眼看了下自己的左手臂,并且發出了一聲驚嘆。

  雖然訝異自己這只左手怎么會被這奇異的青銅色鎧甲包裹,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種事的好時機。

  遠遠近近的巖柱之間,已經可以看見各種大小蝎子的無數身影,正往他這里慢慢的爬過來。

  周云彥很快站了起來,身體的突然回復,讓周云彥原本絕望的心中注入了一股希望,點燃了他心中的生命之火。

  雖然周云彥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無窮無盡的蝎子毒蟲,但是現在已經拿回身體控制權的他,至少已經不像剛剛那樣,只能絕望的坐以待斃。就算拼搏之后依舊要死于毒蟲之口,最起碼他盡了力。

  深吸一口氣,周云彥只覺得身體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不是那種虛假的自我幻覺,而是貨真價實充滿著全身,幾乎快溢出來的真實力量。

  周云彥不知道自己身體出現了什么異變,更不曉得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是否跟左手上彷佛與他成為一體的奇怪鎧甲有關連?

  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了這樣的力量,要想逃離這個可怕的蝎子蟲潮,他就有更有幾分把握了。

  深吸了一口氣,周云彥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左右看一下附近的地形,他眼中一亮,注意到左邊不遠處有著一堆疏密不等的大小巖柱,看起來就如一座巖石叢林一般。

  雖然整個巖柱叢林的地上已經布滿各類的蝎子,但那筆直的巖叢上卻沒有蝎子可以爬上去,周云彥心中,頓時冒出了一個堪稱瘋狂的念頭。

  即便自己也承認這靈機一動的主意相當瘋狂,但是周云彥卻沒有打算放棄,反而是忍不住癡癡笑了起來,與命運搏斗的強烈刺激感,讓他一陣熱血沸騰。

  反正是九死一生,在臨死前瘋狂一把又何妨?

  拿定主意之后,周云彥不再浪費時間,事實上,越聚越多的蝎子也不會給他時間浪費,兩眼盯著前方的巖柱叢林,周云彥邁開步伐,飛快的往巖石叢林奔掠而去。

  腳步一邁開,周云彥臉上不由得浮現了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因為他竟然莫名其妙的知道了,自己在跑動中,每往前踏出一步是用出了多少公斤的力量,每次跨步之間前進了多少距離,目前前進的速度如何,距離他的目標還有多遠等等。

  除了這些有點莫名其妙,甚至有點擾亂他心神的數據之外,接著出現的,卻是更加驚人的數據。

  剎那之間,他準確地知道了,方圓五公尺內有多少蝎子毒蟲,哪些對他沒有威脅,哪些可能會傷害到他,甚至哪里有那么一兩只可能會置他于死的毒蝎……所有安全或危險的位置,全都清楚地浮現在他的心中。

  驚訝之余,周云彥開始依照心中莫名其妙浮現的想法,不再一直線的往前奔跑,反而開始采取一條看似詭異的路線,時左時右,甚至有時候突然往后退個幾步然后再轉向狂奔。

  雖然周云彥的跑動方向詭譎多變,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每當他轉向之后,他原本前進的路線前方,便會突然出現一只毒蝎。也就是說,周云彥每一次轉向,都是先知先覺地避開了可能碰上的蝎子。

  這樣一來,雖然周云彥多耗費了一些時間與體力來轉向,但是相對的,也避免了不必要的危險。

  就這樣連續奔跑了快一分鐘后,周云彥終于來到了巖柱叢林的邊緣地帶,在他前面的地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各種大小蝎子,根本就沒有讓他下腳的余地。

  “拼了!”

  面對這么龐大的蝎子群,周云彥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大吼一聲,兩腿一并,用力一蹬地,整個人超乎尋常的往前跳躍出去,目標正前方十公尺外的巖柱叢林。

  在跳躍的同時,周云彥腦海中同樣出現了各種與跳躍行動相關的分析數據:使用力量九十三點五公斤,初速每秒七點九公尺,高度一點一三米,距離三點七公尺……

  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周云彥半空中突然一個前翻,兩腳直接落地,也不知道踩死了多少蝎子,隨即又在短短不到零點五秒間,整個人快速的往上騰起,接著又在三公尺外落地、彈起。

  就這樣,連續三次借著沖勢往前彈跳,周云彥終于幸運的跳到巖柱叢林最外圍,一根約有一人高大的巖柱兩公尺外。

  當周云彥第三次往前躍起,人還沒升到最頂點前,忽然空中一個轉身,右腳大力往巖柱上一個突出的石塊猛蹬,如同一顆皮球般整個人借力往左邊一撲,橫越過將近四公尺的距離。

  力道將盡時,他在半空中猛地抱膝縮成一團,跟著全力往外一彈,待身體展開來時,他的右手手指前端正好碰到另外一根巖柱頂端。

  “該死!上呀!”

  一聲暴喝,周云彥如有神助般,整個右臂突然又往前猛伸出五公分,緊緊扣抓在巖柱頂上,然后就靠這一抓之力,整個人往上一翻,瞬間竄上了高高的巖柱頂上。

  攀上巖柱頂端之后,周云彥忍不住激烈的嗆咳好幾下,雖然只是短短不到五秒鐘的跳躍攀爬,但是卻已將他的全身力量與精神抽干。周云彥只覺得兩腿一軟,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重重跌坐在巖柱上。

  一邊連嗆帶喘的大口呼吸著,周云彥一邊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看起來令人背脊發涼的蝎子大軍,再看看剛剛他躺著等死的地方,此刻早已經被蝎子所掩沒。瞬間,周云彥心中升起一種不可思議,如同身在夢幻中的詭異感覺。

  這時候,就連親身經歷這一切的周云彥,也覺得自己如在幻夢之中。前后不過一分多鐘時間,原本幾乎只能坐以待斃的瀕死獵物,居然能夠毫發無傷的安然逃到此地,這種生死兩端的境遇,他一時之間居然有些難以置信起來,但是更多的,卻是對自己死里逃生的驚喜。

  不過,還沒等他發泄完心中的驚喜,周云彥卻又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怪叫,同時整個人也以五體投地的姿勢,緊緊趴在巖柱上頭。在他趴下的同時,剛剛他露出頭來的地方,飛快射過七八道黑色的箭影。

  這時候周云彥才心有余悸的想到,底下這些蝎子,除了可以分成有毒沒毒的兩大類型之外,也可以分成會飛跟不會飛的兩種。剛剛差點打中他的,不就正是號稱沙蝎刺客的箭蝎嗎?

  周云彥隨即注意到,箭蝎的飛翔高度,竟然還比他所在這根巖柱高出快七八公尺。他立刻舉一反三的聯想到,以他現在所在巖柱不過七八公尺的高度,根本就還沒有脫離險境!

  一想到這點,周云彥又坐不住了,他連忙左顧右盼一番,然后又偷偷看著底下的蝎子群一眼,最后目光突然落到自己這鎧甲化的左臂上。

  左手緊握成拳,周云彥突然猛力往腳下巖柱一拳轟下,雖然左手傳來的反震之力讓周云彥渾身一陣難受,差點沒吐出來,但是他卻相當高興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鎧甲化的左手臂果然擁有他無法理解的能力,最起碼他證實了,以他左手的堅硬程度,足以擊破身下這堅硬的巖柱。

  隨手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碎巖,周云彥盡力的平復一下剛剛激烈消耗的體力與精力,還有反震造成的難過反應,口中低聲數著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周云彥手中的碎巖飛射而出,掠過巖柱與巖柱之間的距離,準確的敲中了另外一根巖柱,發出了巨大的撞擊聲音,同時也吸引了無數箭蝎,由下而上地往撞擊點電射而去。

  就在第一波箭蝎攻擊剛過,周云彥整個人突然出現在巖柱邊上。他用力一蹬巖柱,借力橫過將近五公尺遠的空間,瞬間撲到另外一根更高更大的巖柱上,手腳并用的沿著巖柱龜裂的外表攀上巖柱頂端。休息不到三分鐘,周云彥故技重施,再次移動到另一根巖柱上。

  就這樣,周云彥一根接著一根,不斷往更高的石柱頂端爬去。

  當他精疲力盡的攀上最后一根巖柱時,整個人早已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就這么癱在巖柱頂端,任憑一波波疲憊席卷而來,不再抵抗,也無法抵抗心中的倦意,慢慢的閉上眼睛,陷入似睡非睡的奇妙狀態。

  當然,周云彥之所以會這么放心的任由疲倦征服自己的身心,是因為他身下這一根巖柱,是整個巖柱叢林里最高大的幾根之一。

  距離地面足足近三十公尺的高度,雖然不敢說能讓他高枕無憂,但是至少就連飛行能力最強悍的箭蝎也到不了這上頭,他終于可以安心的,暫時休息一下了。

  周云彥睡著之后,他那鎧甲化的左手掌心里,透明的土能晶突然又浮現出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震鳴聲也開始輕輕回響起來。

  只可惜現在的周云彥早已熟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晶竟然在沒有意念指揮的情況下,再次現身出來。

  同時,周云彥狼狽不堪的身體上突然出現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大量灰白色塵煙涌出,將周云彥整個人籠罩起來。遠遠望去,周云彥在塵煙的掩護下,彷佛與底下的巖柱形成一體,不仔細尋找的話,還真不知道有個大活人躺在那兒。

  就在周云彥完全掩住身形的同時,最靠近他所在的另外一根巖柱上,突然有幾只足有成人手臂長的赤紅蝎子爬上了巖柱,它們搖晃著閃爍深綠色暗芒的蝎尾針,一邊不斷發出極具威嚇性的喀喳喀喳聲,一邊不斷的朝著四面八方爬動著。

  將近十多分鐘后,這群赤紅蝎子在巖柱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的發現,這群蝎子這才又沿著巖柱,慢慢的往下攀爬而去。自始至終,蝎子們都沒有看到不足三公尺外,躺在另外一根巖柱上的周云彥。

  就在蝎子群離開之后,那近乎凝固的灰白色煙塵當中,突然傳出了相當細微的怪異聲響,那是一種帶著平板節奏與長短變化的奇妙聲音。

  這時候,如果有個精通數千年前人類語言的古代語言學家在這里的話,必然會聽出來,這個聲音是在說:“危機解除,調整宿主休眠狀態!”

  隨著這一句話落下,原本在睡眠中,彷佛作了惡夢一般,還忍不住握拳蹬腿,扭頭翻身,睡得頗不安穩的周云彥,整個人突然完全松弛下來,原本還有些急促的呼吸也變得相當平緩柔和。

  這時候,冷硬的聲音再次響起:“發現宿主自體產生之類靈子武器系統,建議處置模式……數據不足,暫時置放!

  “開始檢驗宿主目前狀況……

  “生體能量嚴重損耗,預定休眠回復時間三十六小時四十五分鐘。雙腿骨骼微裂,全身七十九道輕擦傷,舊有傷口龜裂十七處,右手指骨骨折三處,精神狀態休眠中,整體評價:中度傷勢。

  “尋找修復輔助:無。建議處置作為:建議加強宿主新陳代謝。“檢驗戰斗核心狀況……戰斗核心融合率百分之十七,現有進化度:原始融合狀態。建議目前進度:提高戰斗核心融合率……警告,宿主現有生體能量不足,暫停執行融合程序!

  “開始進行休眠!”

  最后一句話落下的同時,周云彥原本看起來相當威武的鎧甲左臂,突然出現變化。

  原本看似堅硬無比的鎧甲部位,突然變得跟水一樣,不到一秒鐘,就完全回收進周云彥的手臂血肉當中,露出了一條除了看起來有點蒼白之外,其它都很正常、普通的左手臂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周云彥突然在一陣怪異的叫聲中醒了過來!

  經過十余秒的呆滯狀態,他終于將睡前的記憶找回來,然后本能的看向自己的左臂,訝然發現到自己的左臂竟然相當正常:“之前是在作夢嗎?”

  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周云彥上下左右的反復觀察著自己左臂好一陣子,終于確定自己的左臂看起來確實很正常……暫時正常!

  既然現在一時看不出自己的左手臂有什么問題,周云彥也懶得再繼續研究下去,現在他更關心的是周圍的情況。

  坐起身來,摸著身下冷硬的巖柱,周云彥這時候才又想起,自己已經被他的好五哥,還有那個看似相當照顧自己的查理船長徹底拋棄了!

  原本已經相當早熟的周云彥,這段日子里先后歷經多次生死關頭,周云彥的心靈也隨之成長蛻變。現在,雖然明知自己已經被人拋棄,他卻已能夠暫時將這股怨恨深深的壓制在心底,等待有朝一日再次爆發!

  閉了閉眼,周云彥眼中不再流露出被人拋棄的怨恨,取而代之的,是對周遭環境的警惕與戒心。他小心翼翼的趴在還算平坦的巖柱頂端,探出頭來觀察著底下的情形。

  概略看了一下,周云彥臉上不由得浮現了寬心的笑容。雖然無法仔細看清底下的情形,但是相較于昏睡前,底下那如同地毯般的蝎子大軍而言,現在巖柱叢林的地面上,已經少了很多的蝎子。

  周云彥暗自估算一下時間,最多只要再待個兩三天,這些蝎子要嘛自相殘殺而消耗殆盡,要嘛就是各自返回正常居所。總之,只要他在上面躲個幾天,應該就可以安心的離開這里了。

  一想到要多待幾天,周云彥的肚子卻不由得傳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段時間以來,他消耗了大量體力與精力,早該餓了,現在安全了,才有那個心情感覺到饑餓。

  也多虧肚子提醒,周云彥突然眼中一亮,臉上也露出淡淡的期待笑容。他解開自己腰上,足有巴掌寬,近吋厚,用某種柔軟金屬打造的灰色寬腰帶,平鋪在地面上,開始上下其手的摸索起來。

  說起來,周云彥倒是應該感謝一下瓦爾夫。那時瓦爾夫看他天能太過弱小,所以無法使用一些威力比較強大的天能驅動裝備,所以只丟給他這一套最普通的,不需天能也能使用的裝備,包含了半身輕甲、求生腰帶與火藥短槍。

  其中,半身輕甲在之前與雙尾巨蝎的戰斗損壞,火藥短槍也在躲避蝎子大軍襲擊的時候遺失,不過,目前最派得上用場的求生腰帶,正完好的攤開在他面前。

  源星的生存條件極其惡劣,所以一般人外出時,通常都會配戴一件裝有求生裝備與緊急口糧的綜合性裝備。腰帶型的生存裝備,因為便于攜帶,容量也還算充裕,一直都是最為普遍的首選型態之一。

  周云彥在腰帶上摸索了幾下,很快就從幾個密袋中掏出了一系列精巧的小工具來。這是為了周原成年巡禮而準備的護衛標準裝備,質量之優良自然不在話下。

  周云彥一下子就把目光集中在一條大約兩根手指頭寬,攤開來大約三十公分長,看起來黑黑臟臟的帶狀物體上。這是求生腰帶里面專門用來緊急補充營養用的營養條。

  周云彥雖然不曉得這條營養食糧是用什么做的?但是他知道,別看這營養條小小一條,但是只要五公分長度的一小截,就可以供應一個成年人一天的營養所需,只是不能抑制饑餓感而已。

  換句話說,只要忍住本能的饑餓感,光靠這條小東西,周云彥撐個五六天是絕對沒問題的。

  小心翼翼的從營養條上折下一天的分量放進嘴里,一股燃燒塑料般的怪味瞬間充斥口鼻。直到周云彥忍著怪味,把這一截營養條吞下去,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拍拍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苦笑兩聲。

  這營養條固然方便、簡單又營養,但是那股跟輪胎差不多的怪味,以及不能止饑的不滿足感,實在是讓人既愛又恨!

  吞完營養條,周云彥又把其它諸如小鐵絲、細線卷、拇指小刀、點火器、萬用解毒針等等求生腰帶里的小工具仔細收了起來。

  現在孤身一人在這里,求生腰帶里面的東西是他最后的倚仗,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他是否會需要求生腰帶里面某個不起眼的小工具,因此他容不得任何疏忽大意的情況發生。

  補充過營養,周云彥再次察看過石柱叢林里蝎群的數量與狀況,再考慮目前的身體狀況,確認暫時無法離開這根巖柱的保護后,他把身上殘破的衣著整理整理,重新系上生存腰帶,然后就這么仰天躺在巖柱上,頂著頭頂上的烈陽,開始強迫自己休息睡覺,以降低自己的體力消耗。

  就這樣,周云彥靠著腰帶里的營養條,加上冒險抓住的幾只無毒蝎子的體液補充水分下,安然度過了五天四夜的時間。

  這幾天里,周云彥也試著研究自己的左手臂,但是結果卻相當的不理想。不論他用什么辦法,都無法讓自己的手臂恢復成當日那種被青銅色鎧甲裹住的狀態。

  同時他也發現,自從左手臂恢復正常之后,他心中那種徹底掌握自己一切舉動的奇妙現象也不再發生,這讓周云彥心里有了個大概,看來那種奇妙的狀態,應該是跟左手臂上的鎧甲有關系!

  今晚,整個石柱叢林里的沙蝎數量終于回復到正常的程度。

  凌晨時分,當月亮完全西下,蝎子們開始回巢休息時,周云彥開始悄悄的沿著巖柱,慢慢的往下攀爬。

  經過周云彥這幾天來的觀察,每當凌晨時分,在月亮西下太陽還沒升起的這段時刻,大多數的蝎子都已經進入巢穴,少數會在白天出沒的蝎子這時也還沒出巢。

  也就是說,在這短短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正是整個沙蝎巖地最平靜的時候,同時也是地面上蝎子數目最少的時候,自然也就是最適合他逃命的時候。

  基本上,只要能夠逃到沙蝎巖地的外圍地帶,相信就能夠保住他這條小命了。

  花了將近半個小時,周云彥總算有驚無險的從巖柱最頂端攀爬下來,兩腳才剛剛落地,周云彥也顧不得慶幸自己平安著陸,沒摔個腿斷脖子歪之類的,拔起兩腿,立刻沿著記憶中的方位,往當初的來路奔跑而去。

  雖然當初要進入沙蝎巖地的中段時,都是乘坐陸行舟過來的,但是好歹這前后停留了幾次,大概的方位周云彥都還記得。

  而且陸行舟這樣的龐然大物,行進之間總會留下一些深刻的痕跡,正好讓周云彥能夠循著這些痕跡脫離險境。

  現在是整個沙蝎巖地最寧靜的時候,周云彥幾乎是鼓足了全身的精力,大步往外拚命奔跑著。

  一直跑到太陽高高掛起,陰暗處開始出現各種毒蝎的身影時,周云彥才又故技重施,找一根高大的巖柱爬上去躲好,順便恢復一下連續全力沖刺之后帶來的疲憊。

  就這樣,周云彥利用每天太陽升起前一個小時全力奔跑,然后找個安全的石柱棲身休息。日復一日,大半個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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