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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搶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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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父Mu都隨著老姐、出國旅游去了,王學平也懶得回南云。

  雖說回老家有衣錦還鄉的榮耀,可是,他這個老縣長回來了,老部下、老同學、甚至是老領導們,或親臨拜訪,或設宴款待,迎來送往,應付起來非常鬧心,王學平也就不想去湊這種熱鬧了。

  見過洪九之后,王學平索Xing就在云州市武警支隊機關食堂里吃午飯,由熊衛紅做主陪,支隊政委、副支隊長以及副政委們做副陪,十幾個人擠在一張大桌上,好不熱鬧。

  雖是特供的小灶,可部隊里都是大碗菜,分量忒足。王學平面前的一盆毛氏紅燒肉,高高地堆起,活脫脫一座小山包。

  兩名支隊炊事班的武警戰士提了四箱茅臺過來,熊衛紅滿是歉意地對王學平說:“53度的老茅臺產量太低了,省總隊常年派專人組成專班進駐貴州,一年的份額也不過才幾百箱,總隊的領導們都不夠分。我們支隊就更別提了,一年頂多也就能搞到一兩箱而已。不巧的是,上個月,周總隊來云州視察的時候,一下子把咱們支隊全年的額度都給消滅干凈了。這不,現在只能拿43度的新茅臺來湊數了,學平,我對不住老朋友啊”

  “呵呵,老熊啊,咱們是老兄弟了,你是知道的,我其實喜歡喝五糧液。”王學平知道,軍方是貴州的老茅臺酒的消費大戶,一年一萬多噸的產量,超過60以上,都被軍方買了去。

  不僅僅是省武警總隊,目前的七大軍區,除了該管的成都軍區之外,其余的六大軍區,無一例外,都派了專人常駐茅臺酒廠。

  這些部隊的軍官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只負責拉關系走后門,找人批條子,為的就是多撈一點,拿著錢也買不到的老茅臺罷了。

  甚至,王學平曾經聽說過一個黑Se的笑話,某大軍區一位派駐茅臺酒廠的買酒專員,因為辦事不得力,弄回來的老茅臺數量遠遠低于別的軍區。結果,大軍區的領導竟然把他給撤了職,貶到軍區后勤部養豬去了。

  在天朝,將軍們其實喝的不是茅臺,而是身份和地位,大量來之不易的軍費也隨之流入了茅臺酒廠。

  以王學平為例,他始終都喝不慣53度老茅臺那種濃濃的醬香味,反而更喜歡窖香的五糧液。

  可是,個人的喜好與公務招待Xing質完全不同,不管是在南云縣,還是錢州市局,只要來了有分量的領導干部,端上酒桌的必定是茅臺,而不是五糧液。

  在官場上,已經形成了非茅臺不喝的奢侈酒文化,夠級別的領導來了,不上茅臺,就是看不起人,形同打人耳光。

  打草民的耳光,屁事沒有,若是掃了領導的顏面,再想繼續混得很滋潤,那就太難了,無窮無盡的小鞋有得你穿。

  正要開席的時候,熊衛紅包里的大哥大響了,他掏出電話,一聽對方報出名號,當即捂住了話筒,小聲對王學平說:“是咱們云州市局的老孫,他不知道怎么的,居然知道你在我這里。他說,想請你這個省廳領導吃頓便飯,請你務必賞臉。”

  老孫,就是云州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書記、市局的Dang委書記兼局長孫元關,市委書記周文廣的心腹嫡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孫元關也算是王學平的老領導了。當年,王學平不過是小小的縣長秘書的時候,孫元關已經就是云州市政法戰線的一哥了。

  只不過,如今兩人的地位已經并駕齊驅,甚至,王學平的身份地位,還要穩穩地超過老孫一頭。

  畢竟,王學平不僅僅是省城的市局一把手,更是省廳的副廳長。無論是手中的實權,還是名義上的地位,尤其是在政治地位方面,王學平都要高于孫元關。

  王學平心里明白,老孫很可能是周文廣派來的第二批說客之一,也許,還有處于同一系統上下級關系的考慮吧?

  身為省委委員兼云州市委書記,周文廣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干部,他自然知道,要想斗垮市長金有工,就不能太著急,必須先剪其羽翼,從外圍開始清除,逐漸延伸到老金的核心圈子。

  以周文廣的地位,又有省委書記撐腰,原本不需要顧慮王學平這種低他半級的干部。可是,周文廣畢竟在云州掌權多年,又始終通過孫元關控制著市局這個專政機關,他的消息來源自然要比一般的領導干部廣得多。

  據孫元關在南云縣局的耳目傳來的消息,王學平越過了縣委書記這一關卡,直接被省委破格提拔了上去,表面上看,是因為時任常務副省長何尚清的鼎力支持,實際上,一直住在老縣城的那位開國老上將王老,很可能在其中起了很大的推動作用。

  涉及到Dang國重臣的內幕,盡管消息未經證實,也不可能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周文廣依然不管馬虎大意。

  中顧委只開了兩屆就被撤消了,王老上將也已經徹底地退了下來。可是,周文光卻知道,成祖掌權之后,一直倚王老為掌軍之長城,對他十分地信賴。

  出身于王老門下的軍方高級將領,數不勝數,除了定南軍區司令員楊明強之外,另有一位是現任京城軍區政委,一南一北,遙相呼應。

  “正好咱們還沒開席,不如就請老孫到這來吧?”王學平想了想,笑著問熊衛紅。

  熊衛紅有些為難地說:“你我是老兄弟,在哪吃飯都隨意,人家老孫是市里的領導,到支隊的機關食堂來吃飯,有點那個啥……對了,是掉份”

  王學平微微一笑,說:“你就這么和他說,看看他的意思吧。”

  熊衛紅聽得明白,王學平的意思,明著看似征求孫元關的意見,其實,等于是他已經做了決定,就看老孫是個什么想法了。

  孫元關堅決要求和王學平直接通電話,熊衛紅和他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一口回絕,在征得王學平的同意之后,熊衛紅把大哥大交到了他的手上。

  “領導,我老孫對你有意見啊。您這個省廳的領導,昨天就到了云州,我這個市局局長剛剛才知道消息,是我這個做下級的,嚴重失職了啊領導,這么著,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好么?”孫元關的話說得非常客氣,明明兩人同級,卻硬是將王學平抬得很高。

  王學平爽朗地一笑,說:“孫書記,您太客氣了,晚輩實不敢當啊。雖然我現在已經調離了云州,可是在我的眼里,您始終都是我的老領導……”一通冠冕堂皇的官腔,將孫元關強行栽過來的大帽子,又給還了回去。

  孫元關暗道一聲厲害,嘴上卻不依一饒地羅嗦了一大堆理由,目的其實就一個,今天一定要和王學平見上一面,增進一番既有的友誼。

  王學平死活不松口,無論孫元關說什么,楞是不愿意去蘭寧大酒店享受他的豐盛招待。到最后,孫元關沒了轍,只得答應馬上趕到武警支隊來。

  其實,孫元關給熊衛紅打電話的時候,就坐在周文廣的書記辦公室里。

  而且,市委書記周文廣就坐在他的對面,秘書謝炎已經被趕開了,室內就剩下他們倆。

  剛才,孫元關和王學平的對話,周文廣聽得很清楚,他瞇起兩眼,想了想,說:“老孫,你就先去武警支隊,吃完飯再請他去喝茶,盡量找機會單獨和他談談。”

  孫元關站起身要走,周文廣一把將他拉住,沉聲叮囑道:“老孫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這一次是你我的最后一搏了,只能前進,不能回退。”

  “老周,我明白的。既然姓金的要戰,那就戰吧,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后。”孫元關齜牙咧嘴地握緊了拳頭,目露兇光,略黑的面目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老金要戰,肯定會驅使嚴明高做先鋒,而王學平和老嚴之間那種情同父子的關系,市里誰不知道?金有工其實并不可怕,省里那位何公子即使要上位,也還得幾年工夫,到那個時候,咱們就都已經退下來了,無官一身輕,怕他何來?”周文廣不愧是在省委大院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機關,看問題非常之精準。

  “老周,我知道你是擔心,王學平會卷入進來,到時候,把單純的問題,搞得非常復雜了。”孫元關是周文廣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兩人的交情,用親如手足來形容,絕對不是夸張之詞,所以,老孫對老周的心思,洞若觀火。

  “唉,我這也是吸取了當年老張的教訓啊。”周文廣嘆了口氣,說,“想當年,老張好不容易爬上了副省長的位置,卻因為得罪了大佬,說拿下,立馬就給拿下了。名義上的理由有兩個,其一居然是四處拉票,目無組織紀律。至于這二嘛,這年頭,當官的誰不收點小紅包?積少成多,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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