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花冠車已經緩緩啟動,眼看就要駛離路邊,拐上主干道。(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
臨時叫徐揚去查,已經來不及了,王學平沖著站在一旁的柳暢使了個眼色。
柳暢發覺王學平的嘴角沖著那輛紅色花冠呶了呶嘴,立時會意,一邊從包里拿出大哥大,一邊走向林猛的那輛普桑車。
由于柳暢掩飾得很好,圍在王學平身邊的人,都沒太注意他的動靜,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王少帥的身上。
見林猛駕車追向了那輛還沒跑遠的紅色花冠車,王學平也就放心了,林猛在轉業之前,可是定南軍區都掛了號的偵察尖兵,以他的身手,如果跟丟了那個女司機,臉面何存?
“大家都想過沒有,首長也許不見得就一定會住進南湖山莊?”王學平并不知道謝老已經悄悄地到了錢州,他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實施他的治安規劃,而故意扯出了令人不敢怠慢的一桿大旗。
警衛處長鄭彪也沒多想,脫口就說:“王局,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吧?我在警衛處干了十好幾年,還從沒見過上邊來視察的首長,不住南湖的。”
耿劍鋒聽得直皺眉,他心想,這個鄭彪真是個二楞子,公然和頂頭上司唱反調,能有你小子的好果子吃么?
王學平倒沒生鄭彪的氣,反而解釋說:“當年,鄧公南巡的時候,就經常臨時性的改變巡視路線,而且也沒住在南邊某省安排的住處。”
鄧公這尊巨神被抬了出來,現場無人敢言語了,只是,大家都不太清楚王學平的真實想法。
耿劍鋒因為最近一直和王學平有著非常緊密的溝通,對王學平的思路有所了解,他隱約猜測到了,王學平扯出虎皮當大旗,很可能是為了下面更進一步的治安改革做鋪墊。
果然,王學平望本文轉自tml著治安處長韓健,下達了指令:“老韓,你回去安排一下,給各個分局治安科下個通知,按照60的比例,抽人出來。抽調的人員必須在三日內到治安處報到,局黨委會安排他們先去市警校集中學習一周。”
韓健也是個老油子,他一聽王學平搞出了這么大的動作,馬上意識到,王少帥這一次一定所圖不小。
耿劍鋒在一旁補充說:“老韓啊,告訴下邊的分局,一定要抽調精兵強將出來,超過三十五歲以上的就不要拿出來充數了。”
王學平含笑看了眼耿劍鋒,他心想,身邊有這么一個心思細膩,又非常熟悉局里情況的副手輔佐,他對下面的大動作,信心十足。
韓健仔細地想了想,有些為難地說:“王局,耿局,不是我叫苦。情況您二位也都知道,下邊的分局領導一個比一個牛,我們處里下這么個通知,恐怕認真聽進去的人不多啊。”
王學平還沒開口表態,耿劍鋒已經搶在前頭,解釋說:“老韓啊,看來,你還沒有真正領會到王局這個指示的內涵啊。(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這么說吧,王局讓你們處里先下個通知,不過是局黨委想試個水罷了,我們就是想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想干事的,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
韓健聽明白了耿劍鋒的暗示,心里亮堂了許多,敢情王學平這是有意把他的治安處放在了改革的最前排,這可是立大功的天賜良機啊,他趕緊點著頭說:“耿局,我懂了,保證完成局黨委交下的任務。”他有心漏了個破綻,只提局黨委,而沒提王學平,因為他非常了解耿劍鋒的脾氣。
耿劍鋒果然又補充說:“老韓啊,你有這么個積極的態度,這就對了。我相信,咱們局黨委在王局的領導下,一定會成為一個堅不可摧的,團結一心的戰斗集體。”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以王學平的精明,竟然也只看出了耿劍鋒的吹捧,卻忽略了韓健的遞話之功。由此可見,那句古話還真說得沒錯,任爾官清如水,又怎奈吏滑如油?
想當年,太祖他老人家何等精明老辣,也照樣被ye帥給騙了,居然說什么呂端大事不糊涂。結果,他老人家的尸骨未寒,江后就被抓進了秦城。
在官本位的社會,上級監督下級,說句實話,即使上級有心,也是無能為力的。就以王學平為例,全局上上下下三萬余名干警,他即使有三頭六臂,也是管不過來的。
按照后世的反腐經驗,和西方政府清廉度很高國家的成功經驗,其實,輿論監督對于貪官污吏的震懾力是最大的。
可問題是,從中央到地方的媒體,都有一個管得死緊的婆婆——真理部。
各地的真理部經常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滑稽之事,想當初,王學平寫的小說,已經通過了新聞出版局的審查,拿到了書號,并且正式印刷出版了。
可是,真理部只需要打個電話,就可以讓他的書在全國的正規書店系統全面消失,甚至連他的筆名也給封禁了。
天朝的事情還真是難以琢磨,越是真理部查封的,越會引起民間的極大關注。
王學平當年那響亮的名頭,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被禁出來的。這也算是塞翁失馬之后,一種意外的收獲吧?
在南方,有家敢于說真話的全國性報紙,最終,從總編到責編,遭到了瘋狂清算。
身處官場之中的王學平心里很明白,一旦放開了所謂的“輿論監督”,鼓勵媒體講真話,許多編造出來的謊言將不攻自破,長此以往,貪官們何處藏身?
王學平曾經懷滿懷好奇地飛到四川,專程參觀了教科書里鼎鼎有名的大地主大惡霸劉文彩的大宅,可是,找遍了全宅,所謂的用來欺壓草民的水牢,竟然不翼而飛。
在民智漸開的后世,許許多多的彌天大謊,正被喜歡較真的民眾不斷地揭開神秘的面紗。
江克東以一名老刑警的直覺,敏銳地察覺到,王學平對南琳其實并不如他想象之中的那樣齷齪。
從剛才到現在,江克東注意到,談完高樓監控工作后,王學平的視線就再也沒有落到南琳的身上。
以江克東的經驗,男人如果對某位美麗的女士有了感覺,即使可以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約束住他的眼神。
有了這個認識之后,江克東的心里充滿了挫敗感,他已經在副處級的特警大隊長位置上,好幾年沒動過地方了。
按照事先商量過的計劃,耿劍鋒當著王學平的面,將到場的部下們挨個叫到身前,一一做了妥善的安排。
王學平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發現,耿劍鋒在業務方面確實令人沒話可說。不管是路面的治安維護,還是刑事方面的專業知識,耿劍鋒都表現出了極高的專業素質。
GA工作本身就需要具備極強的專業知識,并且系統內的黑幕眾多,雖說王學平占了先知的優勢,可他畢竟不是神仙,有些東西必須要資深人士的點撥。
現在好了,耿劍鋒恰好是個優秀的業務型干部,能夠最大限度地補足王學平欠缺的短板。
現場安排妥當之后,王學平故意扭頭囑咐柳暢:“小柳,把剛才耿局和我的安排都用記錄下來,你負責每三天追蹤一次進度。”
如果說之前王、耿二人部署工作,這些處隊的負責人也許還以為是走走過場,現在,再有這么去想,那就是腦子進水了。
很明顯,王學平已經把監督進度的工作,交到了貼身秘書柳暢的手上。
柳暢是什么人?這個更年輕的小家伙,可是全局公認的王學平心腹中心腹,嫡系中的嫡系,他知道的事情,王學平不可能不知道。
基于這種無形的壓力,無人再敢懈怠王學平交待下來的任務。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王學平遞了支中華煙給耿劍鋒,剛想說話,就聽老耿包里的大哥大響了。
聽筒的那頭的吳逸杰,聽出是耿劍鋒本人的聲音,趕緊匯報說:“耿局,我是局辦的小吳啊,華夏石油咱們省公司的盛總在我這里坐老半天了,有些等不及了……”
耿劍鋒捂住話筒,笑著對王學平說:“石油口的領導來了,小吳說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王學平微微一笑,說:“不想坐冷板凳,就讓他走好了。”
耿劍鋒照著王學平的意思,囑咐吳逸杰:“王局說了,既然盛總事忙,那就請回吧。”
吳逸杰在電話那頭樂出了聲,悶悶地賊笑了數笑,罵道:“這種人我見多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堅決擁護王局的決定,繼續晾著他。”
耿劍鋒擔心吳逸杰小人得志,把一場好戲給演砸了鍋,趕緊提醒說:“王局是王局,你是你,應有的禮數,你必須全盤到位,不許稍有怠慢。如果出了問題,我可饒不了你。”
吳逸杰趕緊把胸脯拍得山響,賭咒發誓說:“耿局,您老就放心吧,保證誤不了王局的事。”
耿劍鋒掛斷電話后,笑瞇瞇地說:“王局,肉已經上了砧板,接下來就等您這位大老板出馬了。”
“急啥?他急咱不急,剛等了一天就開始著急上火了,早干嘛去了?”王學平抬手撣了撣煙灰,若無其事地反問耿劍鋒。
“呵呵,還真讓小吳說著了,這位本省的石油巨頭,推著不走,打著走。耍橫也總得看看對象吧?咱GA機關啥時候,受過這號鳥人的冷臉。”耿劍鋒噗哧笑出了聲,言語間頗為自豪。
耿劍鋒說的是前幾天,吳逸杰被王學平派去華夏石油中夏省公司,協調要油的事宜。
結果,吳逸杰連對方老總的面都沒見著,接待的只是個公司辦公室的一個副主任。
吳逸杰忍著一口惡氣,想把話說清楚,沒成想,他才開口,話還沒說完,對方那位辦公室副主任就連聲叫苦,喊窮,先是說無此計劃,后來,甚至連全球油荒都忽悠出來了。
趁興而去敗興而歸的吳逸杰,回到局里后,自然是添油加醋地向王學平打了小報告。
王學平明知道吳逸杰沒完全說真話,但有一點確實清楚的,省石油公司自以為是壟斷巨子,根本就不鳥市局,一點面子也不想給。
既然油老大做了初一,王學平毫不含糊地做十五,他當即把分管經偵處的副局長李斌給找了來,仔細地囑咐了一番。
李斌一聽王學平的計劃,馬上樂出了聲,他心想,一把手親自做后盾,敲打的又是壟斷企業,這種既有面子,又有實惠的好事,上哪兒去找啊?
第二天,經偵處處長就帶著搜查令,聲勢浩大地出動了二十多輛警車,近百號干警,沖進了省石油公司下屬最大的一家分公司。
他們不僅抱走了所有的往來財務帳本,并且嚴格按照有關的規定,當場羈押了該公司的財務科長、副科長、主管會計、出納等七個人。
專政機關一發威,就算是壟斷行業的巨子,也只得甘拜下風。省石油的盛總慌亂得六神無主,滿世界找人幫著疏通,最后托到了市長司曉東那里,王學平才勉強答應見姓盛的一面。
自從主政市局之后,王學平一直在為辦案和辦公發愁。雖說局里的財務帳上,錢不少,可是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靠著亂罰款,亂查扣撈上來的臟款。
王學平曾找過市長司曉東,司曉東非常理解王學平的難處,但也只是答應了每年增撥兩百萬的辦案經費,其余的就愛莫能助了。
畢竟,全市公安機關的辦公和辦案經費,絕對不是個小數,幾百萬投進去,連個水漂都看不見。
對于GA機關的經費,市里的基本原則是,正式民警60的人頭工資由財政包干,多一個子也沒有,其余的經費自籌。
很明顯,所謂的自籌經費,其實是市里開了個政策性的口子,給了GA機關一柄亂罰款的尚方寶劍。
P:兄弟們別走開,等會還有一更,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