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正文 領導正文。
先送上四千字,12點前另有五千字送上,兄弟們別走開了 另外,實在抱歉哈,昨天確實喝多了,居然出現了不應該的筆誤。
更正三:劉向前打的不是小高,而是小報告。
汪猛領著一幫班子成員,早早地來到了省廳大門口恭候孟昭雄的到來。
王學平靜靜地站在人堆里,心里卻在想,按照慣例,堂堂省委黨群副書記下來視察工作,省委辦公廳至少要提前一周下發通知,以便省廳這邊做好高規格的接待工作。
現在倒好,孟昭雄來了個突然襲擊,汪猛居然事先不知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據王學平自己的近距離觀察,汪猛表面上顯得若無其事,其實,背在身后,不斷伸縮的那雙手,將他此刻的焦躁的情緒暴露無遺。
很顯然,就連汪猛也不清楚,孟昭雄這一次是所為何來。
要知道,和一般的省委副書記不同,省委黨群副書記在全省領導干部們心目的分量,用重于泰山來形容,也不算太過夸張。
黨群口是黨委機關和人民團體的通俗說法,其中,黨委機關指的是黨委直接領導下的各個部門,包括:紀檢委、組織部、宣傳部、統戰部等。人民團體則包括:團委、工會、婦聯等群眾組織。
按照中夏省的慣例,孟昭雄這個黨群副書記,還分管著省委辦公廳。
在孟昭雄的分管范圍之中,最厲害的兩個部門,一是省委組織部,一是省紀委。眾所周知,省委組織部負責管理全省副廳級以上領導干部的升遷提拔,省紀委則負責這些干部的懲戒工作。
毫不夸張的說,孟昭雄對于全省副廳級以上領導干部的前途和命運,擁有一言以決之的權威性。
在人事安排的問題上,即使是身為封疆大吏的省委書記,對孟昭雄都需要禮讓三分。
孟昭雄如今名義上是省委的第三號實權人物,其實,在某些情況下,他說話的分量,甚至還要超出省長幾分。
在以官為綱的社會里,類似孟昭雄這等權勢極其顯赫的大人物,豈能不令人感到敬畏?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孟昭雄的黑色皇冠座車,飄然而至。
座車還沒停穩,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就已經從副駕駛的位置上鉆了出來,迅速地拉開了后座車門。
車門開處,一個不茍言笑的威嚴身影,出現在了王學平的眼前。
王學平有些好奇地發現,孟昭雄的眉眼之間,赫然與孟秋蘭有著幾分驚人的相似。
也正因如此,王學平在無形之中,對孟昭雄多了幾分親切感。
下車后,孟昭雄見了汪猛馬上哈哈一笑,借著握手寒暄的機會,把頭一低,小聲說:“老汪啊,對不住了,來之前沒有及時地通知你。呵呵,你是知道的,吳書記去了北京開會。他臨時委托我,到省廳來看看。”
孟昭雄話不多,卻滴水不漏,既表達出了對于常委會同僚的歉意,又暗示了他今天此行代表的是省委一號,手里握著尚方寶劍。
王學平在一旁仔細地品味了一番,他立時斷定,這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貍。
汪猛面上顯得很大度,笑呵呵地說:“您是我的老領導了,平日里,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啊”
此時,汪猛的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僅是省委常委,更是省委書記吳重的心腹,吳老板有什么話,難道不能事先通和他通個氣么?
從孟秋蘭嘴里,王學平也知道了一些關于孟昭雄的情況。孟昭雄算是土生長的中夏籍干部,從鄉鎮,一路青云直上,至今,在省委副書記任上,已過七個春秋。
不論是以往的資歷,還是如今的顯赫的地位,孟昭雄都遠在汪猛之上,所以,汪猛即使心有不忿,也只能強行壓下火頭,無奈地忍下這口惡氣。
孟昭雄很有風度地和省廳班子成員們一一握手,只是話依然很少,“好,好……”嘴里吐出的大多是單音字,屬于惜字如金的范疇之內。
輪到王學平的時候,孟昭雄聽了汪猛的介紹,居然停下了腳步,笑著問他:“你就是那個從南云縣調來的王學平同志?”
汪猛的心頭猛地抽搐了一下,孟昭雄這個高高在上的省委副書記,怎么會認識王學平這個小年輕?
王學平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情緒,刻意保持著冷靜,微笑著點著頭說:“孟書記您好,我來省廳之前,確實在南云縣當過縣長。”
看著孟昭雄那格外柔和的眼神,王學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孟秋蘭那張令人陶醉的俏面,心里重重地一嘆,美人恩深啊 今天,這還是王學平第一次親眼見到孟昭雄,當然了,在電視上肯定不止一次看到過他的身影。
在省廳以及錢州市內,王學平倒也算是個實權派,地位很高。可是,他這點小小的權勢和地位,在分管黨群的孟昭雄眼里,還真不夠瞧的。
孟昭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給他面子,以王學平的精明,豈能不知,一定是孟秋蘭在背后做了大量的鋪墊工作。
得此佳人,夫復何求?
“云州是個好地方啊,我當年曾經在那里學習過。”孟昭雄破天荒的,含笑與王學平聊上了天,這讓熟知老孟日常作風的汪猛等人,不由大跌眼鏡。
別人不清楚,汪猛可是再了解也不過了,孟昭雄在省委領導班子里,一向以話少,城府極深,從不輕易流露出個人的真實情感而聞名。
即使上了省委常委會,孟昭雄也從不輕易開腔,但每言必中。
這年頭,越是經常說大話放空炮的領導,下邊人雖然明面上不敢說,心里面卻是瞧不起的。
類似孟昭雄這種一向謹言慎行,沒有十足把握絕不輕易許諾的領導,反而,更受人尊重。
“學平啊,好好干”孟昭雄拍了拍王學平的肩膀,隨著邁開的腳步,臉色又恢復到了古井無波的慣常狀態。
盡管,汪猛一直緊緊地陪在孟昭雄的身邊,眼神卻老是不由自主地朝王學平那邊瞟,眼珠子轉個不停。
省廳的班子成員們,一個個暗自驚呼:老子居然看走眼了,真沒想到啊,平時不聲不響,不哼不哈的王學平,在省里除了有何三公子那個硬扎的后臺之外,竟然連省委的黨群書記都對他大有好感,真他娘的邪了門一時間,王學平在省廳班子成員里面,人望大漲,其形象之高大,與今日之前相比,大相徑庭 花花轎子人抬人,王學平見眾人簇擁著孟昭雄往前走,他故意拖后了幾步,不管多受寵,官場上必要的規矩不能壞。
汪猛剛走出去兩步,忽然停下腳步,笑著沖王學平招手,說:“學平啊,離那么遠干嘛?”
班子成員們紛紛跟著停了步,一個個羨慕地望著落在隊尾的王學平,大家心里都在想著同一件事:汪老大啥時候對哪位副職,這么客氣過?
孟昭雄冷眼瞅著汪猛當面演戲,卻只作不知,兀自背著手,緩緩沖樓內走去。
王學平心眼比較活,走到汪猛身邊,笑道:“領導,我還是跟在幾位老大哥后邊比較好。”
汪猛霸氣十足地斜睨了眾人一眼,淡淡地說:“今天你的任務就是幫我陪好咱們孟書記,我倒要看看誰敢亂嚼舌頭根子?”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王學平再要推脫,那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
汪猛和王學平一左一右,陪著孟昭雄進了省廳辦公大樓。大廳內,樓梯口,躲閃不及的機關干部們,趕緊避到一旁。
這個時候,即使膽子再大,關系再好的機關干部,也不敢和汪猛打招呼,乖乖地垂手肅立。
大家嘴上沒吭聲,心里卻都在琢磨著同一個問題:排名最后的王廳長,竟然和一向說一不二的汪老大走了個并排,這是咋回事呢?
一大群人走進小會議室后,汪猛搶先半步,在左側前方引路,將孟昭雄領到了主持席前。
王學平則停下腳步,沖著任鴻達微微一點頭,同時,露出了滿是歉意的苦笑。
任鴻達經過王學平身邊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老弟,我知道的,這事和你沒關系。”
汪猛今天的這副做派,明顯是故意想給任鴻達一個難堪,以報復他之前不請示就自作主張的“惡劣”行為。
心思剔透的任鴻達,卻從中領會到了,汪猛故意抬舉王學平的另一層意思。聯想到之前,中央警衛的那位少將對王學平的親熱態度,任鴻達越發堅定了,和王學平的親近之意。
這么一個年少顯貴,身具年輕、學歷高、后臺硬等諸多在官場上青云直上的必備硬件,將來的前途,簡直是不可限量啊 此時不搞好關系,難道真要等到人家掌握了重權之后,再去錦上添花不成?
會場之中,和任鴻達有著同樣想法的班子成員,著實不少。
在官場之上,眼看著奔六的年老官員,即使地位再高,發話的時候,自家的底氣倒先衰了三分。
寧欺老莫欺小,此乃是放之全國而皆準的官場基本行為準則。有些特殊的年輕人,明顯已經獲得了高層的暗許,其空降下來,不過是鍍鍍金,混足資歷而已。
就在你眨眨眼的工夫,人家仿佛坐上了登月火箭一般,一飛沖天,貴不可言。等彼此再見面的時候,對方很可能已是大權在握的黨國重臣。
孟昭雄穩穩地坐到了主持席上之后,抬眼掃視了室內一周,大家也都很守規矩地把目光聚集到了這位本省實質上的第二號人物的身上。
“同志們,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省委孟副書記,向大家傳達省委主要領導的重要指示精神。”汪猛按照慣常的會議程序,堆出滿面笑容,熱情地邀請孟昭雄講話。
既然,孟昭雄剛才在樓下的時候,已經點明了此行的來意。他是受省委書記吳重的委托,專程趕來省廳。
類似這種此前沒有先例的特殊事件,汪猛也沒有任何經驗可循,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只能見招拆招了。
“同志們,今天,我受省委書記吳重同志的委托,專程趕至咱們省廳,確實是有件大事需要當面向大家宣布一下。”孟昭雄不慌不忙地侃侃而談,在座的人一聽有大事要發生,不約而同地豎起了耳朵。
大家都在想一個問題,什么樣的大事,居然輪到省委黨群副書記親自出馬?
就在這時,一直守在門口的廳辦副主任,廳長秘書曹清明再次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汪猛大怒,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憋屈,臉上火辣辣地一片,“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圓睜雙目,指著曹清明的鼻子,厲聲喝斥道:“這里是你能夠亂闖的地方么?滾出去”
曹清明的臉刷的一下,全白了了,他拿手指著緊緊地跟在身后的四個身穿中山裝的中年人,結結巴巴地解釋,說:“廳……廳長,這幾……幾位是中紀委專案組的同志……”
“咝”會場上冒出一片抽氣聲,室內溫度也在眨眼之間,迅即降至冰點以下,并且一直往下落。
省廳的班子成員們,此時此刻,仿佛處于全球范圍內最寒冷的南極大冰原之上,一個個寒毛直豎,噤若寒蟬,彼此都可以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那掩飾不住的驚訝或慌亂之意。
在經歷了劇烈的震撼之后,汪猛的臉色白得嚇人,按捺住心內的慌亂,喘了口粗氣,問孟昭雄:“孟書記,這是……”
孟昭雄當眾站起身,郎聲道:“同志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中紀委紀檢監察一室副主任,郎錫榮同志,受命來我省調查情況,下面請郎主任向大家宣布中紀委常委會的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