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著一夕青衫,容貌平凡。
不用說,正是林軒!
波瀾迭起,圍觀的修士大感詫異,很多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披發頭陀卻臉色一沉,轉過頭顱,狠狠瞪了一眼林軒:“道友這是何意,莫非想要攪局?”
林軒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還真沒見過這么膽大包天的主兒。
自己雖然施展了斂氣術,但表現出來的修為也相當于筑基期修仙者,這家伙不過一小小的靈動期弟子,居然敢如此放肆?
“就算我想要攪局,你又能如何?”
以林軒一貫的性格,原本是不會這么囂張的,可他現在乃是元嬰中期的修仙者,如果面對一靈動期弟子,都要事事小心,那就不叫聰明,叫有病。
“你……”披發頭陀大怒,但兩只眼睛一轉,卻又狡猾的笑了起來:“我與這女子,乃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你想要攪局,莫非那青陀羅花之毒,你也能夠解去?”
這家伙,以為林軒也看中了賣身救父的美貌少女,他雖然打不過筑基期修士,卻算準了林軒沒有解毒的本事。
畢竟那小混元丹乃是療傷圣物,他得到也是機緣巧合,其他人不可能有同樣好的運道的。
可惜林軒是在扮豬吃虎,也不和這家伙多說,袖袍一拂,一個玉瓶就飛掠出來,拋到少女的手中:“這里面的丹藥,送妳了。”
夏侯蘭一呆,下意識的接了過來,隨后將瓶塞打開,從里面倒出一粒豌豆大小的藥丸,散發著綠瑩瑩的色彩。
“這是……九轉青葉丹!”一筑基后期的修士倒吸了一口涼氣,滿臉不能置信之意。
“什么,馬兄,我沒聽錯吧,你說九轉青葉丹?”
“不可能!”
……吸氣聲此起彼伏,圍觀的修士一個二個紅了眼珠。
小混元丹,已是傳說中的療傷圣物,但與九轉青葉丹相比,卻又不值一提。
這種東西,雖說不上有價無市,然而一旦出現,必定落入元嬰期老怪的手里。
療傷,解毒,此物都有極佳效果,若論其價值,一粒恐怕也要數千晶石。
此女雖然也算不錯,但也不過可愛討喜,這么大筆財富拿到坊市,買上數名比她漂亮的低階女修也沒有問題,不少人看林軒的表情,就像在看白癡。
“前輩,你這是……”
夏侯蘭看了一眼林軒,見他神色和藹,給這位前輩為奴為婢,總好過落入那披發頭陀手里,因此她很快就做下決定,盈盈一拂:“多謝前輩援手,晚輩這就與您簽下主仆血契。”
“不用了,百善孝為先,妳肯舍身救父,很了不起,這丹藥,我送給妳,好自為之。”
林軒話音未落,已閃身從人群中走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長街的盡頭。
不止夏侯蘭,幾乎所有的修士都目瞪口呆,大道無情,因此修仙者也大多練就了一副冷漠的心性。
簡單的說,就是無利不早起,居然還有人做這樣的好事?
隨手就將九轉青葉丹送了出去?
不可思議!
望著林軒的背影,夏侯蘭的眼中閃過感激不已的表情,隨后也排開人群,快步向前走去,雖然按理說,坊市之中,眾修不敢亂來,但凡事都有例外,九轉青葉丹太過惹眼,難保沒有人不敢鋌而走險。
披發頭陀滿臉忌恨之色,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發生了這小插曲,林軒自然沒有再去茶樓,而是直接出了坊市,當然,他并不是怕有人覬覦,以自己的現在的神通,加上尸魔穿山甲相助,就算大修士未必不能滅殺,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軒不想招惹麻煩而已。
天色已晚,林軒并未連夜趕路,而是就在近郊,找了一個地方盤膝而坐,風餐露宿,對于修仙者是再平常不過,反而明天就要走,他也懶得開辟什么臨時的洞府。
月色不錯,林軒做了幾次大周天循環。
突然,他睜開了眼。
有些詫異的望向左手邊,片刻后,一道遁光映入眼簾,速度卻不算快,而且在周圍盤旋。
林軒嘆了口氣,左手抬起,一道火光從指間飛射出去,就仿佛引路一般。
那遁光飛了過來,光芒收斂,露出一位容貌秀美的少女來。
正是那賣身救父的夏侯蘭!
見到林軒,她臉上閃過一絲喜色,盈盈一福,拜下去了。
“令尊沒事了吧?”林軒眉頭一挑,淡淡的開口道。
“多謝前輩掛懷,蒙您賜下靈丹,晚輩的父親毒素已解。”夏侯蘭低垂臻首,十分恭敬的回答道。
“毒既然解了,妳為何還來此處?”
“常言說,無功不受祿,前輩大恩大德,小女子豈能坦然接受,愿為奴為婢,侍奉前輩左右。”
以林軒的城府,看人的眼光自然是一等一,少女這幾句話發自肺腑,絕沒有絲毫虛假之處。
林軒不由得一呆,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此女來。
修仙者寡情薄意,最的就是占別人的便宜,知恩圖報的事情少之又少,居然能被自己給碰上。
如果他沒有隱藏修為,身為一位元嬰中期的老怪,有女修愿意貼上來,倒沒什么好奇怪,可如今,在外人眼里,自己不過筑基初期……林軒自然是十分的詫異。
“妳想好了,終生供我驅使?”林軒換上一副色迷迷的目光,將此女上下打量,當然,他這么做,是故意的,再試試此女心性如何。
“嗯。”
夏侯蘭臉上一紅,但還是點了點頭。
說起來,她算是一位十分特殊的修仙者,其父早年,是一位落第秀才,雖然屢試不中,但讀了幾十年的書,為人十分的迂腐。
后來機緣巧合,走上了修仙之路,僥幸筑基成功,又與一筑基期的女子戀上,那人也是散修,兩人便結為了秦晉之好。
雖然是修仙界底層的人物,但一家人也其樂融融,可好景不長,夏侯蘭的母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死于了妖獸口中,其父含辛茹苦,將她拉扯長大,除了教授修仙功法,也教她讀書明理。
其父雖然踏入修仙界多年,但書生之氣卻一直未改,由于常年居住在身上,除了到坊市做一些必要的交換,很少與別的修仙者往來,所以沒有接觸多少爾虞我詐,平時他對女兒的教導,就是要知恩圖報。
夏侯蘭涉世未深,對于父親的話,自然是奉若神明,林軒關鍵時刻援手,她一直謹記心中,回去治好父親以后,便急急忙忙的趕來報恩了。
這中間的原委,林軒并不清楚,此刻也有些苦笑不得,目光在少女身上掃過,他獨來獨往慣了,除了有月兒相陪,自然不會無聊到去收奴婢什么。
不過這丫頭誠意可嘉,林軒也動了惻隱之念,打算給其一些好處。
“妳過來,把手給我。”林軒淡淡的吩咐。
夏侯蘭臉上一紅,但還是慢慢的走了過來,抬起皓腕。
林軒伸手握住,感應一下這丫頭是什么屬性的靈根,好挑選一本適合她的功法。
林軒將些微法力,注入到夏侯蘭的身體里。
然而僅僅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林軒突然臉色狂變。
“不可能。”林軒一下子失聲驚呼了起來。
“前輩,怎么了?”
夏侯蘭原本有些害羞,此刻卻被嚇了一大跳。
林軒沒有說話,反而伸手一拉,將少女拉入了懷里,環過另一只手臂,半抱住了少女的嬌軀。
“前輩,你……”
夏侯蘭大驚失色,在坊市之中,林軒不圖回報,義贈丹藥,在他心中,對于這位前輩的高風亮節,感佩不已,可怎么轉眼間……難道他竟然是個偽君子?
想到這里,夏侯蘭又驚又怕,想要掙扎,可林軒何等實力,少女發現自己不止調動不了分毫法力,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心中大驚,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不過很快她就松了口氣,林軒雖然將她半抱著,卻絲毫沒有輕薄,環過來的另外一只手臂,也是握住她的手腕,之所以采用這樣的姿勢,是為了更方便將法力注入少女的經脈丹田。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功夫,林軒松開了手,夏侯蘭重獲自由,忙站了起來,驚疑不定的看著林軒。
然而林軒雙眉緊鎖,表情明顯比她還要古怪得多,嘴中喃喃的仿佛在嘀咕著。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夏侯蘭豎起耳朵,對方念叨的仿佛就是這句話。
“前輩,你怎么了?”
開始的時候,林軒的舉動確實將她給嚇了一大跳,可仔細想想,對方并無惡意,也沒有對自己輕薄,只不過舉止有些古怪罷了。
想到這里,夏侯蘭心中的害怕少了一些,更多的是驚疑。
“妳修仙多久了,現在什么境界?”林軒抬起頭,看了少女一眼,語氣中充滿了威嚴。
“少爺,你在干嘛,這丫頭不就一靈動后期的修仙者,一眼就看出來啦?”夏侯蘭還沒有回答,月兒忍不住開口,少爺剛剛的舉動,看得她也滿頭霧水。
林軒的表情依舊滿是震撼,按理說,以他的實力與心機,就算是對上一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也絕不可能如此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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