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兩個老怪物都有些過于激動,元嬰絲毫沒有針對他們的意圖,嘴角邊閃過一絲譏諷,再次瞬移之后,已來到那紅衣女子的頭頂了。
此女自是大驚,花容失色,檀口微啟,想要施展某種秘術,可元嬰已經沒入到了她的眉心之中。
奪舍!
女子發出一聲慘呼,嬌軀不停戰栗,已然坐到在地。
“師妹!”
耿彪驚怒交集,然而面對這突然變故,他區區一凝丹期修士,根本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
不過兩個老怪物可不會袖手旁觀,他們并不關心紅衣女子死活,但對于一名同階修士,自然是忌憚異常的,豈能任由她奪舍?
對視一眼,龜妖兩只手臂一陣狂舞,那口晶瑩的飛刀立刻飛射而出,苦大師則腮幫一鼓,從大嘴中吐出一顏色灰白的魔火。
趁他病,要他命,兩個老怪物可不會講究什么公平,滅殺敵人自然要挑她最虛弱的一刻。
一陣悅耳的嬌笑傳入耳朵,那紅衣女子卻已停止了顫抖,蓮足一點,身形疾若閃電,退開了五六十丈之遠。
攻擊落空,兩個老怪物相顧駭然,表情變得十分難看,紅衣女子雖然只有凝丹中期的修為,但如此快就被對方奪舍成功,此元嬰神通之強,還遠在自己預料之上。
龜妖面沉似水,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沖著虛空一點,那飛刀立刻漲大起來,變成一直徑丈許的利刃,在空中一轉,狠狠的向著對方劈了過來。
苦大師也是同樣的動作,這素以殘忍聞名的老家伙,腮幫一鼓,吐出更多的灰白色魔火,聚合在一起,一條水桶粗細的巨蟒出現了,昂首吐芯,向著女子撲去。
面對一人一妖的聯手攻擊,紅衣女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抬起纖手,玉指猶若彈琴般揮動。
一小巧的玉環被祭到了空氣中。
造型古樸,看上去像是女子隨身佩戴的手鐲。
起初兩個老怪物不以為意,這并不像什么大威力的東西,然而隨著此女從容的一點指,從那手鐲之上,放射出一層靈光。
靈光很輕柔,但在女子法訣一催之下,卻有如波紋般的涌向四周,幾乎是眨眼間就與兩個老怪物的攻擊接觸。
無聲無息……然而那魔火幻化出來的巨蟒卻仿佛遇見了天敵,如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苦大師臉色大變,而另一邊,龜妖的情況也并不比他稍好,接觸到玉環放射出來的靈光,飛刀攻勢一緩,并且靈性大失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
兩個老怪物大驚失色,這才知道敵人比他們想象的還要不好惹,不得不暫時停手了。
而那女子一招就扳回頹勢,卻也沒有馬上反擊,而是伸出玉臂,在虛空中劃過奇妙的軌跡,檀口微啟,吐出神秘而古老的咒語。
見到這一幕,苦大師自然不肯坐以待斃,使勁在后腦一拍,已將冤魂人骨棒祭了起來。
陰風慘慘,無數的魔氣以他的身體為中心,源源不斷的翻滾了起來。
“等等!”
他雙手一掐,正要驅使法寶,龜妖卻眉頭一挑,阻止了老怪物的輕舉妄動。
“道友這是為何?”苦大師表情不善的說,難道此妖與那女子是同伙,聯手設計自己么,想到這里,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警惕之心大起。
然而龜妖的表情卻有些奇特,身上一點殺氣也無,只是定定的盯著眼前的女子……隱隱有一絲畏懼,但更多的卻是不能相信的樣子。
苦大師見了,心中暗感詫異,不由得嘀咕了幾句。
卻聽那紅衣女嬌叱一聲:“疾!”
聲音悅耳,還帶著長長的尾音。
隨后一股驚人的靈力沖天而起,包裹住紅衣女的嬌軀,紅光耀眼,此女竟像是被包裹在了一輪初升的紅日里面。
即便是元嬰期的老怪,苦大師也被晃花了眼,忙將靈力注入到雙目里面。
隨后看見的一幕讓他愕然。
只見在那純正的靈光之中,紅衣女的身體竟然迅速開始消融,一瞬間,老怪物幾乎以為自己看錯。
有沒有搞錯,元嬰費盡心思奪舍,最后卻是想要以這種方式自殺么?
除非她瘋了?
苦大師覺得不可理解,可這一幕卻又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
然而龜妖的表情卻是完全不同。
眼中的恐懼之色愈濃,他可是活了百萬年的老怪物,雖然那時候僅僅是一階妖獸而已,但卻見識過這種駭人聽聞的神通。
正是玉玄宗的獨門秘術,然而在該派之中,也僅有幾位實力最出眾的長老才會的。
軀體重新組之術。
眾所周知,修士進階元嬰期以后,就很難隕落,即使肉身被毀了,元嬰也可以重新奪舍。
然而由于天地法則,這種損人利己的神通也是有極大限制的。
僅能奪舍靈根不及自己的修士,換句話說,軀體固然可以重新獲得,但修為卻是會狂降一大截的,不僅如此,日后的修煉也會變得困難重重。
這也算是自然對高階修士的一種限制,否則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肆意奪舍低階修士。
然而凡事總有特殊的例子,無盡歲月中總會出現一些驚才絕艷之士。
不死真人就是一個例子!
此人乃是玉玄宗第七代掌門祖師。
這道號聽著有些古怪的樣子,當然,并非真的不死,之所以會如此稱呼,則與他所創立的一種功法有著莫大的關系。
此功法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天地法則,讓元嬰修士進行奪舍之后,可以將新的身體消融分解,隨后以其精血為引子,重新組合。
用此秘法新生成的軀體,因為元嬰的本命印記,不僅容貌可以與奪舍前的身體一模一樣,而且連資質年紀也不會相差分毫。
當然,修仙界也不可能有完美的東西,此功法每人每生只能施展一次。
此時龜妖的眼中滿是恐懼,玉玄宗幾位古修長老的神通可以是非同小可,然而不可能啊,人類哪有那么長的壽命,何況在當年的浩劫內亂中,此宗不該早已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