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沒有絲毫的凌亂。他長出了一口氣,“媽,竹子肯定是先回了家然后又出去了,”
“媽,你有沒有在學校里四處找一找呢?”
安雅芝搖了搖頭,“沒有呢。學校里的人也在找,都沒有找到。”
正在這時,安家的門敲響了。開門一看,是竹子的班主任楊楠老師和初二四班的班長鄭雅琴。
楊楠是前些年畢業分配到濱海二中的師范生,年輕教師教學思路很活。又很負責任,加上又是女性心比較細,這也是安雅芝選擇竹子進入初二四班插班的根本原因。
楊楠匆匆道,“安老師,有沒有找到玉竹?。
安雅芝嘆了口氣,“沒有喲,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對濱海不熟悉,萬一走丟了,可怎么辦 安在濤向楊楠打了個招呼,“楊老師,不知道竹子今天可有什么異常表現?對了,她下午有一節課沒有上,有沒有跟您請假呢?”
楊楠搖了搖頭,“這孩子很聰明。就是心性孤僻了一些,不怎么好說話。今天上課的時候。我還表揚她來著,一切都好好的一可到了下午,班長卻跑來告訴我說,她逃課了。”
鄭雅琴是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圓臉,大眼睛,很可愛,就是身材有些胖。她突然插話道,“對了,楊老師,我想起來了,下午第一蘋課課間的時候,班里馬永那幾個男生笑話玉竹普通話說得不好聽咧”是不是因為這個,玉竹才 楊楠發動初二四班的所有學生。找遍了濱海二中的所有角落,包括教學樓、圖書館、操場以及高中部的住校宿舍,但始終沒有發現竹子的蹤跡。
安雅芝急得要報警,安在濤走出濱海二中校門,騎著摩托車沿著馬路先走向西找了幾公里,又掉頭向東,一直找到了外環路上。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外環路上大貨車來來往往,汽笛不是尖嘯著響起。
就在安在濤有些絕望的時候,他突然在外環路邊上一家化工廠門口的小花壇里,在一片冬青樹間,發現了一個瘦小的蜷縮著的身影。
他狂喜,猛然一加油門就竄了過去。跳下車,他幾步跑了過去,“竹子!”
迷蒙的夜色中,竹子抬起頭來望著安在濤那張熟悉的面孔,眼圈一紅。哭喊了一聲就撲進了他的懷里。
其實竹子也不是要離家出走。只是下午被幾斤。男生取笑,還給她起“土包子”的外號,她心里就有些氣苦,但又說不出口來。
下了第二節課,她鬼使神差地回家放下書包,出了校門沿著馬路一直向東走去,直到她意識到迷路的時候,就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不敢亂跑,又找不到人問路,身上又沒有錢,只好就坐在了這里一直呆到天黑。
安在濤長出了一口氣,安慰著她,“好了,好了,不哭了,竹子,走。咱們回家。”
安在濤不敢怠慢,趕緊帶上竹子就往家趕。等他帶著竹子回到家的時候,家里已經聚集了很多老師和學生,甚至還有幾個民警。初二四班的班長鄭雅琴更是陪著班主任楊楠一直呆在安家,等待消息。為了安全起見,楊楠征得了安雅芝的同意之后,已經報警。
雖然是虛驚一場,但也給安雅芝敲響了警鐘。安雅芝安撫下竹子讓她吃了點東西睡下,然后又跟楊楠老師說了一會,讓她以后多費費心。多關心一下竹子,別讓竹子再在學校里受到欺負或者是嘲笑。
楊楠帶著學生們走了,幸好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課,否則這么一鬧騰。這幾個學生家長就都要找上門來了。
“媽,這個楊楠老師很不錯。很負責任,真不錯的。”安在濤笑了笑。瞥了一眼熟睡的竹子,將房門輕輕關上,“媽,明天我和曉雪說好了去山里玩兩天,你和竹子一起去吧。”
安雅芝搖了搖頭,“算了,媽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們去玩吧我在家里好好陪陪竹子,免得她孤單。再說了,我還想趁這兩天給她補補課 安在濤點了點頭,也沒再堅持。
第二天一早,安在濤給報社打了個電話,跟張綱打了個招呼。適逢周末加上國慶節當天晨報要休版,這兩天也沒啥太重要的事情,所以張綱也允了他的請假,只是再三囑咐他外出要注意安全。
他打電話的功夫,安雅芝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行禮,一些洗漱用品,還帶了一身換洗衣服。她從口袋里掏出塊錢遞了過來,小濤,媽媽網剛發了工資,你帶上,窮家富路,你們出門在外,多帶些錢,免的有急用抓瞎。”
安在濤笑了笑,沒有接,“媽,我已經準備好錢了,足夠用了。”
他瞥過頭去,見竹子正在小心翼翼地伏在餐桌上吃著油條豆漿,忍不住笑著問道,“竹子,你愿不愿意跟哥哥一起出去玩玩?”
竹子抬起漸漸變得豐潤的臉來,難得展顏笑了笑,低低道,“哥聳。我不去,我要留在家里學習補課。”
樓下響起了嘟嘟的汽車汽笛聲,安在濤提起背包來,跟母親和竹子打了個招呼就出門而去。曉雪穿著一身奶白色帶黑邊的運動服,腳上穿一雙黑色的登山鞋,正站在夏天農的紅旗轎車前,笑吟吟地向他招手。
兩人上了車,紅旗車一路疾馳出了濱海市區,沿著某國道向位于濱海南部民峰縣的老虎山風景區奔去。從濱海市中城區到老虎山風景區。有一百多公里,大部分的路都很好走。只是在出了民峰縣城之后,就是一段十幾公里的三級公路。因為通往山區的緣故,這條年久失修的公路,早已坑坑洼洼,很是難行。
夏天農的司機放慢車速,跟在一輛旅游中巴車的后面慢慢前行。
突然,前面的大巴車猛然一個抖顫,發出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而緊接著,車身飛速扭擺,就沖下了道路一旁的山坡。
中巴車翻滾了下去,沿著平緩的山坡一路下滑,轟然一聲墜入山坡下一個不大的水潭。
夏夭農的司機倒吸一口涼氣猛踩剎車,紅旗車嘎然而止。安在濤和夏曉雪立即推開車門下車一看,前面一段數十米的水泥路上被當地村民晾曬了很多包谷骨頭和一些豆子,前面的中巴車司機措手不及急剎車之下,車身打滑翻落山坡。
安在濤和夏曉雪站在路邊向下望去,見那輛中巴車在水潭中慢慢向下沉去,車上的一些行禮包漂浮在水面上,而水中隱隱傳出驚慌的呼救聲。
水潭的四周都是農田,現在正當下午一點多,農田里倒是有不少勞作的農民。見一輛車突然從公路上翻落下來,不由都紛紛奔到了水潭邊上,向里圍觀著。不過,看熱鬧的人多,救人的卻沒有。
夏曉雪扯了扯安在濤的胳膊。急急道,“老公,我們下去看看。”
兩人從側面的一條小徑上下到了水潭邊上,這個時候正有一個刃多歲的壯漢向水潭邊奔跑而來。他一邊跑動,一邊脫去了草綠色的舊軍上衣。然后分開圍觀的人群,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潭中。
時下已經是國慶節,山區的氣溫比較低,水潭的水冰涼刺骨。漢子水性很好,他在水中像一條魚般靈活地游動著,接過岸上農民遞過來的鐵鏟不斷砸開車窗,在水潭邊上圍觀群眾的幫助下,將車內引名乘客一一救出。除了司機之外,引名游客全部幸免于難。而當這些外地游客戰戰兢兢地坐在水潭邊上或哽咽或茫然的時候,漢子從水潭里爬了上來,站在堤壩上脫下腳上的黃膠鞋擰了擰,又穿上,然后又俯身擰干了褲管,赤著膀子跟周遭的人群打了幾聲招呼,瞥了那些獲救乘客一眼,就待離去。
個獲救的老者一把扯住漢子的褲管,顫聲道,“恩人,謝謝您哪!”
漢子嘆了口氣,俯身拍了拍老者濕漉漉的肩膀,和聲道,“老人家,你們暫且在這里等等,一會鎮上的人來了,會安排你們的。”
漢子大步離去。正好跟安在濤和夏曉雪擦肩而過。
夏曉雪向身旁一個農婦問了一聲,“大嫂,這位救人的大哥是附近村莊里的人嗎?”
農婦憨憨地笑了笑,“是咧,我們都是一個村的,他叫張建筑,是我們村里的復員軍人,共產黨員,頂呱呱地好人那!不說別的,他已經從這水潭里救起好多人了,去年 農婦絮絮叨叨地說著,卻不料旁邊走過來一個身穿破舊中山裝一個口袋已經裂開的老漢,手里提溜著一根煙袋,皺著眉頭瞪了那農婦一眼。斥道,“亂嚼舌頭根子,趕緊回去干活去。”
農婦搓了搓手,扭頭離開。那看上去一副村干部模樣的老漢掃了安在濤和夏曉雪一眼,也沒理睬兩人。徑自驅散了圍觀的人群,向那一群被張建筑救上來的游客走去。
夏曉雪扯了扯安在濤的衣襟。低低道,“老公,我們走吧。”
安在濤長出了一口氣,“走。”
半路地里遇上了這么一起突發的毒禍。兩人游玩的心情多少受到了一些影響。紅旗車在沉悶的氣氛中繼續緩緩前行,有了前面這個惡例。司機的車開的非常小心翼翼。
車上坐著是自己老板的女兒和女婿。要走出點什么岔子,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原本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老虎山風景區的門口。夏天農的司機顯然是經常帶客人來這里玩,他笑了笑,跑下車去,走進景區的管理處,不大工夫,就帶著一個力出頭的導游模樣的小姑娘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似是景區的管理干部。
老虎山風景區管理處也是濱海市的事業單位,還是正處級的事業單位。西裝男子是管理處的副主任老張。聽說夏副市長的女兒和未來女婿來景區游玩。他哪里敢怠慢,就親自迎了出來。
夏天農的司機介紹了一番,老張跟安在濤和夏曉雪握了握手,寒暄了一會,最后將那個導游介紹給兩人。夏曉雪想了想,笑道。“算了。張主任,我們就是隨意玩玩。導游小姐就算了,我們爬爬山就好。”
老張臉上掛著深深的笑容,“兩位,從這里到山頂要是步行的話,需要個多小時呢你們,我看,還是讓景區的車把你們送上去吧。”
安在濤呵呵一笑,“沒有問題,我們來就是爬山的,走走就好只是張主任,山頂上據說有餐飲酒店。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想要在山里住上兩晚。”
老張擺了擺手,“沒有問題。你們只管爬山,我一會就打電話上去安排,這些你們都不用管了。”
夏曉雪笑了笑,對于這種逢迎她從小到大早已司空見慣,她本就知道。有了夏天農的司機在,他們來老虎山的一切開銷怕是要免費了。但安在濤卻不愿意這樣,本來就花不了多少錢,沒有必要給人留下這種話把兒。
如果是平時,這種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沒有人會注意。但是現在正是夏天農的關鍵時刻,劉克馬上就要退職退居二線,僅有的一斤。常委名額早已在暗中展開了爭搶,安在濤為人謹慎和沉穩,他不愿意因為這種小事給夏天農造成麻煩。
他向老張笑了笑,掏出一百元大鈔來遞了過去,“張妾任,替我們兩個買門票吧。”
其實這今年月的老虎山門票還很便宜,如果加上山頂那個溶洞的門票。一張套票加起來也就不過是刃元。但老張還是一怔,市里領導家屬來玩還買錘子的門票,不要說市里的這些大領導,就是市里相關部門的領導來了,也沒有人買票的。
安記者,還買啥子門票喲,你帶著過去就行了。
老張向那個容顏清秀身材瘦削的導游使了個眼色。
李導游應了一聲,帶著安在濤兩人向景區的大門走去。但走到大門外,安在濤還是堅持去買了兩張門票。小李無奈只得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