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很寬大。絲毫沒有因為矮人的體型而縮小。站在里面。抬頭往上望。高大的屋頂讓人一陣眩暈。而硬皮直靴踏在堅硬的黃石的板的腳步聲。更是空曠的回蕩著。一股渺小感油然而生。
在主殿的臺階之上。我們終于見到了此行的目標。圖拉丁的老頭子。矮人王穆拉丁。他穩穩的坐在臺階之上的正中央王座上。兩邊還各有五張小一號座位。上面都空著。并沒有坐人。
我微微一想。頓時就明白。這兩邊的十張座位。是給矮人王以下的十個矮人長老坐的。
矮人族的高層制度。頗有點像議會制。雖然矮人的權利最大。但是在大事上也要和其余十個長老商議決定。而矮人的性格。素來對權力不怎么看重。因此到像原來那個世界那樣。為個小官位就能勾心斗角。兄弟反目。爭你死我活。相比這個王位。恐怕多矮人愿意將精力放在自己所喜歡的`鐵冶煉上面。
所以。經常能在矮人宮殿上看到這么一幕：必須通過全體表決的大事。在矮人王提議以后不到幾分鐘就通過了一致的決議。而接下來的大半天。這十一個矮人的頭頭卻為一些雞毛蒜皮的生活小事吵的臉紅脖子粗。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咳咳。扯遠了。總之。如果能無視矮人那偏執倔強的性格。他們大部分人還是蠻可愛的。然。只是大部分……
矮人王穆拉丁。冬一般矮墩墩的身體。坐在最上面的王座上。小短腿甚至碰不了的面。在半空晃蕩著看起來有些滑。
不過。他身上自有一股身為王所鍛煉出來的上位者氣勢。表情不怒自威。讓人不由肅然起敬不敢有絲毫看不起。
這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在阿卡拉凱恩法拉身上也能感受到。甚至就是老酒鬼卡夏。也能像某些小說的主角的王八氣一樣。在關鍵時刻總是能虎軀一震。稍微釋放那么一點出來。
不過毫無例外。都被我無視就是了。
因此。矮人王穆拉丁在我眼里。其實就是和圖拉丁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大冬瓜若是說他'兩個是兄弟。沒有人會不相信。
當然。他那據說能吝嗇鬼法拉堪比的惡劣性格。我并沒有忘記。打醒了十二分精神迎向了穆拉丁的凜冽目光。
“號稱大陸雙子星。人類聯盟最年輕的長老。德魯伊吳凡。就是你？”
矮人臉寬鼻子大。脖子又粗又短。所以說話總是帶著一股甕聲甕氣的鼻音。而穆拉丁的沉悶聲音里面卻包含著銳利。雖然是疑問。但是語氣卻不容置否。
圖拉丁這老矮子才詫異的目光看向我。似在說。好哇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小子還有那么頭銜？
“沒錯。聯盟長老吳凡。見過矮人王陛下。”
我微微行禮一笑。己的名頭。在平民和冒險者里頭。還不算太出名。可是在各大種族的高層里面卻耳熟能詳畢竟大陸雙子星。可不像什么三大高手四大天王之類的那么泛濫千百年也不見一個。更何況是一對。再何況這一。不久的將來還要聯姻。想不讓這些王者關注都難。
至于圖拉丁這個矮人王子。只能他根本就沒有子的自覺。老是在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穆拉丁稍稍打量了我幾眼。將目光放到我旁邊靠后一點的琳婭上。呆了呆。神色逐漸變的柔和。那雙擠在油棕色老臉里。有些渾濁的眼睛。透露出一絲緬懷。
“你是拉斐爾的孫吧。像。有,像……”
他不斷點著頭。喃自語的說著。根本就不給我們說話的機會。琳婭也體大方的輕輕行了一禮。帶著如沐春風的親切笑容。并沒有打斷穆拉丁的回憶。
“原來一晃。就是已經六十多年過去了……”
穆拉丁無限感懷的重重一嘆。即使是壽命更長的矮人。又有多少個六十年？那已經消逝的昭華和青春。美好的往事。卻是一去不復返。
此刻穆拉丁的臉上。分明在訴說著一種沉重的滄桑。
最后。他將目光放到他那不孝兒子上。又是一變。不是看向我時的銳利。也不是看著琳婭的親切和藹。而是暴怒。
“你這王八蛋。還知道回來嗎？么不去死。怎么不讓那些怪物把你綁在柱子上油炸刀剮？我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汗！！
本來以為穆拉丁的話已經夠生猛了。誰料目光放到圖拉丁上。他的表現更是讓我們只差沒一頭栽倒。
在剛剛穆拉丁和我'說話時。圖拉丁就已經擺出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不安分的雙手抱胸。時不時吹個口哨。肆無忌憚的目光分明就是在說：你們很羅嗦呀。快點行不行？
而被呵斥的時候。這廝更是臟兮兮的用他那粗大的食指。挖著粗大的鼻孔。然后掏出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輕輕一彈。讓我差點忍不住以世界衛生組織的名義立刻將他人道毀滅。
面對自己老爸的怒火。他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瞇著眼睛看了對方一眼。
“放心吧。死老頭。你死了我都還沒死。”
這難道就是長江后浪推前浪？又或者說是“虎”父無犬子？
“客人面前一點面子都不給我？這次老子非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
在我們呆滯的目光。這對關系奇特的父子就已經旁若無人的對罵起來。穆拉丁雙腳一蹬。直接就從王座跳起。向圖拉丁擺出一個大鵬展翅的姿勢飛撲過去。頗有幾分武林高手的味道。只是那矮墩墩的體型。怎么也和爽心悅目粘不上邊。
“我可不記的你還有面子。
面對老頭的威脅。拉丁巍然不懼迎了上去。兩個胖冬瓜扭打做一團。你掐掐我的老臉。扯扯你的胡子你敢插我的眼睛。我就摳你的鼻孔。
“混賬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群魔堡壘干些什么。你這敗家子！！”
沒錯沒錯。圖拉丁老矮子。沒就做些偽神器糊弄人。材料不便宜。成品又廢。端是糟蹋資源不務業。且損人不利己。該打。
我在一旁暗暗為穆丁加油。并偷偷拿出記憶水晶。將這一幕記錄下來等回羅格以后。和身為穆拉丁老對頭法拉好好商討一下價格。相信即使是羅格第一摳。也絕對不會介意出一次血。將錄滿了老對頭的“英姿”影像的記憶水晶買入手。
當然。吝嗇鬼和凱恩的精彩表演。我同樣也有記錄只要穆拉丁出的價格能令我 我也不會介意給復制一份……
圖拉丁也不是軟料子。手頭和嘴皮子都很是了的。他老子話剛剛說完。他就接了下去。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缺了融合材料。就將王座上的黃金扶手給拆了拿去當材料。然后換上一個鍍金的……”
這老的也不可小窺。我的眼睛一模糊。看著穆拉丁的背影已經是隱隱和法拉重疊在一起。
“你知道個屁。那個扶手早已經被你爺爺掉包了。我拆回去一看里面就是鍍金的……”
這一家子……
“你們兩個都不是么好東西…”
不不不你們三個都不是什么好西……
在一邊無限吐槽著好一會兒這場父子大戰。終究是以實力更強。經驗更豐富的穆拉丁獲勝。將圖拉丁扭綁成一個真真正正的大冬瓜。不過他也好不了哪。臉上分明有幾塊淤青。
“你們三個一路過來。應該很累吧。這臭小子一定又帶你們走了那條罰道。”
“罰道？”
我的疑問語氣拉高幾個節拍。同時用險惡的目光看著在的上滾來滾去的老冬瓜圖拉丁。
“沒錯。矮人戰士犯了錯。就必須從罰道上走一個來回。以作懲罰。”
怒！！
這一刻。我們三個色不善的同時將目光放到圖拉丁身上。要不是礙于他老爸穆拉丁在場。怕就是性子最好的琳婭。都要上前去踢上幾腳。
不過想想。我還是不的不佩服這矮子損人不利己的功力。為了達到惡作劇的目的。將我們拖下水。他連自己也搭了上去。很是有那么點“騙人先騙己”的狠勁 看看天色已晚。穆丁喚來幾個矮人戰士。在王宮里給我們安排好住宿。然后拖著想蛆蟲一樣拼命扭曲掙扎的圖拉丁。屁顛屁顛的跑了。讓我們大嘆這世上千奇百怪。竟然連如此的父子關系都能存在。
隨便湊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再次被穆拉丁召見。圖拉丁也站在他身旁。朝我們擠眉弄眼的。不過相比昨天已經安分了不少。看來昨晚已經被他老子狠收拾了一頓。
“關于你們這次的目的。我早就已經收到了阿卡拉的通知。在這個危機時刻。我們矮人一族很樂意能和人類重新達成和解。不過一些規矩。還是要先好好商量一下。”
說著。他的目光落到琳婭身上。分明已經知道她才是這次談判的主事者。而我只是掛名老總兼職保鏢。
“雖然你是拉爾孫女。不過。可別想因此讓我們矮人族讓步。
“當然。尊敬的矮人王陛下。雖然奶奶是我最敬重的人。但是我們愛德華家。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實力。托于任何一個的榮耀之中。”
琳婭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禮。臉上那高貴。幽雅。睿智。從容。淡定而又充滿親和力的笑容。讓我幾乎不敢相信。她竟然就是那個經常在自己面前害羞臉紅。露出小女人的嫵媚愛戀姿態的鄰家小妹。
“說的好。”
穆拉丁大掌一拍。顯然是對琳婭巾幗不讓須眉的氣質。趕到十分喜歡。
“靠。死老頭。你在往哪拍呀？！”
站在旁邊。被穆拉丁一掌拍飛的圖拉丁頓時大怒。
“只不過。還是有麻煩啊……”
穆拉丁根本就無視他兒子的存在。轉而嘆了一口氣。隨著他這一聲輕嘆。空氣似乎也沉重了幾分。讓人知道。他接下來的話并不是說笑。
“可惜。如果你們再找了上個一年半載來。或許事情很快就能談妥。現在的話……”
“矮人族發生什么了嗎？”看圖拉丁吞吞吐吐的樣子。我心中大感不妙。
男人的第七感告訴我。那主角式的“無事化小。小事化大”的悲劇光環。又啟動了。
“不錯。的確是發了不小的問題。”說著。穆丁指指他兩邊的座位。問道。
“你們就不好奇。本來該和我一起迎接你們的十個長老。究竟去哪了？”
呃。說實在的。根本沒好奇過。誰知道你們矮人族的迎客風俗是什么樣的？
不過。竟然穆拉丁這樣問了。我也只好配合的擺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點了點頭。
“其實。是我們其他的矮人村落出現了問題。十個長老。都已經帶著一大批英勇的矮人戰士。前去支援了。”
“支援？”
老天。為什么我的男人第七感總是那么精確呢。你讓我猜錯一次會死嗎？！！
“沒錯。大概是半年多以前。原本和平的小村落。突然遭到一大批怪物的襲擊。傷亡很大。而且不僅僅如此。自此之后。那些怪物。數量就像沒有止境一樣。不斷攻擊我們的村落。讓我們焦頭爛額。疲于應付。”
說著。他往旁邊的圖拉丁狠狠瞪了一眼。大概是責怪族里出了這樣的大事。他還窩在群魔堡壘悠哉。而圖拉丁也難的的將頭低了下去。
“你們大概也知道。和人類結盟這樣的大事。我一個人是做不了主的。要等其他十個長老一起出面。共同表決才能做出決定。所以……”
說完。穆拉丁給了們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我和琳婭面面相窺。來的一路上。我們躲在小帳篷里扳著手指。轉著腦筋千算萬算。將來到矮人王城后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都清攤了一遍。然后分析如何應付。但就是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
感覺就像蓄勢已久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白費了力勁。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這次談判的先手。本來就是掌握在穆拉丁手上。所以。我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朝他望去。看他究竟有什么好提議。
“我看這樣吧。關這次結盟的條款事項。我們可以先討論一下。弄個稿。然后等過段時間。十個長老回來。立刻商量決定。”
穆拉丁大概是早已有了決定。所以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說道。
似乎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更好辦法了。我和琳婭點點頭。心中都有些郁悶。
怪物。要何時才能打退。那十個長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我們可不想在這里呆上一年半載。
果然還是很悲劇呀。阿卡拉交代何的時候。為么就沒能將我的悲劇光環給考慮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