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奇跡(十號角聲音,同樣在易州東面的黑暗當中響起。(全文字盡在С文.學 正在保持對宋軍營地監視的遠攔子,一個個從在地上蹲坐的姿勢變成了直起了腰。宋軍離易州不過三十余里的山嶺之間,點燃起漫山遍野的篝火,雖然按照他們豐富的戰陣經驗,不是看不出這篝火里頭有疑兵的意思,真實人馬最多不過千人上下。
可是大軍行動,又是在一片大平原當中行軍,作為開路前鋒,這樣的兵力足可以了,張開聲勢,為后續大軍先扎下營盤,擴大警戒范圍,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易州不下,都頭優質遼軍的地位其實相當脆弱,特別是在全軍久戰思歸的情況下,宋軍在淶水擊敗遼軍一部,又毫不停頓地而來,已經讓這些遠攔子不敢上前挑戰宋軍的前鋒部隊,只是保持監視。在他們想來,對手既然張開疑兵之勢,就代表還相當畏懼蕭干現在手中統領的遼人契丹軍主力的,不等到主力云集,也不敢繼續西進,挑戰蕭干。
蕭大王也許就能利用這點時間將易州打下來,然后再籌戰守之策?
半夜中,易州方向一陣陣的號角聲傳來,讓遠攔子都已經震動。軍中鼓號,他們當然分辨得清楚,蕭大王在易州頓那么久,師老兵疲之際,仍然意氣不減,一邊死死咬住易州不放,一邊還分兵出來,要和西進宋軍決戰!
既然蕭大王決心要戰,當兵的反而心思定了。吃的就是這碗飯,那就做作戰準備就是。大軍決不可能在這只有一條蜿蜒道路的崇山峻嶺當中展開會戰,料想自家大軍會在易州左近平原的東緣展開陣列,等待宋軍出來。都頭優質遠攔子的任務無非就是保持接觸,密切哨探,控制戰場,防止宋軍這里張開疑兵,另有大隊從其他地方潛越過去,打準備正面迎敵的自家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遠攔子數百,頓時有更多的人馬分了出去,向兩翼展開,在夜色中翻山越嶺,張開的警戒幕越大越好,留在當面監視宋軍這支前鋒力量的不過只有數十騎。
在他們想來,這支宋軍前鋒,既然已經張開了疑兵,算是任務已經完成,在大隊沒有跟來之際,總不會繼續前進,直面蕭大王麾下主力罷?
留在當面的人馬,算是任務比較輕松了,到了下半夜,大家都已經紛紛下馬,找了一個避風處半蹲半跪地靠著休息,偶爾瞄一眼對面漫山遍野的壯觀篝火,靜靜地等待天明。
誰也沒想到,宋軍營地當中,低沉的號角,在天色池黑暗的時候響起,嗚嗚地一聲接著一聲,然后就看見舉著火把的蜿蜒火龍,在道路上面慢慢集結在一起,匯聚成一道向前的洪流。
留下的遠攔子人人都是驚動,他們站在宋遼兩軍之中山羊皮在高處,同樣可以看見易州城下,大隊大隊的火龍同樣朝著這個方向涌來。
宋軍前鋒,難道就這樣義無反顧地朝前,都頭優質以這支劣勢兵力,直沖遼軍在易州城下的主力,還要主動求戰不成?如果這樣,那么這支軍馬,還是疑兵么?難道還有更多的宋人大軍,潛藏在黑暗當中,潛藏在連他們遠攔子都沒注意到的地方,等著次第加入戰場,直到將遼人這支最后的主力,消滅在這蕭蕭易水旁?
不知道有幾個遠攔子哨探小隊的領隊軍官做出了同樣的判斷,并翻身上馬,發出了急促的呼聲:“迅速回報大王!宋人看來是準備用這支人馬,死死纏住俺們主力,等待大隊宋軍加入,和俺們決戰于易州!回報大王,俺們向前路哨探去,但有軍情,當源源回報…………請大王慎思,是不是要在易州,和宋軍現做決戰!”
蕭言就騎在馬上,和身邊白梃兵一樣,同樣披著雙層重甲,現氏人營養充足,骨骼發育良好,雖然不習慣披著如此重甲,但是倒也承受得住,只不過騎在馬上,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罷了。×ち自己無法后退,既然已經來到此處,身后淶水之陽,有丘虎臣等忠魂暫厝于此。他們追隨著自己,為自己這個至為冒險瘋狂的追尋奇跡之路死戰,而自己又怎么能退回去?
如果始,發現遼軍和力不退,自己只有摸摸鼻子逃跑的話,現在卻已經再無退路,除了這些追隨自己戰死的忠魂之外,更有一種感覺,同樣讓自己無法后退。
男兒當世,縱橫疆場,立不世功名,將天地翻轉,將所有一切,掌握在手中,這種縱橫馳騁的英雄事業,一旦身在其中,稍有意氣,無不沉醉!
自己以前很不了解,歷史上如許梟雄,都頭優質明明后退一步,就可以當一個富家翁,在家里安閑燕居,小妾愛玩兒幾個就玩兒幾個,為什么還要奮力向前,向命運,向老天爺挑戰?只因為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真正最為沉醉的東西!
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沒有錯!蕭干心思,決不可能在易州,只不過大軍統帥,最忌諱的就是輕進輕退,要是簡單就被自己亂了心智,倉促解圍易州,那么他蕭干,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所有一切,只是因為自己對蕭干壓力施加得還不夠大,這疑兵,就疑到底也罷!讓蕭干再也摸不清自己實際擁有的實力,讓他自己再去考慮,他有沒有時間,有沒有這個精力,和老子在易州死纏爛打下去!
不會再有奇跡了,那老子穿越至此,還須頑強地活著,算不算已經是最大的奇跡?
蕭言披著重甲,只是沉默地坐在馬上,催策而前,身前身后,全是身披重甲的白梃兵,這些樸實敢戰的西軍菁華,只是義無反顧地追隨蕭言到底,都頭優質履行了他們在淶水東岸的誓言。這支人馬,身上披甲,被告火光映得只是一片血光在流動。山上山下,正不知道有多少遠攔子的眼睛,在敬畏地注視著這支重甲騎兵部隊。
馬擴就在蕭言身邊,郭蓉也披上了盔甲,只是跟隨在蕭言身邊,在蕭言做出這個決定,帶領全軍――也不過不足三百騎,直逼易州左近,迎上蕭干分兵逼來的遼軍大隊,只留下李存忠帶著勝捷軍殘部,維持住他們在后面布下的陣勢,馬擴就再無多話,只是跟上,白梃兵,也暫時歸馬擴調遣。
誰都知道此去兇多吉少,可是看到蕭言同樣在隊列當中,大家也沒有一個人發出半點疑問的聲音,蕭言同樣是在拿自己的命拼!
家國,對于西軍來說,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他們世代祖居陜西,西夏人打進來,踏足他們的家鄉,也就是大宋,家國,本來就是不可分的東西。
燕地,雖然對于他們這些陜西諸路土著是過于遙遠了一些的地方,來到這里,還有諸多的怨言,白溝河一敗,更是士氣不振,可是看到總有人還是為了收復這片大宋的國土不惜此身,只是努力向前,他們自然也能理解,這里,同樣就是大宋,同樣也是為了燕地后面,大宋百姓的家鄉!
追隨上官若此,身前身后,俱是袍澤,轉戰土地,都是家國,還有什么好說的?有死而已矣。
鐵流沉默而前,直迎向蕭蕭易水,直迎向遼人大隊,都頭優質山外鼓角之聲,已經可以略略聽見,正不知道有多少遼軍洪流,正在呼嘯著迎向自己這支小小隊伍。
馬擴突然低聲笑道:“蕭兄,易水之側,正有荊軻高賢,但只西去,再不回顧,俺們此去,不知道能不能在史上,留下比肩先賢的名聲?”
蕭言轉過頭來,鐵盔在他頭上壓的低低的,眼神竟然有些兇狠:“老子可沒想到死!馬兄,我就不信,蕭干肯在這破地方跟老子糾纏到底,嚇不走他,就趕走他!這場大功,老子要定了,涿州易州拿下,燕云之地,老子也收復定了!”
馬擴一征,隨即失笑:“俺就怕蕭兄只是有必死之心,而無必成之念!既然蕭兄現在還能不忘記大局,只是在千方百計求勝,俺們陪著,有什么大不了的?遼軍夜間分兵,看似堅決,其實正暴露了蕭干這廝的倉惶,他既然認定俺們是疑兵,為什么就不等到天明?非要夜間調動,搞得驚天動地,無非就是穩住軍心罷了…………俺們就沖殺他一場,看著蕭干倉惶北顧而去!”
他伸手從身邊騎士手中接過一柄馬槊,槊頭長大,兩面開封,交到蕭言手中:“要跟著沖陣,短兵刃不成,就用這把丘虎臣留下的長槊吧…………老丘總會幫你一把的,都頭優質俺想著,老丘說不定就在俺們隊列當中!”
隊伍后頭,突然響起了李存忠的聲音:“老丘當然在里頭,俺總覺得,在身邊的就是這個老伙計,帶著幾十號弟兄,要跟著俺們一起上前!”
蕭言和馬擴都回頭,就看見李存忠單騎從后面趕上,同樣披掛整齊,后面白梃兵分開一條道路,讓他們老上司進來,李存忠一路過來,一路就是親熱地拍拍自己麾下兒郎的頭盔。顯得氣定神閑,心安理得。
馬擴罵道:“李都頭,你怎么也上來了,后頭沒人統帶怎么成?”
李存忠行禮笑道:“無非就是點火搖旗搖旗,俺姥姥都能干得了的活計,讓俺留在那里,兩位宣贊真是屈了材料!白溝河北,俺也沖殺地,遼人除了騎兵,還有結陣步卒,易州這陣仗,有什么了不得的!都頭優質老丘盯著,俺能在后面閑著?俺也想明白了,蕭干那廝實力遠遠厚過咱們,帶兵的這個時候,以靜制動最好,他暗夜分兵,反而心虛,不如殺他娘的一陣,讓蕭干這廝下定決心掉頭跑路!這大功,兩位宣贊閃下俺,俺可不干!”
蕭言在鐵盔底下,只是無聲地一笑,將士同欲者勝,大家都看出了蕭干堅決的舉動背后的猶疑,可是以區區兩百余騎,沖擊遼人大軍,還是九死一生。(看章節請到)馬擴和李存忠說這些話,無非是告訴蕭言,他的決斷,他們都是義無反顧罷了。可是大家都愿意博這一博,誰說這場勝利,就不會落入自己掌中?
奇跡之所以為奇跡,就是因為追尋它的人,付出了最大的決心,做出了最大的犧牲!李存忠嬉皮笑臉地趕上來,看著蕭言拿著馬槊的姿勢不倫不類,探過身子幫蕭言調整:“宣贊只怕不會舞槊,夾在胳膊下也罷,平端向前,碰著天王老子也不能撒手!俺們在宣贊前頭,到宣贊不得不廝殺的時候,宣贊就可以掉頭了,兩位宣贊,實在已經做得足夠,渡河以來,俺們胸中怨氣,揮灑得實在痛快!”
蕭言擺擺手,將馬槊夾好:“滾到前頭去,什么時候瞧見我朝著遼人了?給老子開路,直直殺進易州!”
李存忠咧嘴一笑,呼哨一聲就趕到了前頭,馬擴也意氣勃發,只是和李存忠一起上前。郭蓉在蕭言身側,一直閃著晶亮的眼睛,默默聽著幾人對話,看到馬擴和李存忠上前,從甲下撕下一塊白布,策馬靠近蕭言,就幫他將馬槊牢牢地捆在右手大臂上頭。
“別撒手,別落馬,我總是在你身邊,放心,我要活著,沒人傷得了你!”
蕭言瞧瞧她,有點尷尬。郭蓉赤.裸著少女的身體相就,做了是禽獸,做是禽獸不如,總之都夠讓郭蓉難堪的,這個時候只有低聲道:“你不一馬當先,去救你爹爹了么?跟在我身邊做什么?”
郭蓉大膽地看著蕭言,眼神火熱:“爹爹重要,你就不重要了么?爹爹在易州,你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下面就是看命而已…………我既然不在爹爹身邊,都頭優質就要保護好你,我是燕地女兒,不會拐彎抹角,你同樣比我性命還要重要!”
郭蓉這男兒氣的少女,動起情來,同樣是干脆利落,義無反顧,沒有半點小兒女的嬌羞扭捏處,一切對她而言,都顯得自然而然。
蕭言一笑,也難得溫柔地看著郭蓉:“活下來,活下來再就罷!只是希望到了后來,你不要恨我就好了!”
“李處溫已死?”
成百支火把,在蕭干身邊發出獵獵的響動聲音,將周遭一切照得通明,映得蕭干身上鐵甲,同樣如血一般的紅。
遼軍大隊,已經整個動了起來,到處是人喊馬嘶,到處是兵刃林立,到處是殺氣森然,數十將領,簇擁著蕭干,而蕭干也再沒了前些日子懶洋洋的神色,只是容色如鐵,身后將佐,全部按刀而立,個個臉上,殺氣騰騰。
遼軍畢竟是勁旅,雖然前些日子頓在易州城下軍心不振,只是思歸燕京,但是一旦統帥下令,大軍分兵行動起來,這氣氛就自然繃緊,戰場感覺,回到了每個人的身上!
隊隊的遼人騎兵正次第起行,都頭優質在遠攔子的接應下趕赴東面。火把如龍一般照得天地通明,更多遼軍正在督促民夫趕造器械,擦拭兵刃,集合成一個個攻城的縱列;一邊準備將宋軍拒之于戰場之外,一邊就準備等到天明,拿下易州!
成是敗,就在此一舉了。
遠攔子的第二波消息,已經飛快地傳了回來,前頭通報的是前軍敗退的消息,現在按著通傳而來的,就是宋軍大隊已經在易州東面山間張開了聲勢,燃起了大堆篝火,更豎起了大旗,上書李處溫已死!
李處溫遼人將領誰不知道,蕭干大王的盟友,朝廷南面官班首,蕭后寵臣,在朝廷當中位高權重,又是擁立天賜皇帝的功臣。
宋人怎么會突然傳出李處溫已死的消息,這消息,又派上什么時候用場?
有的知道一點蕭干和耶律大石心結的將領,不由得也是心下忐忑。大遼現在就蕭干和耶律大石這兩員重將在苦苦支撐了。都頭優質耶律大石看不慣李處溫也不是什么秘密,難道大石林牙回師,動手對付李處溫了?那宋人又怎么得知的?蕭干大王,又將有什么反應?
到底,燕京都是根本,宋人突然豎起這等旗幟,只怕未必無因,那么現在,是不是就要果斷回顧燕京根本…………難道蕭大王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盟友不幸?
奚人將領,更是臉色鐵青,只是看著蕭干,性急一點的,就差張口勸諫:“大王,俺們走吧!”
契丹將領,卻是目光游移。這消息實在是太過誅心,宋人也真是歹毒!李處溫要真是死了,那么就代表遼國朝廷,權力斗爭即將白熱化,天賜皇帝本來就病重,大石林牙要的是耶律氏掌控大權,而蕭大王和蕭后,卻要的是蕭氏掌大權!
耶律氏和蕭氏,都是遼國國族,遼國歷史,有的時候耶律氏操大權,有的時候蕭氏獨大,本來大家也不太在意。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爆發這種爭斗,卻是遼國承受不起的!他們這些契丹耶律家的子弟在,到底站在哪一邊?
蕭干只是冷冷一笑:“這疑兵,倒是當真疑到了妙處…………這就想將某驚走?我大遼的事情,要他宋人這么關心了?先在戰場上打敗某家要緊!區區一支疑兵,別想將某驚走!傳令下去,讓東進諸部,將宋人封死在山里頭,某瞧著他們也只有看著我們拿下易州!某判斷,絕不會錯!攻城諸部,加快準備,天色微明,就攻他娘!將郭藥師的腦袋,給某拿回來!”
他猛地一甩披風,大步就走向土堆高處,身形雖然依舊挺拔,可是諸將從他微微顯得急促的腳步節奏,卻可以看出來,蕭大王也許不如他語氣中表現的那么堅決,燕京局勢,他們這些家族在燕京的國族子弟關切不用說,只怕蕭大王的關切,還超過他們十倍!
眾將面面相覷。
“趕緊拿下易州罷…………這里實在無心再呆下去了…………”
“但愿宋人來的只是疑兵,要是真是大軍而來,俺們也沒心思打這個仗!”
“大軍不能輕易進退,蕭大王更折不得威望…………可是燕京根本,哪里是易州這塊地方比得了的?”
“天色一明,就能見了分曉…………只要宋軍不出,大王所斷,就是對的,俺們還有時間拿下易州,下了此城,就趕緊走!這坐易州,干脆屠個雞犬不留,誰要此城,盡管將去,俺實在聽到這個名字,就腦袋疼!”
“但愿宋軍,只是疑兵!”
晨風鼓蕩,天色在一片薄霧當中,漸漸的亮了起來。
易州殘破城墻,只是裸露在人山人海的攻城大軍眼前,無數攻城隊列整齊而立,櫓車在前,后面是一排排的刀槍叢林。常勝軍、契丹軍、奚軍,都已經掃數上陣,每個人都只是仰望土堆高處,看著蕭干高大瘦削的身影。
無數將領,只是等待著蕭干的號令。
蕭干沉默少頃,猛地一揮手,背后上百面皮鼓,同時驚天動地地擂響,幾十名號手,用盡氣力吹響了號角,軍陣深處,同時爆發出巨大的吶喊聲音,接著人群組成的陣列,如波浪翻卷一般,直撲向易州。
而易州也絕無可能在他們面前,再支撐下來!
在易州戰場爆發出巨大吶喊聲音的同時,遼軍東進諸部,也終于趕至易州東面的山口不遠處。夜間調動,隊列不免紊亂,一名名騎兵傳令兵往來穿梭,都頭優質只是布置陣列,準備迎接宋軍可能的挑戰,前面初初成了一個樣子,成列的騎兵紛紛下馬休息,后面的還在源源趕來,旗號招展,猬集成一處紛亂的漩渦,每個人都在扯開嗓門大聲招呼,更有無數人向西而望,看著地平線上殘破的易州城墻。
誰也沒想到,這場戰事打到了這一步,指顧間就能拿下的易州,被他們曾經打得失魂落魄的宋軍,都成了不可侮的存在。讓大家手忙腳亂地連夜調動,這里戰事一旦結束,誰要再回這個鬼地方來,死了狗都不吃!
對面山口,突然響起了修長的號角聲音,幾十騎遠攔子已經飛也似地從各處退回來,只是拼命朝著這面大陣搖著旗號。
太陽的光芒,從東面灑下來,遼軍將領,都頭優質只是紛紛瞇著眼睛朝東而望。
就看見山口左近山頭,突然冒出了紅纓,接著就是一名鐵甲騎士,夾著一桿馬槊,出現在了這不高的山頭的棱線上,陽光在他身后,綻放出萬千華光,直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來。
那名騎士,正是蕭言,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成為第一個直面遼軍大隊的人!
山下平原,正有無數騎兵正在紛亂地集結,不少人都在馬下將息馬力,無數人只是仰面而望,隔得這么遠,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再向前看,正是易州,無數小黑點,正如狂濤聲巨瀾般的撲向易州城墻!
山川大地,蕭蕭易水,生死大敵,全在眼前,而全部都無法阻擋自己!
十余名騎士幾乎同時,躍馬出現在蕭言身后,每個人都手持號角,不稍停頓,只是嗚嗚吹響,接著就是更多的黑甲騎士出現在蕭言身邊。
蕭言回頭朝著麾下虎賁一笑:“如此場面,可快意否?”
無數個聲音幾乎同時吼出:“男兒至此,可以無憾!”
蕭言哈哈大笑,馬槊前指:“那就前進吧…………把蕭干趕走!讓今日之戰,成為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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